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並不理會,甚至不等丁點點把話說完便動起手。


    “小丫頭,接招!”


    說完便已經打到身前。血手門練的是手上功夫,兵刃是一副鐵爪,指尖帶刃,一旦被鐵爪抓傷必定是一片血肉模糊,屬於十分凶殘的武學。


    雖然不想動手,但對方來勢極凶,陳墨白單臂一托攔下鐵爪,說道:“對付個小姑娘下手如此狠辣未免過於殘忍吧。”


    “廢話少說!”


    對方不依不饒,繼續出招。


    陳墨白無意糾纏,隻招架並不還手,身後的血手門人私下議論道:“這小子看著不像什麽大宗門的弟子,招式未顯露,身法看著也並無稀奇,衣著更不像身份顯赫的人,看來就是個愣頭青。”


    “初生牛犢,不知死。”


    打鬥這邊,陳墨白被越逼越緊,眼看對方一爪奔著咽喉取命而來,躲閃不及,便抬手後探,一把握住背後的東西抽將出來。隻聽一聲金屬互撞的輕脆響聲,被布纏裹著的東西牢牢抵住對方的鐵爪。對方略有遲疑,鐵爪一抓,將裹布劃破撕扯開,露出來一根足有五尺多的鐵棒。


    “棍子?”


    血手門人觀察下來,看不出陳墨白有什麽背景,於是準備一擁而上,為首一人說道:“要管閑事也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能耐,到底是哪來的鄉巴佬,拿個破鐵棒跟這當出頭鳥,看來你爹娘是沒教給你死字怎麽寫。”


    見狀,丁點點也藏不住了,一步竄到陳墨白身邊說道:“喂!你們一群人欺負一人算什麽本事,不就是想勸個架嘛,用不著這麽凶吧。”


    又小聲對陳墨白說道:“你幹嘛跟他們打出來?”


    陳墨白道:“不是你先招惹的?”


    “哎呀,本小姐的輕功好著呢,他們追不上我,現在倒好,我也不好丟下你一人自己跑了。”


    陳墨白一陣無奈。


    麵對血手門眾群起而攻。陳墨白的一根鐵棒應對得倒是遊刃有餘,麵對三五個人也沒能讓對方討得半點便宜。丁點點更是自如,僅靠身法腳步便能避讓開兩三人的夾擊。


    天狐幫的人在一旁並未插手,其中一人與同伴說道:“這小子用的是哪家的武學?竟有些許能耐,隻不過從氣息上來看並不像什麽高手,莫不是扮豬吃老虎?”


    另一人回道:“我們先別插手,且看看他們的路數到底是何門何派。”


    打鬥之際,血手門的又一幫人趕來,領頭之人是血手門的護法之一,那護法手上的一雙鐵爪生出光澤,人還未至一股厚重的氣息先襲來。


    “是血手門的護法石破山。”天狐幫的人在一旁說道。


    那石護法大步流星奔襲而來,勢大力沉的一擊並非用爪,而是一記鐵拳。陳墨白鐵棒一翻擋在身後硬接下來,整個人被震的向前連踏了幾步停住。


    “連一個小鬼和一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還讓天狐幫的在旁看熱鬧,我看你們是越來越沒用了!”


    “石護法,這小子的鐵棒有點古怪……”


    “放屁,再古怪也不過是個境界不高的小鬼。”


    正說話間,一柄飛劍從天而降,直直刺入血手門眾人與陳墨白之間的石頭地上,劍上隱約纏著一股灼熱的氣息。


    “真氣生相!”僅僅是這劍上的氣息已經讓石護法大為震驚。


    緊接著一人從旁邊的二樓飛身而下落在劍旁,將劍拔出收入鞘中,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劍刃上若隱若現的火光令眾人生出畏懼之色。


    “閣下是何人?”石護法問道。


    那人不慌不忙地回道:“我是誰不足掛齒,隻是已在樓上觀察多時,見這位小兄弟正直心善頗為有趣,在下不忍他被諸位所傷這才出手,如若各位還要繼續,那便恕在下多管閑事了。”


    眼前這人的武功顯然不是血手門眾人能敵,本來陳墨白也不是什麽非要弄的不死不休的角色,石護法幹脆賣了個麵子,抱拳說道:“既然今日有高手出麵,那我們便賣閣下個麵子,不再深究,走!”


    血手門人撤走後,那人又看向天狐幫的眾人,此時天狐幫為首的上前幾步,來到陳墨白和後來者的身旁微微鞠躬抱拳道:“今日之事還要多謝二位少俠出手,我天狐幫自當記下,日後如有用得著我門的地方,盡管言語。”


    陳墨白聞言也抱拳回道:“不必客氣。”


    天狐幫的人散去後,解圍之人微笑著對陳墨白說道:“這位小兄弟膽識過人,不嫌棄的話我們樓上坐下說話。”


    “多謝仁兄及時出手,那就不客氣了。”


    丁點點見自己似乎被人遺忘了,在一旁急道:“哎,還有我呢,怎麽本小姐一個大活人你們看不見嗎?”


    那人連忙笑著陪禮道:“是在下疏忽,也請這位女俠一起。”


    三人一同進了客棧入座,那人重新叫了幾道菜,點了酒幫陳墨白和丁點點斟好,舉杯說道:“在下複姓慕容,單名一個青字,師門賜字為天璣,江湖之人都叫我慕容天璣,敢問二位怎麽稱呼。”


    “我叫陳墨白,筆墨的墨白晝的白。”


    “本小姐叫丁點點。”


    “哈哈好,今日有幸結識二位,來,我敬二位一杯。”慕容天璣說完一飲而盡。


    陳墨白和丁點點端起酒杯相互看了看,都有些猶豫。


    “二位這是……”


    “不瞞慕容大哥,這酒我從小到大隻見人喝過,自己可從沒喝過。”


    “我倒是喝過,可難喝死了。”


    “哈哈哈哈哈,丁姑娘不愛喝便不喝,陳兄弟不妨嚐一嚐這遠近聞名的梅子酒,若是不喜不喝便是,不必強求。”


    慕容天璣一提,丁點點突然想起來自己本來的目的,慌忙說道:“呀,差點忘了我是來給大師父打酒來的。”說完便走開了。


    陳墨白見慕容天璣如此說,心中對此人頗有好感,也不再猶豫,一口飲盡。


    “咦?這梅子酒雖然聞起來有些不同,但喝起來和我之前喝的逍遙水很像啊。”


    “逍遙水?”


    “嗯,家中爺爺總是喝這種東西,我那時問他是什麽,他隻說是逍遙水,還叫我陪他喝。”


    “哈哈哈哈,有趣,吟詩清美招閑客,對酒逍遙臥直廬。將酒稱為逍遙水倒也沒錯,陳兄弟的爺爺想來也是一位有趣之人。”


    “這……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算不算得上有趣。對了慕容大哥,我聽剛剛那人說你是什麽生相境……火相真氣,是什麽意思?”


    這時丁點點回來聽聞驚訝插話道:“什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你不是去買酒了嗎?”


    “一會夥計封好會給送過來。你不要打岔,我看你有些功夫啊,雖然不是什麽高手,但也不至於連武學的境界都不知道吧?”


    陳墨白一頭霧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真不知道。”


    丁點點先是翻了個白眼,又興致勃勃的開始講解。


    “習武之人隨著武學精進達到不同的高度被稱為幾個境界。簡單講,剛習武練出真氣的人一般稱為初探,意思是剛摸到門,初探武學大堂;當武功逐漸變得純熟,身上的真氣掌握熟練,能夠將真氣凝聚在身體的各處就算登堂入室了,因此稱為登堂境。那些大派中天資卓越的弟子,入門用不了幾年基本就能達到;接下來就是氣遊境,可以做到真氣外放或是纏在兵器之上,即使脫手飛出真氣也不會散去;生相境就更厲害一些,身體內的真氣會產生不同相性;再之後是化形境,那已經算是武林中的大高手了。至於再再上麵的宗師,那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還有無我境,這個就不用想了,放眼如今整座江湖我也隻知道一個人的武學達到這種境界。”


    慕容天璣接著說道:“丁姑娘解釋的很全麵,至於他們提到的火相真氣,便是說我的真氣相性為火。除了火相,還有金、木、水、土、日、月、風、雷、冰一共十種,相性是根據每人自身的體質所生。不過丁姑娘剛才說明中的氣武同修一般是指川南的門派,在川北也有很多氣武不同修的人。所以判斷一個人的境界不能以對真氣的修煉程度來看。”


    “總而言之,你就知道慕容大哥的武功已經很高了,獨自一人行走江湖是絕對沒問題的,不像小氣鬼你,本事一般般早晚要吃虧。”丁點點又補充道。


    “丁姑娘過獎,一山還比一山高,我這點微末本事放眼江湖算不得什麽。不過武學不分高低,用在何處才是關鍵。”


    “慕容大哥,你比我們年長,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那好,點點妹子。不過方才我見你的步伐奇妙,似乎有川南門派的影子,可卻不曾在川南各派中見過,看來點點妹子的師父定是位高人。”


    丁點點驕傲的說道:“那當然,我這叫蜻蜓點水功,我的師父可是兩……哎呀,總之我師父的確是高人就對啦~不過聽慕容大哥的意思,你也不是川北的人?”


    慕容天璣點頭道:“我是從川南過來的。”


    “南北兩地分隔那麽久,慕容大哥你一個川南門派的人隻身來川北到底所為何事?”


    “不瞞二位,我本是下山曆練,經過無往川南岸的村莊時得知那裏有戶人家的女兒被一夥強人擄走,說是要嫁給川北大戶的老爺為妾。在下平日裏飽讀聖賢書,遇到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實在不能坐視不管,這才一邊打聽一邊追至這望江城。也正因為此,才有機會遇到你們。”


    陳墨白一直插不上嘴,直到這會聽聞此事,終於開口問道:“慕容大哥現在可有什麽線索?”


    “說來慚愧,我到現在還並未查出到底是何人所為,之前那被劫女子家人說他們曾來過一次望江城,因此我猜多半是在這望江城中,但我來了幾日卻未有進展。”


    突然陳墨白想到什麽,於是說道:“慕容大哥,我曾聽附近村子的人說起,這幾日他們的梅子酒都被望江城的一大戶人家給定了,說是要擺宴席,有沒有可能是辦喜宴?”


    這麽一說,丁點點也想起來了,緊跟著說道:“哎,說的沒錯,要不是因為這個,我還不用大老遠跑來望江城打酒呢。”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城中打聽一下,陳兄弟,點點妹子,多謝,晚些咱們再聚。”


    慕容天璣說完便起身離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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