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強在審訊室裏大發威風,仗著他司法局副局長的身份還有對法律的理解,完全不把眼前兩個年輕審訊人員放在眼裏,麵對警方的調查也是從容應對,甚至是麵帶笑意。


    “把人換出來。”


    李威看不下去,這種人必須得製他,太囂張,不給他點顏色,肯定不行。


    此時朱武也在,陪著一把局長李威,看著也是一肚子的火氣,“李局,我親自去審,杜永強是老油條,確實不太好對付。”


    “你要讓他清楚,這裏是市公安局,現在他是被立案調查人員,對付這種人,可以上手段。”


    李威在執行國際任務的時候,同樣抓過犯罪組織人員,為了從對方嘴裏得知內情,用的手段極其殘忍,如果可以完全不顧,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讓杜永強在一分鍾內跪在他麵前承認罪行。


    所以法律在保護弱者的同時也是在保護這些犯罪的人,警方在審訊的時候也不能亂來。


    “叫上侯平一起。”


    杜永強和普通罪犯不同,他在司法局這麽多年,這裏麵的套路他太熟悉,他是想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一個死人身上來保全自己,他拒不承認也沒有關係,隻要警方能把他犯罪的證據做實,那就可以用證據來定他的罪。


    李威說完將手裏的紙條遞給了朱武。


    現場還有其他人,很明顯他這樣做是不想讓外人聽到,這也表示了對朱武的絕對信任。


    市公安局的隊伍需要肅清,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威也在考慮這件事,如果才能讓這些害群之馬主動現行,而且是從上而下,不僅是市公安局,區分局包括下麵的派出所都是一樣。


    朱武連忙接過,快速看了一眼,然後塞進口袋裏,“侯平去了醫院,應該快回來了,這猴崽子腦瓜子靈,鬼點子多,有時候確實比我管用。”


    李威隻是看了一眼朱武,沒說什麽,明白他的意思,想替侯平邀功,上一次破獲精神病院案件,侯平的表現就極為突出,李威都看在眼裏。


    如果真有機會,一定會推薦,但是前提是必須符合提拔的程序,這是李威的原則,侯平雖然立功不少,闖禍也不少,身上還背著記過處分,在這種情況下,不符合提拔標準。


    朱武轉身離開,再一次從口袋裏拿出紙條,上麵隻有四個字無上雲宮。


    他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才徹底明白李局的真正用意,他咬死杜永強不放,最終的目的其實是這裏,其實他也清楚,淩平市的老百姓私下裏也都在傳,陸慶霖犯的事掉腦袋都不夠,因為事太大,隻是這些年就是沒人敢動他。


    朱武將紙條來回翻看,確定沒有其他的隱藏信息,這才打給侯平。


    “猴子,那邊情況怎麽樣?”


    “彈片取出來了,傷口縫合,輸了血,應該沒什麽大事。”


    “交給其他人,你立刻趕回來。”


    “成。”


    侯平沒有問原因,他按照朱武的安排,叮囑一起跟來的警員,一定要盯緊,不僅是保證金山不會再次逃脫,還要保證他的絕對安全,這也是李局下的死令,出了事,誰都擔不起。


    “放心吧,侯哥。”


    侯平從醫院裏出來,上了警車,不到十分鍾就趕回市公安局,一溜小跑上樓,恰好看到站在樓梯口位置的支隊長朱武。


    “師父,什麽事這麽急?”


    侯平深吸一口氣,跑得有些急,氣息明顯不太夠用。


    “杜永強拿不下,李局不太高興,讓我們兩個上陣,剛剛我一直在想怎麽對付這個老狐狸。”


    侯平笑了一聲,“他幹了那麽多壞事,以前是沒人敢動他,現在被抓了,被他害過的那些人肯定會站出來。”


    “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朱武說完拿出紙條,“這是李局給的,杜永強肯定是栽了,但是他背後還有無上雲宮,這可是一個大雷,處理不好,淩平市都要跟著炸了。”


    “李局真的要動這個!”


    侯平也是一臉的驚訝,“師父,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您最好勸勸他,他對淩平市的情況不了解,咱們上一任局長就是想動無上雲宮,結果沒到半年就出事了,這您是知道的。”


    “那你去和李局說。”


    提到上一任局長,朱武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侯平說的是事實,上一任局長也想動無上雲宮,一直在想盡辦法找突破口,而且秘密組建了調查小組,朱武就是成員之一,成員組不包括常波,說明當時已經懷疑常波有問題,隻是可惜被那個家夥給害了,調查行動也隨之解散。


    現在仔細想想,那個設局害死上一任局長的變態凶手,很有可能是被人收買,隻是這個案子已經無法繼續調查下去。


    很多事就是這樣,包括查案也是如此,很多案子破了,證據都齊全,可能過了幾年之後,突然案子又出現問題,


    “走吧,先去審杜永強,李局還在等著,別讓領導等急了。”


    審訊室的門打開,朱武和侯平走了進去,“你們兩個先去歇會,今天有的審,換著來,不急。”


    侯平笑著說出來,然後把本子丟在桌子上,翹起二郎腿,他隻是看著杜永強,什麽都不問。


    杜永強被看得反而心裏有點發毛,他已經想好了所有應對的法子,就等著有人問,突然不問了,心裏開始犯嘀咕,這些人在搞什麽鬼。


    “朱隊長,我現在是病人,剛剛做完手術,需要定時清理和更換藥物,所以我不可能和你們在這裏耗下去,我是懂法的,也知道你們有二十四小時的審問權力,但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必須慎重考慮,何況我根本沒有犯罪。”


    杜永強再一次發難,而且道理說得很清楚,非常正式地提出警告,對於刑偵支隊的行為更是不滿,他不排除向上級舉報。


    侯平笑了一聲,看都沒看杜永強,而是歪著腦袋和一旁的朱武說話,“師父,我剛剛從醫院回來,瞧見個熟人,我感覺這小子沒安什麽好心,要不要把他抓回來審審。”


    “熟人?”


    朱武意識到侯平這樣說肯定有他的用意,“在醫院那?”


    “是啊,戴個帽子,鬼鬼祟祟的,以前犯過事,我抓過他,後來又遇到過,說是在無上雲宮找了個活,現在發達了,開的車比我的車都好。”


    事情就是這麽巧。


    侯平看過朱武的那個紙條,基本上就明白是什麽意思,有意無意的往這上麵發揮,事情就是這麽巧合,杜永強被警方帶走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了那個人,所以聽到侯平說出來之後,他的臉色頓時一變。


    杜永強想回醫院,總好過在審訊室,以他現在的狀況,完全可以賴在醫院,警方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但是他想到了那個人,心裏咯噔一下,頓時覺得脖子一陣陣發涼。


    “二位警官,我申請警方保護,二十四小時保護,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杜永強的語氣明顯發生變化,沒有了剛剛的強硬,其實是心裏慌了,自然也就沒了底氣。


    “杜局,這方麵您比我們都清楚,申請警方二十四小時保護,理由呢?”


    “有人要殺我。”


    “誰要殺你?為什麽殺你?金山已經被我們抓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做過違法的事,也沒害過人,那就不需要有任何擔心。”


    朱武笑了一聲,李局的這招起了作用,他能從杜永強的眼神裏看出他此刻內心的恐慌,這是無法掩飾的,剛剛猴子也隻是隨意提到了無上雲宮,看來這就是他的軟肋。


    “沒錯。”


    侯平點頭,順著朱武的話往下說,“杜局不用擔心,金山被我們抓了,雖然人也在醫院,但是我們會二十四小時盯著他,所以您絕對安全,師父,我看也沒什麽好問的,還是送人回醫院。”


    侯平假裝起身,杜永強的身體向前,他確實怕了,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胳膊,隻是碰了一下就疼得滿頭大汗,“等,等一下,真的有人要殺我,在被你們從醫院帶走的時候,我,我看到那個人了。”


    “他是誰?”


    “我..........”


    杜永強不敢說,因為涉及到陸慶霖,他根本不敢得罪這個人,但是又不想死在他的手裏。


    “算了,就到這,猴子,你開車送他回去。”


    “我,我說,那個人外號叫一刀,以前坐過牢,所以我認得他,平時人在無上雲宮幫著看場子,右手戴一個很大的黑色戒指,這個人身上背著命案,這是真的,他殺過人。”


    杜永強想活命,所以他隻能是說,但是又不敢得罪陸慶霖,索性把他派去的殺人給交代了。


    這裏麵有他自己的想法,通過警方來提醒陸慶霖,不要對自己動那種念頭,否則就是魚死網破,誰都不好過。


    “殺過人!”


    朱武聽完眉頭一皺,那就是命案,按照陸慶霖的說法,這個人並沒有被抓,而且還要對他下毒手。


    剛剛侯平誤打誤撞的說中了,所以他才肯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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