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蘇憶蔭淩空飛起,拔劍刺出,直指向大明皇帝朱允文。周圍保護朱允文的侍衛看見她身姿輕盈、宛然若仙,盡皆暗相詫異,不知是人?是仙?加上無隱劍無形無影,不為普通人所見,隻道是她手無寸鐵,不足為懼。一個個仰頭張望,看見蘇憶蔭將到麵前,竟然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請她來刺殺皇帝。


    蘇憶蔭身形落下,足尖輕點地麵,如同水波上踏步蓮花,輕輕兩躍,已經來到朱允文身邊。嬌叱一聲:“背後傷人!可惡。”。


    便是這一聲嬌音剛落,同時響起“哎呀――!”“當――!”,一聲怪叫與金屬落地之聲。緊隨在朱允文身後的內侍雙手互握,過了一會兒,指間縫裏流出血來。在他腳底下橫臥著一把匕首,寒光閃爍,鋒利無比。


    內侍見事情敗露,知道刺殺皇帝是誅滅九族大罪,癱軟地上,抖成一團。最近一名侍衛怒憤上前,舉刀欲刺,要先在他身上捅上幾個透明窟窿,待事態平息後再慢慢審訊。


    蘇憶蔭有心殺人,當時一劍刺出,內侍哪裏還會有命在,隻因為內心不忍,所以隻是擊落他手中短刃。正欲出手相阻之時,先聽見朱允文聲音道:“退下!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手折損他一根毫毛!”。雖然語氣滿含憤怒,卻是下令保全內侍性命,蘇憶蔭不禁將臉轉向朱允文。她的眼睛被毒瞎了,目不視物,感覺外界一切依靠的是聽力和感覺,不免端詳對方的時間要長一些。


    朱允文自從登基做了皇帝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與他正麵對視,見到蘇憶蔭長久凝視,猜想白色蟬翼麵紗後,一雙不知多麽迷人的眼睛正在目不轉睛看著他,這位青年皇帝的臉龐情不自禁發紅、發熱起來。


    朱允文正要說幾句話,掩飾自己失態,卻在這個時候,草堂內歹徒打敗了七八名阻撓的侍衛,殺聲震天衝向這邊來。朱允文見刺客來勢洶洶,回頭又看見四周混亂成一片,心裏不免生起消極的想法,暗道:“不知今天能否逃脫生天,若得神靈庇佑,大難不死,必定……。”


    想到此,突然打住思路,不再往想下去。原來朱允文思量大難不死,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追查刺客來曆,又是誰策劃這樁大逆不道的謀反,而是一件極小且難以為情的事……他要掀開對麵女子臉上的麵紗,親睹芳容。


    因為四周情形緊急,他又想到“若是反賊陰謀得逞,我注定魂歸黃泉,最後一刻讓她掀開麵紗顯露真容,她一定會滿足我這個小小要求。”朱允文年幼喪父,因其身份地位的特殊性,早早擔負起家國兩重重任。向來少年老成,端方持重,此時卻生起了充滿孩子氣的念頭。從目前局勢來看,他第二種念頭實現在機會要大很多。


    侍衛們的武功不及對方,力量懸殊太大,早已處下風地位。歹徒們武功既高,下手又狠,不多時侍衛們岌岌可危,隻有招架而無還手之力。方才,蘇憶蔭的輕功身法和出劍速度,大家有目共睹,真心歎服。他們一邊拚命和對方纏對,一邊指望蘇憶蔭出手相救。


    蘇憶蔭早已察覺侍衛一方落敗,待要出手相救,卻又有些猶豫,先問朱允文道:“你們是官兵,對嗎?”朱允文遲疑了一下,答道:“嗯,我們也可以算做官兵吧。”蘇憶蔭語氣帶著幾分高興,又問:“那麽你們便不是強盜了?!”


    朱允文聽她問話,其實早在心裏將他們算作官兵,不由得莞爾一笑,正要答話時,聽見蘇憶蔭道:“那麽我來幫助你們打敗強盜吧。”,便見一道黃影飛出,飄落在交戰雙方陣中。


    蘇憶蔭手中無隱劍落下,激戰雙方都覺一股鋒利的劍風,迅速憑空而至,懼怕手腕被切斷,急忙撤回兵器。卻哪裏來得及,雖說是劍風,實則速度快過風速不知快多少,交戰雙方都隻叫得一聲苦,閉目待手腕被切成兩截。誰知那陣劍風那樣聽話,不上不下,不多不少,正好停在了正在打鬥雙方的手腕上方一寸。


    皇宮侍衛不知道無隱劍的存在,看見蘇憶蔭憑空發出劍氣,目瞪口呆,驚為天人。陳泗武士倒聽說過無隱劍,然而主人家的寶物如何會落在這小姑娘手中,也是大為驚奇。但是,雙方都知道蘇憶蔭手下留情,心中忌憚,不敢再戰。


    原本交戰雙方二十幾人放對,或兩或三,鬥得個難解難分,你死我活。被蘇憶蔭穿梭往來,如同翠鳥飛翔樹林,或停或住,靈動飛舞。所到之處,風止雲散,新綠滿眼,花開枝頭,一派祥和。


    朱允文不知看過多少一流舞樂,卻從未見過如此美妙而又神奇的舞蹈。但覺美不勝收,心馳神往,早已把身處險境,命懸一線拋到了九霄雲外。要不是顧及皇帝威儀,早就鼓掌叫好,大喝一聲精采了。


    陳泗站在不遠處,看見朱允文樂之思蜀,忘乎所以,差點沒把肺氣炸了。他實在想不通,明明告訴她朱允文是強盜,蘇憶蔭為什麽倒戈相向。卻不知世人大都有同情弱者的習慣,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強盜,看見他被押上斷頭台處決,也要悲憫一聲。何況蘇憶蔭天性純良,更容易被處於弱勢地位的人激起同情心。陳泗武士凶狠殘酷,侍衛命在須臾,她自然會挺身出救。


    至於她問朱允文:“你們是不是官兵?”朱允文答:“嗯,也算是官兵吧。”蘇憶蔭便以為官兵就是好人,這卻值得商榷。然而世上好壞真假,是非對錯其實極難分辨清楚。就說這位陳泗,他見到事情不對,馬上眼珠子轉了兩轉,重新想出了一個詭計,又要到蘇憶蔭麵前假充好人。


    陳泗大踏步走到前麵,抓起兩個正在和禦林軍打鬥的部下,一隻手一個,左右一推,將他自己兩名手下推出三丈左右。兩名部下被主人推了個狗啃泥,不敢則聲,正要從地上爬起來時,卻被陳泗搶過禦林軍一把刀,“撲!撲!”兩聲,反手兩刀,幹淨利落結果了性命。這意外發生的事情,驚得其他陳泗部下都停止下來,茫然不解的看著主人。


    陳泗提著鮮血淋漓的大刀,大叫一聲:“哪裏來的強徒!還不快滾,等著老夫大開殺戒嗎?!……哪裏來的,立即滾回哪裏去!”


    陳泗部下聽到這個命令,方才明白主人意思,他們都是陳泗練訓出來的人,不敢違拗主人命令。刹時間,都走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禦林軍們見強敵突然散去,又驚又喜,拍手相賀。禦林軍頭領以為這是朱權故意安排,楞了一會兒神,馬上走向朱允文,預備借請罪之名請賞。


    朱允文身邊早就圍滿了人,禦林軍頭領擠不進去,隻能在外麵幹著急。那些人有請罪的,更多的是說些恭維慶賀的話,“天佑吾主。”“真龍天子吉人天相。”說得人太多了,七嘴八舌,簡直聽不清楚都在說些什麽。


    看見周圍的人危難之中亂成一團躲避,危險過去後,又亂成一團的開脫自己,朱允文心裏非常惱火,但是表麵毫不在乎,隻用輕蔑而又嚴厲的目光掃視著他們。看見他們都認為這是皇帝應有的威嚴,不敢直視,紛紛把頭低下,又覺得一些悲涼,一些惘然。


    那時,蘇憶蔭早就走到陳泗身邊,準備要跟他一起離開。陳泗卻問東問西,磨磨蹭蹭不肯走,直到看見人群前讓一條道,朱允文走了出來,才急忙要帶著蘇憶蔭離開。


    朱允文連忙趕過去,叫住蘇憶蔭道:“你等一下。”陳泗和蘇憶蔭轉過身來,問道:“請問叫住我們,有什麽事情見教嗎?”


    朱允文沒有回答陳泗的話,卻問蘇憶蔭道:“你……叫什麽名字?”蘇憶蔭如答道:“我叫蘇憶蔭。”又問道:“請問你貴姓大名?”旁邊人見她如此無禮,正要出言教訓,被朱允文擺手製止,想了一想,笑著回答道:“我姓朱。”


    蘇憶蔭聽後,便向朱允文行了一個禮,道:“朱公子。”朱允文忍住笑道:“不錯,朕……我就是朱公子。”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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