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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零章陣※#8226;不動如山


    一輪圓月下,段流明和星羅兩人坐在論局宮的庭院裏,無聲望月。


    在仔細得聆聽了星羅這一天的見聞之後,段流明沉吟良久,這才淡淡問道:“不斷地否定自己,然後在新的高度上重建起新的肯定,進而在這個循環的過程中,達到不斷進步的目的嗎?可是星羅啊,你要知道:這種方法雖然是最理性、最有效地手段,卻也是最凶險、最容易讓你迷失自我的途徑。一旦你迷失在對自己的否定中,你就再也找不到‘真如本我’了!”


    “但即便是師父您,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最快速的認識自己,從而凝煉出元嬰的途徑吧?”眼見段流明還想再說些什麽,星羅已經恭敬卻決絕得言道:“我意已決!”


    “你這孩子,哎!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遠憂啊!罷了!罷了!所幸再過三天,我的金身就能重新穩定下來。到時候有我護持,料來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才對!”說著幽幽一歎,段流明轉而言道:“在這三天裏,抽空就去見見你鄧師兄吧。雖說借著寒風和納蘭蓉燁的便利,你已經解開了心結,卻到底還是頗有些芥蒂。在修煉元嬰之前,徹底把一切雜念都清理順當,免得到時候心魔叢生!”


    “是!方便的話,我明天就去拜會鄧師兄!”


    “嗯!八月十五中秋節啊,沒想到堂堂的天元聖手我。竟然要給你這小子上思想課,真是……”段流明才這麽調侃間,星羅已經毫不示弱得反擊:“喂!喂!喂!應該是我抱怨才對吧?是老頭子你死乞白賴得拉扯著我,不讓我去外邊玩地啊!對著這麽一個大月亮已經夠讓人堵心得了,還得陪著老頭子你侃大山,我容易嘛我?”


    天上的月亮,無辜得看著院落裏這一對吵鬧不休的師徒。梔子花。雖然已經謝了花朵,但那一樹的芳華。宛如種下她們的那個少年一般,笑得歡快。


    次日,星羅一大早便來到鄧侖興修養的住處。兩人見麵之後,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尷尬。可就在星羅伏下身子才想朝著鄧侖興道歉時,後者已經先行開口言道:“對不起,星羅啊,那一天嚇著你了吧?聽說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我……對不起了!”


    “鄧師兄,該是我……”


    “什麽都別說了!哎!”伸手觸摸著自己那纏上繃帶的右眼,鄧侖興苦笑著低語:“其實我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星羅師弟你或許不知道:別說是旁人覺得我這個人太桀驁了,很多時候便是我自己,也會為自己這種寧折不彎地死性子感到苦惱。明明不過就是一點小事,我卻……嗬嗬!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是真得後悔!虧得我的左眼還在。不然地話,我這個睜眼瞎恐怕隻能提前退隱了!”


    這以後,星羅和鄧侖興又隨意得閑談了一些別的事故,直到星羅起身告辭,鄧侖興這才叫住他,輕笑一聲:“鬼步簡子屏。連同他的《十策》,確實很了不起!但是我知道:你――星羅,終有一天,會成為比他還要偉大的存在。能和星羅你對弈一局,這或許是我鄧侖興用那一隻右眼為代價,換回來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東西。你越強大,我便越覺得榮耀,星羅啊,千萬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是!”


    在從鄧侖興地住處走出來時,星羅已經沒了之前的患得患失。有的。隻是一腔感恩。


    段流明也好、柳寒風或者徐青嶽也好、甚至是納蘭蓉燁、董淩和南宮朔月他們,包括靜微堂裏的靳亂謙、東方瀾啟和現在的鄧侖興。星羅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們對自己的期待。曾經,星羅也時常會問自己:自己到底能走多遠?可是現在星羅突然發現這個問題很傻,不管能走多遠,隻要堅持下去,不就行了?因為這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那些期待著自己的人。


    猛然間,星羅突然感覺到自知齋的方向傳來一股陰冷地脈衝能量。就在星羅稍一凝神間,他就聽到段流明頗有幾分急切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星羅,快回來!”


    是他!?他竟然比師父還快兩天,便穩定了潰散的元嬰嗎?這麽想著,星羅一邊快速得往論局宮跑去,一邊卻在心頭暗暗起誓:是了!還有你!你一定也很在意我的成長吧?哼!不管你是期待,還是畏懼,我都會成長起來的。我要在你的眼皮底下、在這天昭寺裏,成長為足以讓你不敢小覷地對手。到時候,我要為二師兄、為我自己,報仇!


    等著吧,我的――大師兄!


    當星羅跑到論局宮門口時,就見到平日裏足不出戶的段流明也正站在門口翹首以待。


    眼見星羅就快跑回到論局宮範圍內,自知齋那邊的天空中卻陡然飛射過來一道陰黑色的光箭,段流明神色微變間,右手將星羅拉扯過來,左手伸展開去,試圖去擋下那道追在星羅身後的光電毒蛇。段流明隨手發出的氣勁雖然讓那道黑色光箭微微一頓,可是很快的,那強大的光箭就衝破段流明的氣勁束縛,繼續直勾勾得朝著星羅地背心衝來。虧得就在這時,星羅已經被段流明拉扯進了論局宮地正門口,就見那光箭在打擊在論局宮的門麵上時,陡然被四麵八方傳遞過來地金黃色氣箭擊打得四分五裂,消散在了論局宮門前。


    “呼……”眼見星羅小臉煞白得看著自己,段流明嚐試著想咧出一個笑容,到最後卻悶聲一歎:“他的恢複能力。比我預想地還要快速!方才那道光箭,與其說是想要你的小命,不如說是在試探我恢複的情況。”


    “師父,方才那道黑箭……這論局宮,難道有什麽秘密不成?”星羅才這麽說著,段流明已經含笑點頭間輕聲解釋道:“不錯!這整個論局宮,就是一個陣――一個我花費了二十年。才精心構建起來的陣――不動如山!當年擺弄這不動如山陣,不過是一時技癢。可是在你二師兄出事之後。我就知道總有一天――總有這麽一天,我不得不和他刀劍相向。到時候,我再也不會讓他為所欲為、隨意得傷害什麽人了。所以在不動如山陣上,我加上了各種防禦結界,便是以他的能力,兩天之內,也絕難衝破論局宮的大門。”


    “兩天之後……”


    “到時候。為師的力量也差不多恢複了,便不用再怕他!”微微一頓,段流明經不住一聲輕歎:“隻是這兩天,恐怕會是為師畢生以來,最難熬地日子啊!”


    第一四一章生與死


    當晚,星羅深切得體會到了段流明之前那番話的含義。因為不單是對段流明而言,便是對他星羅而言:這接下來地兩天――直到段流明能夠重新凝結出不滅金身這之前的一段時間,將是他生命裏最難熬的一天兩夜!


    當夜色剛剛入暮時。論局宮上空便飛騰過來一道道連綿不絕的漆黑氣勁流。趁著夜色的掩護,杜平溪利用自己強大的精神力,朝著段流明花費二十年心力構建起來的論局宮,發起了一**連續攻勢。那肉眼難以分辨地氣勁流,如同雨後春筍似得朝著整個論局宮劈頭蓋臉地擊打過來,卻在還沒觸摸到論局宮的頂棚時。便被一層無形的防禦網攔截了下來。


    見此情景星羅才想歡呼一聲,段流明已經小聲提醒:“別高興得太早!這種程度的攻勢,不過是他在試探我這不動如山陣的分布情況而已。哼!他恐怕以為我是近期才開始布置防禦工事的,卻絕對沒想到:這不動如山陣,是將整個論局宮都涵蓋進來的――絕對防禦陣法!隻是……隻是所謂的絕對防禦陣法,真得能夠當下他前進地腳步嗎?”


    段流明的言辭間,透露出淡淡的患得患失,這自然讓星羅一時間作聲不得,卻是遠在自知齋裏的神昭塔上,杜平溪望著月色。輕語一聲:“絕對防禦陣法!?這老家夥。該不會是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布置這不動如山陣了吧?哼!絕對防禦結界嗎?好!就以這論局宮為戰場。以一天兩夜為戰期,師父啊,讓平溪和您一起上演這場――生與死的對局吧!”


    這以後,身在神昭塔塔頂的杜平溪,朝著論局宮源源不斷地發起自己地攻勢。


    起先是大批如流星一般的分散氣勁流,在大範圍的打擊下無法找出不動如山陣的任何漏洞之後,杜平溪開始將分散的氣勁集合起來,有針對性地朝著論局宮裏幾個比較突出的方位轟炸過來。正門、梁頂、掛角、圍牆、甚至是庭院裏的假山、流泉,都成為了杜平溪攻擊的目標。可是一番狂轟濫炸之下,論局宮依舊不動如山,竟是連一小角瓦楞都沒被震掉!


    “呼……按理說所有有可能用來作為陣基的地方,都被我試探過了,這老家夥,到底把陣基藏在哪了?”


    杜平溪所謂的“陣基”,乃是構成所有陣法所必需地物質基礎。隻有在陣基完整地基礎上,陣法才有可能正常運轉,也因此從本質上破壞陣基,是破陣最常用也最直接的手段。可是現在杜平溪把論局宮內所有有可能成為陣基地地方和物件都試探過了,竟是沒找到任何蹊蹺的地方。這不由得讓杜平溪暫停攻勢,不得不仔細得開始考慮段流明這不動如山的奧妙所在。


    恰在這時,天色漸漸的明朗起來。


    “師父,天亮了!”眼見段流明依舊滿臉警惕,星羅不由好奇得問道:“師父,大白天的,他總不會那麽肆無忌憚吧?”


    星羅才這麽說著,猛然感到自己心海深處毫無征兆得泛起一陣驚濤駭浪。就在他感到氣血翻湧。胸口憋悶異常時,段流明已然將自己的右手搭在星羅背心上,一股股強大地溫潤能量體,源源不斷地通過段流明的手心關注進星羅體內,一邊利用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幫星羅理順那紊亂的心神,段流明一邊連聲警告:“還不快抱元守一?”


    等到星羅在段流明幫助下,總算是穩定下自己那翻騰不已的思緒之後。這才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在星羅地注視下,段流明微微得點了點頭。這才謂然一歎:“就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棋士地修煉分成內外兩個層麵,相應的,棋士發動的攻擊也可以分成內外兩種模式。所謂外在攻擊,就是指物理層麵的真實打擊;而所謂的內在攻擊,就是像方才那樣,直接打擊你的精神層麵!相比較於物理層麵的打擊,精神層麵地打擊更加得防不勝防啊!”


    “這……師父。那我們怎麽辦啊?”


    “怎麽辦?涼拌!”雖然知道並不該對星羅發火,段流明卻還是火氣衝天得罵道:“那個混蛋!要是早知道他會比我早兩天重凝元嬰的話,我該把寒風和青嶽叫來的。”


    “是啊!如果有柳師兄和徐師兄在,我們就不用怕那混蛋了!”星羅才這麽說著,段流明就沒好氣地打斷道:“是什麽是啊?他們倆的實力雖然也算不俗,但是在那個混蛋麵前,恐怕連自保的資本都沒有!我之所以想把他們叫來,是……哼哼……古人說得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要死。索性大家一起死啊!”


    “……,師父……”星羅才一張口,猛然感到心海裏再度掀起一陣浪潮。


    因為有著前車之鑒,還不等段流明示警,星羅已經知機得盤膝坐在地上,緊守心神。抵抗著遠在神昭塔的杜平溪發起的一**精神攻擊。


    “哼!好堅韌的小子!才不過吃了一次虧,就學得這麽精明了!”如此輕讚著,杜平溪突然心頭閃過一絲神光,而後自言自語地念叨道:“說起來,方才那老家夥,應該早就發現我會把攻擊目標定在星羅身上啊,可是為什麽,他還是會讓星羅差點出事呢?現在這種情況,他不是該優先保護星羅的嗎?難道……不會吧!”


    這麽輕聲念叨一番之後,為了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杜平溪心思一轉。便同時分出兩道精神波動,直朝著論局宮內的段流明和星羅衝去。在將自己的心神遠遠得依附在那兩道精神波動後邊之後。杜平溪察覺到段流明先抵消了衝向他的那道精神波動,而後才幫著星羅克服了另一道攻擊。


    “嗬……哈哈……這老家夥!就為了那小子,他不用做得這麽絕吧?”雖然眼睜睜地看到了段流明地反應,杜平溪不敢置信之下,卻還是接連發出三波同樣的攻勢。直到段流明每一次都如之前一般先保住自己再解救星羅之後,杜平溪這才猛地一跺腳掌,頗有些憤恨得罵道:“好!好你個段流明!你竟然把自己,做成了不動如山陣的陣基!難怪這些年來你從來不肯長時間得遠離論局宮,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嗎?以身為陣的後果嗎?”


    以身為陣,身在陣在,陣亡身亡!


    第一四二章今夜※#8226;由我保護您!


    以身為陣,則身在陣在!陣亡身亡!


    段流明又怎麽會不知道:這種以自己的肉身為陣基的代價呢?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因為段流明和杜平溪一樣清楚:在整個論局宮內,隻有一樣東西,是杜平溪不敢隨意破壞的。那就是――段流明本身!


    如果杜平溪殺了段流明,他固然可以破解不動如山陣,進而殺掉星羅,但是在殺了段流明之後,還有誰來跟他進行那最後一局呢?杜平溪本來就是因為像當年害怕段流明垂青於簡子屏,而將那最後一局的機會讓給後者一樣害怕星羅的存在,可是如果要除掉星羅的前提,竟然是先要擊殺段流明,那麽就算殺了星羅,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呢?


    那豈非是――本末倒置!?


    “好!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在明白到段流明竟是仗著自己不敢隨意地傷害他為憑借,來保護星羅之後。杜平溪雖然被氣得怒發衝冠,卻還是忍不住仰天大笑:“師父啊!您果然不愧是我杜平溪地師父,您總是在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教導我一些在我看來是匪夷所思地事情。可是我真不明白啊!難道您以為:我真得不敢殺您嗎?哼!”


    一聲悶哼間,杜平溪已經接連發動了七七四十九波精神衝擊――七重符陰咒!接著一**前浪推後浪似得衝擊,杜平溪的連續攻勢讓段流明自顧不暇,卻哪裏還有餘力來照顧星羅?遠遠得觀望到星羅被自己的七重符陰咒傾軋得如同浪中扁舟。杜平溪陰惻惻的一笑:“段流明,我倒是要看看:接下來。你該怎麽辦?要救那小子,就勢必要減弱不動如山陣這邊的能量;不救那小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正如杜平溪所言:一個七重符陰咒,便將形勢完全逆轉!


    如果之前是段流明在讓杜平溪做出抉擇地話,那麽現在,則是杜平溪給段流明出了一道難題。因為就像杜平溪說的一般:如果段流明任由杜平溪用連續不斷地攻勢衝擊星羅的精神防線的話,後者支撐不了多久。勢必就會被杜平溪那強大的攻勢積壓得精神扭曲;可是如果段流明冒然出手救助星羅,不動如山陣這邊,又勢必會因為無法兼顧,而被虎視眈眈的杜平溪找到破綻。


    如果說之前,段流明是給杜平溪出了一個難題的話,那麽現在,杜平溪卻將段流明逼進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該死地!他竟然這麽快,就發現了我的疏漏!”眼見身邊的星羅渾身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段流明猛一咬牙,毅然將自己的右手再度抵在星羅的背心上。當下這天昭寺的寺卿大人,竟是渾然不顧杜平溪衝擊向自己的攻勢,轉而將原先用來保護自己得能量,盡數灌注在星羅身上。


    頓時間,星羅地戰抖已然停滯下來。可是段流明,卻在身軀一顫之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你這老家夥!真不要命了嗎!?”連忙停下自己的七重符陰咒,杜平溪一邊滿臉不信得死盯著論局宮裏被自己攻擊得吐血的段流明,一邊在神昭塔頂大聲疾呼:“你……你竟然真得願意為那小子,放棄那最後一局的機會?放棄我們三十年的約定?放棄你身為一個棋士的尊嚴嗎?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背棄我?”


    沒有人,能夠回答杜平溪此時地怒吼聲。


    此時的論局宮裏,因為杜平溪猛然間的撤勁,星羅和段流明總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回頭眼見段流明頷下的白須上竟是沾染滿了點點血跡。星羅不由一聲疾呼:“師父!師傅您怎麽了?”


    “咳咳!老了。不中用了……”屈指擦拭著自己唇角的血漬,眼見星羅滿臉忐忑的看著自己。段流明含笑輕語:“沒事的!那個人,他還等著要和我下那最後一局,他不敢殺我的!”


    “就因為有著這種憑借,師父您……您就渾然不顧自身……”星羅才說到這裏,段流明已然拍著星羅的肩膀寬慰道:“別說了!天色就快要再度進入黑夜,那個人,絕對不會放過這最後一夜地機會地!星羅,黎明就在眼前,隻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撐過這黎明前的黑暗,來迎接那新地一天啊!”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眼看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星羅緊抓著段流明的右手,一臉決絕得起誓:“以前,都是師父、二師兄你們在保護星羅,今晚――哪怕隻有今晚,就讓星羅,來保護您吧!”


    “哦嗬嗬……咳!”笑到一半,段流明已經帶出一絲鮮血。


    緊接著還不等這師徒倆多說些什麽,借著重新降臨的夜色掩護,神昭塔的杜平溪一邊朝著論局宮發起大規模的物理攻擊,一邊不間斷得向段流明和星羅兩人發送著精神衝擊。


    眼看著論局宮裏相依為命的師徒倆,杜平溪訕笑一番便自嘲弄道:“真是師徒情深啊!這麽看來。我這個開山大弟子和大師兄,還真是罪孽深重!但是不管如何,師父,您既然選擇了他,就陪他一起下地獄吧!您可以為了最後一局培養一個我,我為什麽不能估計重施呢?哼哈哈……死吧!所有背棄我地人,都去死吧!”


    段流明寧可放棄最後一局的機會也要保護星羅的心情。讓早就該心如止水的杜平溪在一瞬間感到了強烈的不平,再加上星羅那莫名強大的實力和他身上隱藏著的關於亞特蘭蒂斯地印記。都讓杜平溪對星羅的成長充滿了恐懼。權衡再三,杜平溪終於下了這個決定――哪怕是先殺了段流明,也要在今夜――除掉星羅!


    論局宮裏,作為陣基地段流明一邊要承受杜平溪擊打過來的物理攻擊,一邊又要幫星羅化解那連續不斷的精神衝擊。此時的段流明,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自保能力,也因此杜平溪的攻勢才一過來。段流明已經接連吐出兩口鮮血。冷眼看著自己是師父被自己打壓得身軀連顫,杜平溪陰沉的臉上,竟是流下一行淚痕:“師父,別怪我!是您,先背棄了我,先背棄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別怪我……”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就在杜平溪輕聲念叨間,一浪浪若有若無地念誦聲,以論局宮為中心――更準確地說,是以論局宮裏的星羅和段流明為中心,開始朝著整個天昭寺擴散開去。“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杜平溪神色陡變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裏所蘊含的浩瀚佛力,已經源源不斷地罩滿了整個天昭寺,並且無止境一般,朝著整個華嚴城、乃至是整個唐靈帝國,傳遞開去。


    漆黑的夜空中,降臨下五道佛光,那五色光華如同擎天巨柱一般,在論局宮的外圍,撐起了一個嚴密的防禦網!


    ps:關於杜平溪的設定:


    就像簡子屏說過的一樣:如果說簡子屏是一閃而過地流星、星羅是光耀永恒的太陽的話。杜平溪就是時刻存在著陰暗麵的月亮。


    杜平溪。確實是一個天才,而且是一個人格扭曲的天才。就好像很多科幻小說或者偵探小說裏會出現的科學狂人和殺人狂一樣。我雖然沒有明確地說明杜平溪地身世,但也通過段流明的描述說明了他的童年是五個字:和野狗爭食!這樣的人,一旦擁有強大的實力之後(九級神昭棋士)、一旦確定了自認為正確的人生觀之後(以人為棋子)、一旦走錯一步之後(設計殺死簡子屏),就很容易鑽進牛角尖。杜平溪對星羅說過:“是的!我承認我卑鄙!”,這其實就是一種自暴自棄的表現,抱著一種“反正我就是卑鄙”的心態,自我催眠似得在進行一些卑鄙的勾當。


    所以從這個層麵來說:杜平溪無疑是一個悲情人物。


    月色皎潔,但是那皎潔地月光裏卻存在著不為人知地陰暗。杜平溪就是一個想要追求完美的人,可是到最後他會發現:追求完美地唯一途徑,就是摧毀一切的不完美!


    另:這家夥,是多重性格……


    以上!


    第一四三章天意憐幽草


    “五色佛光!?”幾乎是同時間,天昭寺內所有上籌棋士都衝各自的睡夢或靜修中驚醒過來。等他們看到論局宮方向那五道衝天而起的五色光柱之後,盡皆色變之餘,滿臉不信得吐出一句:“這怎麽可能?”


    信、進、念、定、慧,雖說是棋士持之以恒的五智,但究其本質,卻是佛門一向信守的五根。一個棋士,隻有在五智的修煉都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之後,才有可能讓五色佛光映現俗世。傳聞之前有記載的最後一次佛光顯世,乃是八百多年前一代棋道怪才孫穎降生時才出現過的。誰也沒有想到:今夜,毫無征兆的今夜,這八百多年沒有顯現的五色佛光,竟然再度降臨天昭寺!


    “五色佛光?這怎麽可能?”即便是杜平溪這樣卓絕的人物,在五色佛光麵前。也表現出了如同常人一般地驚慌失措。


    杜平溪之前數度試探段流明,雖然察覺到這老家夥的實力確實比自己來得高深,但他也很清楚兩者之間的差距,正在日益縮小。尤其是這一次杜平溪比段流明早了兩天便重新凝聚元嬰,更讓他確信自己的實力已經不會比段流明差多少了。可是就在這種時候,論局宮那裏竟然憑空出現了隻有棋道至尊的高手才能召喚的五色佛光,這怎能不叫原以為勝券在握杜平溪感到忐忑不安呢?


    杜平溪自然怎麽也想不到:這五色佛光。並不是段流明召喚出來的,當然更不可能是此時地星羅的功勞。如今地世上。確實沒有一個人能夠獨力召喚出這五色佛光,隻是星羅和段流明同心共契得抵抗杜平溪的攻擊時,雙方的精神力再度融為一體,進而才形成了一個強大到足以讓杜平溪這種級數的高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栗的絕對存在!


    當天昭寺裏乃至時其他地方的一些強者感應到這邊的五色佛光而紛紛朝著論局宮躬身拜禮時,論局宮內地星羅和段流明,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處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境地裏。五色佛光一經出現,杜平溪自然而然得便停止了攻擊。在五色佛光構建起來的強大結界下,就算他再度發起任何攻勢,那也不過是徒勞而已。望著那璀璨奪目卻不刺眼的五色光柱,杜平溪雖然滿懷的不甘心,到最後,卻還是恭敬得彎下那挺直的脊梁,朝著論局宮方向微微一禮。


    這以後直到黎明降臨時,五色佛光才漸漸得。消失在虛空中。幾乎是與此同時間,論局宮裏傳出了段流明的一聲龍吟。頓時間就見紅、黃、藍三道流光交匯之下,原本精神萎靡、全仗著和星羅的共契支撐著地段流明猛然飛騰到論局宮上空,周身暴射起一團七彩奪目的光華。等到那光華又收斂到段流明體內之後,這重新凝聚起自己的不滅金身的老者,遙望著遠處的神昭塔。送出一段心念:“你,違背了約定!”


    杜平溪聽到這番話,猛地打個寒顫,緊接著毫無征兆的,一口殷紅地鮮血已經飛濺在神昭塔那潔白牆麵上。


    “哼!”怒哼一聲間,段流明這才重新降落到地麵,朝著星羅笑言:“孩子,辛苦你了!”


    “師父,您……您又重新凝聚起不滅金身了?您再也不用怕那家夥了?”星羅連聲追問間,段流明隻是慈愛得摸著星羅的腦門。淡淡點頭。卻在這時。論局宮宮門大開之下,柳寒風和徐青嶽已經神情各異的衝了進來。而後異口同聲地便直朝著院落裏的段流明急問:“寺卿大人,方才那……那真的是五色佛光?”


    “五色佛光?那不過是老頭子我的三頭魔棋兵和不滅金身啊!”說著眼見柳寒風和徐青嶽麵麵相覷,段流明神色一換,不由連聲問道:“寒風、青嶽,你們雖然沒見過五色佛光,但也不應該會感覺不到那種絕對強大的能量體吧?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你們……你們看到五色佛光了?”


    “這……”眼見段流明和星羅都是一臉茫然,柳寒風才想說些什麽,徐青嶽已經搭話道:“此事恐怕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到房裏再說吧!”


    進到房內後,徐青嶽詳細地從半夜時他被一股強大的能量體驚醒到五色佛光在黎明時消失不見的整個過程,原原本本得告訴給了段流明和星羅兩人知道。在後兩者聞言之下,徐青嶽緊接著說道:“那五色佛光才一消失,寺卿大人您就莫名其妙得召喚了三頭神龍魔棋兵,進而凝聚出自己的不滅金身。到底出了什麽事?”


    “怎麽會這樣?五色佛光?你們都見到了?”對徐青嶽地提問,段流明仿佛是置若罔聞一般,隻是在柳寒風和徐青嶽點了點頭之後,這老家夥才滿臉不忿得疾呼:“你們都見到了,我卻沒見到,那我不是虧大了!?”


    “寺卿大人,您應該知道:五色佛光,事關重大。若是您真得已經到了能夠召喚五色佛光地境界,那不但是您個人的事,更是我們天昭寺甚至是整個帝國地盛事!”徐青嶽才這麽說著,段流明已經大大咧咧得呼喝道:“什麽盛事不盛事地?難道青嶽你很希望老頭子我被當成一尊泥菩薩。擺在大庭廣眾之下給旁人頂禮膜拜?”


    段流明這話說得雖然含糊不清,卻等於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確實能夠召喚五色佛光。


    “茲事體大,寺卿大人,請允許我即刻入宮,親自向聖上秉明此事!”說著在段流明揮了揮手之後,柳寒風已經衝去房門,料來是直奔紫霄宮去了。這以後徐青嶽也告個罪。便離開論局宮,等到房間裏隻剩下星羅他們師徒倆之後。星羅這才滿臉狐疑得輕問:“師父,什麽是五色佛光啊?柳師兄和徐師兄,好像都很緊張這件事誒!”


    “我怎麽知道!?”


    “可是你剛剛明明承認……”星羅才這麽說著,段流明已經陰沉著老臉打斷道:“我承認什麽了我?”


    “你……老家夥你不能這樣吧!”


    “哎!星羅啊,為師也是沒辦法啊!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你也應該發覺到:為師的實力或許比那個人稍微強大一些,但為師畢竟七老八十了。在恢複力上卻遠不如他。今天我們能撐過這一天兩夜,實屬僥幸。可萬一他下次再來向為師挑戰,再來一次同歸於盡呢?到時候他又勢必比為師更早得恢複過來,難道這種僥幸,還能接二連三得庇護我們嗎?”微微一歎,段流明苦笑著搖頭道:“五色佛光嗎?也好!這世上能夠讓他畏懼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偏偏這五色佛光,就是其中之一!嗬嗬……天意啊……”


    天意如此。為之奈何?


    第一四四章木秀於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朕聞聽天降祥瑞於天昭寺,寺卿段流明匯聚五色佛光,功德無量,特此進封為‘壽光明功德大師’,即日入宮見駕。正式聽封。欽賜!”


    來送這道聖旨的,依舊是當日來過天昭寺的泰公公。幾年不見,這老太監倒是沒怎麽老態,等他讀完聖旨之後眼見段流明還跪在地上,連忙上前來一把扶起段流明,連聲疾呼:“呦呦呦……我說段老爺子,我說壽光明功德大師誒,您還不趕緊起來?您是佛祖垂青的人,這麽朝老奴下跪,不是折我地壽嗎?”


    “泰公公。瞧您說的!老段我還不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段流明才如此輕笑著。泰公公已經連聲告饒:“老爺子您又說氣話了不是?得!我也不跟您瞎掰了,反正這是聖上地指令。聖上還有口諭:叫您老進宮的時候,隨便帶上正一品龍驤棋士星羅大人。這幾天啊,聖上都快被尚琬郡主磨得沒工夫處理朝政了!”


    “既如此,聖上幹嗎不開一道特旨,準許尚琬郡主來天昭寺不就好了?”段流明才這麽漫不經心似得說著,泰公公連忙打斷道:“老爺子您又忘了不是?尚琬郡主今年已經二八年華了,怎麽還能那麽沒規矩?若是被外人知道尚琬郡主離宮來天昭寺會見星羅大人,這……皇家的顏麵……”


    “皇家的顏麵,依舊需要靠這些女人來支撐嗎?”冷冷得打斷泰公公的言語,段流明渾然不顧那啞口無言的大內總管,直接用意念向隔壁的星羅打個招呼,便雙雙揚長而去。剩下泰公公一個人留在論局宮裏,沉默了片刻,這看透人世地老太監低低得吐出一句:“這老頭子,還是忘不了當年那檔子事嗎?皇家的顏麵……唉!”


    再說即便是沒有龍輝帝那指明要帶星羅入宮的口諭,段流明也不會將星羅一個人留在天昭寺裏。等到師徒倆人進了紫霄宮,龍輝帝自然是大事鋪張得,為段流明這在眾目睽睽之下召喚出五色佛光的天昭寺寺卿,舉行了進封為所謂的“壽光明功德大師”的儀式。這以後,龍輝帝才把段流明和星羅招進了自己的禦書房。


    “朕雖然不是很明白五色佛光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聽那些術士們說:能夠召喚五色佛光,幾乎已經是半仙之體,不能算是凡人了。段老,帝國有你這樣的擎天支柱,朕甚是欣慰啊!”如此笑談間,龍輝帝已經裝模作樣得朝著段流明便是一禮。段流明閃身避開之後。連忙謙恭得言道:“聖上乃是天之子,亦非凡人。再說老頭子我就算是半仙,聖上您卻是真龍啊。再怎麽說,也是您比我大啊!”


    “嗬嗬……你這老頭子,人越老,一張嘴卻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說著掃了一眼段流明身後地星羅,龍輝帝淡淡揮手道:“尚琬那瘋丫頭就在隔壁。星羅,你去見見她吧!”等到星羅領旨之後欣然退出房門。龍輝帝這才頗有些苦惱得朝著段流明抱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那丫頭都已經十六歲了,卻越來越瘋瘋癲癲地。這幾日以來,她天天吵著朕說要去天昭寺。段老你倒是說說:這,成何體統!?”


    “是啊!成何體統嘛!”順著龍輝帝的口氣這麽說完,段流明就悶聲不響得杵在禦書房裏,微眯起眼睛,卻打定了死不開口的主意。段流明的這種不變應萬變的做法。讓當朝帝君在臉色一沉之後不由得搖頭苦笑:“段老啊段老,你還真是人老心不老,越活越精明啊!朕是叫你給朕出出主意,看看有沒有辦法讓尚琬這丫頭收收性子,可不是讓你像跟擀麵杖一樣杵在這裏地!”


    “要說收收性子,那練棋絕對是最佳選擇。”龍輝帝微微一愣,段流明已經緊接著說道:“不如讓星羅來當郡主的師父吧!老頭子保證:這樣一來,郡主絕對不會……”


    “放屁!”渾然不顧身為帝皇地威儀。龍輝帝指著段流明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他媽地算是什麽餿主意!?我就想讓他們倆少見麵呢,你還不知死活得給我使勁撮合他們?實話告訴你:我今天可以進封你為‘壽光明功德大師’,明天也可以把你變成‘短命缺德鬼大師’!信不信?”


    “信!信!您是誰啊?您是天子誒……”


    “那還不快點給朕想想辦法!”


    “這種事情,沒辦法可想!”說著眼見龍輝帝神色一寒,段流明抬起頭來,不亢不卑得正視著麵前的九五之尊。苦澀得一笑:“如果真得有辦法的話,當初,我早就用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但讓龍輝帝那剛剛凝聚起來的陰雲在霎時間消散得灰飛煙滅,也讓這人間帝王輕歎一聲之後,竟是隨聲附和起來:“是啊!即便是朕――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卻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確實不是金錢、權勢或者其他手段可以改變地啊!可是段老您應該比朕更清楚:在皇家地顏麵之前,所有的是非對錯,都變得沒有意義。不是嗎?”


    “是!”雖然很不願意承認。段流明卻還是不得不微微點頭。


    “那麽您打算怎麽做?任由他們發展下去。然後讓星羅像當年地您一樣遍體鱗傷?還是任由朕來拆散他們?”頓了一頓,就在段流明沉吟不定間。龍輝帝輕聲吟誦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這話或許真得不錯,如果情之為物,真得必須生死相許的話,朕,也絕對要維護皇家的顏麵――哪怕那代價,是做一個狠心的祖父!”


    “這,是最後通牒嗎?”


    “朕更願意將之稱為,是善意的警告!”重新回到自己的禦座前之後,龍輝帝冷冷得注視著麵前那個對他們唐家和整個唐靈帝國有過無數恩德地老人。


    “好!我答應你!”緩緩得抬起頭來,段流明看著禦座上的龍輝帝――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帝王,輕輕一語:“我答應你:盡量不讓他們繼續下去!但是與此同時,我是否能聞一句:為什麽?當年也好,現在也好,為什麽你們皇家,都可以這麽冷酷呢?又為什麽,不能接受我們呢?難道我或者星羅,會配不上你們嗎?”


    “不!無論是當年的您,還是現在的星羅,都絕對是人中之龍!”苦笑連連地看著一臉茫然的段流明,龍輝帝這才揭曉了那個讓後者困頓半生地答案:“恰恰相反!就是因為你們太優秀了,我們才不敢隨意得把你們招進皇家。雖說你們並不一定會想著要謀劃什麽,但是為君者,最該做的並不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怎麽應對,而是在事情發生之前,斬斷一切盡可能的麻煩!段老啊段老,你和星羅的悲劇,不在於你們不優秀,而在於你們太優秀了――優秀到了讓朕和朕的皇爺爺都不敢接納你們的地步!”


    “呼……原來如此!多謝聖上幫老頭子解開了這個心結,多謝!”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堆出於岸,流必湍之;


    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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