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離奇命案,剛剛無罪釋放的宋寬被害,案發現場和八年前的雨夜殺人案幾乎如出一轍,但是八年前的命案已經告破。


    雨水落在了吳剛的手腕上,曾戍的手抓住光盤邊緣,他想從刑偵支隊長朱武的手裏搶走,但是對方的力氣和身高都在他之上,這讓他臉麵上有些掛不住。


    朱武深吸一口氣,他意識到這樣僵持下去對自己不利,但是他真的想弄清楚宋寬被殺案和八年前的雨夜凶案是否真的有關聯,入股哦是,那麽當年自己的師父楊榮就是對的,他並不是無理取鬧,而是發現了命案的破綻。


    “吳書記,東西我可以給您,但是我還是要多說一句,這個光盤居然可以放在這裏,必然是有所圖,即便是現在毀了它,可以保證永遠消失嗎也許明天就會放在網上!”


    這番話提醒了吳剛,雖然藏的位置很隱蔽,但是放在這個地方的目的就是想讓刑偵支隊發現,否則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他畢竟也是刑偵出身,而且還做過公安局長,這一點分析判斷能力還是有的,他看著朱武手裏的光盤,確實應該去考慮更深層的東西,視頻是誰拍下的,又是誰放在這裏的!


    “先給我。”


    吳剛眉頭一皺,再一次伸出手,這已經是第二次,也是他忍耐的極限,看向朱武的眼神也隨之發生變化。


    朱武的手鬆開,光盤到了曾戍手裏。


    曾戍長出一口氣,快速回到吳剛身旁,並沒有把東西交給吳剛,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站出來,“這是違禁物品,放在我這,今天發生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人其他人知道,各位都是公安係統的精英,你們的任務是偵破命案抓住凶手,對於你們的表現,領導都是看在眼裏,隻要有機會,一定會重點提拔。”


    曾戍說完,目光快速在幾個人臉上掃過,他相信自己的這番話,必然可以鎮住在場的這些人。


    狂野酒吧三層,斜對著老巷位置,衛生間上方的隱藏攝像頭明顯亮了一下,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樣在盯著下麵發生的一切,攝像頭的位置極其隱蔽,恰好和衛生間上方的窗戶完美銜接,即便是站在正對著的位置也很難發現,何況現在還在下雨,雨傘遮擋住人的大部分視線。


    酒吧三層,堆滿雜物的內部,一扇極其隱蔽的暗門緩緩推開,有亮光進入,此時裏麵的大屏幕上出現的正是巷子裏發生的一幕,這絕對不會有人想到。


    從裏麵走出的男人,手上戴著手套,這似乎是他的習慣,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手碰到任何東西,從雜物堆裏搬出一個木盒子,木盒子打開,裏麵放滿了光盤。


    他從裏麵拿出一張,然後轉身走回,隨著暗門關閉,裏麵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隻剩下屏幕發出的亮光,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黑暗,走過去,熟練地將光盤放入,隨著手指落下,光盤上的視頻緩緩播放。


    從外麵鬼鬼祟祟進去的男人,快速打開手裏的袋子,從裏麵拿出三件衣服,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個袋子塞進去,然後塞到床的下麵,弄好這一切,他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拿起原來的袋子,快速離開,視頻再一次切換,這一次是警方人員出現,開始對屋子進行搜查,很快有人從床下發現了那個裝著衣服的袋子。


    “衣服,這是三個死者身上的,這就是他殺人的罪證,這次他無法抵賴了。”


    “案子破了,太不可思議了。”


    “立刻向吳局匯報!”


    視頻上方的監控日期顯示的明顯是八年前,也就是說這是一份八年前的錄像資料,雖然過去了八年,但是被人完美的保留了下來,而且刻成了光盤,視頻裏提到的吳局,就是當年還在市公安局當一把局長的吳剛。


    很明顯老巷斷開磚頭中間的光盤就是他放進去的,視頻播放完畢,他的目光落在了監控視頻上麵,緩緩調高聲音,雖然有雨聲,依稀還是能聽到人的說話聲。


    酒吧一側老巷,吳剛眉頭皺緊,他在思考剛剛朱武說的那番話,即便是光盤被自己拿到,都是暫時的,很明顯八年前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一群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簡直就是飯桶。


    腳步聲從後麵響起,鞋子踩在滿是雨水的地麵上發出巴滋巴滋的響聲。


    “梁局來了。”


    梁秋舉著雨傘趕到,候平立刻迎了上來,仿佛看到了主心骨,畢竟他現在是市公安局的主事人,如果是李局在這,吳剛絕對拿不走那張光盤。


    “發現一張光盤。”候平故意提高聲音,他不擔心事情鬧大。


    “光盤!”梁秋眉頭微皺,“在哪發現的”


    “牆裏,邪門了,怎麽會有人在案發現場放這個東西呢明顯就是在挑釁警方!”


    “吳書記。”


    梁秋停下,這時曾戍快速將手裏的光盤塞進口袋裏,他注意到梁秋在看他,用力咳嗽了一聲。


    “拿出來吧!”


    吳剛突然改變了主意,確實是朱武的那番話起了作用,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住了,不如主動公開,當然事情的根源要推到一個人頭上,那就是常波,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但是可以發揮作用。


    “領導。”


    曾戍靠近,他看向吳剛,“我來承擔。”


    “沒關係的,拿出來。”


    吳剛再一次表態,對於秘書曾戍的舉動,他還是很滿意,至少在出事的時候完全站在自己這邊,他需要身邊有這樣的人。


    “好吧。”


    曾戍也是在演戲,隻是演的比較真,他緩緩從口袋裏掏出光盤,然後遞給了一旁的朱武。


    吳剛清了清嗓子,“原本我不想說出來,畢竟是八年前的事了,而且人也不在了。八年前的雨夜殺人案,我當時在市局當局長,四十八小時偵破案件,榮獲省公安廳嘉獎,朱武同誌一起經曆過這件事,應該還有印象。當時帶隊抓住凶手發現證據的人是副支隊長常波同誌,他也是憑著這次的立功表現提升支隊長,後來又提到副局長的位置上,這些都無可厚非。後來我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說常波為了立功,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具體是什麽,當時沒有過問,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


    吳剛很巧妙的把事情推到了常波的頭上,當年也確實是常波帶著人發現了證據,至於這裏麵的內情也隻有吳剛和常波兩個人清楚,現在常波死了,秘密也被永遠帶進了棺材,吳剛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來。


    梁秋盯著播放的視頻,進入房子裏的男人,從身材判斷,確實很像常波,但是沒有拍到他的正臉,他看過八年前命案的卷宗,當時被抓的凶手和視頻裏的男人身材上明顯不相符。


    “吳書記,按照您的意思,當時常波為了破案,故意在嫌疑人租住的房間裏放了和三名死者身上丟失的衣物,那等於是栽贓,但是嫌疑人沒有做過,他為什麽要承認殺人呢”


    “他確實承認殺人,後來我才知道存在一定程度的智力障礙,至於當時用了什麽手段讓他承認是雨夜殺人案的凶手,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應該解決的問題是如何解決這起命案,不管是否有關聯,都要抓住凶手,絕對不允許他再接連害人。”


    吳剛的話提醒了梁秋,當年是連環雨夜殺人案,而且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現在的情況和八年前極其相似,如果是同一個凶手,很有可能會複製當年的凶殺案,如果不能盡快找出凶手,還會有兩個人被害。


    凶手是那種極其聰明謹慎的人,不可能是一個智力上存在一定障礙的人可以做到。


    梁秋深吸一口氣,冰冷的雨點落入脖頸,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為了破案立功,爭取嘉獎,居然做出這種事,當然這種事發生在常波身上,他完全能做到,他就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吳書記,市公安局一定會想盡辦法捉拿凶手歸案,但是目前毫無線索,如果可以,我希望能重啟八年前的命案,合並調查,最好能把八年前參與命案的人重新召集,希望能找出線索。”


    “沒有必要。”


    梁秋的提議,吳剛直接拒絕了。雖然他同意播放視頻,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將這起殺人案和八年前的案件列為同一案件,那會引發社會影響,“作為類似案件,可以進行調查,這對結果沒有任何影響,至於當年參與案件的人員,有點已經退休,有的調離,沒有那個必要,充分發揮現有的資源和力量,最短時間內找出凶手,梁局,這次看你的了。”


    吳剛最終還是動用了他的權力,這也是最簡單的方式。


    “明白。”


    梁秋點頭,在吳剛麵前,他意識到反駁和爭辯根本沒用,不知道為什麽,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對著老巷子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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