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在這個世界上最害怕的三樣東西就是:“老鼠其中,最讓她聞名喪膽毛骨悚然的就是老鼠。


    小魚兒抱著她剛衝出門,還沒走幾步,就已發現她的喉嚨開始咕咕響著,馬上急刹住腳步,放下了她的人。蘇小茹剛一挨著地,就開始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她的身子因為極度的恐懼而緊緊繃在一起,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冷汗淋漓,頭發因為汗珠而粘在一起,淩亂的貼在臉上。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不放,臉卻別過一邊不停的嘔吐,早上吃過的所有東西已經全部吐了出來,劇烈的咳嗽牽動了她背部的舊患,等到吐到沒有東西再吐的時候,她繼續幹嘔著,蒼白的臉漲成了紫紅色。


    小魚兒麵色不善的看著她的可憐兮兮的模樣,騰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心裏不由得開始納悶。


    哪有人怕老鼠怕到這種地步的?這丫頭未免呀太精貴了吧,這點小事也能嚇的魂飛魄散。不過話說回來,那個死老頭也太過分了,事先也不說清楚到底是啥,結果搞成這樣。


    他皺著眉頭,突然又有些來氣,忍不住站了起來,轉身往屋子裏走去。


    小魚兒的手突然從她的手裏抽了出來,她的手空空的,一下子想起來剛才手裏抓過一隻活生生的老鼠,她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滾,心裏毛毛的,委屈的情緒後知後覺的冒了出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魚兒給她一哭,嚇的停了下來,急忙回身蹲下來,用自己的袖口擦擦她的嘴角,又抹了抹她像花貓一樣的臉,打橫抱了她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蘇小茹縮在他的懷裏小聲飲泣,還在微微顫抖,直到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她的情緒還有些不穩定。


    躺了幾分鍾,她像想起來什麽似的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一邊喃喃的說著:“洗洗洗洗,洗幹淨洗幹淨。。。


    小魚兒一把拉住了她。雙手按住她地肩膀。大吼一聲:“傻丫頭!醒醒!”


    蘇小茹地眼睛裏沒有一絲神采。沒有焦距。渙散不清。她被小魚兒吼地一驚。才慢慢抬起頭看著他。虛弱地扯出了一絲難看地笑。


    “我沒事。我去洗手。”


    “你在這坐著。我去打水給你洗。”小魚兒用命令地口吻跟她說完。攔腰抱住她坐回床上。然後急匆匆地跑出去打水。


    回來地時候。蘇小茹還在發呆。


    他搖搖頭,給她洗手,很細心很輕柔的洗著,用水泡了一遍又一遍,看她不放心的樣子,又再水裏加了大量的皂角。


    蘇小茹靜靜的坐在那裏,似乎變成了一個木偶,她一動不動的低著頭,斂著眼睛,任由小魚兒不聲不響的忙碌著,最後,輕輕的說了幾個字:


    “我最害怕老鼠。”頓了頓,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小時候,我們家的二樓蓋得是瓦片,然後用木板隔著屋頂,瓦片有好多好多的縫隙,每天都會有老鼠跑進跑出,那時候晚上睡覺的時間,老鼠就在木板上跑來跑去,從這個角落到那個角落,一直跑一直跑,很大的響動,我都不敢睡覺,很吵,也很害怕,好像老鼠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有時候,我常常會想,要是老鼠把木板咬一個洞,會不會就這麽掉到我的床上。”


    小魚兒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嗬嗬。”蘇小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從小就害怕老鼠,小的時候,看都不敢看老鼠一眼,會做噩夢,走在路上有時候遇到死耗子,會繞很遠走開,心裏一直發毛,有一次收拾自己放在櫃子裏的箱子,打開箱子的時候,一隻很大的老鼠從裏麵竄了出來,嚇得我從此以後都不敢再進那間屋子,箱子直接丟掉了。”


    說到這裏,蘇小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可笑,很膽小?”


    小魚兒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突然敏感的凹下去一片,有些什麽東西,似乎是叫做命運,讓他有些動搖了。


    他有過類似的經曆,害怕一樣東西到了可笑的地步。所以,他一下子覺得自己可以理解蘇小茹的反應了。


    “傻丫頭,這有什麽可笑的,你這麽可愛的一個女孩子,怕老鼠是很正常的事情,都怪那個死老頭子,我等會兒去找他算賬,讓他再嚇唬我媳婦兒!!”小魚兒一本正經的調侃著。


    蘇小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稱呼一樣,隻是低下頭,掩著嘴巴笑了笑,小巧的耳根粉嫩的有些誘人,耳垂上的精致海螺耳環乖巧的貼在她光潔的頸


    沿著鎖骨的曲線往下,紅線拴著的冷湘吟若隱若現。


    小魚兒靈機一動,伸手探進了蘇小茹的脖子裏,等到她陡的醒悟過來時,已經掏出了冷湘吟,笑嘻嘻的對她說:“我教你吹一首曲子好不好?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這個可以吹曲子的。”


    蘇小茹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


    小魚兒安撫似的摸摸她的頭,扶她躺好,然後拿著冷湘吟吹了一首曲子。


    這首曲子的曲調非常的綿遠悠長,聽起來像是一曲民謠小調,但又蘊涵著一些古風古味,有搖籃曲一樣的魔力,可以讓人的情緒平靜下來,整個人變得安詳寧靜,又似乎隱含著某種寓意。


    幾遍之後,蘇小茹隱隱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


    小魚兒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輕一笑,開口道:“你聽過沒有,也許,聽過,是不是上官夭夭吹過這個曲子?”


    蘇小茹聽到上官夭夭這四個字的時候,整個人有些瑟縮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腦海裏閃過她第一次和雲子期出門時,路過蕭廊的時候,裏麵傳出來的曲子。


    她來來回回想了幾遍,才緩緩點點頭,“是那首曲子。可是,你怎麽會的?”


    小魚兒當作沒聽見一樣,哈哈的岔開了話題,“我教你吧,這首曲子你應該會的,因為你現在是冷湘吟的主人。”


    蘇小茹沒有追究下去,乖巧的點點頭,開始跟著小魚兒學吹曲子。


    冷湘吟看起來很簡單,用起來也很簡單,稍稍按住中部,這裏兩邊對稱處有一個及其細小的小孔,不細心的話還不會發現,吹氣的時候分別按住這兩個小孔輪番換氣,就會吹出動聽的曲子。


    蘇小茹很用心的聽著小魚兒的講解,一絲不芶全神貫注的學習冷湘吟的用法,認真的態度讓小魚兒有些咂舌。


    後來的幾天裏,他才發現,蘇小茹一直都睡不安穩,有時候會翻來覆去,然後悄悄下床來,躡手躡腳的躲到門外去吹冷湘吟,練習那首曲子。


    原來那隻老鼠的後遺症還在,她想忘記那件事情,所以拚命的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學習曲子上來。真是個傻瓜。小魚兒每每想到這裏,都覺得這家夥傻的可愛,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臉上便掛滿了笑容,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任由她去鑽研曲子。


    自己卻背著她去找了異人,首先,他暗地把異人好好的修理了一番,然後把那隻罪魁禍首丟到了小白的肚子裏,再搞清楚了異人裝神弄鬼的原因。


    原來異人要的是老鼠身上帶著的那條鏈子,那是他的至寶。他答應小魚兒在一個月時間裏治好蘇小茹的眼睛,小魚兒才作罷,忿忿然甩袖子離去,走出門的時候還把他屋子裏的奇怪木架子踹爛了幾根泄憤。


    異人齜牙咧嘴的看著那成為木頭渣滓的架子,心疼的不行,咬咬牙忍了,因為聽說蘇小茹的狀況之後,自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蘇小茹終於學會了這首曲子,小魚兒告訴她,曲名叫做十三曲。


    因為有十三種不同的曲調組成,紛繁複雜,但是爛熟於心之後,她吹起來還是相當的得心應手的,她每天都吹,吹到後來小魚兒一聽到這曲子便救命般的飛速離開,異人自從那天之後也沒有再來見過蘇小茹了。


    這讓沒有聽眾的蘇小茹非常的遺憾,所以,她開始找各種各樣的聽眾,有時候對著樹上的鳥,地上的蚱蜢,忙碌的螞蟻,蝴蝶,收網的蜘蛛。


    最後,她發現了一個絕佳的聽眾——小白!


    小白是個非常敬業的聽眾,她吹曲子的時候,它就會特別興奮的再水裏遊來遊去的跳舞,還會一會兒跳出來,在湖麵畫一個美妙的半圓,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白和她曲子的默契越來越好,越來越合拍,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小白是她的知音。


    其實她不太清楚小白是什麽魚,每次吹曲子的時候他們都隔得很遠,因為小魚兒不準她靠近湖太近,怕她掉下去,


    但是有一天,當她吹完十三曲之後,小白似乎還沒有從激動中回過神來,一個勁的跳來跳去,蘇小茹在模糊中看著那個龐然大物再湖邊遊來遊去,心裏不禁有些癢癢的。


    她慢慢走了過去,跪在湖邊,對著小白招招手,小白溫順的遊了過來,對著她露出一口尖尖的牙齒,她湊到牙齒跟前,然後才發現小白是啥。


    然後她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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