徐慳問:「你覺得這種時候,還有旅館開著?」


    「……」邰笛覺得徐慳這話說得非常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徐慳沉默半晌,若有所思地問道:「還是你想找個荒郊野外住下來?」


    荒郊野外……小樹林嗎?


    這種話落在有心人的耳裏就是某種暗示,而邰笛就是這種有心人,他詫異地挑眉看向徐慳,遺憾的是,未從他這副冷淡的麵孔上找到別的情緒。


    應該是他多想了……


    邰笛無奈地攤了攤手。


    係統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個下半身動物嗎?」


    邰笛冷漠地用一個「哦」字回了係統。


    而他們倆不知道,隨後的日子裏,徐慳就是用身體力行的血淚史教育邰笛,每個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他徐慳尤其是。


    既然沒什麽理由繼續在c城逗留,邰笛決定繼續啟程。車子裏沒水了,他就把後車庫裏的礦泉水都搬到後座上妥善地放置。


    他坐回駕駛座,心滿意足地盯著幹幹淨淨的後座看,心想那對狗男女走了以後,感覺他的整個世界都幹淨了許多。


    又回到了他和徐慳的二人世界。


    徐慳瞟了後座的滿箱子水,問道:「你究竟屯了多少的糧食和水?」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邰笛當然不能這麽直截了當地告訴徐慳這個小秘密,他佯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還行吧,當時我看新聞報導說已經有首例新型病毒的時候,我就開始囤積糧食了。那時候超市裏的收銀員都當我是個有病的土大款。現在嘛……他們肯定後悔沒像我那麽有先見之明。」


    徐慳看他,嘴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道:「你不就是個有病的土大款嗎?有說錯?」


    「……」邰笛又在心裏把徐慳這個死傲嬌罵了個千百遍。


    「你要是沒有病。」徐慳慢條斯理地說道,「怎麽可能把那麽多的水送給一群陌生人?」


    邰笛被他說得噎了一下。


    他總不能解釋說,他那水裏有驅散病毒的功效,很厲害,能救人一命吧。


    這要說了,徐慳也許要把他當外星人看。


    係統冷不防又跳出來,道:「你別擔心,他已經拿你當外星人看了。」


    這輛被改裝過的越野車,仍然停在那個破敗的廢棄加油站附近,邰笛還沒有踩油門,結果一不留神,就聽見有人敲車窗的動靜。


    他愣神,往車窗的方向看去。


    這不看還行,一看嚇一跳。


    透明的玻璃窗外頭站了一個醜陋的怪物,頭大身子小,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像是沿街乞討的乞丐,但乞丐不可能赤紅著雙眼,泛白的舌頭向外伸出,還流著哈喇子,貪婪地盯著車窗。


    這輛越野車的車窗玻璃的材質不錯,保密性很好,裏麵的人可以透過它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麵的世界,而外麵的人卻不能透過車窗窺探到裏頭的情景。


    邰笛心驚肉跳,心道幸好這怪物是看不見他們的。


    係統一成不變地聲音似乎也多了一些焦急,它快速地提示道:「這就是深受病毒影響,繼而變異了的人類,也就是喪屍。」


    話音剛落,係統又喃喃自語道:「怎麽會……難道病毒傳播的速度這麽快嗎?c城這麽偏北的城市,竟然也能看到喪屍的存在。」


    這些話隻字不差地落在他的耳裏,邰笛心頭一凜,迅速地踩了油門,車速飆到接近兩百,轉眼就把這呆頭呆腦的喪屍遠遠地拋在後頭。


    等到喪屍一臉無辜地站在遠處,逐漸成為一個渺小的黑點,邰笛才放鬆下來。劫後餘生後,他還開起了玩笑,對係統道:「其實這喪屍也不可怕啊,挺可愛的。」


    係統鄙夷道:「那你跳下車和他玩一會兒啊。」


    「……」說實話,不敢。


    邰笛認慫地抹了一把臉,道:「還是算了吧。」


    係統見他這樣,語氣軟了幾分,科普了幾句有關這種變異喪屍的危險性。


    「你別看它就是醜了點。」係統道,「他的攻擊力是很高的,隻是大腦很遲鈍,不會思考,隻知道尋求食物。對它們來說,人和其他動物沒什麽兩樣,都是會動會跳會呼吸的活物。隻要是這種生物,它們就喜歡吃。」


    邰笛聽完後,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屬性怎麽跟餓鬼投胎似的?」


    係統點頭說:「這些喪屍也是人變過來的,病毒感染的期間,它們吃不下東西,別人強行餵給它們食物,都會嘔吐。所以變異以後,特別喜歡吃,活著的意義也隻有吃。你說他們像餓鬼,其實也沒有說錯。」


    邰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係統沉吟片刻,道:「有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人類之所以和別的低等動物區分開來,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懂得克製——懂得克製各種*,包括食慾,也包括……」


    它語氣頓了一下,毫不留情地說道:「性。欲。」


    邰笛:「……」


    係統科普喪屍的知識而已,竟然還夾帶私活,埋汰他不懂得克製日天日地的*。


    邰笛當然聽懂了係統的意思,他卻偏要假裝沒聽懂,裝傻地拖長音哦了一聲,道:「那我得說說徐慳,他這人啊,就是太貪吃了,幾罐沙丁魚罐頭都不放過,一次火鍋就能樂得不行。」


    話音未落,他又嘖了一聲,來表示對徐慳的嫌棄之情。


    係統生無可戀,也隨著宿主去了。


    然後它的內心是崩潰的。


    每次宿主掉節操的時候,係統總有種自己也掉著節操的錯覺。想想比人家的宿主,多牛逼啊,每個世界不僅開後宮,還收了一幫的小弟,成為一代人生贏家。


    想想如果它擁有這樣的宿主,也肯定慡到天上去。


    係統不高興了,之後的好幾個小時都沒有找宿主交流人生。


    既然係統不理他,他就把方向著重放在了徐慳的身上。但無論邰笛怎麽找話題,徐慳大多數時候都是懶得回答,要麽就是簡單地一個「哦」字。


    真是個無趣的人。


    邰笛感慨道,明明之前當鄰居的時候,他們相處得還挺融洽的。怎麽逃亡的時候,那麽悶?難道還在生那幾個電燈泡的醋?


    這醋勁也太強了吧。


    不過如果是這樣,倒也是件好事,這就說明自認為「直男」的徐慳,已經慢慢地意識到了他的彎男之魂。


    邰笛想通這一點後,就特別開心地專注於開車。


    他們又駛向了另一個高速。


    約莫過了半晌的時光。


    徐慳突然問道:「剛才出現車窗外邊的怪物是什麽?」


    「……」


    他看到了?


    邰笛壓抑地皺了皺眉頭。那個猥瑣中帶點萌氣的喪屍,出現在他這邊的窗戶,要不是那時候他敏銳地感知到有東西盯著他,邰笛也不會刻意轉過頭去看車窗的方向。


    而且從看到喪屍到使勁踩油門的這段時間,徐慳毫無反應。


    因此本來還不確定徐慳有沒有看到喪屍的邰笛,很快就在心裏默認為他沒有看到喪屍,否則不可能表現得那麽淡定。


    但其實……徐慳是看到的?


    邰笛都吃了一驚。他詫異地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徐慳掀起眼皮,似乎在回憶,良久,他才慢吞吞地形容著怪物的模樣。


    「很醜,很胖,很笨,眼睛是紅的,還喜歡吐舌頭和流口水。」


    「……」


    邰笛這才確定,徐慳不僅看到了,還看得很仔細,把明明還有些萌氣的喪屍,貶得一文不值。


    他遲疑地替喪屍打抱不平,道:「其實也不是很醜啊……也不怎麽胖。」


    「就是又醜又胖。」徐慳一口咬定,絕不動搖。


    邰笛有些想笑,而後他匪夷所思地問道:「既然你看到了,為什麽表現得那麽冷靜?」他還以為……每個人看到喪屍的模樣,都會像他一樣,情緒波動幅度都增加了許多。


    這次,徐慳又沉默了許久。


    等到邰笛都開了十幾公裏的路程了,徐慳才又緩緩說道:「因為我被嚇到了。」


    「……」


    一個方向盤沒轉好,邰笛差點撞到兩邊的欄杆上,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盯著徐慳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反覆問道:「你說什麽?」


    徐慳卻是麵不改色,繼續重複了上一句話,一模一樣地說了一遍。


    「我被嚇到了,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邰笛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真是他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如果他沒在開車,一定會做到真正的「捧腹大笑。」


    徐慳無言以對地斜了他一眼,無奈道:「你……好好開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邰笛笑得都快流出眼淚來了。


    徐慳嘆了一口氣,道:「有那麽好笑嗎?」


    邰笛緩過勁來,他忍不住地抽動著肩膀。


    徐慳不想理他了,緊抿著唇角,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這次徐慳不開心,邰笛比較能理解。任誰都不希望自己被人笑話。他立刻端正姿態,彎著唇角說道:「其實也不好笑啦。」


    徐慳默默地盯著他。


    邰笛笑了,可這次的笑宛如春風拂過,潤物無聲,仿佛在看他一個最珍視的人。


    「真的不好笑。」邰笛說道,「因為對象是你,我才覺得好笑。」


    他頓了頓,說道:「因為我喜歡你啊。」


    徐慳:「……哦。」


    別過臉去。


    係統道:「徐慳對你好感度,已經到達九十。」


    邰笛繼續笑得樂不可支。


    這個死傲嬌。


    第78章 末世麽麽噠12


    見識過略有些萌氣的喪屍之後,兩人繼續啟程,沿途北上,目的地就是徐慳的家鄉。


    接近傍晚,邰笛找了個地方,把越野車停靠下來,打算在這個陌生的荒郊野外安營紮寨一晚上得過且過。


    他把帳篷從後車廂裏拿出來,然後依著說明書上的內容進行搭建。係統看邰笛笨手笨腳的模樣,還以為他需要折騰很久才能搭好這個帳篷,沒想到沒過半刻鍾,他就憑藉一己之力,搭了一個完美的帳篷。


    係統有些吃驚,但心頭難以忽視地湧起驕傲感。


    它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看過野外求生之類的書籍,怎麽三兩下就把一個帳篷撘完了?」


    邰笛疲憊地坐在糙垛中間,如今天色已晚,周圍都黑漆漆的,撘帳篷的時候,他是靠著手電筒的一些微光,才勉強撘完的,此刻他還真是累得夠嗆。


    月色漸濃,淡淡的月光投下來,在石頭處落下一片陰影,而這片陰影來自邰笛的背後。


    邰笛冷不防回頭,眼風一瞥,還是嚇了一跳。


    「你怎麽下來的?」


    徐慳還是他慣常認識的那個徐慳。


    他鎮定自若地坐在輪椅上,從未被人所見過的腿上蓋著一塊厚實的羊絨毛毯,整個人被籠罩在月色之下,那英俊的麵孔猶如上帝最得意的作品。


    徐慳緩緩推動輪椅,不解道:「什麽怎麽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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