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風愛湊熱鬧,聽到動靜便出來查看,樓下正有一群人圍著一位女客指手畫腳,那女子一襲白衣,正氣定神閑的喝著茶,仿佛周圍的人和自己毫無關係。


    正來了興致,仔細定睛一瞧,被圍住的人正是白月寒。


    “金刀門的人嗎?”穆乘風觀察著對方默默說道。


    說話間那群人中走出一彪形大漢,一屁股坐在白月寒對麵,神色輕佻地說道:“寒冰仙子來了雲海城就應該事先和咱們打個招呼,好讓兄弟們為仙子設宴款待,接風洗塵啊。現在這般冷落了仙子,實在不是咱們的待客之道。”


    白月寒不以為然,隻是自顧自的喝著茶。


    大漢說了半天,卻被全程無視,心裏起火又不敢顯露出來,伸手便去拿桌子上的茶壺。手剛要摸到,白月寒玉腳勾住桌腿稍微用力,那大漢便捉了個空。


    “滾。”


    白月寒淡淡一字,不怒自威。


    “白月寒!我們熱情相邀,你不但不給我們好臉色,還如此無理,真以為這裏是未央宮的屬地我們就怕了你?你要知道雲海城可沒有你未央宮的人。”


    “是嗎?”


    白月寒突然抬眼看向對方。


    大漢嚇得跳開,取過一柄九環大刀橫於身前,周圍眾人也都紛紛亮出兵器嚴陣以待。而白月寒卻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僵持間又有一群人進到客棧之中,為首一人先是抱拳說道:“不知寒冰仙子駕臨,有失遠迎,還望仙子海涵。”轉頭又對金刀門眾人說道:“快把刀收起來,怎麽能對著仙子兵刃相向,這是何禮數。”


    金刀門眾人這才收了兵器。


    “冒犯到仙子,還請仙子見諒。”那人又繼續說道。


    白月寒也不看對方,隻是淡淡說道:“有事嗎?”


    “仙子有所不知,近日莊家的公子正巧在雲海,今日聞得仙子駕臨,特想請仙子到府上一聚,盡盡地主之誼。”


    “不必了。”


    這時,一名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背手闊步走入客棧,笑著接話道:“久聞寒冰仙子天姿卓絕卻偏偏冷若冰霜,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莊公子。”


    先前的兩撥人見到這位公子紛紛讓道施禮。


    “寒冰仙子乃未央宮七仙子之一,本公子最近又恰好在雲海城,若是冷落了仙子豈不是折了未央宮的麵子。況且我莊家向來和未央宮交好,若是這些江湖朋友對仙子有所冒犯,這裏我替各位給仙子賠個不是,還希望仙子能給在下個機會,到府上一敘,想必仙子不會不給莊某這個麵子吧?”


    白月寒並沒回話,卻從樓上傳來聲音。


    “真是可笑,先是金刀門和火磷教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來唱戲,之後又搬出什麽莊家來擺譜。”


    “什麽人敢冒犯我家公子!”


    隻見穆乘風淡定地從樓上走下來,繼續說道:“我倒是想問問莊公子,莊家在嶽陽城說是主人沒錯,可這裏是雲海,地主之誼從何而來?”


    “哦?你認得本公子?”


    “哈哈哈哈,十二侯的名望足以比肩武林中的豪門大派,嶽陽侯莊家我又怎會不知。這些人口口聲聲稱你是莊家的公子,你又一口一個莊家,據我所知莊家隻有一位公子,名為莊興,不知是不是你。”


    “無理之徒!竟敢直呼我家公子名諱!”


    “哎,別在仙子麵前失了分寸。”莊興頗有風度地攔住下人說道。


    穆乘風接著說道:“據我所知,十二侯之中有兩家的確和未央宮交好,分別是宋家和藍家,至於莊家是何時與未央宮搭上關係的我可從未聽說。”


    莊興臉上輕微抽搐了下,依舊還是奉上笑臉說道:“看來這位朋友知道的並不全麵,不久前墨宮主出關,家父還專程前去拜訪宮主送上賀禮,並與墨宮主交談甚歡,也正因為此,在下才在得知了寒冰仙子來雲海後專程相邀。”


    穆乘風來到白月寒身旁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一派胡言!前不久墨宮主的確出了關,你莊家也確確實實前去巴結了一番,隻是你們並未見到宮主本人便敗興而返,又何來相談甚歡一說。”


    “我莊家的事又怎是你這無名小輩能知曉的。”


    白月寒早已不厭其煩,冷冷說道:“我對莊家沒興趣,若再糾纏,休怪我不客氣。”


    話音一落寒氣散開遍布整座客棧,眾人紛紛擺出架勢緊張起來。


    莊興也不再理會穆乘風,故作鎮定的說道:“仙子勿動怒,我僅僅是代表家父想要和未央宮多拉進一些關係,以未央宮的江湖地位,再加上我莊家的人脈關係和影響力,這對咱們雙方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白月寒緩緩起身說道:“你是莊家獨子?”


    “在下莊興,確乃嶽陽侯獨子。”


    “再多說一句,我便斷了莊家血脈。”


    “白月寒!”此刻莊興再也裝不出笑臉,想不到這白月寒如此不給麵子。


    金刀門和火磷教的人正尋思找機會奉承莊興,一看軟的不行,直接亮起兵器就要動手。


    “既然如此,那你們江湖之人的摩擦我也不便多管閑事。”莊興退出戰圈,暗示兩派之人動手。


    “真是一副小人嘴臉,白仙子你有傷,交給我。”


    穆乘風說著一步踏出擋在白月寒身前,雙掌合十接著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向前一頂,憑空生出一道勁風順著手印所指的方向橫推而出,震的金刀門和火磷教眾人連連後退。


    火磷教為首之人取出一把粉末奮力一拋,撒向穆、白二人。穆乘風這次單手掐指成印又是一奇怪招式,直接將空中的粉末拍散。


    “你們火磷教別的本事沒有,隻會靠磷粉偷襲,真論起功夫,嘖嘖~”


    “狂妄小輩!”


    穆乘風玩味地一笑,迎上前去,出手疾如閃電,不消片刻便將金刀門人和火磷教眾打得人仰馬翻。


    還未等停歇,莊興身邊留著山羊胡的中年飛身上前,抬起一掌打了過來。穆乘風匆忙迎掌相擊,沒想到反被震退。


    再看自己掌心,隱隱發紅,一股炙熱順著掌心流入體內,五髒六腑像是焚燒一般。


    “焚心掌!你是火磷教教主魏南關?”


    中年男子捋著胡子得意地說道:“竟能認出本座的焚心掌,也算有點見識。小子,你剛才的功法倒也玄妙,隻可惜你修為尚淺,還不是本座的對手。”


    見穆乘風落了下風,莊興便得意起來,輕蔑地說道:“原來隻是個會逞口舌之快的鼠輩而已,還敢在本公子麵前強出頭,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寒冰仙子,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彷有話直說,本公子早就聽說你風華絕代,傾國傾城,更是神往已久,如今正想借此機會和仙子熟絡熟絡感情,你我若是結為連理,那以後我莊家便是未央宮的強大後盾,而你也將是未央宮的下任宮主,豈不是兩全其美。”


    說完又對身邊之人使了個眼色,兩名老者會意,一步便到了白月寒身前。兩人剛剛伸手要去抓,還未等白月寒還手,一股勁風從樓上驟然而下,生生將兩位老者伸出的手嚇了回去。穆乘風接上去兩掌齊發,分別打向兩個老者,趁二人不備將其逼退回去。


    “我說穆兄怎麽去了這麽久,原來是遇到了麻煩。”陳墨白說著從樓上一躍而下。


    “你姓穆?”莊興聽到陳墨白的話問道。


    “我就是怕你一時激動,所以才沒喊你。”穆乘風隻是回了陳墨白的話。


    莊興不顧被無視,再次追問道:“你和幽州穆家有什麽關係?”


    “我叫穆乘風。”


    “你就是穆乘風?”莊興似乎有些畏懼。


    “穆家?剛剛你所用的是伏魔十三印?”魏南關也隨著驚歎道。


    “魏南關,要不是你修為高我不少又突然出手偷襲,你以為就憑你的焚心掌我會放在眼裏?”


    莊興稍加鎮定後狠狠說道:“穆乘風,你我兩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穆家又不和未央宮親近,今日你為何要插手我的事?”


    “哈哈哈哈,你真的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莊家是個什麽東西,以為同是十二侯就配和我相提並論了?況且,我穆乘風要保的人,別說你小小莊興,就是整個莊家在這,想帶走人也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穆乘風雙手再次掐出印訣,真氣伺機待發,一副絲毫不把在場之人放在眼裏的神態。


    “莊公子,這穆家的伏魔十三印不簡單,如果真拚起來,不一定能護你周全。”魏南關附在莊興耳邊低聲說道。


    “很好,穆乘風你給我等著!”


    “誰說讓你走了。”白月寒說罷一道劍氣刺出。


    魏南關連忙上前化解。


    穆乘風這時也攔住白月寒,說道:“窮寇莫追,你和墨白身上還有傷,此時若是與對方硬拚劃不來。”


    “仙子還想留我不成?”


    白月寒收起劍並不答話。


    “哼!我們走!”


    剛走出客棧,莊興便安排道:“派人盯住他們,既然是穆家的人那便不適合在人多眼雜的地方動手,我就不信他們不出城。等閻叔回來,我要穆乘風把命留在雲海!還有後來的那個小子,也要死!但不要傷了白月寒,如此美貌的女子,不一親芳澤便毀掉屬實可惜。”


    莊興等人離開客棧後,陳墨白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剛才動手扯到傷口,還讓體內的雷勁又有些發作。


    “誰讓你出手的。”


    白月寒冷眼質問道。


    “我……”


    “自以為是。”


    “白仙子,陳兄弟也是見你有危險,情急之下才……”


    “如此逞強,何必服藥。”


    穆乘風想幫著解圍,卻也被打斷。


    訓斥完一邊,白月寒又將目光轉向穆乘風,說道:“幽州穆家?你是穆家三公子,西州錦囊穆乘風?”


    穆乘風混身一顫,乖乖答道:“是,穆嚴是我祖父。”


    “所以你接近我們有何目的?”


    “哎!白仙子,你又懷疑我,該不會也以為我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堂堂穆家,我不認為會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但是否對未央宮有企圖……你識得幽蘭香,又知道宮主之前出關,你很關注未央宮?”


    “這真是巧合,幽蘭香確實是機緣巧合下懂得識別,至於墨宮主的出關也是在無意中聽人提到的……”


    對於穆乘風的解釋,白月寒顯然是不信,眼神越發淩厲。


    “……總之我絕對沒有對未央宮不利的想法。”


    “最好如此。”


    白月寒說完便起身回了房間。


    穆乘風如獲大赦,無奈的看向陳墨白一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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