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饕餮不久, 迎來了和眾鬼的十日之約。其實語言也不需要他們學的多麽精細,能聽得懂簡單日常就可以了。顯然我們華夏的鬼聰明, 十天也差不多學了個七七八八的。去米國搗亂麽,一定要找“有趣”的地方和人, 什麽地方熱鬧找什麽地方,玩的月越開心越好。當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雖然外國的同盟會的修行者不怎麽樣, 有的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那邊也有很多黑暗勢力,比如惡魔,還有吸血鬼和狼人。”伯亦也翻閱了一些資料,“按照你的意思,那邊的人叛逆的也很多,我們可以趁機吹噓黑暗勢力,扭轉他們的信仰?”這一招有點狠, 如果一旦成功,米國那邊的宗教格局又要打亂了, 這可不是幾部電影幾次禮拜就能再將信徒拉攏回來的。實際上上帝信徒對於橫叉一杠子來分信仰的北歐神族後裔已經產生了不滿,如今這樣一來,將他們都襯托的如此無能, 說不準他們兩派還能互掐對方一陣。


    霓虹和米國根本上還是不同的,江顏感覺米國還是依托於這些亂七八糟的信仰勢力——從各種電影和平時的言行中都是看得出來的, 他們甚至對宗教類的電影都是格外寬容, 連對於綠綠都講究“政.治.正確”十分圓滑看起來是跟誰都好, 其實自己的算盤撥的劈裏啪啦的響,他們可能也發現了信仰的價值,不過還沒有正確的去使用,他們已經開始塑造一些屬於米國的超級英雄,企圖分一杯羹,不管演員來自哪裏,角色塑造的根源在米國就足夠了。


    既然你想跟誰都好,還不如和誰都不好。伯亦帶著這一大批“老鬼”踏上了旅程。


    他們到地方總要開始熟悉一段時間地形,饕餮去了也沒有馬上搞事,具體情況扶搖會告訴她的,江顏不著急也不擔心。陸吾隔三差五給她送些水果來,“都是蟠桃園裏種下的,比旁的好吃些。”對於陸吾這些是舉手之勞,江顏也不推辭。


    莊羽能自己吃點流食了,大部分導管隨著氧氣罩撤了下去,江顏心裏鬆快了不少,他自己心裏也自在些。“從哪兒買的水果,大冬天的還有桃子呢?”莊羽吃著新鮮,就問她。江顏將水果熬成了罐頭水,放幾顆冰糖,本來水果就甜,讓他喝點滋味,裏頭的水果還是她吃的。唯獨蟠桃,入水煮一煮就跟要化了一樣,加上點兒靈葉,煮出來的果茶清爽好喝,是這幾天莊羽的心頭好。不知道是水果有靈氣兒還是他體質好,最近恢複的確實不錯,傷口愈合的很快。移出了加護病房,轉到高級單間去了。


    而這一天,正是元旦。新年始伊,平安京百鬼夜行。


    在霓虹,元旦就是新年,早起拜神,大家都要穿上和服,晚上還有熱鬧的慶典,看似和往年倒也沒什麽不同,隻是今年入了夜似乎格外冷。街上人影憧憧,很是熱鬧,熱鬧到讓人忽略了有些“美人”腳不沾地,沒有影子。


    “啊——你走開,走開,我沒有,不是...(日)”青木的妻子一回身,發現丈夫已經落水,水不及腰但是他雙手在空中揮舞著,頭不時的沒入水中,看起來很是詭異。保鏢不知道青木議員怎麽落水的,但還是很快將人救起,送往醫院。“沒什麽大礙,不過病人精神不太好,還是要小心觀察。(日)”送到醫院檢查後,身體到沒察覺有什麽不妥,可是青木自己一直自言自語,一會兒叫見鬼了,一回一臉凶狠。百合子問他,他就疲憊的擺擺手,說沒有事。


    好好地新年,發生了這樣糟心的事情。而對於右翼來說,這樣糟了災的人不止一個。家裏莫名其妙著火的,睡覺睡著睡著睡到大街上的,電視機打開爬出來女鬼的,坐在床頭科普南京大屠殺的鬼婆婆...身為首相安倍從新年開始就飽受折磨,他一進屋發現媳婦坐在梳妝台前梳頭,梳著梳著就把頭拿下來衝著他大笑,安倍嚇得連滾帶爬到院子裏,發現他的夫人根本沒有在臥室,而是在客廳和女兒研究奢侈品——臥室裏那個摘掉頭的是什麽啊!


    “霓虹的鬼也太弱了。”饕餮他們住在一家酒店裏麵,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聽著各路鬼怪來報告。“你惡作劇開始就用鬼王也太浪費了嘛。”墳不以為然,順帶著給橋姬梳了梳頭發,“小姐姐幹得漂亮!”


    青木被拖下水就是橋姬的功勞,臨水有橋的地方,就是橋姬可以棲身之所,元旦那天,她倚在橋邊引誘青木,“大人,我很無聊,您過來和我一起談一談心嘛~”靠近水源的橋姬,在夜晚有著非凡的魅惑之力。然而,等到青木靠近了,橋姬就一把將他推下水去,自己變成屠殺時慘死的婦人,滿臉血汙將他按到水底,反複數次,每一次都讓他看到他祖先的殺戮和惡行,而他每沉入水底一次,就要體會一次被殺的疼痛和絕望,直到他明白並認同曾經霓虹人做過的罪孽!


    饕餮聽著墳的話,倒也有幾分認同,“說的也是,這些地方怎麽能比得上家裏,連地獄我們都有十八層。”莫離嫌棄的看著今天的菜單,“我想吃紅燒肉了,顏顏做的燒肉最好吃了。”濃厚的醬汁配上焦糖色的五花肉,炸的焦香的豆泡被醬汁浸潤了,一點點小蘑菇口感很鮮嫩,“今天不吃生魚片了吧,我們去吃那個壽喜燒?”在霓虹吃了才兩天,莫離就開始想家了,他倒不是不喜歡吃壽司冷食,但是對於他來說,還是喜歡家裏的陽春麵和各種炒菜,昨天吃了一天拉麵,前天吃了一天壽司和天婦羅,小狐狸整個蔫噠噠的。在泰國的時候他也是,吃生魚片吃的臉發綠。


    “那聽你的,吃壽喜燒和牛肉飯。”饕餮拍拍少年的腦袋,鬆動了一下身體,“今天讓楓鬼去會一會那些‘德高望重’的右翼議員吧。”新鮮血液被他們折騰了個夠嗆,這些老人家也還是要照顧到的。“今天我去。”白澤眯起了眼睛,嘴角掛上一抹笑。嗬,遣唐使回國,帶回了華夏的無數珍寶,學習了我們的禮節文化,連文字服飾建築風格甚至陰陽秘術,都是從那時演變而來,背過頭就能咬上一口,如此“大恩大德”,你們的子孫後代,該還上了。


    是夜,血月高懸。這些吃著人血饅頭發家的右翼分子,不管風水布置的如何精妙,總掩蓋不住家裏的煞氣,尤其是,死過人的地方。


    這裏究竟為什麽在樹下埋了一個死人,白澤並不是很感興趣,他隻是把這個滯留不去的靈魂召喚了出來,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孩子,她的眼睛裏有徹骨恨意。“我會給你力量,你隻要夜夜讓他做‘好夢’就可以了。”白澤點燃了引魂香,一個普通厲鬼很快力量堪比鬼將,“夢的內容,記好了。”他用手指虛空一點,女人眼睛裏如果走馬燈一樣,播放了在大屠殺時那些無辜的人短暫而慘烈的一生。女鬼輕輕一躬身,“我會做到的。”


    死亡是最簡單的事情,除了華夏的輪回之外,一些國家因為信仰關係,人死賬消,連罪都不用再受一次就能轉世,這也是江顏讓那些亡命之徒活著的原因。這些人也一樣,他們會一直活著,不生不死,連自殺都做不到,他們會日日見鬼,不管沉睡或者清醒,每時每刻都要遭受精神折磨,當然,睡著的時候更甚。


    “夢魘?”墳驚訝的看著石偌拿出來的那一堆絨毛。“不,是貘的絨毛。”石偌將手裏的絨毛吹開,它們隨風飄散,落到人的身上,就融入了人的身體。古有一種神獸叫“夢貘”,有吃掉夢的能力,與“食夢貘”不同在於,它還有重現夢境的能力。不過這一點《山海經》沒有記錄,所以大家都在猜測,貘食夢的能力是被現代人杜撰的。


    《山海經箋疏·西山經》記載,“猛豹即貘豹也,貘豹、猛豹聲近而轉。”後在唐傳入霓虹,冠名為“食夢貘”,有躲避災厄,吞噬噩夢的說法。這個傳聞,是真的。不過食夢貘的力量,比起夢貘不足其一。“我遇到過它,它給了我一捧絨毛,是它換季時褪下的,這些絨毛沒入人的身體,食夢貘就不能再吞噬他的夢境了。”


    很多人做了噩夢,醒來後不記得詳情,隻有恐懼之感,或者記得隱約的故事輪廓,不多時就忘幹淨,是因為有夢貘在,它吃下噩夢,再織就美夢,為人重置夢境。這樣哪怕有噩夢纏身,第二天也不至於精神萎靡。而失去了夢貘關照的人,在連續不斷做噩夢的同時,大大的減少了做美夢的機會,精神久而久之就會被壓垮的。


    於是,元月還沒有出,平安京的人們,集體夢到了南京大屠殺,這個噩夢將會延續整整六周。他們白天活過來,夜晚再次死去,不論怎麽掙紮,都掙脫不了噩夢的影子。在第一周左翼的霓虹人抗議不起效果之後,第二周,那個叫“青木”的議員跪在了華夏的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前,跪了三天,轉身就上了國際新聞,聲淚俱下。


    你們,還能堅持多久呢?墳頗有性質的看著人與鬼共存的平安京。百鬼夜行,還沒有真正開始呢,可千萬千萬撐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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