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慕找了些香灰,又在衣角撕了塊布條香怡包紮好傷口。(看文字手打小說就來令香怡感激不已。


    兩個孩子在榻上你一言我一語,很快便忘記了男女之間的隔閡,聊到很晚,香怡本應避嫌,卻無奈身體動彈不得,便與李慕同榻而眠,睡覺時,李慕不老實,將腿騎在香怡身上,占盡了便宜。香怡羞惱卻不忍心吵醒他,這樣幾乎一夜未眠。第二日早上,香怡發覺傷口已經愈合,便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為李慕準備早餐。李慕醒來,看著香怡的背影心疼不已。


    自從昨晚之後,香怡雖沒有像她說的一般將李慕當成自己的相公,可在她幼小的心裏,已經把李慕放在了一個無可替代的特殊的位置。香怡將飯菜放於幾上,撫媚的看了看李慕,低頭不語。李慕扶香怡坐下,便狼吞虎咽的吃起飯來。


    正在此時,總管馬元義出現在門口。


    馬元義笑著進屋道:“少主人,身體可好些了?”


    李慕見馬總管來到,忙放下碗筷道:“甚好,尤其是你派來的香怡姐姐人又俊,隻知道心疼人,我喜歡的不得了。”說著向香怡望去。


    香怡聽言臉如火燒,羞澀低頭。


    馬元義笑道:“即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李慕突然想起什麽,道:“馬總管,我想,你們定是認錯人了!”


    馬元義奇道:“少主人為何如此說話,莫非受了傷之後,連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


    李慕道:“非也,少爺我叫李慕,字俊龍,你們要找的張冼,是我結拜的兄弟!”


    馬元義看李慕神情,似十分真摯,心道:“難道曹先生弄錯了?還是此子聽到了什麽傳言,故意說謊?”


    馬元義看著李慕片刻,道:“屬下與少主人從未謀麵,至於閣下說言是否屬實,等見了‘天公將軍’自知。”


    李慕覺得馬元義所言在理,就算自己想冒充張冼,可又怎瞞得了他的爹。遂道:“那勞煩馬管家快快帶我去見你家將軍。”


    馬元義望著李慕,心道:“看來這事真要主公親自定奪了,此子早晚難逃一死,主公親自動手,我等也省了許多麻煩。”想到這裏,對李慕道:“如此也好,你便隨我去見主公。”


    香怡聞聽此言,覺得甚為不妥,主人不是在閉關嗎?擅闖者死,為何馬總管卻不阻攔小公子呢?香怡一時想不明白,對李慕深情道:“公子切記小心行事!”


    李慕跟著馬元義走出不遠便到了一處大房子門前,對李慕道:“此乃主公練功之處,我等下屬不便打擾,公子有什麽疑問便直接向主公請示吧。”


    李慕推門進了房間,這屋子寬敞無比,共三個房間,分別是練功、休息、會客之所。李慕在裏麵走了一圈卻不見有人,正要出去問馬元義怎麽回事,突然在練功房的牆壁內隱隱傳來說話之聲,李慕聽不太清楚,便將臉浮在牆壁之上,聽牆壁內傳來一男子的說話聲:“師兄,你我同門十數載,我這樣對你,實在出於無奈,如若師兄此刻肯答應助我一臂之力,我便立刻為師兄解了蠱痛,並將這‘天公將軍’讓與師兄來做。”


    “貧道早已斷了世間名利之心,再多說無益,隻是貧道再提醒將軍一句,天意難違,還望將軍好自為之吧。”牆壁裏傳出另一人聲音。


    “師兄口口聲聲天意,難道卻置民生於不顧嗎?我朝自衝、質二帝起,宦官霍亂朝綱,民不聊生,此後更一代不如一代,天子隻懂弄權享樂,對百姓生死置若罔聞。如今連年天災,數百萬人淪為乞丐,餓死的白骨曝於荒野之中比比皆是,朝廷對此不聞不問,卻還在不斷加重賦稅,試問師兄,如此朝廷又要來何用?”


    “汝所言之事句句屬實,貧道數年來在民間廣收弟子,傳道治病,便基於此,但汝挾‘太平道’百萬之重,欲與朝廷對抗,意欲何為?汝當真為百姓乎?”


    那人幹笑兩聲道:“自古天下唯有德者居之!”


    “哈哈,好一個有德者居之,汝先祖王莽建立新朝之前,禮賢下士,可謂天下有德者之典範,天下百姓無不稱道,可得了天下之後又做了什麽。直到汝之一代,還對‘新朝’念念不忘,一心光複,其意真在百姓嗎?名字授之父母,汝卻擅自更名為王翰,字複新,汝之野心昭然日月。吾觀天象,漢朝氣數尚有數十載,汝若為一己之利置天意於不顧,最後隻能令生靈塗炭,罪孽深重。”


    史料記載,西漢末年,哀帝之時,王莽任大司馬,把持朝政,為人禮賢下士、清廉儉樸,常把自己的俸祿分給門客和窮人,甚至賣掉馬車接濟窮人,深受百姓愛戴。哀帝死後,平帝繼位,公元5年,平帝病死,立年僅兩歲的孺子嬰為皇太子,王莽代行天子之事。公元8年,王莽逼孺子嬰禪讓後稱帝,改國號為新,西漢滅亡。王莽稱帝後,實行新政,終於暴露其野心,對外戰事不斷,更變相增收賦稅,更甚前朝,百姓苦不堪言。民間起義不斷,最後,王莽被攻入民間的起義軍殺死。直到公元25年,光武帝劉秀再次統一天下,東漢紀元開始。


    另一人語塞許久,冷哼道:“師兄既然如此固執,我亦多說無益,如今我封魔神功大成,不久便會問鼎天下,我便讓你親眼看到,我是如何君臨天下的。”


    另一人長歎道:“吾折二子不足惜,獨歎百萬蒼生將毀之汝手!”


    李慕在牆外竊聽,雖未全部聽懂,但二人一忠一奸,卻聽得無比清楚。此時,他聽得牆內腳步聲音漸近,慌忙跑出去,見馬元義仍在門口守候,跑到接近門口時,隻能駐足,心道:“老子又不是有意聽你說話,所怕何來?”


    此時牆內之人已然出來,聽到門口處有動靜,問道:“何人在此?”語氣冰冷,讓人心驚膽顫。


    李慕一聽,便知是那說話的奸人,應著頭皮走進去道:“是我!”說話間抬頭向那人望去,此人四十幾歲年紀,一身道士打扮,瓜子臉,眉如掃把,雙目有神,鼻直口方,半尺須髯浮於胸前。觀其相貌,似不像奸惡之徒。這就是張冼的父親嗎?


    那人見到李慕,開口道:“你―”他本想問“你是何人?”突然意識到什麽,道:“你回來了!”


    李慕聽言,難道這老道認識我不成?可老子從沒見過你啊!


    那道士見他不語,語氣變了很多,柔聲道:“你的身體可曾複原?”語氣中充滿關切。


    李慕更加奇怪,老子又不是你兒子,何須你來關心,應付道:“已無大礙!”李慕突然意識到難不成他把自己當成了張冼,可張冼的爹沒理由不認識他啊!


    這時隻聽那道士衝門外喊道:“馬管家!”


    馬元義應聲進來:“主公有何吩咐?”


    “冼兒元氣大傷,汝去我房中取一粒金丹為其服下!”道士吩咐道。


    馬元義進去片刻,拿了一粒金丹出來,樣子與日前送與曹錕的一般無二。馬元義將金丹遞到李慕麵前,道:“請少主人服下此丹!”


    李慕之前聽馬元義講過,此丹是煉了七七四十九日才成,對身體大有好處,看來張冼的爹對自己還不錯,遂接過金丹吐了下去。吞下金丹時,見馬元義眼中閃過一絲詭異之色,卻不知為何。


    李慕吞了金丹後,隻聽道士說道:“今日你等先退下吧,馬總管去叫王舉前來。”道士說完話,進了房中,不在理會二人。


    李慕無奈,隻能跟著馬元義出來,回到自己房中。


    此刻香怡正在房中焦急等待,見李慕回來,忙問:“公子,他們可有難為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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