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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三一章**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在陪著無名老尼回到碧雲庵之後,餘輝英就拐著彎得逼著前者把當年她和法空和尚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其實因為和星羅心靈相通的關係,餘輝英早就從法空和尚和星羅的對話裏知道了當年的事故,隻是在聽完無名老尼的陳述之後,餘輝英這才朝著碧雲庵的庵主輕聲問道:“你,恨他?”


    “不!”


    “愛他?”


    “……,不!”頓了一頓,無名老尼自嘲似得回憶道:“當初我之所以嫁給他,無非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這之前,我甚至沒有見過他,又談何喜歡與否?愛恨與否?”


    “也許在那之前見一麵的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吧?”餘輝英這話,讓無名老尼一時間啞口無言。沉默了良久,餘輝英這才坐正身子朝著無名老尼言語:“以你的修為,本來早就該達到阿羅漢果位了,知道為什麽你遲遲困頓在阿那含果位呆滯不前嗎?我想你知道的,所以你才會這麽刻意疏遠他。不錯!他,就是你最後的煩惱!”


    身見結、疑結、戒禁取結、欲愛結、嗔結、色愛結、無色愛結、慢結、掉舉結、無明結,此等十結,乃是係縛著紅塵眾生的十種細微煩惱,以無名老尼目前的境界,已經窺破了前五結而步入到第三聖人的阿那含果位,卻始終參悟不透第六結色愛結。也就無法從阿那含果位晉升到更高一級地阿羅漢境界。


    正如餘輝英所言,無名老尼也很清楚法空和尚就是導致她無法窺破色愛結的結症所在,也因此,無名老尼才盡量阻止法空和尚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內。可是越是如此,就表示無名老尼越是在乎法空和尚,越是放不下,便越是參不透。也因此如今的無名老尼。便仿佛是陷入泥濘和漩渦的小船,雖然擁有著超出阿那含果位的實力。卻始終無法印證為阿羅漢。


    餘輝英之所以當麵點破這一層利害關係,就是想讓無名老尼慧劍斬情思,徹底得進入佛門清修,畢竟無論是顧炎曦的關係還是無名老尼之前地相助,都讓餘輝英很難袖手旁觀。


    “佛陀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連魔都可以在放下之後便立地成佛。你又何嚐不可以呢?不過話說回來,放下未必就是好事、成佛也未必就是善果,言盡於此,我隻是不希望你處在一種左右為難的境地。該怎麽選擇,該選擇誰,都要有你自己決定!”眼見無名老尼一時間沉默依舊,餘輝英站起身來便如此笑言,而後還不等對方開口。餘輝英已經秀眉微皺得輕笑:“嗬嗬……那小子,又找到什麽好玩地東西了?”


    說著話,餘輝英光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庵房裏,偌大的房內,隻留下無名老尼一個人和那一聲清幽的哀歎。等到餘輝英再度現身時,她已經出現在了星羅和法空和尚身邊。眼見星羅和法空和尚對著棋盤指指點點。時而還彼此交頭接耳一番,餘輝英強忍著好奇心探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一片零碎不堪的棋麵。


    “你們,幹嗎呢?怎麽這麽細碎?”餘輝英所謂的“細碎”,乃是指此時棋盤上那零亂四處的黑白棋子。聽了她地話,星羅這才直起身子掃了棋盤一眼,而後頭也不回得解釋道:“姐姐你也覺得不習慣哦?這就是五子棋啊!因為黑白雙方連成五子就算勝出,所以這五子棋很容易就短兵相接了,之後棋子彼此錯落絞纏,便形成了這種在五色棋的棋士看來相當細碎的盤麵了!”


    “哦!可是星羅你不是都可以計算到九十九步之外了。還要下?”


    “我們在研究!”說完這話。星羅便不再去理會餘輝英,隻顧和對麵的法空和尚有一子沒一子得對拆著棋步。研究?這麽牛氣?研究就可以不理我這個姐姐?哼!這麽略有些吃醋的尋思著。餘輝英伸長了脖子注視著那零亂的棋盤。雖說餘輝英在五色棋上造詣非凡,可是等她將注意力關注到那五子棋的棋盤上之後,突然感到心口發悶、氣機紊亂,竟是險些潰散了元嬰。這一下驚變過後,餘輝英可再不敢小看那紛亂的棋局了。卻在這時,星羅已經捏起一枚白金棋子點在棋盤上一處空地上,淡定得一笑:“就是這裏了!應該就是這一點!”


    “這裏?”餘輝英固然是茫然不解,法空和尚卻也是在計算了不下三遍之後,這才恍然大悟得驚呼:“不錯!應該就是這裏,這一點,就是寒星、溪月、殘月和雨月四局最終地交匯點!你小子……你小子真不簡單,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能從上百萬種可能性裏找到這唯一的一點嗎?”


    “雖然看似有上百萬種可能性,但在實際計算的時候,因為雙方的攻防關係,就可以忽略絕大部分根本不可能下的點位。比如對方已經連成三珠了,你自然不可能不去攔阻,攔阻地選擇就隻有頭、尾兩種。所以最後要計算的,其實不過是十萬上下的數量級……”話雖如此,星羅那十萬上下的數量級還是讓法空和尚詫舌不已。不想緊接著,星羅已經伸手敲擊著棋盤輕語道:“這一式,應該不會有錯了,可是……該叫什麽名字好呢?”


    “寒溪殘雨!”


    “什麽?”


    “寒溪殘雨啊!”就在星羅和法空和尚聞言錯愕間,餘輝英已經念念有詞得解釋道:“小和尚你方才不是說這是什麽寒星、溪月、殘月和雨月四局的最終交匯點嗎?寒――溪――殘――雨,多好地名字?哦嗬嗬嗬嗬……姐姐我真是天才啊!”“這個。拋開天才與否的問題,單就這個名字而言,似乎真得不錯?大和尚你說呢?”在法空和尚也連連頷首之後,星羅這才朝著一臉期待的餘輝英宣布:“好!就叫寒溪殘雨吧!”


    這以後,在把握了構思的總體思路之後,星羅和法空和尚之間的研究便輕車熟路起來。而且兩人每每研通一手新地招式之後,餘輝英都會迫不及待得要求由她命名。朱丹小口輕動之下。被後人稱頌為是最精妙地點穴手法連珠點穴手中最高超地“**手”應運而生:寒溪殘雨、山嵐遊鬆、名花流水、丘斜雲橫、新慧長明、金峽銀浦!


    第二三二章八駿


    “星羅,我越看這小和尚越覺得喜歡誒。不如,咱就把那套身法傳給他吧?”隨著接觸地深入,看著法空和尚專注於五子棋間地一笑一顰時,餘輝英還真覺得這老和尚擁有著一顆難得的赤子之心,也因此在三人合力創造出連珠點穴手中的**手法之後,餘輝英這才朝著星羅暗自傳音。不想她這話才一說完,星羅已然滿腹狐疑得驚呼:“那套身法?姐姐你指的是……”


    “廢話了不是!?我總共也就教給你那麽一套‘八駿’啊!”餘輝英所謂的八駿。乃是她當初在那萬丈高空上傳授給星羅的一套八種身法。本來餘輝英並沒有打算要將八駿傳授給星羅,可是後來星羅說自己打人的本事學全了、挨打地本事也學全了,唯有這逃命的本事還沒學,所以死乞白賴得非要學一套逃命功夫。當初也是被星羅纏得沒辦法了,餘輝英這才祭出了八駿來打發星羅。隻是在教導八駿身法之前,對什麽事都好似無所謂的餘輝英卻鄭重其事得告誡星羅,說著八駿身法乃是另一個世界的法門,本來是絕對不能夠傳授給星羅的。而即便星羅學會了非到萬不得已也絕對不要輕易使用。也正因為當初餘輝英的謹慎,才讓星羅在聽了餘輝英的言語之後,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咳!這有什麽啊?反正都已經教給你了,教一個是教,教兩個還不一樣是教?”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這麽說出這番不負責任地言語,餘輝英眼見星羅還是遲疑不定的看著自己。不由暗中傳音:“怎麽?你不肯教?你不教我教!”


    “別!我教!我親自教!這麽好的恩惠,當然該由我來施加了!”這麽說著,星羅已經向法空和尚傳達了餘輝英的意思。當然星羅不可能說得很詳細,隻是說有一門身法想和法空和尚研討一番。再說這法空和尚本來就是個武癡,方才星羅說起曼妙手時,他雖然很想學卻到底還是毅然舍棄了。此時聽到星羅又有一門身法,在確定這八駿身法不會和無名老尼有什麽衝突之後,老和尚連連點著頭答應:“好啊!好啊!”


    這以後,又是三天三夜。


    法空和尚的資質和閱曆不可謂不高絕,可是即便如此。在經過三天的地獄式特訓之後。他還是隻勉強學會八駿中號稱是夜行萬裏地奔霄、一行十影的超光和背負雙翼的扶翼三種身法。雖然隻學會了區區三種身法,法空和尚卻還是滿懷欣喜。就在星羅對這老和尚的反應頗為不解釋。餘輝英已經向他傳音解釋道:“劍俠所凝結成的元嬰,雖然攻防能力都相當卓絕,但是速度並不快。這也就是方才他被你瞬移到背後的那一計寸勁擊中的原因。”


    “哦!合著姐姐你早就發現……不對啊!一旦凝結出了元嬰,雖不能真得如傳言一般瞬息千裏,但是心念一動,也足以達到世間極致的速度。這所謂的八駿身法,豈非就和老和尚的點穴手法一樣,是華而不實地功夫?”星羅才這麽嘀咕著,餘輝英已經老氣橫秋得教訓道:“所以才說你年輕嘛,什麽都不懂!姐姐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元嬰,並不是用來戰鬥地!要用元嬰戰鬥,首先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保護肉身,你以為:什麽才是保護肉身最好地辦法呢?”


    “保護肉身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肉身放在自己地眼皮底下了!姐姐的意思是:元嬰不應該隨便顯現?”


    “不錯!元嬰,是一種精神鍛煉的工具。雖然動用元嬰有很多諸如快速和不易潰散的好處,可是一旦與此同時肉身遭到重創的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之前你也發現了吧?那小尼姑和小和尚比鬥時,都是將自己的肉身放置在了比武場的不遠處,這就是出於為了防止肉身發生意外,從而能夠隨時將元嬰和肉身合而為一地考慮。”說到這裏。眼見星羅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餘輝英這才繼續說道:“退一萬步講:尋常人根本不可能處在元嬰和肉身長期分離的情況下。即便是你師父那種修為,頂多也就是讓元神出竅七天七夜,時間再長地話,就會有肉身潰壞之虞!”


    “七天七夜?等等!姐姐你是說……咱倆出來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吧?”


    “那……那我的肉身……”


    “安了!安了!要是等你來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的那臭皮囊早就灰飛煙滅了!姐姐我不是說了:七天七夜是一般人的極限,可是姐姐我是一般人嗎?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的肉身潰壞嗎?我有那麽邪惡嗎?”


    “雖不中,亦不遠!”


    “總之有姐姐我在。你安心了!”眼見星羅還是滿臉懷疑得看著自己,餘輝英才想借著長篇大論來表現自己地純潔時,突然秀眉一皺,而後若有所思得輕語:“咦?她怎麽來了?”


    “什麽?誰來了?”星羅才這麽追問著,突然也感到一個熟悉的氣機正飛快得從東邊朝著碧雲庵方向衝來,再一分辨,星羅不由如餘輝英一般輕呼一聲:“緋煙姐姐?她……她趕得好急,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緋煙。何事如此匆忙?”星羅才這麽念叨著,他身後已經傳來了無名老尼的聲音。無名老尼這一抹聲音便如同是一陣陣的水波一般,悠揚四溢得激蕩開去。這不由得讓星羅回想起了十多天前初到碧雲庵時的情景,可是他心神才一微錯,碧雲庵外已經傳來了廬緋煙的嬌呼聲:“驚擾師父清修,緋煙罪該萬死!隻是敢問師父:星羅那混小子。是否還在碧雲庵裏?”


    “混小子?我……我在啊!”


    “你還真在!?”星羅才自苦笑著尋思自己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緋煙姐姐時,一抹青霞過處,廬緋煙已經衝過庵門飛縱過來。就見那棋道曼妙將身跳到星羅跟前,上下打量了星羅一番之後,這才沒好氣地喝罵:“我看你小子也沒被束手束腳的啊,怎麽平白無故的就在碧雲庵裏呆了這麽些天?你要是想出家做和尚,也得到和尚寺去啊!”


    “緋煙,怎麽說話呢?難不成我碧雲庵竟是會給小施主束手束腳地山寨不成?”


    “師父,緋煙不是這個意思!”猛地一跺腳,廬緋煙朝著滿臉無辜的星羅嬌斥:“我來是想告訴你:小妹她……她今天梳攏!話我已經傳到了。去還是不去。又或者去了之後要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ps:關於“八駿”:


    《拾遺記※#8226;周穆王》記載:


    (周穆)王馭八龍之駿:一名絕地。足不踐土;二名翻羽,行越飛禽;三名奔宵,夜行萬裏;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輝,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形;七名騰霧,乘雲而奔;八名扶翼,身有肉翅。


    所謂的八駿身法,就是以這八匹神馬為原型的,光看看這個解釋,大家也能猜到八駿身法分別有什麽功效了吧?比如“一形十形”的超光,施展開來就會出現九個幻影假身……


    以上!


    第二三三章梳攏的含義


    “梳攏?什麽意思?”星羅才想追問廬緋煙,他地元嬰卻已經被餘輝英一把拉拽起來。下一刻還不等星羅驚呼出聲,餘輝英已經便將星羅挾持上半天空,便朗聲警告:“小尼姑,希望你早日理順紛雜心緒,步入阿羅漢境界之後你應該就可以重啟絕陣誅仙,那樣的話,碧雲庵或許還能幸免遇難;至於小和尚你。勤練身法吧!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眼看著餘輝英將星羅往華嚴城的方向拖曳過去,廬緋煙這才長長得鬆了口氣。不想就在整個碧雲庵上下靜寂無聲時,法空和尚冷不丁得冒出一句:“那什麽……啥叫梳攏啊?”


    “你!現如今小施主已經先一步離去,你還不給我離開碧雲庵!?難道真得以為老尼不敢對你動用九地困仙劍陣?”無名老尼一聽到法空和尚地聲音,不由白眉急蹙得如此喝罵。雖說這三天來法空和尚因為要修煉八駿身法而一直沒空去糾纏無名老尼,可是後者還是不想多見這冤家片刻。當下眼見法空和尚還要開口辯駁。無名老尼已經猛地朝身後庵房一招手便飛攝過來那把通體青碧色的絕塵寶劍,就在法空和尚見之色變間。無名老尼隨手揮劍,就這麽劈頭蓋臉得朝著法空和尚棘刺過去。


    絕塵劍,乃是碧雲庵鎮庵之寶,當年法空和尚就險些被無名老尼借著此寶劍誅殺當場,也因此一見到那陣青光閃現,法空和尚已經運起那剛剛學會的八駿※#8226;扶翼身法,其疾如風得逃出了碧雲庵。眼看著法空和尚落荒而逃。無名老尼雖然如釋重負,一時間卻也頓覺若有所失。


    寶劍歸鞘,禪心卻躁動不安。


    “姐姐,到底啥叫梳攏啊?”和法空和尚一樣會問出這種問題的,自然便是被餘輝英挾持著的星羅。雖說從廬緋煙的匆忙和餘輝英的反應裏,星羅也感受到了兩人地急切,可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梳攏到底是個什麽概念。為什麽單單是這兩個字就讓廬緋煙心急火燎得趕過三十裏山路來碧雲庵通風報信,一向沒什麽緊張感地餘輝英又為什麽會這麽緊張呢?


    “你小子……你或許真地不知道什麽叫梳攏,不過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去晚了地話,必定會遺恨終生!”說完這話眼見星羅還要追問,餘輝英已經猛地一甩右手便將星羅的元嬰往下投擲,同時就見她猛地凝結元嬰、幻化實體。在變出星羅的樣子之後,重新將星羅的元嬰收束回來。卻原來不過是三言兩語間,餘輝英已經飛馳過三十裏山路,踏著夜色,把星羅帶回到了風月閣。


    眼看著比往日還要熱鬧三分的風月閣,星羅活動了一番手腳,這才滿臉好奇得拉住一個正往風月閣裏走去的過客,連聲追問風月閣出了什麽事。


    “怎麽?你不知道?今晚是風月閣琴棋書畫四大花魁中唯一一個小先生柳芳情梳攏地日子啊!”那人白了星羅兩眼之後,急切地衝進了風月閣。這一來星羅可越發摸不著頭腦了,眼見周圍的人流都趨之若鶩一般衝進風月閣。星羅隨著人流往裏走。一邊忍不住低聲念叨:“小先生?芳情什麽時候變成小先生了?還有這梳攏,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別管那麽多了!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這麽催促著。餘輝英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對了,你身上有錢嗎?”


    “錢?姐姐你發燒了?我是以元嬰形態被你帶出來的誒,哪來的錢?再說了,你要錢幹嗎?”


    “不是我要錢,是你啊!”眼見星羅還是滿臉迷茫,餘輝英不由沒好氣地解釋道:“你啊!真是個榆木腦袋,人說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吧?你倒好!在風月閣過了兩晚,愣是不知道啥叫梳攏?那你知道啥叫開寶嗎?”


    “開寶?我知道押寶!”


    “押你個頭啊押!”忍無可忍之下,餘輝英一邊敲擊著星羅的腦殼一邊在星羅耳邊念叨一番,就在星羅臉色激變間,餘輝英敲下最後一計之後這才連連喝問:“明白了嗎?所謂的梳攏,就是……就是妓女的洞房花燭夜!說得再清楚點:今晚之前的柳芳情,是為某個混小子守身如玉地藝妓;今晚之後的柳芳情,則很可能成為掛牌接客的……”


    “不!這不可能!”


    “緋煙那丫頭會騙你嗎?這風月閣門口的諸多風流客會騙你嗎?你的眼睛,會騙你嗎?”伸手指著風月閣正廳裏的諸多橫幅和那些交頭接耳地風流過客,餘輝英想起什麽似得低聲謾罵:“還***真是烏鴉嘴!芳情那孩子。不會真得以為星羅你在碧雲庵的這十多天裏,和什麽小尼姑私奔了吧?”


    “怎麽……怎麽可能嘛?”哭笑不得的這麽說著,星羅突然見到通往後院的偏門處有個熟悉的人影在朝自己招手。看清那人正是杜含秋的心上人範文清之後,星羅連忙分開人流,跟著範文清走進後院。眼見走在前邊地範文清停下了身子,星羅連忙趕上兩步,同時出言急問:“範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芳情她……”


    “星羅大人是說小妹梳攏一事?”範文清和杜含秋雖然還沒成親,可是整個風月閣上下都知道這兩人已經是注定終身。也因此,範文清平時也都照著杜含秋的習慣來稱呼柳芳情等人。在星羅點了點頭之後,範文清沉吟良久,突然如同餘輝英一樣毫無征兆得問出一句:“先不去管這些旁枝末節,承蒙星羅大人不嫌棄,叫範某人一句‘大哥’,也因此範某人想問問清楚:星羅大人。你帶了多少錢?”


    “這……腰纏萬貫如何?身無分文又如何?”


    “若是腰纏萬貫,範某人便可以名正言順地稱呼你一聲‘小弟’;若是身無分文,星羅大人,聽我一句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範文清這話說得雖然含糊其辭,可是星羅是何等心智,自然是立馬便聽出了範文清言辭間那種“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地意味。低下頭去沉吟良久之後。星羅猛地抬起頭來,朝著範文清輕笑:“不滿範大哥,我現在確實是身無分文,而且範大哥恐怕不知道:小弟雖然生長在天昭寺,卻從來也未曾有過什麽收入。坦白說:我不但現在身無分文,便是將來。也很可能拿不出一文錢!可是我不會走,因為我相信:情比金堅!”


    第二三四章情比金堅


    “含秋,你相信嗎?你相信所謂地‘情比金堅’嗎?”當範文清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時,杜含秋正從傲梅居裏頹然而退出來。聽了範文清這話,杜含秋滿是錯愕過後,已經雙手叉腰地數落道:“什麽情比金堅、情比銀堅地?你個飽讀詩書的人,難道不知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嗎?情?他***!這世上還有什麽比金子、銀子更好地?”


    “小妹她還是不肯改變心意?”察覺到杜含秋暴躁如雷的原因之後,範文清將之拉扯到雛菊苑裏,這才小聲嘀咕:“也許,她是對的!”


    “對?對個屁!”眼見範文清拉上了房門。杜含秋氣不打一處來得重又拉開房門。朝著傲梅菊的方向大聲呼喝:“那混小子就算一走十來天,你也不用這麽糟踐自己啊!你不心疼自己。還生生地把我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啊?口口聲聲說要做那獨舞的螢火蟲,才不過十天工夫,你就放棄了?行!你厲害!打開窗戶看看:有多少貴公子等著給你梳攏呢?將來這風月閣的頭牌不是大姐和二姐,當然更不是我杜含秋,而是你柳芳情!”


    杜含秋之所以如此憤懣,自然是因為柳芳情同意了張媽媽讓她盡快梳攏的要求。


    杜含秋雖然和範文清相親相愛,如今也早已經不再留客過夜,卻一直耿耿於懷於沒能將自己地清白身子交付給最心愛的人。本來眼見柳芳情對星羅一見鍾情,雖然明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杜含秋卻還是衷心得希望自己小妹不要像自己這樣有所悔恨。杜含秋甚至幻想過:也許有一天,柳芳情真得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和星羅雙宿雙飛呢。


    不曾想柳芳情竟然在昨天同意了張媽媽要為她梳攏的要求,這不但讓張媽媽大感意外,也讓杜含秋、廬緋煙和蘇離恨三人焦慮不堪。就在今早廬緋煙火速趕往碧雲庵去尋找星羅的下落而蘇離恨則死纏著張媽媽的同時,杜含秋苦苦得勸了柳芳情一整天,可是後者除了不時地給杜含秋倒滿茶水之外,竟是連一個字都沒說出口。這不由得讓杜含秋火冒三丈,也因此如今聽到範文清的念叨,她自然是如同被踩到尾巴地響尾蛇一般發起脾氣來。


    虧地範文清也算了解杜含秋的脾性,也因此在接下來的盞茶光景裏。範文清就這麽耷拉著耳朵聽著杜含秋的數落,愣是連插口的意識都沒有。直到杜含秋說得累了,範文清這才給她倒上一杯茶水,輕聲說道:“他,來了!”


    “他來了?來就來唄!”才這麽應答著,杜含秋突然放下茶杯,緊盯著範文清追問道:“他?那混小子?”


    “嗯!”點了點頭。範文清滿臉含笑的欣賞著愛人那瞬息百變的神情,良久之後這才繼續說道:“所以我才說啊。小妹地決定,或許是正確的。若不是這麽一手釜底抽薪,他或許還在碧雲庵裏瞎磨蹭呢!話說回來,我剛才問你相不相信情比金堅,你還沒回答我呢。”


    “情比金堅?別開玩笑了!文清,咱倆都是大人了,別這麽幼稚好嗎?”說到這裏杜含秋才想追問一些關於星羅地情況。範文清卻已經一本正經得反問:“那你當初為什麽會看上窮困潦倒地我呢?要知道即便是現在,我也依舊身無長物啊。還是說,你對我的感情,並不是真地?”


    “再這麽說,信不信我翻臉?”


    “翻臉倒不至於,翻桌子可就保不定了!”說著雙手按住那微微傾斜的桌麵,範文清連忙解釋道:“情比金堅,這四個字是他說的。你要發脾氣,找你未來的妹夫發去!”


    “他?未來地妹夫?”在範文清連連點頭之餘,杜含秋來回踱了幾步,突然問出了和餘輝英和範文清之前同樣的問題:“那混小子帶了多少錢啊?按照媽媽今天準備的排場來看,我估計她是想在小妹身上狠狠地敲一筆啊!沒有個千百八百兩的,恐怕……”


    “好像身無分文吧!”


    “身……身無分文!?嗚嗚……我們姐妹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我碰上你這麽個冤家。小妹碰上那麽個混小子……嗚嗚……還是大姐和二姐聰明……”杜含秋才這麽哭訴著,門外傳來了蘇離恨的聲音:“聰明?誰敢比你聰明啊?怎麽樣?她還是沒打算回心轉意?”


    “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頭的性子,認準了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說得也是!”走進房間之後眼見範文清也在,蘇離恨不由一愣,而後滿是憂慮地自語:“哎!也不知道二妹那邊……”


    “我正要告訴大姐呢!聽文清說:他來了!”說著眼見蘇離恨神色稍震,杜含秋馬上又苦著一張臉長籲短歎:“可是……可是那小子竟然身無分文!大姐……大姐你去哪?”卻原來杜含秋這話還沒說完,蘇離恨已經退出雛菊苑。房內兩人稍一對望,範文清已經沒頭沒腦的低問:“你手頭有多少銀兩?”


    “文清!那些錢是用來給你……”


    “我知道!”伸手擁住眼前的愛人,範文清輕籲一聲之後仰天苦笑:“她們都以為你攢那麽多錢是想給自己贖身。其實隻有我知道:你是想用那些錢來給我打通關係。確實啊!我不服!我範文清不服!我自問有經國之才。卻因為沒有所謂的禮數,三度名落孫山。嗬嗬……我知道含秋你是希望我出人頭地。可是如果出人頭地是靠你那些勤苦錢換來的,我不要!我已經看透了:這個帝國,已經不再是當初我要報效的那個帝國,或者說現在地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滿腔熱血的懵懂小兒了。靠著拉關係走後門進入仕途,這絕對不是我所希望的方式,含秋,你能明白嗎?這,是我最後的尊嚴!”


    “我……我明白了……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傻丫頭,還說不相信情比金堅呢,你自己,不就在實踐著這四個字嗎?”緊緊地摟住心愛的玉人,範文清輕聲呢喃:“世間大情大愛,又豈止兒女情長而已?文清雖然從小是個獨子,卻時常會為你們姐妹之間的情誼感動呢。不管他最後怎麽決絕、不管小妹最終能否有情人終成眷屬,至少我們應該相信:金銀珠寶,決不是最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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