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送走了兩個皇子,正在翻看宮女們送他的禮物,忽聽外麵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道:“皇上有旨,宣李慕晉見!”


    李慕聽到這個聲音猛然間打了個冷戰,自己怎的剛一進宮就被皇上知曉,難不成這老家夥派人跟蹤我?壞了壞了,他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的金銀珠寶。


    李慕推門而出,見門外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宦官,正對著他點頭微笑。李慕這幾年雖然在宮中大肆斂財,但也絕不是個小氣的人,施恩討好是他的拿手好戲。所以,宮中的宦官、宮女大都與他走得很近,當然這也與他日益得寵有著莫大關聯。


    李慕問那小宦官:“皇上怎知我回宮?”


    隻見那小宦官抿嘴一笑,陰陽怪氣的道:“我的李公子啊,這您還用問我啊,您哪次出宮回來,宮女們不是大呼小叫的啊,這聲兒啊都傳到聖上耳朵裏了。皇上說了,準是李俊龍這混小子回來了,這不,剛還跟秦貴人打了賭,這會兒正在迷香宮等著您呢,您還得快點!”


    什麽―迷香宮?皇帝老爺子有沒有搞錯啊,您可是真沒把我當外人啊,老子我可還沒成年呢!


    這迷香宮原名裸泳館,乃是三年前漢靈帝為了享樂,在宮中引渠水興建的大型娛樂場館。顧名思義,這場館乃是他與妃嬪們的苟且之地。館中設泳池,溪渠、觀景台、溫柔鄉等,娛樂設施一應俱全。自從建了裸泳館,靈帝便經常在這裏與眾多的姬妾通宵達旦的**遊水嬉戲遊玩,飲酒作樂。期間自是歌舞升平,當然也少不了當眾做些少兒不宜之事。西域進獻了茵犀香,靈帝命人煮成湯讓宮女沐浴,把沐浴完的漂著脂粉的水倒在宮中的溪渠裏,稱之為流香渠。裸泳館自此便由當下皇帝寵幸的妃子秦貴人改名叫迷香宮。


    李慕這些年在宮裏耳濡目染,很多事情已經見怪不怪。可不知怎麽回事,一提到這迷香宮,李慕總是有種隱約的向往和莫名的衝動,李慕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跟在小宦官後麵朝迷香宮走去。


    到了迷香宮門口,宦官不敢擅自進入,隻大聲道:“啟稟萬歲,李慕已帶到!”


    李慕站在門外,已然聽到裏麵眾女**輕浮的笑聲。


    隻聽裏麵傳出一男子聲音:“還不給朕滾進來!”


    李慕聽到皇上召喚自己,忙推門走了進去,李慕不敢抬頭,彎腰駝背的走到皇上麵前跪下道:“臣下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待李慕話音結束,皇上打岔道:“免了免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在這內宮之中,不用這般客套!”


    “皇上,臣這可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實意的想法。您健康長壽,便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和後宮的福啊!”李慕作出十分認真的表情道。


    “陛下,俊龍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最可貴的是他對您的這份忠心啊,我看真是可比日月!”皇上身邊傳來一個媚氣十足的女子的聲音,聽得李慕身心一蕩,發出這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帝的寵妃秦貴人,一個在李慕心中騷味十足的狐狸精。


    靈帝笑道:“愛妃所言不錯,俊龍這幾年在宮中走動,不但皇兒們長進不少,伺候得朕也十分舒服。我近日觀協兒,言語行動頗有些俊龍的味兒,人也機靈不少,讀書也有長進,實乃我大漢之福啊!”


    “小皇子的確是可造之才,小小年紀身上頗有陛下您當年風範,又有俊龍輔佐,將來必大有作為啊!”秦貴人不失時機的諂媚道。


    李慕跪在地上,聞言身出冷汗,這秦貴人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眼下靈帝正在為立太子之事發愁,皇上膝下共有兩子:劉辯和劉協。皇子辯乃何皇後所生,皇子協則是當年靈帝所寵幸的妃子王美人所生。


    當年王美人得寵於靈帝,何皇後懷恨在心,又見王美人產下皇子,更是妒火中燒,皇子協剛出生沒多久,便設計毒死了她,事後便嫁禍給皇帝的另一個妃子肖妃。靈帝大怒,將肖妃處死,又命肖妃所生之女萬年公主入靜心庵修行,以贖其母之罪。事後靈帝查明真相,龍顏大怒,決定廢除何皇後,卻因宦官、外戚多相阻撓,不得不罷手。但從此之後,靈帝與何皇後便形同陌路,然何氏一族如今已是權勢熏天,何進又掌管天下兵馬,靈帝也不得不忌憚一二。


    秦貴人眼下得寵,何皇後怎能放過她,若再讓皇子辯繼承了皇位,秦貴人便隻有死路一條。靈帝因荒淫過度,已經不能生育,秦貴人膝下無子,為了避免重蹈王美人覆轍,秦貴人當然要力挺皇子協。


    李慕在宮幾年,這些事情早已摸的清清楚楚,秦貴人一出口,便已知其心思。


    隻聽靈帝道:“朕亦覺協兒聰敏好學,有君子風範!辯兒輕佻無威儀,不可為人主也!”


    “既是如此,陛下為何不立皇子協為太子?”這迷香宮的嬪妃宮女皆是秦貴人的交好,李慕是皇上的人,而且秦貴人早有拉攏之意,所以也不避諱他。


    李慕跪在地上越聽越驚,手心不斷出汗,老子可不想卷進你們的宮廷爭鬥之中,讓你們當槍使。他生怕皇上問及自己的意見,頭低得要貼到地上,一句不吭。


    靈帝吃了秦貴人遞過的一顆葡萄,慢吞吞道:“愛妃有所不知,按照我朝傳統,嫡長子即位乃是天經地義,廢長立庶乃有悖常理,朕雖有心,但恐天下人不會接受啊!”


    “可陛下是一國之君,陛下之言誰敢不從啊!若陛下將這大漢江山交給一個無能之人治理,那豈不真誤了天下蒼生?要是萬一―”秦貴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這話著實觸動了靈帝的神經,立嗣是小,江上社稷是大,若因此而斷送了大漢江山,他豈不成了千古罪人?靈帝久久不語,顯然已經被秦貴人說動。過了良久,終於歎了口氣道:“此事容朕在細細想來!”


    秦貴人見火燒的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嬌媚道:“你看,都是臣妾不好,惹來陛下許多煩心事,臣妾真該死!”說著在自己的粉麵上輕輕一拍,立現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哪裏是懲罰,分明是在挑逗。


    秦貴人借機偎依在皇上懷裏嬌聲道:“陛下乃聖明之主,當然不會被這些事難倒,臣妾相信陛下一定能為天下蒼生選出一位聖明的君主!”


    李慕暗叫厲害,這秦貴人的狠勁真的一點都不輸給那何皇後啊!李慕有種預感,今日秦貴人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不久必要在宮中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靈帝被秦貴人一翻挑逗,心裏癢癢,張開一雙大手在秦貴人的胸前摸了起來,秦貴人一聲嬌哼,媚眼卻望著李慕,不懷好意的提醒道:“陛下,俊龍已經在下麵跪了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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