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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就是江州!”司馬錯朝帳外虛指一下,接著說道:“眾將士跟隨我司馬錯,不辭萬死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在戰場上靠一刀一槍,博取軍功爵位,封妻蔭子嗎?”


    說完這些,他從主將位子上走了下來,在這群虎狼之士麵前審視著,繼續說道:“眼下,時機成熟,我們將一起完成這平定川中的最後一戰,可擺在我們麵前的敵人,是數百年來一直以凶猛頑強、悍不畏死而著稱於世,是有著所謂神兵美譽的虎族人。”


    “麵對這樣的敵人,你們怎麽辦?”司馬錯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殺!”眾將領齊聲吼道。


    司馬錯盯著這一幹將領,看了半晌,又走回走到桌子邊,猛然間將桌子一拍,大聲說道:“好!不愧是我大秦無敵的野戰雄師,我要看著你們怎樣把虎族人的神話,碾碎在我們大秦勇士的戰車之下。”說到這裏,帳中所有的軍將已被他激得是熱血沸騰。隻因秦軍軍紀森嚴,一幹將領不敢妄自言語,但帳中的氣氛,已經可以使人明顯的感覺到這些人的呼吸聲在加粗、加重,這些人的血液在加速流動。


    “隻要打好這一仗,軍功爵位、升官發財包在我身上,隻要贏得漂亮,三軍將士,包括軍需供給一律都記上野戰軍功。”司馬錯又繼續給他們添一把火。這麽一來,眾將領再也按耐不住了,齊刷刷的出列:“請大將軍下令!”


    見火候差不多了,司馬錯在主將的台前站定,掃視了一遍眾人,說道:“誰來領取攻克巴國的第一功?”


    “末將願往!”底下的回答仍然是異口同聲。說完之後一個個期盼的眼睛望著他們的統帥,都希望這個光榮的任務能夠落到自己的頭上。


    “蒙哲!”司馬錯開始點將。


    “末將在!”蒙哲聽到點他的將,激動得渾身顫抖,他今年18歲,出身秦國的軍人世家,自小習武,練得弓馬嫻熟、武藝精湛。他們蒙家的曆代先祖中都有卓越不凡的將領湧現,秦國的征戰史其實也就是他們蒙家的光榮史。此次隨大將軍司馬錯出征,是他第一次上戰場,雖然位列裨將,卻未有任何的爵位,這讓驕傲的蒙哲麵子上感到極為的不光彩。一路上,他憋著一股勁要建功立業,可是他失望了,蜀國不戰而降,即算有一些小規模的接觸戰,他也沒有任何的機會發揮,現在機會來了。


    “你去驍騎營點齊五百輕騎,隻帶三天幹糧,星夜輕裝出發,如遇有虎族軍隊攔截,不得與之糾纏戀戰,快速穿插到敵後,沿長江搜索,焚燒一切船隻,斷絕虎族的退路,任務完成,你相機在敵後騷擾。如此,我記你首功。”


    “得令!”蒙哲接過令箭,剛要轉身出帳,卻被大將軍叫住:“慢!幹糧吃完,你怎麽辦?”


    “回大將軍!末將就地取材,以戰養戰。”蒙哲手握令箭,叉手回話。


    “去吧!”


    目送蒙哲離帳,司馬錯立即肅容說道“眾將聽令!各自回營準備,後天拂曉大軍拔營。”


    “要讓一切膽敢阻擋我們大軍的前進羈絆,都成為我們戰車輪子下的齏粉!”說這話時,司馬錯雙手據案,一張臉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猙獰。


    就在中軍大帳議事完畢之後不久,一支數百人的輕騎,悄然的離開了秦軍大營,不多時,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


    ……


    天蒙蒙亮時,在距江州城以西不遠的一個小山丘上,出現了一支衣甲鮮亮的騎兵隊伍,他們正是司馬錯的奇兵――蒙哲率領的穿插、襲擾分隊。經過一夜的疾馳,這些人全都汗透重甲,可一個個仍然是精神抖擻,神情肅穆的簇擁在蒙哲的身後。


    蒙哲身著黃金細鱗軟甲,騎在一匹毛色純黑、特別高大的馬上,這馬修剪了鬃毛和尾巴,雖然經過長途奔襲,卻依然神駿。蒙哲腰身挺直的騎在馬上,那張英俊還略帶些稚氣的臉上,嘴唇緊緊的抿著,一雙目光凝視著山下,此時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秦國人崇尚武功、喜好黑色,這麽一匹神駿的馬,在秦人的眼裏自然是無價之寶。、這鎧甲和馬是臨行前,祖父送給他的。蒙哲知道這都是他們家的無價之寶,特別是這副先王所賜的寶甲。他祖父曾是秦國大將,跟隨過兩代先王出兵放馬,獲得戰功無數,尤其是他祖父,在陣前斬將救駕,隨即又率本部兵馬斷後,掩護大軍撤退,全身負傷十三處。


    事後,秦王論功行賞,每指著他祖父身上的一處傷疤,就賜他一杯酒,最後直將自己身上的寶甲脫下,親手為先祖披上。


    每每想到這些,蒙哲就激動不已,心馳神往。


    臨行前,祖父將這些交給自己,蒙哲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麽,這一路隨大軍前行,自己官職低微,沒有任何的爵位,再加上這寶甲又太過醒目、招搖,蒙哲沒敢穿。昨晚接受將令之後,他從行囊中將寶甲取出,細心的穿上,現在到了要讓這寶甲和這匹駿馬見證自己的功勳時候。


    “將軍!山下似有敵人的關卡。我們是繞過去,還是……?”隨行軍將的提醒聲,將他的思緒拉回到眼前,蒙哲沒有馬上下令,而是凝神注視著山下,目光似乎已經透過了這晨曦中薄霧。片刻之後,他緊抿的嘴唇蹦出一個字:“衝!”


    話未落音,他已經率先衝出。


    玄色的鬥篷,在蒙哲的身後飄揚,地上的礫石像是受驚的螞蚱,在馬蹄的撞擊下,惶然的四散跳起,‘諍!’的一聲長劍出鞘,在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後,既而指向了前方。


    一時間,他身後的眾將士,紛紛拔劍,催動戰馬。


    頓時,山丘之上,彌漫起一片蒙蒙的塵埃,塵埃中還夾雜著一道道粗野的寒光。


    蒙哲揮舞著長劍,一馬當先。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一股黑色旋風朝山下的官道上撲去。


    “誰!什麽人?……”朦朧中,傳來虎族士兵的喝問聲。


    但回答他們的是閃爍著寒光的長劍和撲麵而起的塵沙。


    “諍!鏘!……”在發出一陣短暫的武器碰撞聲之後,官道上倒下了幾十個虎族士兵。己方無一受傷,蒙哲滿意的掃視了一下戰場,輕聲的說了句:“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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