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魔珠中的青年,安靜躺在血泊中如一塊枯木般躺了很久,四散的血腥沒有引來任何嗜血的生物,這裏是一片毫無生機的世界。


    奇怪的是,夏青山前腳剛走,看似死去的青年,竟有了一絲變化。他的胸膛快速起伏,強有力的呼吸仿佛蘊含著某種奇怪的力量。


    突然,青年染血的手,竟然輕輕觸摸堅硬的地麵,又猛的放在地上,繼而伸向身外,像是在拉扯誰都手臂,死死不放開一般。


    起初,那張手力氣很小,連一點沙土都捏不起來。眨眼的功夫,一股強橫的力量從青年身體散發,虛弱的手掌猛地拍向地麵,在堅硬的地麵留下一個丈寬的坑。


    “青山!你聽我解釋,我……”


    雲天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觀察四周,看著眼前黑不溜求的深坑,他眼中閃過幾絲鬱悶,輕歎一聲:“原來是夢!啊!頭好痛……”


    屁股之下的地麵,異常堅硬,有幾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將青年的褲子刺破,流出一點殷紅。按理說,換了別人定會火速從地麵爬起,拾起石頭狠狠扔遠,在痛罵幾句。活著在石頭上狠狠踹一腳,才肯罷休。


    而此時的青年,臉上掛著異常複雜的情緒,盡管屁股傳來紮心的劇痛,可他扔坐在地麵紋絲不動,宛若失去知覺一般。其實,雲天也想起來痛罵石頭,但現在有比石頭更加可怕的事情讓他心神不安,有些擔憂。


    剛才,他做了一個非常真實的夢,夢見有人窺探他的記憶,夢見一個擁有完美容顏和極致身材的少女,在他身邊不顧仙女形象,大大咧咧的罵娘。


    一股從背後直入後腦勺的陰涼,讓雲天忍不打了一個寒顫。若那段不能被別人看見的記憶,被最不該看見的人看見。


    麻煩,可就大了。


    “呼!還好是個夢,林玉,老子遲早要被你嚇死……”青年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歎出一口長氣,沉重的呼吸讓停滯的空氣快速流動。


    一股熟悉的清香,傳入雲天敏銳的鼻子,讓他本來紅潤的臉,浮現一抹不該有的凝重。清香的味道,絕對是自己的媳婦留下的!


    少年愣咋原地,頭皮有些發麻,低頭思索。女魔頭林玉雖說是強上了自己,但畢竟是自己占了人家便宜,總不能所有的鍋,都讓女人來背吧?


    再說了那個女人還救過自己的命。夏青山就算發火,總不能真對自己刀劍相向,這個秘密早晚都會泄露,與其被某人發現,不如自己承認,說不定,會有別的解決辦法。


    雲天自幼便認為,世界上隻有兩種事,一種是不想做的事,一種是想做的事。隻要肯動腦子,辦法總比困難少不是?決定一件事情,就要去努力實現,青年從深坑中爬起,一腳踩爛讓他屁股流血的石頭,揚起嗓子衝著黑暗的天空 :“老子負責就是了!”


    驚雷般的聲音傳出很遠,少年的快速起伏的胸膛,慢慢平緩,似乎剛才他殺了一個仇人,他大步走出深坑,步子異常堅定。


    ……


    ……


    眼前的世界仍是一片黑暗,黑到看不清任何事物,雲天漫無目的走著,時而被堅硬的碎石絆倒,時而掉入深坑。按理說,他已突破到步雲境,完全可以禦空飛行,


    可惜,在這裏別說飛行,就連走路都有些吃力,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一種奇怪的阻力,似乎專門針對靈魂。不知走了多久,遙遠的前方終於出現一抹鮮豔如血的紅芒。


    黑暗與光明隻是一個籠統的概念,光明永遠存在,黑暗也從未消失。正如這片黑暗的世界,但凡有一點紅芒,便有一絲希望。


    此時的雲天很開心,望著前方躺在地上,閃著紅芒的光球,興奮吼道:“那是?煥魔珠?”隨即,他雙腿發力,用出吃奶的勁奔向拇指大的珠子。


    不一會,他便距離魔珠不過一丈隻要,隻需要寥寥六步,便能拿到。可是,這六步卻異常艱難。越靠近魔珠,那股奇怪的阻力便越大。


    距離魔珠三步之時,少年身上的衣物,便被阻力撕裂,兩步之時,他的肌膚開裂,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微顫……


    六步的距離,雲天走了一個時辰,現在,紅色珠子距離自己的雙手,不過一寸。可這一寸,宛若太陽的直徑,遙不可及。此時的少年,全身骨骼都被奇怪的阻力生生壓碎,不由怒喝:“我他……,有完沒完!老子不信治不了你!”


    接著罵娘的暢快之意,和永不放棄的精神,他的手終於將魔珠攥在手心。突然,魔珠竟然鑽進身心,順著碎裂的骨骼,來到胸口碎成千萬個紅色碎片,融進身體的每一處。


    雲天無力的趴在黑黝黝的地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他感受著身體被煥魔珠快速恢複的酥麻,那種感覺,被一百個狗尾草撓腳心的感覺,還要難受數倍,忍不住口吐芬芳:“我靠……”


    很長一段時間裏,少年蘇醒的時間,比陷入昏迷的時間多了兩倍。猶如“上酷刑”的酥癢,讓他笑的昏迷,然後在被癢醒,如此反複。


    這種酷刑,雲天對別人用過很多次。當年他為了套出敵人的老巢。用幾根大漠生長的狗尾巴草,不知癢死多少敵人,多少黑衣人慘死在同胞的背叛之下。


    驪山孤狼的稱號,字麵上是驪山一匹孤傲的狼,但隻有驪山城的漢軍知道。狼這種生物,一旦離開群體,才是最可怕的生物。孤狼喜歡藏在暗處,不動則已,動則殺人飲血,沒有一絲逃命的機會。


    直到現在,驪山城為數不多的老兵,咋酒後茶餘時,扔在訴說孤狼留下的傳說。隻因,數量龐大的黑衣人,自從被雲天盯上,便有死無生。


    誰都不知道少年用什麽辦法,一次次獲得精準的情報,隻有雲天自己知道,僅僅是一顆狗尾巴草而已,這便是他走到哪,都喜歡叼著一顆草的原因。


    而現在,自己也經曆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化成碎片的喚魔珠,竟然在幫他恢複身體。最可怕的是,恢複的非常緩慢,緩慢道自己能感受每一絲血肉的生長,沒一點骨骼的重生。


    他現在才明白靠近魔珠為何會遇到如此可怕的阻力,原來,魔珠已經將自己當成它的主人。此時他的腦海,有一個模糊的紅色影子。隨著身體慢慢恢複,影子也越發清晰。


    ……


    ……


    “老大!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雲兄,你真是福大命大!柳某佩服!”


    “俺就說,他死不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眼前的天空漸漸蔚藍,有些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有點溫暖,也有些燙。


    雲天醒了,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張異常俊美的臉,柳澤坦胸露乳,趴在他的赤裸的胸膛上,仔細聽著他的心髒,那雙比女人還要白皙的手,時不時從他的胳膊滑過,讓他的身心乃至舌頭,都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若不是他的褲子還穿在身上,他肯定以為眼前的俊美青年將他給玷汙了!剛經曆非人酷刑的青年,雖然沒有力氣,但還是掙紮起來,狠狠推開胸前的青年:“你有病啊!滾!!”


    “雲兄,你別生氣,我在幫你檢查身體!”被推開的柳澤怨懟一聲,磁性的聲音,讓人不忍心責備。就算教養極好的姑娘,遇到眼前的青年,也會露出花癡的摸樣。


    可坐在地上的雲天,可不是誰家的花癡姑娘,他可受不了眼前激情四射的青年。心意一動,右手心出現一顆紅彤彤的珠子:“滾!有多遠,滾多遠,不然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柳澤倒退三步,極快祭出人劍,準備發動淩厲一劍,冷冷道:“你不是雲天!說,你是誰?”


    正在氣頭上的某人,被狠狠雷到,忍不住爆粗口:“老子是你大爺!你瞎呀?”話剛落,他便趕緊閉上嘴巴。


    眼前的特憨憨和小紅對視一眼,也跟柳澤一般往後退了三步,看樣在他們準備同時對付自己,隨即他一番掙紮從地麵爬起:“小紅!老子是你主人!鐵憨憨!連你也認不我了?什麽情況……”


    話未盡,劍來至。柳澤無形無相的人劍有情,如牛毛般朝自己攻來,而魁梧如牛的鐵憨憨,則發動無我魔功,足以開山裂金的拳頭,馬上就要砸到自己的頭顱。他很清楚兩人發動的攻擊,足以滅殺一名天尊巔峰強者。


    千鈞一發之際,雲天舉起右手中的血紅珠子,默念一聲:“喚魔!”


    彭!彭彭!


    恐怖的聲音傳出很遠,讓聚集在森林中正在休息的三貪鵝都嚇的飛入天空,它們離得很遠都心生懼意,遙望西方。


    埋葬喚魔珠的小坑,此時化為一片平底,本應被滅成殘渣的雲天,站在原地毫發無傷。而發動攻擊的兩人,竟然在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柳澤麵色慘白,握劍的虎口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與,鐵憨憨的拳頭上,有一片殷紅的鮮血,勝負一眼即分。


    “好好看看!老子是誰!”此時的少年手持煥魔珠,臉上掛著勃然大怒。他不明白,為何親如兄弟的兩人,會攻擊自己。


    難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像一尊魔?


    四周一片安靜,隻有沉重的呼吸聲,站在前方始終沒有出手的小紅,終於看出倪端,它確信眼前的少年真的是自己的主人。隻有自己的主人,才會如此謾罵。


    可是,為何眼前的少年,能駕馭來自異域的喚魔珠?


    “你真的是主人?”


    “廢話!小紅,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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