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宇正要從樹上下來,忽地一道青光,從身前三米處飛將出來。


    覺宇何等機警敏捷,連忙運動禪杖,將精神力護住四周迎住敵人,並把無畏印飛向那道青光。


    無畏印一接觸,便將敵人的精神器皿斬成兩截,餘光猶如隕星一樣轟然墜下。


    接著,一個身穿白毛大氅的中年男性出現在覺宇身前,因不知是敵是友,又擔心遭受暗算,覺宇剛要轉身回退,就聽這人一聲斷喝道:


    “覺宇和尚,休要仗著神秘領地的威勢逞強。你如今已被困在這裏,強行逃脫,隻會傷得更重。”


    話言未了,這人身後又飛出九個人,將覺宇團團圍住。


    覺宇定睛一看,正是身穿白色錦繡、肩膀掛有徽章的白衣主教這一幹人。說話的那一個中年男人,生得麵如滿月,身材高大,正是全知教護道者陳世忠。


    陳世忠本打算讓路七時自行往神秘領地,他和一些心腹在後麵悄悄尾隨,現在見海獸險些沒被全部喚醒,好生詫異。尤其是路七時,見到陳世忠這人,竟然最先思考的不是如何應敵,而是恐慌畏懼,估量自己人單勢孤,就一直往後撤。


    惱怒之中,陳世忠也顧不得繼續圍觀,直接發動了全知教三件秘寶之一的攝魂勾。


    “原來是護道者,不知是安吉爾斯,還是陳世忠?”覺宇淡淡一笑。


    陳世忠和一圈的白衣主教對望了一眼,都沉默了。


    陳世忠並不在乎覺宇知道全知教高層的名字,他介意的是覺宇明知自己的身份,仍能如此淡然地麵對,絲毫沒有畏懼,這裏就有些意思了。


    “在下陳世忠,久聞神秘領地覺宇和尚的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沒有回答,覺宇就站在那裏,側耳聽著四周的動靜,突然他聽到了極其細微的腳步聲:“閣下似乎還在往這裏喊人,怎麽,是覺得以這些人,還不能拿下小僧嗎?”


    陳世忠一怔,慢慢向左後身退去,也不敢離太近,又不能離他太遠,便在攝魂勾能夠瞬間製住覺宇的最遠距離處站停了,目光嚴厲地望著他:“你似乎很篤定,是不是自信過頭了?”


    “阿彌陀佛,小僧從來不敢抬高自己,一舉一動皆出自本心,身遊物外,魂藏內己,今日見到諸位施主,隻覺得親切異常,讓小僧回想起穿越前的一些歲月。”


    陳世忠眼睛盯著覺宇:“什麽歲月?”


    “嗬嗬……”


    覺宇輕輕一笑,那笑容泛著一些冷意,又變得可怖邪惡,半張臉忽然被陰影籠罩,仿佛從地獄歸來的魔鬼。


    “諸位施主既然如此好奇,小僧怎能不做表示?”


    眾教徒見覺宇唇紅齒白,卻滿嘴嘲諷語氣,疑心是在拖延時間。


    而陳世忠早已感受到覺宇從外到內散溢的精神波動,正隨著時間的蔓延而不斷向上攀升。起初因未有必勝的把握,又想嚐試一番,能夠將覺宇拉攏到全知教陣營來,就想用言語試探一番。但見他這般狂傲,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又好氣,又擔心。


    以自己的身份,犯不著和這樣一個家夥慪氣,於是便對一旁的白衣主教周定額道:“這和尚想請教一番教廷的手段,定額,你來吧,莫要傷了他的性命,我父對他還是很好奇的。”


    陳定額聞言,哪敢怠慢分毫,飛出精神器皿邁步上前。


    而這時,陳世忠也暗自發動手段,將攝魂勾隱在陳定額的身後,並隱藏了精神波動。


    陳定額心想這樣一個威名赫赫的和尚,必然不是好相與的,打算全力出手,先將覺宇頭頂懸浮的摩訶彼岸佛塔和星河神樹打碎,再將他拉進自己的精神器皿。


    他這一種念頭不要緊,卻將自己的命就此送掉了。


    和尚聽到陳世忠說完話,悄悄用神念掃視了一眼星河神樹,雖然相隔數十公裏,但領地內星河神樹的變動,係數通過共生共存契約共享到了他的視野內,如今星河神樹實力蛻變,高額的精神專注和精神抗性加持在身,就算讓這個陳定額肆意攻擊自己,恐怕也難以破防。他真正擔心的還是陳世忠,以及那件將自己勾到沿海的神秘寶物。


    這會功夫,陳定額已經操控精神器皿朝著摩訶彼岸佛塔打趣。


    陳忠實見陳定額已經出手,忽然想到之前皓天帝、鬼城等人被殺,臨死前傳回來的記憶畫麵裏,就有著覺宇和尚這樣如沐春風的聖佛形象,這樣魯莽地進攻覺宇,是否會太過冒險?而且覺宇從始至終都態度平和,就算陳定額衝上前,將精神器皿打向摩訶彼岸佛塔,他也絲毫沒有表示。


    情知有異,就想阻止陳定額,但這時陳定額已經將精神器皿罩住摩訶彼岸佛塔,遮蓋住了耀眼的琉璃金光,甚至還把覺宇的胳膊抓在手中,要往精神器皿裏扔。


    陳世忠正好笑自己多疑,忽然聽見一聲大叫:“疼!疼死我了!”


    再看陳定額,已經栽倒在地上。


    覺宇忽然合掌當胸,口誦“阿彌陀佛”。


    原來陳定額抓住覺宇的手腕,正要將靈魂封印在精神器皿裏,忽然覺得手臂上猛地一涼,劇烈的疼痛鑽入腦海。撲騰一聲,那條抓人的胳膊已經和自己分家,斷了下來。


    接著小腹間中了一禪杖。


    負痛已極,不由狂吼一聲,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這群教徒見到陳定額手臂被人斬斷,卻沒有看清覺宇到底是用什麽武器,不由好奇。但緊接著,見到覺宇竟敢當著眾人的麵如此作為,心中大怒,八件靈魂器皿同時飛出,而覺宇見了這般情況,哈哈大笑,便往陳世忠的身後一縱,從樹冠落在了樹下,一把抓住陳定額另一條完好無缺的手臂,用力往天上一扔。


    “末囉視,吠帝釤,娑鞞釤。悉怛多缽怛囉。摩訶跋闍嚧瑟尼釤。摩訶般賴丈耆藍……”


    滾滾佛音從口中發出。


    這一瞬間,摩訶彼岸佛塔直接撐破了陳定額的靈魂器皿,放大近百倍,將包括陳世忠在內的護道者、白衣主教以及趕來附近的數百位異能師全部籠罩在內。


    以皓天帝為首的肉身佛紛紛浮現在半空之中,端坐於蓮台之上,舌燦蓮花,層疊的梵音猶如滾滾雷聲轟在眾人腦海之中。


    最恐怖的是那棵巨大無比的星河神樹。


    星河神樹虛影原本是懸浮在覺宇腦後的,但隨著他這一擊,樹根直接紮根在地麵,雖然仍舊沒有實體,卻以精神力量向大地深處蔓延,並與向四周垂擺而下的樹枝形成一個巨大的結界。


    十二位星辰精靈站立在結界的最外圍,以100%同步率複製著覺宇的動作和招式。


    另有十二個晦暗的星辰正在樹冠上緩緩漂浮著。


    眾教徒抬頭往樹冠觀看,忽見覺宇渾身顯現出佛魔兩相,站定在陳世忠不遠處,高聲說道:“爾等這群凶徒業障,今日便讓小僧度個痛快吧!”


    說話間,改良版的全知聖讚法陣、無畏印、大無畏印、獅子印等手印與梵文同時向著下方的教徒落下。


    隻見覺宇將禪杖往下一指,虛空之中便有一雙淡漠的眼睛向下俯瞰,那赫然是星河神樹主動技-精靈王的注視。


    陳世忠哪裏想到星河神樹不僅沒有受損,甚至就在剛剛完成了一次可怕的晉升,忙將攝魂勾飛出抵擋,忙喊大家留神已經來不及。


    精靈王注視之下,白衣主教陳定額靈魂已被粉碎。無數靈魂碎片化為涓涓細流朝著其中一個晦暗星辰注入,不多久,一位新的星辰精靈便誕生了。


    不僅如此,星河神樹還獲得了一塊靈魂碎片。


    另一名白衣主教不及躲閃,不僅被無畏印掃中,左臂連衣帶肉削去一片,還被皓天帝所化的佛陀劈開鎖骨,疼得哇哇怪叫。要知道,這群人的交鋒並非肉體上的戰鬥,而是靈魂層麵的。


    靈魂雖然沒有重量,卻能在精神感知中察覺到形態。就算被斬首,餘下的靈魂也會重新補充成新的頭顱,但斷掉的部分就會徹底消失。一般來講,靈魂被重創,指的就是靈魂缺胳膊少腿了。如果將靈魂原本的濃度計算為100,斬掉頭顱,那麽重新勻稱為軀體後,濃度可能隻剩下80,再斬掉四肢,連30也沒有了。


    而靈魂恢複起來極其複雜,不僅與自身精神力是否強大有關,還涉及到所受傷害。就像是現在,經過曼殊沙華殖裝後的摩訶彼岸佛塔,其供奉的肉身佛,每一擊都帶有極其恐怖的靈魂歸化效果。


    歸化,顧名思義,歸去,化解,會使受傷的靈魂緩慢地分散,若無外力介入,放任不管的話,就算隻掉了一絲血,早晚都會有魂飛魄散的時候。


    不過眨眼的功夫,相繼便有四位白衣主教被斬殺,藍衣主教及以下的教徒損傷已超過百人。


    陳世忠急忙將攝魂勾的庇護圈放大,一麵咬牙迎敵,一麵將勾子以刁鑽的角度向覺宇射來。


    而覺宇抖擻精神,一手舞起禪杖,護著全身;一手敲擊木魚,以此來操控肉身佛和星辰精靈;心意還分出第三股,同神樹靈魂溝通,讓它先將教廷的中堅力量白衣主教全部幹掉,再回來幫助自己。


    精靈王的注視要說缺點隻有一個,就是同一時間隻能攻擊一人。


    畢竟星河神樹進階後的實力,與全知教所得的情報相差太多,任人多勢眾也討不了一絲便宜。那漫天肉身佛虛影念誦的經文令陳世忠好生煙霧,毅力稍微差一點的教徒,聽見梵音就已經不再反抗,似媳婦見了惡婆婆,渾身都在發抖。


    攝魂勾久攻不下,陳世忠正想著祭出第二件寶物,這時耳畔忽然響起安吉爾斯的聲音:“陳世忠,快將這和尚放走!再打下去,不僅教廷的底牌要被他全部看穿,你這一行人馬也得全軍覆滅!”


    連喚數聲,不見陳世忠答應,還以為出了大變故,正欲向戶千門報備,忽然間,一直站在海岸的陳世忠忽然就睜開了眼睛。


    明明隻過了幾分鍾,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樣久。


    陳世忠深深吸了口氣,道:“人……放回去了。”


    原來攝魂勾將覺宇靈魂勾到沿海附近,是構築出一片新的類似於幻境的空間,被勾的靈魂人單勢孤,但主人這方卻可無限製加派人手。陳世忠本以為這場交鋒必定會拿下覺宇,再不濟也能將其重創。


    但萬萬沒想到,帶到那方空間的教徒,竟然折損了六成以上!


    陳世忠更加想不到,經過剛剛那場戰鬥,星河神樹的二十四位星辰精靈全部誕生,還獲得了172塊靈魂碎片,足足172點精神專注,將使星河神樹麾下的星辰精靈的精神攻擊增加172%,魂軌反彈的傷害同樣可以享受到這一效果,締結了共生共存契約的覺宇,自然更不在話下。


    也就是說,下次再遇麵,全知教得到的情報仍然是錯誤的。


    ……


    外麵打得戰火連天。


    領地之內,卻是一片安靜,甚至在安靜之中,某人還有些許的不安。


    馮科不時地望望坐在不遠處的陳薇兒,他心緒有些煩亂。


    是的,陳薇兒眼睛不好,用手代眼,似乎並沒有什麽過分的地方。


    但也不見她摸過別人啊。


    本想多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總覺得有種故意搭茬的嫌疑,又咽了回去。馮科漸漸安定下來之後,孫浩淳將外麵的消息傳遞回來,說一切都好。


    這一切都好四個字並不能讓馮科完全放心。


    全知教到底引來多少海獸?除了和覺宇作戰的陳世忠、以及被八柄寶劍暫時攔住的路七時外,戶千門和安吉爾斯又在做什麽?第三輪的災變生物會聚集在什麽地方?這些他都不知道。


    白拉爾還剩下很多,但馮科不敢現在就用掉。戰爭打到什麽程度,哪種建築更值得消耗這些資源,都是不確定的。


    “阿彌陀佛。”覺宇走到身前,“剛摸清了全知教的一張底牌,攝魂勾。”


    攝魂勾?


    馮科歪著頭,見覺宇毫發無損,不由舒了口氣。因那裏的戰場不在寶劍附近,無法用劍眼觀測,自己並不清楚是怎樣的驚心動魄,但仍是很好奇,能被覺宇認為是全知教底牌的東西,必然有其可怕之處,便安靜地等待他的後文。


    而這時,司馬炎等人的戰場處,卻發生了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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