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著屋內情形,心情都十分沉重。(.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天正門的弟子走上前去,用劍刃割下自己的衣袍,遮在那四人的臉上。眾人退出房間,都想不通唐鄂和孫渡是怎麽逃走的。朱岷擔心他們隨時回來報複,馬上吩咐鄭將尉保護司馬玉回去。


    鄭校尉留下二十個士兵看守碧雲山莊,天正門的弟子因為是冤主,和等候見官的王盛一起留下來,其他的人都先回集鎮。臨行時,天正門的弟子將武器交還給各門派。


    大家來到連通集市的河流邊,驚奇的發現河麵上已搭起一座浮橋。浮橋兩端分列著十數個人,高舉火把,將河麵浮橋照的通明徹亮。士兵們首先護送司馬玉和蘇憶蔭過去。


    司馬玉來到對岸,一人飛奔到他麵前,大叫道:“公子,你總算回來了。”司馬玉抬頭看見曾兒,笑問道:“這些人都是你叫來的?”曾兒吃驚道:“咦?!公子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他們是公子吩咐酒樓掌櫃請來的救兵呀?我一直等在這裏沒離開過半步。”這時戴顏英等人也走過了浮橋。


    謝全腳剛落地,就對司馬玉道:“你這個無雙門可真夠氣派的,收將軍為門人,請朝廷的軍隊鋪橋開路。”司馬玉想不到他從不懷疑無雙門的存在,便道:“別的不敢說,那位將軍門人,我讓他轉投謝老爺子門下如何。”謝全先睜大眼睛,麵帶喜色道:“真的?!”後來才道:“你騙我的。”


    司馬玉不打自招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是騙你的。”接著就將替蘇憶蔭解圍,信口編造了無雙門的事解釋了一遍。薛強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一點兒武功也沒有,竟敢向我們這些人挑戰。”司馬玉知道戴顏英早就看出自己不會武功,這時便道:“像謝老爺子這樣武功高強的前輩都不上前應戰,旁人豈敢造次。”眾人都笑起來,戴顏英也是一笑,但心裏卻認為司馬玉過份彰顯才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眾人一邊說笑,一邊上路。在路上,張千問道:“說了這麽久,還未請教公子尊姓,不知日後該如何稱呼?”司馬玉拱手相讓道:“鄙姓司馬,單名一個玉字。”戴顏英猶豫了一下,問道:“薊北都督司馬成,和你是什麽關係?”司馬玉笑道:“原來戴女俠認識我父親。”戴顏英卻板起臉來,道:“我怎麽會認識他。”司馬玉無端討了個沒趣,又不好細問,隻好轉身過去找張千等人說話。


    時近三更時分,他們回到集鎮。街道兩邊的店鋪悄無聲息,家家都闔門閉戶,所有的人都已沉入夢鄉。司馬玉提議眾人都回兵驛休息,但江湖中人始終不願與朝廷扯上過多的關係。


    張千道:“此時萬籟俱靜,正好體會清靜無為,諸位,後會有期。”說著飄然而去。謝全也道:“現在去也睡不安穩,司馬兄弟,下回我去燕京一定找你。”說著領著弟子,去追張千。其他人陸續都走了,隻剩下戴顏英和兩位弟子暫時未走。


    戴顏英對蘇憶蔭道:“蘇姑娘,我們要回藍田門,你如果願意可以和我們一起走。”蘇憶蔭道:“戴女俠,我還有事要辦。”戴顏英想了想,道:“那好吧。”卻從身上取出一塊碧綠晶瑩的玉石,遞給她道:“唐鄂和孫渡逃走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心思歹毒,你要多加提防。這玉石是由用藍田玉屑混合十幾種中藥煉合而成的,用水化開,內服外用都有解毒的功效。”蘇憶蔭上前接過,不及道謝,戴顏英已帶著兩名弟子離開。


    蘇憶蔭隨司馬玉等人回到兵驛,因為兵驛中已經沒有空房間了,司馬玉便將自己的房間讓給蘇憶蔭住,自己跟朱岷與眾將士住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司馬玉被屋內此起彼落的呼嚕聲、磨牙聲和夢話聲驚醒。他轉過頭去,看見窗紙已微微泛白。他從炕上爬起來,推開睡在旁邊的曾兒,輕輕打開門走出去。


    晚春時節,院中幾株紫丁香開得正豔的,花繁色麗,芳香襲人。司馬玉一邊舒展著有些疲累的身體,一邊漫步花下欣賞,不知不覺走近後園。他望了望園門口那間房子,想到蘇憶蔭正香甜的睡在裏麵,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一絲微笑。


    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起來。司馬玉正要轉身離開,突然一陣莫名的心悸傳上胸口,司馬玉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曼陀花粉!一種白色的、閃著誘人光澤的粉未快速閃現在司馬玉的心底,司馬玉現在對它的渴望,就像是慳吝者對金粉的渴望。但他馬上在心裏大聲命令自己:“不要想它!不要想它!它是毒藥!它會侵蝕我的身體和意誌。”可是越是強迫自己不要想,曼陀花粉曾帶給他的愉悅和平靜的感覺就越強烈。司馬玉的胃在痙攣,他整個人煩燥不安,強撐著要往回走,卻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時,一個聲音從園內傳出,道:“好香呀,原來紫丁香的香味也這麽濃。”接著一位錦衣華服的美少年從裏麵走出來。他看見司馬玉搖搖晃晃的向自己走過來,露出不悅的表情,道:“你是什麽人?要做什麽?!”模糊模糊中,司馬玉覺得這個聲音挺熟,也抬頭道:“什麽人?”四目相對,少年馬上指著司馬玉,道:“哦,是你!”


    這少年正是昨夜與司馬玉在花船發生爭執的那位傲慢公子。他看見司馬玉如此精神恍悟,不能自主的樣子,直接就下判語,道:“一大清早就喝醉酒,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司馬玉聽他如此說,知道自己的現在的樣子必然是十分的狼狽。他害怕蘇憶蔭突然從屋內出來,眼見自己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及答話,一把拉住少年的手,道:“我們不要在這裏說話。”少年促不及防,竟被司馬玉拉回園內。


    司馬玉放開少年的手,道:“現在可以說了。”少年呆呆的看了司馬玉一會,突然高高的揚起巴掌,道:“你!”五指張開扇向司馬玉左頰。司馬玉昏昏沉沉中反應卻還敏捷,伸手在空中架住少年的手腕,但胃裏的惡心卻忍不住了,哇的一聲,作勢就要吐到少年身上。少年避之不及,司馬玉胃裏麵是空的,惡心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吐出來。這少年全身光鮮亮潔、風度亦自儒雅翩躚,見此情景,簡直氣急敗壞,“啊!”的一聲大叫出來。


    聲音穿牆而出,四名強壯精幹的灰衣人應聲搶入園內,道:“主子,怎麽了。”那少年氣得直哆嗦,指著司馬玉道:“他,他,他該死!”這四人大概就是兵驛主管所說的保護這少年的四名隨扈。他們見司馬玉眼神迷離,腳步虛浮,一隻手還緊緊握著主子的手腕,二話不說,撥出腰刀,向司馬玉逼近。


    少年見他們氣勢洶洶,在旁驚問:“你們要做什麽?!”一位絡腮胡須的武士答道:“主子,你不是說他該死嗎?”少年又惱又怒,斥道:“你們這幫正蠢材,我說他該死,難道是叫你們殺他嗎?”四個武士麵麵相覷,放下刀,退到一邊。然而一位年青些的武士卻道:“公子,我們沒想殺他,隻是想替你教訓教訓他。”


    少年見這些人如此呆板,緊緊的攥住拳頭,強製心中怒火壓下,指著牆外,道:“誰讓你們進來的,還不快出去!”四個武士對少年的話不但令行禁止,簡直是惟命是從,他們見少年指著牆外,就不從門口走,而是施展輕功,飛身躍上牆頭。


    少年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迅速消失在牆外,心裏捶胸頓足了無數遍,突然對著司馬玉大聲,道:“你這個混蛋!混蛋!都是你,讓我一大早就心情不好。”


    司馬玉十分難受,他再沒有力氣應付任何事情,隻好求那少年,道:“請你,請你出去叫曾兒,叫他過來。”少年不可置信的看著司馬玉,道:“你讓我去替你傳話叫人。”司馬玉身體晃了兩晃,道:“是。”這少年大概從未被人如此指使過,竟答不上話來,卻也沒有大發脾氣。


    過了一會兒,昨夜那位小廝飛奔入園外,道:“公子!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四大呆”會從牆上跳下來?”原來這主仆二人見四個隨扈隻會依令行事,從來不知靈活變通,恰好這四名隨扈的名字分別為:趙遲(癡)、錢杉(傻)、孫峪(愚)、李備(笨),於是取諧音,稱他們為癡、傻、愚、笨“四大呆”。


    少年指著司馬玉,恨恨道:“這個人就是個掃把星!每次遇見他都沒有好事。”小廝看見司馬玉,道:“我遠遠看到“四大呆”翻牆而出,就知道一定出事了。他是怎麽進來的。”少年突然沉默下來,道:“去替他,叫,叫那個曾兒進來,把他弄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那小廝有些不願意,道:“公子,讓自己出去不就行了嗎。”少年道:“我不想他一出這園子,就摔倒在地上,你快去,就當我積德了。”


    小廝撅著嘴跑出去,正好遇見曾兒在滿院子的尋找公子,就將他領到園子裏來。曾兒一見司馬玉這光景,便知司馬玉又犯上了曼陀花粉癮,馬上上前扶住他,道了謝,將司馬玉攙回大通間的炕上躺下。


    曾兒出去告訴朱岷,道:“公子昨晚太累了,又沒睡好,今天不能走了,要歇一天。”朱岷和眾部下經過昨夜的事,對司馬玉早已佩服有加,另眼看待,都道:“那就歇一天吧,公子的身體要緊,明天抓緊點趕路,不會影響及時到達軍營。”又吩咐裏麵的人都出來,不許再進去,讓司馬玉好好休息。


    司馬玉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時,早上的痛苦和難受已經消失了。他坐起身來,望見曾兒歪在日光頭裏打盹,突然想到昨天在酒樓和那書生打的賭,忙叫起曾兒。


    司馬玉帶著曾兒剛上到酒樓,就看見那位書生,坐昨天他們坐的那個位置上,一邊悠閑的品茶,一邊欣賞窗外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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