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二人又見麵了。


    朱閑一拍陸言的肩膀:“怎麽著,陸兄弟還好賭石這口?”


    “我一個頭老百姓,哪能啊!路過而已,就想著試一手。”


    “哈哈哈!”


    朱閑開懷一笑,勸道:“這玩意可不興玩啊,容易迷上,當初石三狗那模樣你也不是沒見著。不過,兄弟你要是想玩,小玩一把倒也無妨,老哥陪你。”


    隨後招手喚來夥計,摸出一錠銀子:“我也瞧一塊。”


    說著,朱閑徑直上前,單手撫摸著展台上的石塊,微閉雙眼。


    陸言見狀,心說不對,連忙強行催動望燈術,一看不得了,隻見朱王爺掌心透著一絲絲青氣,將整個石塊籠罩,卻並沒有浸入石塊內部。


    朱閑感應完一塊,收手,接著如法炮製下一塊石頭,不多時,一層展台的石塊都叫他感應完了。


    隨後又開始感應二層的石頭。


    “就這塊了!”


    朱閑手一點指,展台二層的最後一塊石頭,方才陸言瞧過,裏麵確實有塊料,但是質地一般。


    不得不說,朱王爺這手文氣探測法還是有點東西的。


    通過這麽一出,陸言算是知道了,朱閑不僅知道文氣的存在,甚至還懂得熟練地運行文氣。


    “我選好了,陸兄弟選得如何了?”


    朱閑笑著扭過頭看向陸言,卻見陸言抬手指向三層的第二塊石頭。


    “呦嗬,看不出陸兄弟還是個家境殷實的主,這塊,怎麽著也得百兩吧?”


    朱王爺瞅了一眼石頭,又瞟了一眼陸言,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仿佛已經準備好看一出血本無歸的好戲了。


    卻見陸言無動於衷,甚至用一臉便秘的表情盯著他,盯得他心裏發毛。


    “怎麽著?陸兄弟你不會是沒錢吧?”


    陸言心說您猜對了,麵上則是一臉苦澀:“實話實說,小弟確實沒錢。但是這塊石頭裏麵,它確實有東西!”


    朱閑皺眉:“你怎麽知道?”他心說本王用文氣都感應不出來,你說有就有?


    “感覺。”


    “他奶奶的!”


    朱閑頭一次見到這麽有意思的說法,被陸言給氣笑了:“行,咱哥倆來一次賭石,就賭你這石頭裏麵有沒有東西。”


    隨後他看向夥計:“三層第二個,叫價?”


    “三百兩。”


    朱王爺大手一揮,一錠金元寶下去,夥計手一抖險些沒接住,定了定神,趕忙把三層第二塊石頭取下來。


    “陸兄弟,咱說好,裏頭要是沒東西,也不為難你,就罰你陪本......老哥我看一個月的樂子。”


    瞧瞧,給王爺氣得險些暴露身份了。


    “那要是裏頭有料呢?”


    “要是有,東西歸你,這買石頭的錢我也不叫你還。當然,你陪老哥我瞧瞧樂子,也不虧!”


    就在兩人說話間,石頭切開了,一點翡翠綠,半個玻璃種。


    “這!”


    朱閑目瞪口呆,心說真被這小子說中了,不對,這小子一定是歪打正著!


    “好家夥,玻璃種!不對,偏玻璃種,差點成色,不過也是稀罕玩意了!”


    周圍一群人圍觀讚歎,有懂行的作出評價,心叫這眼光也是絕。


    可是咱朱王爺不服啊,嚷嚷道:“賭石都是賭兩塊,我那塊呢?也切開!”


    切開了,東西是有,可是質地一般,成色普通,隻能說勉強回個本。


    這場賭石,陸言勝,朱王爺輸了。


    “朱老哥,你看我這感覺如何,瞧瞧這成色質地,您要不買回去,做個紀念?”


    “不用,說了東西歸你,自個留著賣吧。”


    朱閑板著個臉,他倒是沒有生氣,隻是有些不爽,自己這種依憑文氣感應出來的,竟然輸給了所謂的“感覺”?


    “不過你小子這感覺還真準,嘖,以後有類似的活動,得把你喊上!不過記著,莫要因為一時的運氣再賭,這玩意還是不興玩。”


    朱王爺笑著,拍了拍陸言的肩膀勸誡一句,自顧自地離去。


    所謂賭石,無非是一時喜怒過後而釋然,若是沉浸其中,那才是大忌。


    ......


    夕陽西下,陸言才匆匆回了刻碑鋪子。


    今天運氣好,開出半個玻璃種,趁著熱乎,轉手賣了千兩銀子。


    看來又可以去柳泉居消費一波了,想想那些珍饈佳肴,他就直流口水,不僅能大飽口福,還能攫取“氣”來修養。


    今天的碑文也早早送來了,其中主人公是一名叫申方祥的鹽商。


    鹽業,三大商幫必爭一行業,但由於鹽鐵關乎國計民生,所以幾大商幫雖然爭,但也是收斂著來,打著和官府合作的旗號,來作鹽鐵買賣。


    其中主營鹽業的商幫,北方有晉商,南方則是徽商。


    這位申方祥申掌櫃,就是一名大徽商,地位財富甚至還在趙家之上。


    按照碑文所說,這位申掌櫃的生意遍布在江南,可是如今人死了,後事卻找上了林記冥鋪。


    江南的大鹽商,這葬禮怎麽辦到燕京來了呢?


    陸言點燈,卻是一點就熄,傻子都知道這次刻碑要出問題了。


    陸言自然也是萬分謹慎,但是他有主意,我自己不上,那就讓木偶傀儡上嘛!


    人站在木偶身後,提線操縱著木偶,木偶無比靈活,開始借著釘錘刻碑。


    起初不熟練,刻出字跡也有些生硬;但隨著熟能生巧,木偶刻碑也與他親自出手無異。


    刻到一半,木偶身形突然一頓,緊接著從墓碑內部衝出一團黑氣,凝成一張痛苦人臉,直衝木偶。


    木偶愣愣地立在那,挨了這一擊,人臉消失,木偶的半個身形也變得焦黑。


    “乖乖!”


    陸言倒吸一口涼氣,方才那黑氣骷髏臉不用望燈術都能看清,一擊就把木偶弄成半殘,恐怖如斯!


    這還是碑林圖獎勵的木偶,都遭不住,換成活人,怕是現在屍體都要涼了!


    沒辦法,還得繼續刻。


    中間又被黑氣凝成鬼臉攻擊一次,終於把墓碑雕刻完成。但陸言麵前也隻剩一堆木偶雜碎,木偶被毀去了,心疼。


    不過他學會了木偶替身術,完全可以再造,這麽一想,心情好多了。


    墓碑雕刻完成,萬千墳塚浮現,碑林圖開啟。


    陸言從一塊邪氣森森的墓碑上,看到了申方祥的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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