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想當隻鴕鳥把頭縮起來,這眼睛還是不得不睜開的。


    馮科的嘴臉看起來十足讓人厭惡,身後跟著那個女瞎子,更是讓他不敢擅動,龍海海緊緊抱著自己,盡量不讓身體發抖。


    龍海海倒不覺得害怕,隻是覺得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曆,最離奇的就算是今天了。變故一樁接著一樁,簡直讓他應接不暇。


    他已經近三十。


    都說三十不惑,但他的疑惑隻多不少,關於穿越前,關於穿越後,他就像個矛盾的集中體。


    或許是覺得自己活不成了,龍海海開始胡思亂想,意識飄回很小的時候。


    “這家有兩個兒子,昨天送走一個,這是另一個。”


    人販子望著手裏的書冊:“龍家二子,生於一九九二年,沒錯。昨天被送走的是龍家的老大。”


    龍家老二?


    龍海海慢慢回過神來。


    是呢,山山比他個頭高,臉盤瘦,所以很多街坊鄰居都搞錯了,覺得他才是龍家的大兒子。


    而且昨天,龍山山是用他的名字逃命的。


    “他二叔啊,我這個兒子昨天剛回來,是在莊上給人放牛,簽了半年的合同,這約還沒滿……按理來說,是不能抵債的啊。”


    “哦?”人販子臉上的笑意看得龍海海和他娘都心裏發涼:“那你家欠下的五千塊錢賭債,就這麽算了?要不,把合同拿出來看看。”


    嗬!


    回憶到這裏,龍海海心頭猛地一抽。他再次想通了,人販子當然知道他才是老大,所以才會要看合同。不管怎麽樣,看樣自己家都得賣掉一個兒子了。而阿母昨天剛把山山送走,剩下的豈不就是自己?


    人販子剛剛話裏已經敲定了,龍海海跑了,就算拿出那份合同,也沒有辦法。除非再告訴他,昨天跑掉的不是老大而是老二,那龍海海才能脫身。


    但阿母會這樣說嗎?弟弟會這樣說嗎?


    龍海海並不抱希望,他看著娘,又看了看人販子。


    龍海海是親生的,但龍山山不是。要說起來,阿母要是偏心苛刻父親從外麵帶回來的野種,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吧?可阿母偏不是這樣的,又好吃的,有新衣裳,都可龍山山來,龍海海總得排在最後頭。若是龍山山做錯了事,那挨打挨罵的一定是龍海海。


    要說為什麽?


    無非堵住悠悠眾口。


    就算是這樣,村裏好幾百張嘴,也能說三道四,龍山山一受到什麽委屈,保準阿母會暗自抹淚,那是又聽到鄰裏街坊的閑言碎語,於是對自己愈發苛責。


    那天,阿母拉著龍海海,緊緊地攥著他的袖子,雖然沒有嚎啕大哭,眼淚卻像斷線珠子一樣,撲籟籟的落。


    阿母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他甚至不敢和龍海海對視。


    她大概是心中有愧。


    龍海海卻笑了。


    那種沒心沒肺的笑。


    事情做都做了,若是再把山山牽扯進來,惹惱了人販子,也實在劃不來。反正,兩個兒子,注定是得舍棄一個。


    “娘,我能等等再去吧?”龍海海突然乞求。


    這一刻,他心頭沒由來地生出一絲恨意。


    阿母百般乞求,人販子才寬容了幾分鍾。龍海海進了倉庫,將老鼠藥和百草枯合在一起,藏在身上。


    龍海海笑得極開心,就這樣被人販子帶走了。


    出了家鄉,又出了縣城,一行人時走時停,終於在第三日走不動了。


    百草枯生效了,老鼠藥也生效了。


    一下毒死十多個,龍海海將這些人身上的現金拿走,跑到窮山僻壤的小山溝。自那以後,從偷雞摸狗,到奸淫擄掠,他無惡不作,也壞事做盡。


    老天爺還是長眼的,在臨近三十歲的時候,被緝拿歸案,判了死刑。


    死刑前,龍山山和阿母來見他了。


    那時氣氛十分怪異,阿母的淚眼,弟弟的沉默,親戚們的鄙夷,還有龍海海漠然又讓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龍海海忽然開口說話了。


    他喊了一聲媽。


    阿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殷切地問:“海海,你還有什麽心願?跟媽說……下輩子,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龍海海偏過頭,將眼淚強忍下去,聲音近乎沙啞,“媽,我不怪你,這輩子做不了好人,如果有下輩子,還是這樣的遭遇,我也斷做不了好人。”


    阿母隻是扶著門框哭。


    龍海海卻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龍山山轉頭看看他,嘴動了一下:“我會照顧好咱們的,你,走好……”


    他說的聲音很低,還沒有阿母的哭聲大。


    龍海海想,阿母是真的疼愛這個小兒子。


    真的。


    “嗬嗬。”


    記憶如潮水般回溯到現在,龍海海緩慢地睜開了雙眼,他抬頭望向頭頂的星河神樹,原本的恐懼和擔憂,這一刻蕩然無存,仿佛已經將生死拋諸腦後,擺出那副看破一切的樣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星河神樹卻將他的記憶悉數送到馮科心中。


    馮科沉默了幾秒,“也是可憐人呐。”


    龍海海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你說誰可憐?”


    “你。”


    龍海海將眼睛閉上,不再應話。


    馮科知道,龍海海這幅慷慨赴死的模樣,是斷然沒有可能幫助領地反攻全知教的,但也很有耐心,很光棍地坐在了龍海海身旁,自言自語道:“年幼喪父,被母親拋棄,誤入歧途,你這一生也算波瀾壯闊,也算死得其所,也算罪有應得。我說的可憐,並非指你的遭遇可憐,而是可憐你這個人。”


    龍海海手指微微一動,卻依舊沒有睜眼,“你想說什麽?”


    “如你這般人物,若是生在亂世,生在沒有法律道德束縛的末世,必將成為一方梟雄。如此死掉,豈不可惜?”馮科淡淡一笑。


    龍海海緊緊抱著懷裏的三柄邪劍,仿佛這樣可以讓他更有底氣。


    終於將眼睛睜開。


    “你到底想說什麽?”


    馮科望向領地西方,隨著他這一望,避難鐵盾突然裂開一個縫隙,將三公裏外的一幕顯露出來。


    那是一條足有萬斤重的巨大機械手臂,正在數十個浮遊子的捆綁下,緩慢運回領地。


    龍海海不由一怔,有點詫異地轉過頭:“是,是傲然的機甲手臂?你們竟然把他殺了?不對,傲然絕不可能被殺,他……”話說到一半,龍海海突然不講了。


    馮科沒出聲,身旁的陳薇兒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們同是貼身侍衛,待遇卻大不同,林穀、傲然和張士平並不比你強多少,他們三個能率先晉升至f階智慧物種,為何你不能?”


    原來是在挑撥離間。


    雖然聽出了陳薇兒話裏的意思,龍海海卻無法出言反駁,他也曾捫心自問,為何同為貼身侍衛,同樣是天賦異稟之輩,他未曾被選中?他仍然不是那個被命運眷顧的人?


    穿越前是如此,穿越後亦是如此。


    難道他生來就是被人拋棄的命運?


    他不甘。


    但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反抗命運。


    “我不懂,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龍海海的聲音沒什麽情緒起伏。


    馮科知道,龍海海的心已經亂了,正是趁勢追擊的時候,於是便道:“站起來,感受下自己的力量吧。”


    龍海海再次皺眉,本不想順從馮科的意思,但朝著腰間的三柄邪劍一望,不由愣住了。


    這佩劍,似乎多了許多變化。


    連忙起身,龍海海運動四肢百骸,不由怔愣在原地。


    “我,我怎麽突破到f階智慧物種了?”


    茫然,又惶恐。


    興奮,又擔心。


    龍海海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天,這一刻。


    馮科緩緩道:“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麽選擇?你……”龍海海突然想到陳薇兒剛剛的話,瞬間便猜到了馮科的意圖,“你想要我對付全知教?你就不怕我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傳給戶千門?”


    “哈哈哈!”


    馮科忽然大笑一聲,“你若有這個心思,早就行動了。但就算你有這個心思,你行動了,消息能不能傳遞出去,決定權也不在你,不在戶千門,而是在星河神樹。”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龍海海現在位於領地最核心的區域,當他踏入這裏,金字塔的靈魂鏈接便被神樹靈魂暫時割斷,信息完全不能共享。


    龍海海不由沉默了。


    馮科繼續道:“第一個選擇,你可以像穿越前那樣,繼續認命,無非讓徐玄良勞累一番,將你靈魂和肉身徹底改造成傀儡,這樣,龍海海之名將永存於群星回廊,但龍海海的精神就此消逝。你之後,無論是愛恨也好,豪情壯誌也罷,統統與你沒有幹係。”


    “第二個選擇,我送你一場造化。如今你的靈魂已經被神樹靈魂寄生,你不死,星河神樹隨時都可借助你的靈魂恢複至巔峰狀態。但這不是控製,你仍有思想,你想做的事,隻要不對領地造成負麵影響,我和神樹靈魂都不會幹涉。但這場造化,你能不能得到,還是要看你自己的努力。這場大戰進行到此時,全知教的潰敗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但我並不滿足於此,戶千門有一群雪猿護著,覺宇和星河神樹不是他的對手,唯有讓全知教內部先亂起來,讓最不可能反叛的人叛逆,誅殺戶千門才有一線希望。待戶千門伏誅,你將獲得自由,屆時是去是留,你可自選。”


    龍海海並未立刻答複,而是問道:“為何是我?”


    馮科道:“遍觀你這一生,雖然無惡不作,放浪形骸於外,但信用和義氣二字看得極重。若非生在北川大陸,被戶千門降服,以金字塔控製,斷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但也正因你的桀驁不馴,戶千門始終對你忌憚三分,f階智慧物種的機會並未落在你頭上,反而這送死的任務卻是你的。我選中你,正是欣賞你這品性。我相信,你若留在領地,遲早有發光發熱的一天。”


    有些人,往往會因旁人的三言兩語而涕淚縱橫。


    這並非是性格敏感,亦非亂信於人。


    隻因懷才不遇,得遇伯樂,由衷之喜。


    龍海海便是這樣的一種人。


    他微微拱手,正色道:“願效犬馬之勞!亦望君不負我!”


    “君不負我,我何來負君?”馮科大笑一聲。


    一番詳談過後,馮科將龍海海帶到了徐玄良處。在這裏,盧疏星的內靈魂緩緩凝現。


    龍海海看到盧疏星,不由又是一怔:“你……你竟然……可怎麽會,你怎麽可能沒被戶千門發現?”


    盧疏星朝著龍海海行了一禮,笑道:“這有何難?龍哥既然加入領地,我能辦到的事,龍哥同樣也可以。”


    話音落下,盧疏星朝著身前一揮,便有精神力在半空凝現密密麻麻的文字。


    眾人仰頭一望。


    上麵記載的,正是盧疏星內外靈魂分離之法。這段時間以來,盧疏星一停下來,便進入精神世界參悟金字塔的結構,並推演內外靈魂的分離過程。在長時間的努力下,他終於整理出一套成功概率極大的分離之法。


    靈魂分離是極其痛苦的,要求也相當嚴苛。


    首先最難的一步,就是靈魂體必須穩定強大,光是這一點,就將非異能師的曆練者全部排除在外。但好在,龍海海靈魂已被星河神樹寄生,又受金字塔鏈接,兩者相加持,靈魂自然非比尋常,可以忍受這非人的分離之苦。


    其次,靈魂體分離,必須要有一個依托。


    盧疏星能夠分魂,是因為他有雙魂墜。龍海海想要分魂,同樣也需要一份依托。這就得交給徐玄良了。


    “小星剛剛和我聊了很多,對於承載內外靈魂的憑借,我的想法是,尋一把品質不錯的精神器皿。正好,安吉爾斯身死,他那杆長槍被馮科得去,很適合作為龍海海分魂的器皿。隻是還有一個問題,龍海海是劍士,槍不是他擅長的武器,我是想,有沒有辦法轉化這杆長槍的形態?”徐玄良問道。


    “改變精神器皿的形態……這倒是沒有聽說過。”盧疏星沉吟了幾秒,然後搖搖頭道。


    見最擅長的人都搖了頭,馮科也犯了難,不由向陳薇兒投去求助的眼神。


    “精神器皿雖然是異能師的武器,但究其根本,還是器物,是有實體特征的。概因異能師精神力的蘊養,才能諸多變化,既然是器物,改變形態就少不了冶煉。這方麵,我想郭商禮應該更擅長。”陳薇兒娓娓道來。


    正在投孢瞭望塔作戰的郭商禮,聽到有人提及自己,不由望了下來,道:“可行是可行,但精神器皿的構造,我不太懂,會不會冶煉壞了?”


    “這有什麽?”


    盧疏星淡淡一笑。


    不知是不是在全知教見慣了太多的大場麵,原本羞赧的小男孩,這時已經有了些成熟的氣質,回道:“我來輔助郭哥冶煉,保準出不了事情。”


    “那就穩妥!”


    就這樣,由盧疏星、徐玄良和郭商禮組成的臨時小隊,開始了對龍海海靈魂及安吉爾斯精神器皿的改造工程。工程進行到後半段,剛剛加持好全軍的楚生也走了過來,為那精神器皿寫下三張“魂”、“利”、“速”的紫符。


    馮科和陳薇兒站在一旁,小聲議論著。


    “這樣算下來,全知教內部,我們的人已經有了三個。小星,龍海海,還有那個自己並不知情的路七時。”馮科麵含笑意道。


    “還不夠。”陳薇兒說。


    “是不夠,憑他們三個,就算有和尚他們裏應外合,也很難破開雪猿的防禦。還有個關鍵的人手。”馮科說。


    “看來你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你也想到了吧?”


    陳薇兒笑笑,指了指仍然倒在地上沉睡的楚允,“那你猜,是林穀將楚允拉攏到全知教,還是楚允將林穀拉攏到領地?”


    馮科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如果沒有外力幹涉,我想,他們兩個誰也拉攏不了誰,最好的結果就是裝作失憶,繼續保持之前的樣子。”


    “但這樣一來,林穀在全知教的處境必將艱難。他已經脫離戰場這麽久,以戶千門善疑的性子,很難想象會發生什麽。”


    馮科點點頭,“若林穀真出了意外,我實在不知道,再以什麽振奮楚允。林穀我雖然不太熟悉,但楚允啊,幾乎和司馬炎一樣,是個十足的戀愛腦。隻是男人和女人對情感的處理方式不太一樣。”


    陳薇兒忽然伸出手,觸向馮科的臉頰,似笑非笑,“所以說,你不是戀愛腦?”


    馮科老臉一紅,岔開話題道:“不管是為了重創全知教,還是讓楚允徹底振作起來,乃至為領地將來發展考慮,林穀這個人,我們都得爭取過來。”


    見馮科這般模樣,陳薇兒也不再打趣,“林穀若能相助我們,有他的詛咒陣法,張士平的威脅也將大大削減。但問題是,林穀尚在全知教老巢,一旦他露出馬腳,恐怕戶千門和張士平會率先向他下死手。”


    “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要在對戶千門出手之前,將林穀從全知教老巢裏解救出來。”馮科道。


    “你有思路了?”


    “空間類建築。”


    ……


    卻說在馮科等人商討如何誅殺戶千門的關口,精神世界之中,原本被戶千門、張士平和十餘頭雪猿圍攻,逐漸顯露出敗跡的覺宇等人,已經漸漸龜縮到一個角落。


    這裏,四十八隻星辰精靈立於覺宇兩側。


    身後,是高百餘丈的巨大神樹靈魂。


    在他身前左側,是一座高三百餘米,渾身沐浴著琉璃金光的摩訶彼岸佛塔,佛塔之下,遍地曼殊沙華野蠻生長,在硨磲、瑪瑙等八寶之物的加持下,輪回之力覆蓋全場,不斷將每一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肉身佛重新複活,重塑金身。


    在他身前右側,投靠領地的近千名異能師正齊齊祭出五花八門的精神器皿,浩蕩的精神海洋不斷拍打向遠方,抵擋著金字塔和雪猿們的攻擊。


    正上方,則是來自楚生的九張黃符。


    這場仗,打得愈發艱難。但隨著戶千門等人不斷強攻,覺宇發現不能再繼續藏拙。


    他手握八張王牌。


    其一,摩訶彼岸佛塔進階後獲得的新技能,萬佛朝宗。


    其二,摩訶彼岸佛塔進階後獲得的進階路徑,六道輪回、極樂淨土。


    其三,星河神樹進階後獲得的進階路徑,古老生命體積攢的靈魂碎片已經遠超300枚,獲得的300%精神專注尚未暴露。


    其四,馮科已將宇宙奇觀星河血雲的發動權暫時交給自己。


    其五,星河神樹晉升三階後獲得的新技能群星璀璨和星魂聯。


    其六,神經共元鎖定的三位異能師尚未入場。


    其七,魂星鏈式反應堆尚未發動,鏈式魂陣因此並未鏈接向在場所有精神類生命體上。


    其八,覺宇晉升至f階智慧物種後領悟的三大技能,九字真言、菩提樹下、坐禪之音。


    即便手握這八張王牌,覺宇卻也明白,想要殺掉被雪猿保護的戶千門,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但眼下局勢已經容不得他繼續藏拙,必須亮出幾張王牌。


    “或許,戶千門也有其他手段……試探一番,總沒有錯。”覺宇暗自思索,接著雙手合十,雙目微闔,一股浩然無比的威嚴從體內向四周蔓延。


    這番變化,瞬間便被戶千門和張士平捕捉到。


    “這和尚,果然還有後手。”戶千門眉頭微皺。


    “嗬嗬,論後手,誰有你藏得多呢?”張士平淡淡說了一句。


    戶千門聽出張士平那帶有嘲諷的語氣,也不惱怒,冷冷道:“林穀那邊如何了?”


    “誰知道呢。”


    張士平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把蘇晉,路七時和盧疏星也叫過來,【聖如】在手,我們就沒什麽可怕的。這次遠征,我們損失慘重,絕不能就這樣結束了,不管如何,覺宇和星河神樹,必須滅殺!”戶千門沉聲道。


    不多時,蘇晉、路七時和盧疏星的靈魂體便出現在了戶千門的身旁,分別落在金字塔的第三層和第四層。


    戶千門嚴肅道:“事急從權,我有一件大事要現在公布。”


    這話一說,所有教徒的目光紛紛望向了盧疏星。


    他們早知戶千門有冊立教廷聖子的想法,卻沒想到會在這種危急時刻。


    果不其然,戶千門也望向了盧疏星,雙手微微一抬,一個動作便將盧疏星的靈魂體抬到了金字塔的更上層。


    如今,兩位護道者中,安吉爾斯已死,陳世忠又身受重創,靈魂體極其黯淡。隨著盧疏星的上升,護道者這一層便往下落了半個身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坐實了聖子之名。


    聖子,亦是教廷領袖的繼承人。


    若戶千門發生意外,金字塔便會自動成為盧疏星的精神器皿,而盧疏星,也將成為下一任全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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