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蘇憶蔭收拾了包裹,出客房來見崔大娘。崔大娘先和她吃了早飯,將她領到一位昨天說故事的那個老人麵前。那老人姓盧,人稱盧老,今年六十多歲年紀了,但精神矍鑠,老當益壯,在外行走不亞於年經人。眾人因他年長經驗豐富,古道熱心,推他做了商隊首領。崔大娘和他生意上交往,知道他為人最是仗義,所以放心將蘇憶蔭托付給他。盧老聽了崔大娘的話,毫不推辭,對蘇憶蔭道:你隻跟著商隊走,有事便來找我。


    崔大娘將蘇憶蔭拜托給盧老後,又道:昨天晚上有一位燕京的客人托人帶信來說,有一批緊急香料他立等要,我派莫雨沙送過去,也跟著盧老的商隊走,他雖然平時油嘴滑舌,其實心中十分有主意,不管怎麽樣到底是個熟人,一路上也有個照應。正說著,突然聽後麵有人道:大娘,又在別人麵前說我壞話呢。蘇憶蔭回頭看見莫雨沙背著個大包袱,不知從哪時鑽出來,站在他們後麵。


    崔大娘道:臭小子,難道我說你壞話還用躲著你嗎。莫雨沙聽了笑咪咪道:我就這樣的德性,隨大娘哪裏說去,隻要不當著姐姐的麵說就行。崔大娘聽了,罵道:臭小子,你還真不經誇,才誇你好,你就這樣不老實。我還想讓你和蘇姑娘在路上作個伴,看樣子第一個該防的就是你。蘇憶蔭也不知為什麽應該防莫雨沙,又防什麽,隻是聽了臉漲的紅紅的。莫雨沙看了,道:我就是知道要和姐姐一起趕路,才怕大娘說我壞話。如果姐姐信以為真,處處提防著我,有什麽事也不跟我說,原本能幫的也幫不了,不是虧了大娘一片熱心。崔大娘聽了點頭道:還算你小子知道事體,隻是正話歪說令人可恨,你在路上要好好照顧這位姐姐,早去早回,不許像前幾次在路上貪玩,回來諸多借口。莫雨沙並不辯解,也不保證,隻一幅無所謂的表情。這裏崔大娘見盧老的商隊已經出發,忙催他們快走。蘇憶蔭道謝後和莫雨沙趕上盧老的商隊。


    蘇憶蔭和莫雨沙跟著盧老的商隊走了一天,日近黃昏,大家都有倦色,盧老對眾人道:前麵集鎮離這裏不遠了,大家加快腳步,到了集鎮再休息。眾人聽說前麵有地方可以休息,都鼓起最後的勁趕路。莫雨沙原本和商隊裏昨天那位愛抬杠的老金聊天,現在過來,對蘇憶蔭道:姐姐,你累不累。蘇憶蔭道:我不累。莫雨沙對蘇憶蔭道:姐姐把手裏的包裹放老金的車上吧,我的早已放在他車上了。蘇憶蔭道:沒關係,不重,我自己拿著。莫雨沙道:雖然不是重,可是自己拿著始終累贅。說著就來接蘇憶蔭手中的包裹,蘇憶蔭不讓,反而抱著更緊,莫雨沙便笑道:姐姐包裹裏有寶貝嗎,蘇憶蔭既不說話,也不讓莫雨沙碰自己的包裹,原來蘇夫人交待她帶給司馬成的信就在這包裹裏,蘇憶蔭怕掉了,一刻不離的拿著包裹。莫雨沙見了,想了想道:我有個法子,便跑過去和老金商量了一會,又跑過來道:姐姐去老金的車吧,姐姐又可不累又可看著包裹。蘇憶蔭原是不要的,但拗不過莫雨沙,隻好坐上老金車。


    莫雨沙跟在旁邊和老金一起走,老金問道:莫雨沙,她是你親姐姐吧。莫雨沙道:是呀,她就是我的親姐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蘇憶蔭正要解釋,被莫雨沙笑著搖手製止,老金便道:難怪你對她這麽好。又問:你們姐弟是來中原做生意的吧。莫雨沙道:是,老金又道:你和你姐姐性格大不相同呀,她這麽安靜,你這麽多話。莫雨沙笑而不答。正說間前麵的人馬車輛突然停下來,一片躁動,不知發生什麽事,老金是個好管事的人,馬上對莫雨沙道:我幫我看車,我去看看。


    蘇憶蔭待老金走後問莫雨沙:我明明不是你的姐姐,你為什麽要騙他。莫雨沙道:如果你是我的姐姐,他們看我們姐弟兩人在外謀生不容易,答應這幾天免費提供我們食宿。蘇憶蔭聽了,半信半疑道:是嗎。莫雨沙道:當然,不然我幹嗎對他說你是我的姐姐。蘇憶蔭道:我有錢,不需要別人替我付賬。莫雨沙道:你有錢你留著,我也有錢,不過有人願意替我們付錢,有什麽不好的。蘇憶蔭道:但是騙人始終不好。莫雨沙見蘇憶蔭如此認真,實在撐不住,笑了出來道:姐姐,你認為他們真讓我們免費吃住,占商隊的便宜呀。他們可是一個銅錢出去就要收回二個的商人。蘇憶蔭見莫雨沙不但騙她,還笑她,紅了臉道:你,說著跳下車,獨自向前走。


    莫雨沙見她生氣了,連忙趕上前道:姐姐,你生氣了。蘇憶蔭停下來看著他道:是,我生氣了。莫雨沙見她說得如此認真,忍住笑解釋道:我跟你開玩笑的,我看姐姐平時都不怎麽笑,想讓姐姐開心才這麽說的。蘇憶蔭道:我就是不喜歡笑,你不用總和我開玩笑,也不用你來逗我笑,說完繼續向前走。莫雨沙見蘇憶蔭是真的生氣了,追上前道:姐姐,我,我有一個親姐姐,我離開她時,她正是像姐姐一般大。蘇憶蔭聽了,道:你有姐姐,你姐姐在哪裏。莫雨沙停下腳步,聲音慢慢低下去,道:我不知道,我在外麵找了她六年,始終沒有她的音訊,也許,也許是死了。蘇憶蔭聽了也不自覺停下來,問:那你爹娘呢,也在外麵找她嗎。莫雨沙道:我爹娘都死了。蘇憶蔭想到莫雨沙獨自一人時憂傷沉默的樣子,心中覺得十分過意不去,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找你姐姐,要是你願意,以後就叫我姐姐吧。莫雨沙抬頭看著蘇憶蔭,突然側轉過身去。


    這時前麵傳來老金的聲音:後麵的人都不要動,留在原地,看好貨物。商隊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商人們緊守在自己的貨物旁邊,個個嚴陣以待。蘇憶蔭不知發生什麽事,問莫雨沙:怎麽了。莫雨沙長年跟著商隊行走,已猜到發生什麽事了,輕聲道:怎麽運氣這麽不好,對蘇憶蔭道:姐姐快回到老金的車旁去。老金勿勿過來,對莫雨沙和蘇憶蔭道:煩兩位幫我守著貨物。莫雨沙點點頭,拉蘇憶蔭退到老金的貨車邊。蘇憶蔭又問:怎麽了。莫雨沙道:遇到打劫商隊的強盜了。


    老金頭說完這句話,招呼幾個圍攏上來的年青人到前麵去。這時蘇憶蔭聽見前麵一個人敲著鑼,大聲道:行人請注意,前麵有盜賊。行人請注意,前麵有盜賊。蘇憶蔭從未見過這種場麵,也忘了自己會武功,隻和眾人一般驚慌不安。莫雨沙因要看好自己的貨物,又擔心蘇憶蔭從沒見過這種場麵,受到驚嚇,所以隻和蘇憶蔭寸步不離老金的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蘇憶蔭開始以為敲鑼的是商隊裏的人,是為了提醒大家注意前麵的盜賊,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不停的又敲又喊。莫雨沙皺著眉頭道:這幫盜賊想玩什麽花樣呢。蘇憶蔭才知道這個敲鑼提醒的人竟然就是盜賊,這可真是賊喊捉賊。


    蘇憶蔭和莫雨沙站在老金的車後,看見盧老和老金帶著七八個年青力壯的商人站在前麵,對麵是一個彪形大漢帶著十數個人。那大漢身材魁梧,手握一雙約有百來斤的雙斧,後麵十多個人也都是短刀長槍各持兵器。


    那大漢開口道:前麵有個人姓陳名衛,自稱妙算書生,十分詭計多端,在前麵設下陷井,專門打劫行腳商人,我們特意在此,保護你們平安通過。盧老知道這是強盜的伎倆,其實就是攔路打劫,伸手要銀子,便不問真假,上前向那大漢作揖道:大王肯保護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沒理由讓眾好漢白辛苦,說著從老金手裏拿過一個紅紙包封遞上前。大漢接了,在手上掂一掂,扔給後麵的小嘍囉,道:你們還算是知事的,就是太小氣了。盧老道:這不過是見麵的禮,送給大王賞人喝茶。大漢道:別叫我大王,你方才的好漢,我聽著順耳。盧老忙道:是,好漢,還請好漢給個明示,該給多少才能勞動眾位好漢大駕。大漢道:不多,給我五千兩,我保你們在雙龍鎮的平安。盧老忙道:好漢,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總共這些貨加起來還沒有五千兩呢。


    大漢早有準備,道:別跟我扯淡,你們商人最奸詐,上回我就遇到一個跟我哭窮,說把他賣了也湊不出五千兩來,我心一軟就隻收了他一千兩,結果被姓陳臭酸笑話我沒見過世麵,說就是他們身上穿的,戴的就不止一千兩。今天我必要五千兩,不然,嗬嗬,這個就是你們的榜樣。說著搬起腳跟前一塊大石頭,約有二百來斤份量,舉過頭頂,轉過身去,眾人見他膂力驚人都嚇得呆住了。那大漢用勁將石頭一拋,石頭骨碌骨碌翻了幾個,突然哄隆的一聲,猛的陷到地底下,原來前麵路上被人挖了一個深坑,眾人更覺恐懼。大漢見人驚歎他的膂力時,嗬嗬自得,及至見了眾人看見石頭落入陷坑之中,麵露恐懼時,忙道:這個坑不是我挖的呀。我這一身本事,用不著這種陰謀詭計。這個坑是一個叫陳衛的強盜挖的。敢情他不是強盜,反倒是好人。


    盧老等人見此情景,忙和老金等人急議,此事如何處理。突然一人從大漢身後走過來,笑嗬嗬道:薑濤,你又在耍把戲,壞我的名頭。眾人看時,一個麵相儒雅的中年人悠閑的站在薑濤身邊。薑濤吃驚道:陳衛,你怎麽來了。陳衛道:憑你那幾個飯桶能攔得住我嗎。薑濤指著他,道:你這個強盜,終於露麵了,這些人都是我保護的,你不要輕舉妄動。陳衛哈哈大笑道:你我打賭,誰能在一個月內拿出五千兩銀子給對方,誰就能在這雙龍山落腳。我以為你是條漢子,想不能你竟做起攔路搶劫的勾當。薑濤道:我呸,我是沒有五千兩銀子,你有你拿出來,我走人。不然,我今天給你五千兩,你敢緊給我滾蛋。陳衛道:我當然有。


    薑濤跳起腳來,直直望著陳衛,道:什麽,哦,原來你早就有五千兩銀子在手,所以出這個主意來誆我。陳衛搖搖頭,道:我現在沒有,將來一定有。薑濤聽了,哈哈狂笑道:我將來還有五百萬兩,五千萬兩,可是現在一兩銀子也沒有,頂什麽用。陳衛聽了,不緊不慢道:我去雙龍鎮,說有個薑濤,江湖上人稱千斤銅斧手,想在雙龍山上占山為王,攔路搶劫,壞你們雙龍鎮的名聲,使來往行人再不敢從雙龍鎮過,斷雙龍鎮的生路。但是我可以幫雙龍鎮免除此禍,隻要他們付我五千兩銀子。薑濤忙道:他們給了嗎。陳衛道:本來他們不想給,可是現在知道你在這裏打劫客商,回去就會給。薑濤笑道:原來是沒到嘴的鴨子,又對盧老道:你們都聽見了,這五千兩今天必須給,不然就把你們一個個像那塊石頭一樣都扔進坑裏。


    盧老與老金和眾商人聽他們一唱一和,麵麵相覷。盧老上前道:二位好漢,我們是本份商人,起早貪黑賺的都是辛苦錢,五千兩確實沒有,還是按剛才那位薑好漢說的一千兩銀子,我們大夥湊出來孝敬二位好漢。薑濤道:不行,今天一定要五千兩。我們為了等你們,天不亮就在這林子裏伏著,天黑了還怕你們趕夜路偷偷溜過。人多勢眾有護衛的我怕吃虧不敢動手,人少的沒錢又不值得動手,好不容易等到像你們這樣恰恰好的,難道我不辛苦。你們還是乖乖把錢留下,不然一個個都給我滾到坑裏去。莫雨沙聽了,玩心大起,在人群叫道:如今這年頭做強盜也不容易,更要勤勞才能致富。薑濤聽了竟應到:誰說我是強盜,你們這些商人錢太多,現在分些給我,我以後長在這裏,便可以保你們平安。眾人聽了哭笑不得。


    盧老見薑濤為人十分混,竟是有理說不清,轉而向陳衛道:好漢,不是我們不給,實在沒有。現在知道兩位好漢在這裏,以後每年必有孝敬。陳衛笑道:好個養雞取蛋的辦法,可惜他想把你們這隻雞殺了,先修個雞舍。薑濤道:什麽雞,什麽蛋,老頭,我和他不是一起的。盧老看著陳衛,陳衛笑而不答,盧老這才明白他們方才的話不是編出來唬他們的,確是兩位山大王在這裏爭搶山頭。這倒把盧老為難了,難道商隊這一劫再所難免了嗎。


    正在這時,後麵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商人們均想:是誰過來了,心裏隱隱升起一絲希望。馬蹄聲近,穿黑與穿白的兩個人急馳而過,他們大概有緊要事辦,見去路被堵,那穿黑的在馬上大叫道:快點讓開。盧老和老金看見後麵有人過來,先鬆了一口氣,讓到路邊。這裏陳衛也走開了,隻有薑濤帶著手下十幾個小嘍囉站依舊昂然站在路中間。那穿黑的見薑濤不讓開,並不勒馬,反而催馬緊行,同時喝道:你是什麽人,還不快讓開。


    盧老見此人來勢洶洶,不可一世,以為是官府的人,忙道:大人,我們被強盜打劫。那人聽了,卻道:我不管,馬鞭指向薑濤,喝道:快讓開!薑濤見他如此囂張,心中實在不爽,二話不說掄起的雙斧,就向奔到他麵前的馬頭砍去。因那馬正在急馳,薑濤百來斤重的雙斧砍過去,千均之力借著慣性,眼看就要將那人連馬帶人都能砍成兩截,商人們見薑濤如此凶惡,個個戰栗膽懼。


    後麵穿白的那位見薑濤對他同伴行凶,道:找死,揚手一道白線飛出,打中薑濤手腕,薑濤大叫一聲,兩柄大斧應聲落地,捂著右手連連慘叫,馬上又鬆開,兩手亂甩,雙腳直跳。正在不可開交之處,穿黑那人上前一鞭抽在薑濤身上,薑濤痛疼難忍,狂吼一聲,張開雙手向那二人撲去,那穿白的人退到一邊,穿黑的人補上幾鞭,薑濤躲閃不及,連中數鞭倒在地。眾人看時,薑濤皮開肉綻,雙手潰爛,躺在地上嗷嗷打滾,薑濤的隨從看了嚇得四下散開。穿黑的那人不理薑濤慘叫連連,一連抽了十幾鞭,薑濤身上挨著鞭的地方,皮肉如水一樣化開,血肉模糊,立刻潰爛。那人最後舉起馬鞭,向薑濤麵門抽去,陳衛見了,忙上前道:無常雙毒煞,你是黑毒煞唐鄂,指著後麵一個道:你是白毒煞孫渡。唐鄂見陳衛報出他們的名號,收起鞭道:算你還有些見識,就多讓他活幾日。說完與孫渡就要離開。陳衛見了忙道:他是一個魯莽的粗人,不知得罪的是二位,還請高抬貴人,下賜解藥。唐鄂道:你是知我們規矩的,不然也不會有這個稱號。蘇憶蔭聽莫雨沙道:無常雙毒煞,隻知下毒從來不解毒。蘇憶蔭不知莫雨沙怎麽知道這些,卻問:這些人怎麽這麽惡。莫雨沙道:所以他們才叫做無常毒煞。


    地府裏黑白無常是專門勾人魂魄的使者,這二人號稱“無常雙毒煞”,便是因為他們和人爭鬥,一定致人於死地,就好像出現在人麵前勾索魂魄無常雙煞。那唐鄂所使用是一種十分陰毒的武功,掌中帶毒,一掌打到人身上,毒素立刻會侵入對方體內,頃刻間蔓延全身,中掌的地方馬上從內向外潰爛,慢慢擴散到全身,三天之內必死無疑,死後全身無一處完好,腐爛的肌肉和五髒六腑都混在一起,如同一堆流著膿血的爛肉。


    而孫渡就好像一隻躲在陰暗角落的蜘蛛,靜靜地等待時機,出奇不意襲擊對方。他的武器是帶有劇毒有粘性的細絲,平時藏在袖子裏,攻擊時會突然發出。這種細絲有極強的腐蝕的效果,如果粘到人身上,皮膚會同現大麵積的潰爛,除非將中毒的皮膚剜掉不然會一直爛下去,爛到見到白骨。剛才從人所見又銀又亮的一束白線,便是孫渡發出來的。因此二人陰毒無比,江湖上人根據他們的名字諧音,又稱他們為“唐毒孫惡”。


    陳衛知道他們兩人的來曆,自知憑自己是決不可能從他們手上要到解藥的。如果繼續糾纏,他們隻怕會用同樣的辦法對付自己。雖然他和薑濤是爭奪雙龍山的對手,薑濤一死,他便能接收整個雙龍山,但是不忍心看他受如此折磨,待唐鄂和孫渡過去,走到薑濤麵前,對在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薑濤道:薑兄,對不起了。薑濤聽到陳衛說出唐鄂、孫渡的名號,但知自己惹錯了人,遇上了閻羅殿裏的催命無常,現在他對死前痛苦的恐懼大於對死亡的懼怕,也知陳衛的意思,在地上勉強抬頭道:多謝,來世若還有機會,這雙龍山我一定不和你爭。陳衛點點頭,從薑濤手下人取過一把大環刀,對著薑濤心口舉起來,薑濤閉上雙眼,臉上露出解脫的表情,陳衛道:薑兄,走好,便要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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