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既然醒了為何不去看看師叔?」說著文霽風套好了靴子,將腰間的係帶係好。


    見師弟沒什麽反應,虛青泄氣地仰躺在床上道:「若是動了禁製,你免不了要被驚醒。」從前虛青沒注意,他房內的窗幔上竟然真的繡了芙蓉暗紋。


    文霽風起了身,虛青便也被催著不得不起來。他們二人剛來陶府時便以喜好清靜為由,院內並未安排侍奉的侍女小廝。如今一覺睡醒,想吃些東西都不知道應當尋誰。文霽風的意思,是房中有這麽些糕點,拿些充飢便是,虛青卻硬是要拉著他去廚房。虛青好似對陶府的地形十分清楚,尋起路來駕輕就熟。


    「若是平日也就算了,今日原本咱們是能去吃宴席的,卻被沖明師叔拖著,怎麽能用糕點便湊合了事?」虛青總是在文霽風無法理解的地方分外執著頑固。


    今日府中雖然沒有開火,廚房裏的東西卻一應俱全,虛青挽著袖子給他們二人下了碗麵條。至於為何是麵條,虛青也不會做別的東西。等熱騰騰的麵碗捧在手中,兩人圍著四方桌子坐下,文霽風問:「師叔的呢?」


    虛青揚了揚筷子:「師叔等他醒了再說。這麽早做,麵條脹發起來,師叔那個性格,你覺著他會吃?」文霽風默默回憶了一會小時候,沖明帶著他們上山摸鳥蛋下河摸魚時候的情形,從來烤的最好最美味的位置都是屬於師叔,至於烤焦了做得難吃的位置,都是他們二人的。虛青的話是說的沒錯,可是……


    「師叔他已經醒了。」方才文霽風心中一動,禁製從裏邊被人打開了。文霽風話音剛落,虛青的後腦勺就吃了一記打。


    「好小子啊,當初師叔上哪兒都帶著你們兩個,現在倒好,自己躲著偷吃,連師叔都忘了?」沖明坐在了虛青旁邊,臉色還有些差,不過拔了毒整個人清明了許多。


    虛青哼哼了兩聲:「喲,一有吃的師叔就醒了啊,真是時候。」腦後又是一記。虛青連忙伸手去揉,麵前的麵碗就挪了個位子。沖明從筷筒裏拔了兩根筷子,撥了撥碗裏的麵條道:「這是師叔盡長輩之責,教你怎麽尊老。」


    虛青一臉的嫌棄:「成成成,都是師叔的,我和師弟一碗成吧!」說著虛青便往文霽風那邊挪過去。


    沖明眼中精光一閃,筷子快如閃電地往文霽風碗裏戳過去。虛青連忙伸筷子阻攔,頹然攔住了沖明的動作,碗裏卻愣是被沖明撥出一個荷包蛋來。


    「嘖,就知道你這臭小子對師弟更好!」說著沖明的筷子往外一撥,脫開了虛青的抵擋,隻是還沒夾到荷包蛋,便被虛青截住,虛青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來一雙筷子,快而迅猛地戳起了荷包蛋送到了文霽風唇邊:「師弟,快咬一口!」文霽風下意識地便張開嘴。這荷包蛋虛青做的剛好,裏邊的蛋黃還是溏心的。


    「嘖。」沖明一收筷子,看著虛青洋洋得意的臉,真想一筷子就戳到他的俊臉上。


    文霽風:「……」從小到大,他們二人一碰在一起,不是同謀些稀奇古怪的事,便是這般幼稚無聊的爭鬥。


    「唉,小師叔,你不是說自己下山行俠仗義,江湖上從來都是橫著走的麽,怎麽這回被那傅丹生捉了去?」


    沖明攪合麵條的動作停了下來,表情十分嚴肅道:「虛青,你可知道陶冶?」虛青與文霽風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他身上,有傅丹生的內丹。」


    第54章


    吸血鬼隻有七秒記憶誰是兇手


    自那天之後,邰笛就和魚澀商量好了一切。


    邰笛提出要求,說他不希望魚澀趁他不在,偷偷去找人類吸血。


    魚澀答應了。


    但魚澀同樣也不想邰笛每天那麽辛苦。


    為了中和兩人的意見,他們商量出了一個對策——邰笛可以繼續工作,但不用中午特地回來幫魚澀磨胡蘿蔔汁了,更不能偷偷在裏麵加血。魚澀自己磨胡蘿蔔汁當代餐。


    這個決定得到了兩人的一致通過。


    事情差不多都解決了。


    邰笛很開心。


    最驚喜的是,他知道了魚澀的好感度早就達到了九十八的高度,原來之前做的一切不是白費盡,魚澀對他還是有回應的。


    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刷滿好感度,去下一個世界玩。


    想到這裏,邰笛弓著腰搬磚都不累了,幹活都特別有勁。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卻有一件猶如驚天霹靂地事降臨到他的頭上。


    ——他的繼母死了。


    那天,如往常一樣,邰笛幹完活回來,還沒走到家門口,遠遠就瞧見一堆鄉親父老圍在他家那片空地上,人群熙攘,他們交頭接耳地在地上指指點點著。


    邰笛直接不妙。


    他皺了皺眉,往家裏頭走了幾步,還沒徹底走進去,就有幾個較為相熟的婦人扯住邰笛的衣袖,表情一個個都苦大仇深。


    邰笛徹底懵了,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圍,心想該不是魚澀的行跡被他們發現了吧?


    「唉!我說你小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還杵在這裏?」


    說著,便急沖沖地把邰笛往家門口扯。


    幾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一個個把他拉扯來,拉扯去。


    邰笛掙脫她們,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出什麽大事兒了?」


    ——你知道嗎,你家裏躲了一隻吸血鬼……


    他已經做好準備迎接秘密被揭穿的時刻了。


    然而。


    一個平日和他繼母相熟的婦人,眼睛通紅,罵道:「你還問出什麽大事了,心真大,李麗麗死了!」


    「……」


    邰笛心想,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他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幹巴巴地說:「我最近,左耳總是有幻聽的毛病。剛才,我竟然聽見你們說,我繼母死掉了。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她們不僅沒笑,還都一臉悲苦地瞅著他。


    看來這句話,不怎麽好笑。


    有幾個站得遠的,已經說起了悄悄話:「你們說哦,這孩子也挺苦命的,還小的時候親娘就走了,沒過幾年,親爹又走了。小麗雖然對他不好吧,也算是他一個親人,沒成想,好日子沒過上,她也走了……」


    「你們別嫌棄我說一句你們不愛聽的。這孩子啊,肯定是命數不好,命裏克親人。」


    「你們小點聲。他聽著呢。」


    「沒。我瞧他啊,是徹底蒙頭了,怎麽可能聽得到我們說話。」


    邰笛的確是徹底蒙頭了,這個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中了他的腦殼。怎麽好好的一個大活人,這就沒了呢……


    他和繼母關係雖然不好,但這幾天已經緩和了許多。昨天,邰笛主動說要把工資的一部分上繳給她,這原先摳門無比的繼母,竟然破天荒地擺著手說了一句:「不用了,你先拿著吧,怎麽說都是你自己掙來的血汗錢,我拿也不太好意思。」


    他和繼母相處的時光不多,自然談不上有多傷心難過,畢竟人家對他也不算很好。


    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是讓邰笛怔愣了好一會兒。


    他好久才稍微緩過神來,揪住一個說閑話的婦人,就問:「她……是怎麽死的?」


    婦人有些看不過眼,輕聲喊了一句「造孽喲」,還是另外一個一道的,捂著眼睛,暗示地指了指他家門口的一小片空地。


    邰笛早就注意到了那個地方。


    它就是人群聚集的地方。


    他輕聲說了句:「謝謝。」便往人堆處走去。


    身後的婦人嘆了口氣,誇張地說:「你們是沒看見,這小孩嚇得臉都刷白了。」


    另一人應和道:「是啊,是啊,我看他兩眼都發直,應該是嚇得不輕。」


    背後幽幽地嘆著氣。


    「讓一下。」


    「請讓一下。」


    邰笛撥開擠在一塊的人群,把腦袋往裏頭探去,這不看還行,一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脖子歪到一邊的女人——


    就是他的繼母沒錯。


    他蹲下身,周圍看戲的人流就如同cháo水一般撤退。


    邰笛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屍體,而後皺了皺眉,伸出手嘆了一下女人的鼻息。


    過了幾秒,他收回手,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係統冷不防出聲提醒他說:「這屍體……難道你沒看出什麽玄機嗎?」


    邰笛當然看出了所謂的玄機。


    他繼母躺在冰涼的空地上,而這片空地正巧放置了沉重的磨盤,也就是磨胡蘿蔔汁需要用到的磨盤。以前都是邰笛使用的,這幾天的使用者換成了魚澀。


    而之前打量屍體的時候,邰笛也發現了——


    她的脖子上有一個輕微的咬痕,依照常理判斷,這咬痕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來自於血族中的一員,也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來自於別的猛獸。


    邰笛很想催眠自己,死因是來自於那百分之十。


    不過。


    他還是無法自欺欺人。


    她的死狀太明顯了。


    歪著頭,明晃晃地袒露著脖頸。這個姿勢,非常方便吸血鬼吸食獵物。


    她嘴唇發白,臉色發白,全身都泛著枯燥的慘白色。


    基本能確定,這悲慘的死因,就是失血過多……


    也有門清兒的圍觀知道她的死,肯定是吸血鬼的傑作,低聲哀嘆了一句:「怪不得他們都不管這件事,原來是那群咬人的蝙蝠幹得啊,這……這人怕是白死了。」


    係統早就和他提過這個世界……沒有人性的法規條律。


    要是平民和奴隸被吸血鬼當做食物咬死,對作為兇手的吸血鬼來說,是不用受到任何懲罰的。


    因為平民和奴隸的命,不算命。


    邰笛的心情五味雜陳,相較起來,他表麵就顯得鎮定許多。


    他叫了一聲係統,挺嚴肅地問道:「魚澀呢?」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並不正麵回應,說:「你要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魚澀做的。」


    邰笛置若罔聞,木著臉問第二遍:「魚澀呢?」


    係統沉默。


    半晌,它才說:「走了。」


    邰笛問:「走了?去哪兒了?畏罪潛逃了?」


    係統說:「我都和你說了,這件事真的不是魚澀做的。」


    邰笛感覺出係統的不對勁,皺著眉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係統頓了頓,模稜兩可地說,「真相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邰笛哦了一聲。


    他從地上站起來,拍掉手上的灰塵,走到磨盤的旁邊,往邊上隨意一掃,就找到了藏在磨盤後麵的陶瓷碗碎片。


    邰笛再次蹲下,撿起一個碎片,清晰地看到了上麵的魚形圖案。


    自從他上次發了一通脾氣,任性地把平常喝水用的陶瓷碗摔破之後,邰笛為了彌補,就從地攤上淘了一隻類似的碗過來。


    同樣的磨砂手感,邊緣較為平滑,碗口比一般陶瓷碗大點。


    唯一稍顯不同的,就是圖案。


    原來的陶瓷碗,就是光禿禿的一個碗。後來買的碗,多了一條鯉魚的圖案——賣家說是鯉魚,可做工實在太粗糙,邰笛眯著眼睛看,還是看不出那是鯉魚,也就單單能看出那是個簡單的魚形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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