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轉身就走,後麵那群熱得撩袖子撩褲腿的女配嘀嘀咕咕。


    「荔枝?那大總裁還真把這賣屁股的當楊貴妃養啊,笑死我了,人貴妃有他這麽騷嗎?就一個被人包養的小白臉。」


    這番語言輕蔑無聊,一字不落地進了葉輕的耳朵裏。要是他再年輕個十歲,應該會血氣方剛地冷嘲熱諷對方幾句,可他現在二十七了,再過幾年,就到靠臉也吃不到飯的年紀了,何必呢?


    何況,那人說得也沒錯,他就是個被人包養的小白臉。


    雖然不是賣屁股的。


    *


    盛夏的午後,驕陽似火,看門狗守在巷子口大喘氣。蜻蜓低飛數次,天空依然沒下雨的徵兆,倒是街邊的樹都被曬得無精打采。


    巷子口的樟樹下,低調地停了一輛黑色保時捷。


    駕駛座的背椅上靠著一個麵容疲憊的男人,三十多歲左右,大夏天依然穿著深色訂製西裝,襯衫紐扣繫到第一個,噴了點木質的男士淡香水。


    這位總裁五官十分平凡,年輕時還能用清秀形容,到了這個年紀,就隻能用……普通兩字。


    不過有錢人,不需要臉。


    他閉著眼,車裏放著輕音樂,等到一段音樂結束,才緩緩掀開眼簾,皺著眉往車窗一瞥——


    葉輕也不知在這毒日頭下,等了多久。來了,沒給他打電話,沒有發微信,就這麽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兒玩手機。


    等葉輕好端端地坐進副駕駛,總裁還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他,目光裏不乏譴責的意味。


    葉輕被他火辣辣的視線盯得難受,不由側過臉瞥他,兩人視線一交匯,劈裏啪啦地過完電,又彼此尷尬地回到原點。


    也不知總裁出門噴了多少男香,車裏始終縈繞著這股子欲說還休、若有似無的味道,初聞是淺淡的淳樸木香,後又宛如海風迎麵,海浪拍出層層白裙。


    傳說中的荷爾蒙香,意圖釋放你自由、快樂的靈魂。


    葉輕趁著這大好的曖昧氣氛,故意重重地伏在男人的身上,手臂支撐住靠背,和駕駛座那人湊得極近,鼻尖呼吸出來的灼灼熱氣,肆意地拍打在他敏感的部位,嗓音喑啞到不行:「怎麽?我站在外麵太久,你心疼?」


    總裁被撩撥得不能自已,空出左手鬆了鬆一絲不苟地繫著的領帶,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像極了被巨浪拍到岸邊苟延殘喘的淺水魚,他的表情糾結又古怪,寡淡的臉孔糅雜著「我生氣了」和「快點來一發」的複雜,想推開對方又捨不得,隻好別過臉不理他。


    「……」


    「你別這樣,一個小時後我就要趕去拍下一場戲。我們時間緊迫,犯不著用在生氣上。」葉輕吸了一口氣,表情有些模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再說了,下午你不是還要去見未婚妻?」


    這兩句話就像是沒什麽興致的情人,在遇到興致昂揚的對方時,隻能無奈且委婉地表達「早解決、早超生、早點各回各家」的言論。


    特別是葉輕提及他未婚妻時,那毫不在意的、體貼大度的語氣,是真的察覺不到一絲嫉妒。


    邰笛狠厲地颳了葉輕一眼,眼底卻溢滿濃鬱的哀傷,好像在幽幽地訴說他是個負心漢。


    那瞬間,葉輕差點以為這總裁是真愛上他了。


    邰笛嘆了口氣,緩緩降下車窗的防曬幕,一言不合就拉開褲鏈,渾身洋溢著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見葉輕還愣在原地,以為他要玩新花樣,試探著問:「你是要我……我坐上來自己動?」


    下一刻,葉輕就收回了這點可憐見的同情心。


    他扣住邰笛濃密的黑髮,粗暴地咬住他的上下嘴唇,滑膩的舌頭在他口腔裏不斷攪動,其狠辣程度簡直要把對方拆了吞肚。


    如果這一秒。


    邰笛掀開眼皮,就能輕而易舉地察覺到葉輕眼底翻滾的愛意。


    不久,車裏又傳出羞人的喘息聲,又有誰不住求饒,混合著那若有似無的男香,像鴉片一般,惹人上癮,欲罷不能。


    事後,邰笛累癱了,一個關節都不想動地坐在葉輕的懷裏,葉輕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男人美妙的蝴蝶骨,眼角和嘴角布滿笑意:「就你這樣,下午還想見蘇家大小姐,腿軟成這樣,要男人抱著才能走,怎麽見未婚妻?」


    邰笛猶沉浸在這場囂張的情。事帶給他的滿足感之中,他撒嬌似的蹭蹭葉輕的下巴,結結實實抱住他,先喃喃自語地說了句「她不是我未婚妻」,也不知葉輕有沒有聽到,而後下意識就問:「你怎麽知道今天我要見她?」


    葉輕撫摸男人背部的手一頓,轉過頭,不鹹不淡地說:「昨晚你洗澡,我翻了你手機。」


    邰笛皺起了眉頭,他手機裏不僅有和未婚妻聊天記錄,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是葉輕看不得的。


    他心裏不高興,埋怨了葉輕兩句:「以後別亂動我手機。」


    對啊,都說,戀人之間要保持點距離,這樣才有新鮮感,葉輕這麽一鬧,什麽感都沒有了。


    而葉輕仿佛想岔了,瞭然於心地鬆開抱住他的手,對著後視鏡稍微整理了一番衣冠,笑意不達眼底:「我知道,邰總,是我逾距了。下次不敢再犯,哦對,也不知還有沒有下次。」


    他們做。愛時,葉輕穿的就是拍戲時的那套玄色戲服,他穿這套衣服特別好看,俊美又冷酷,有點像cosy,邰笛喜歡得不得了,也興奮得不得了,整個人都熱氣騰騰的,像紅透的蝦子,剛才叫得更是大聲。


    如今,葉輕重新整理衣冠,撫平被邰笛壓皺的戲服,似笑非笑道:「邰總,您對我剛才的服務還滿意嗎?」


    邰笛心想這傢夥又在鬧什麽脾氣,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瞳仁,等他說下句話。


    「我出來迎接您的時候。」葉輕說,「劇組裏有幾個演員,在背後嘀咕我是賣屁股的。」


    邰笛忍不住皺眉:「是誰,我叫人封殺他們。」


    葉輕笑嗬嗬的:「我覺得她們說的有錯。」


    邰笛點頭,維護地說:「當然。」


    葉輕說:「我當然不是賣屁股的,我是賣x的。」


    邰笛:「……」


    等葉輕已經關上車門,往劇組棚裏走去,邰笛才恍恍惚惚地從他這句葷話裏反應過來,推開門,迎著烈日:「你的荔枝!」


    葉輕轉過頭來,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這一眼萬水千山,涵蓋著諸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不,是你的荔枝。」


    後不再言語,轉身即走。


    邰笛抹了把臉,挫敗地靠在方向盤上,鬱悶極了。


    「媽的,以前攻略對象都不是這樣的啊。這次被他操了這麽多頓,怎麽好感度還沒滿?」


    第59章


    明日便是陶冶的壽宴,陶家是商賈之家,陶冶雖然算不上什麽達官貴人,不過走南闖北也結交了不少的朋友,陶然這幾日的忙碌可想而知。不過這樣正好,整個陶府都忙忙碌碌的,便也不會有人有多餘的心思,來關心他們兩個客人的房中,是不是藏了個什麽人。


    文霽風的床被還在昏迷之中的沖明占了,地上又是一地的湯湯水水,虛青拔毒耗費了不少精力,文霽風便扶著他先回房休息了。虛青的屋內放著幾碟糕點,文霽風原本想勸著他吃一些再睡,隻是虛青一沾上床便抱著被褥怎麽都不願意起來。


    文霽風無法,也隻能由著他,橫豎這些糕點又不會長腿逃了,待虛青睡醒了再吃也是一樣的。合上房門,文霽風懷裏抱著虛青脫下來的那團外袍。初秋的天氣,還未涼到要用火盆的時候,文霽風隻好到院中尋了個空曠些的位置,在地上挖了個坑,將衣衫丟進去焚燒。


    今日的風有些大,院中種了一小片細竹,被秋風吹著簌簌作響,不知何處的門被風吹開,傳來吱呀的響聲,文霽風一門心思地盯著眼前的火團並未在意。等到毒血隨著衣衫一同化成灰燼,文霽風滿意地將坑填了,起身回房,房裏還有一地的水跡要處置。


    隻是他打開房門之後,便看到陶然一臉肅然地坐在桌前,似乎正等著他。


    文霽風皺眉:「陶師兄為何會在我房中?」他看了一眼床邊,床帳還安安分分地垂著,陶然應當是沒有發現沖明。


    陶然臉色微微沉了下來:「我倒要問問師弟,為何你房中會變成這個樣子,床上藏著的這個人又是誰?」


    文霽風心中一驚,隻是語氣卻仍舊平穩地說道:「床上的這位是我的同門師叔,昨夜師兄出門消食的時候偶然遇到他被仇家追殺,便帶了回來。不想讓陶家染上麻煩多生事端,便沒有告訴陶師兄。」陶然眼神狐疑地看著文霽風,文霽風雖然是胡亂扯了個謊,麵上卻絲毫沒有錯漏,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陶然看不見,文霽風藏在袖中的手已經緊握成拳。多虧了這麽些年虛青的耳濡目染,才叫文霽風這麽個正直不阿的性子,都學會了撒謊而不變顏色。


    陶然嚴峻的神色微微放鬆了下來,像是信了文霽風的話,而後同他說道:「沒想到孫道長竟然是玄沖觀的同門師叔。」


    文霽風聞言便即刻想明白了陶然的話,沖明原來便是他口中那個會用岐黃之術發現了屍體端倪的那個孫道長:「師叔常年遊歷在外,往往用的是化名,所以蹤跡難尋。想來陶師叔並沒有同師叔見過,所以陶師兄才不知道師叔的真實身份。」


    陶然點點頭,他對沖明雖然十分敬重,但是還未來得及同父親引薦,沖明便失蹤了。然而二人並不知道,當初沖明拜入玄沖觀沒多久陶冶便離開了,陶冶自己又隻能算個記名弟子,他們二人根本不算是相識。


    既然已經被陶然發現了,那便也沒有什麽好隱藏的,文霽風將床帳拉起來,好叫沖明睡得透氣些。


    陶然在他身後問道:「師弟方才說,師叔是被仇家追殺,不知道仇家究竟是何人?」文霽風思及陶然同傅丹生的關係,裝作不知道搖了搖頭。陶然隻當他是來不及問,便沒有多說什麽。他尋到這裏是因為當初文霽風的舉動有些古怪,既然明白了緣由,便沒有多做糾纏。臨走前陶然還十分鄭重對文霽風道:「師叔的仇家不明,這件事我不會同其他人透露,師弟還請放心。」文霽風心裏擔憂的最後一件事也得到了陶然的保證,總算是鬆了口氣。


    目送陶然走遠後,文霽風打算去瞧瞧虛青如何,猶記得他方才出來的時候,虛青抱著被子不肯鬆手,等會要是睡死了,必然會著涼。往前走出幾步,文霽風又折回去,給自己的房門下了一個禁製,誠然這禁製並不能掩藏師叔的氣息,也不能傷人,不過被破除的時候,文霽風能第一個知曉。隔著這麽近,也足夠他反應過來了。


    虛青的被子果然被他抱在懷裏,背後身上露出了一大片。文霽風微微嘆氣,上前想把被子抽出來,卻不想弄醒了虛青。


    虛青的眼睛沒有睜開,說話的聲音有些啞:「師弟來了,要不然一起睡吧。」說著便往床裏邊滾了點進去,身上的被子也隨手便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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