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十二把劍匣依次展開,同時“唰唰”作響,射出十二線寒光,直望雨霽所言的方向。


    誰想不過幾秒的功夫,操控寶劍的司馬炎和蘇小魚便大汗淋漓,指向半空的手指止不住地亂顫。


    “先收後來,劍太多,沒法同時操控十二把。”馮科連忙喊道。


    蘇小魚如何不知分心控製寶劍的難處,一聽馮科的話,便不再硬撐,接二連三的寒光,如飛蝗般射回,落進劍匣。


    反倒是司馬炎,臉上心裏都不十分服氣,竟起了幾分小性子,非要降伏這十二把寶劍。奈何蘇小魚已經放棄,他一人更是不能同時控製十二把寶劍,隻聽遠處“劈啪”幾聲亂響,射出的幾道寒芒便在半空中相撞,火花四射,劍光鬥折蛇行,竟在地麵劃出幾條十餘米長的巨痕。


    啪啪啪——


    接著,十二把寶劍便應聲落地,不能再起。


    “完了……”


    司馬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整個人都頹廢了許多。


    “這孩子,就是太愛逞強了。”雷文豪無奈地笑笑,正欲上前將司馬炎攙扶起來,卻忽然被馮科攔在半路。


    但見馮科神色冷漠,帶著幾分肅然和惱怒,居高臨下地望著司馬炎,沉聲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


    司馬炎抬頭,本想為自己辯駁幾分,但看到馮科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頰,心頭便咯噔了一聲,“馮哥,我錯了。”


    蘇小魚意識到不對勁,本想為自家男人開脫幾句,正欲開口時,卻聽王萱附在自己耳畔,小聲道:“小魚,你若是想幫馮科訓斥幾句司馬炎,我不勸,還大力支持,但要是反過來……我勸你最好三思而行,這事司馬炎辦得極不妥,也幸好沒有惹出什麽大亂子,但總要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你說呢?”


    蘇小魚轉身看了過去,不禁醒悟過來。心想:“以前和炎哥兒在外單打獨鬥,怎樣戰鬥都聽他的,自在慣了也就沒什麽紀律可言。但領地是大家的,炎哥兒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領地裏每個人的安危,我因愛他,就寵溺放縱他,這其實是害了他。如今正好趁著這次機會,殺一殺他的性子,我也該反思一番……”


    正想之間,回頭一看,司馬炎在馮科的逼視下,已經緊張得結巴了起來。


    “馮,馮哥……我知道錯了,下回,下回我一定好好練劍,爭取能同時操控這十二把寶劍,不讓你失望!”


    聞言,眾人不由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馮科也險些被這蠢小子的傻言傻語破了功,長籲了一口氣,道:“你是錯在這裏嗎?”


    “啊?不是因為這個?”


    司馬炎偷偷瞅向蘇小魚,投來求救的目光。


    哪裏想到,蘇小魚不僅沒有提醒什麽,反而怒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自己想!想不到這幾天都回自己房間睡!”


    “啊……不要啊……”司馬炎大聲哀嚎。


    “嚴肅點。”馮科擰著眉。


    司馬炎連忙捂住嘴,很小聲,很委屈道:“馮哥,可我真想不通哪裏犯錯了……你講給我,我肯定好好反思!”


    聞言,眾人又是一陣長籲短歎。


    王萱用胳膊肘碰了下蘇小魚,滿臉嫌棄道:“這麽傻的老公,你是怎麽看中的?”


    把蘇小魚說得滿臉羞紅,恨不得上前將司馬炎的癢癢肉掐下來風幹成臘肉!


    “嘿嘿,是不是有一技之‘長’?”王萱擠眉弄眼道。


    “……”


    蘇小魚嬌羞一笑,連連道:“沒,沒有這種事……”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馮科也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奈,當下在司馬炎身旁蹲下,心神沒入五行劍台,將跌落在遠處的十二把寶劍,一把挨著一把落回劍匣。


    因為不是劍士,馮科即便同時隻操控一把寶劍,速度也是極緩慢的,軌跡還歪歪扭扭,可見術業有專攻的重要性。


    待將寶劍全部放回劍匣,馮科語重心長道:“我們是一個集體吧?”


    “是啊。”


    “用一句休戚與共形容不過分嗎?”


    “當然。”


    “你認可自己在領地裏發揮著無法取代的作用嗎?你是領地至關重要的一環嗎?”


    “認可。”


    “很好。”馮科肅然看他一眼,拿出十萬分慎重,道:“若剛剛更換一個場景,領地四麵環伺著強敵,我向你發布指令,讓你運回十二把寶劍優先解決最近的敵人,幫助領地擺脫困境,但你執意遵循自己的想法,沒有聽從指揮,最終導致領地陷入危險,甚至陷入絕境,你的妻子,朋友,兄弟,乃至你自己,都因為你的這一決定而死亡,你會後悔嗎?”


    司馬炎噤聲,木然地望著馮科的雙眼,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馮科又肅然道:“你或許以為,努力操控十二把寶劍會很帥,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證明自己的價值,但你要想清楚,這個決定一旦做下,需要犧牲什麽,是否迫不得已,坦白點講,這樣做是利益多一些,還是危害多一些。就拿剛剛來講,小魚已經聽從了我的指揮,而你選擇忽視,導致十二把寶劍甚至不能飛回劍匣,這樣的決定,在驚險萬分的戰局裏,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阿彌陀佛。”覺宇輕歎一聲,語氣也帶著幾分肅穆,“司馬施主,群星回廊不是遊戲世界,小僧與在座的諸位施主皆隻有一條性命,施主若不能從大局考慮,權衡整體利弊,而是耍些小性子,這裏或許並不適合施主。”


    司馬炎一臉惛懵地望著馮科:“馮哥,我剛剛頭腦發熱,是想著如果能和小魚同時操控十二把寶劍,應該可以擊殺更多的全知教教徒,沒有考慮到那麽多……”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站著的蘇小魚,大意是他絕沒有將眾人性命當兒戲的心思。


    其實講到這裏,馮科心裏已經有些不忍,但有些失誤隻要發生一次就足夠致命,他隻好咳了一聲,更加嚴肅地道:“將死之人才會給自己找這些借口,你若覺得自己考慮不周,大可以少考慮一些,我怎樣說,小魚怎樣做,你便怎樣做,做完之後,等空閑的時候,我們大可以一起商討更多的戰術。但在戰場上,我絕不允許有不同於我的意見和聲音。”馮科偏頭環視眾人,“這話不僅是講給司馬炎的,也包括在座的各位,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就把話講明白。平日裏怎麽都行,但戰場都要聽我調度。”


    這話頗有幾分不容悖逆的氣勢。


    眾人也清楚作戰統一調度的重要性,紛紛點頭稱是。


    司馬炎經過這一番訓斥,覺得自己腦子裏裝的全是糨糊,心中想,哎,頭疼,好像我做的確實有錯,但為什麽就不會思考了呢?


    思來想去沒個結果,就覺得先答應下來,回頭找媳婦兒補個課。


    “馮哥,我錯了,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絕對沒有二話!”司馬炎立刻做出保證。


    見他那雙懵懂困惑的小眼神,馮科就清楚,這家夥八成沒有真正放進心裏,但自己話已經帶到,幸虧他還有個明事理的媳婦兒,應該能給他講清楚這件事的利害關係和重要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笑著點頭:“行,那就別繼續耽擱了,你們倆既然沒法操控十二把寶劍,就先操控月弦絲、金縷衣、奔月娥、玄天宗這四把寶劍,禦劍殺敵貴在精不在多,餘下的以後再想辦法。”


    “好。”蘇小魚淡淡一笑。


    “明白了,馮哥!”司馬炎重新提起自信心,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將沒心沒肺這四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令眾人連連側目。


    ……


    話說就在司蘇夫婦操控月弦絲、金縷衣、奔月娥、玄天宗四把寶劍,風馳電掣地疾射時,西南沿海的米尼森林和大黃山交界處,藏匿著兩千餘名全知教教徒的隱晦地帶不遠處。


    隻見一間簡約住宅外,一個肩膀嵌有教會徽章的劍士,正手持一把耙形長劍,威脅著一個女性曆練者,說道:“老子今天看中了你,正是你天大的造化。你隻管隨我回駐地,待成了教會的一員,就可享不盡的富貴榮華!若是再不依從,老子可就要下毒手了!”


    那女人眉宇間透著幾分戾氣,已抱有必死的覺悟,怒喝道:“呸!全知教的敗類!今天姑奶奶落在你手裏,就算認栽!但你們也休想有好日子過!神秘領地早晚會將你們連根拔起!”


    說罷,又朝著那劍士狠狠唾了口濃痰。


    劍士正待動手,忽聽天邊傳來幾聲破空劍鳴。身為劍士,他對劍芒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連忙朝著聲音來源一望,就見四道寒光直往自己胸前刺來。


    那劍士見劍光來勢甚急,也不由吃了一驚,一個箭步縱了出去,將女人丟到一旁,抄起耙形長劍,忽然一聲怪笑,“媽的,竟然還有幫手,老子險些著了你的道!一會有你好果子吃!”


    話音落下,劍士殺心大起,朝著女人的雙臂、雙腿劃出兩劍。


    劍芒一閃,就要削掉女人四肢。


    唰~~!!


    忽然,一縷寒冷至極的月光從天落下,月弦絲直接朝著耙形長劍一斬,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兩劍相抵的瞬間,耙形長劍便在一股巨力的衝擊下彈飛出數十米遠,橫插在灌木叢內,任憑那劍士如何呼喚也不能飛回。


    “不好!”


    劍士心頭大驚,連忙朝著教徒藏匿點大喊道:“敵襲!速來支援!”


    說話間,劍士已從智腦空間抽出第二把佩劍。之前那把耙形長劍是綠色的小極品,才能硬抗主月弦絲的斬擊,但第二把佩劍隻是藍色品質,威力遠遜色第一把,又見那四把飛來的寶劍隻有一把與自己廝殺,知道這是敵人看不起自己,心中懊惱的同時,卻也知曉敵人的強大,不由施展出全身武藝,同月弦絲殺了個難解難分。


    與此同時。


    正一同操控月弦絲的司馬炎和蘇小魚,正在激烈爭論著。


    “小魚,我一劍就能取下這垃圾劍士的狗命,為啥還要和他假惺惺地激戰呢?我不理解!”


    蘇小魚很有耐心道:“我們還沒摸清敵人的底細,如果將月弦絲的全部威力展示出來,結果隻有兩種,要麽敵人覺得不能力敵,會想方設法逃跑,要麽敵人覺得可以一戰,擺出萬全的作戰計劃,無論哪一種,我們都會陷入被動。”


    這時,馮科的聲音也出現在二人耳畔,“誘敵以深,在敵人放鬆警惕之時,一擊殲滅,這才是最好的辦法。眼下全知教的援軍抵達綠庭還要不少時間,這批教徒正適合你們倆操練,慢慢來,最好別暴露五行劍氣,給敵人一個大驚喜。”


    ……


    且不說三人的交談。


    這劍士名叫孫河,是磷克大陸紅衣大主教蘇晉身旁的幾個得力助手之一,雖然地位低下,但因為實力強大,又對蘇晉忠心耿耿,在世界頻道也是小有名氣,常被蘇晉安排出外打探情報。


    孫河的實力,在這兩千餘名教徒中,至少可以排進前二十,是不折不扣的名劍士。


    此刻,孫河見月弦絲越殺越勇,自己手裏的藍色品質長劍已經被斬出數個豁口,唯恐自己不是敵手,在辛苦等待援軍趕來時,百忙中將手中長劍緊了一緊,然後使了一個泰山壓頂的架勢,當頭一劍拍向月弦絲,想將月弦絲製服在地上。


    “休想!”


    司馬炎冷笑一聲,便將月弦絲一閃,靈巧地避開了孫河的一擊。


    孫河更不敢怠慢,急轉長劍的那一頭,突見月弦絲來勢甚猛,不敢用劍去攔,將腳一點,身子縱起有十二三尺以上,恰巧看到魚貫著衝出來的一群教徒,不由大喜,趁著月弦絲直刺尚未命中、難以調轉軌跡之時,將長劍一揮,照著月弦絲的劍柄掃去。


    二劍一人在半空鬥得難分難解,這一幕自然落在了前來支援的二十名教徒眼中。


    “能看到是誰在操控那四把寶劍嗎?”


    “好可怕的劍意!到底是誰?綠庭大陸竟然還有這樣強大的劍士?”


    “快,回去稟報兩位主教大人,就說敵人身份、實力未明,且還有三把寶劍未曾發動,繼續請求支援!”


    “額……用得著嗎?我們這二十來號人,還能敗給四把寶劍不成?”


    “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請求三十人過來支援,應該夠了吧?人數太多,會暴露我們藏身點的!”


    “夠用了!”


    三言兩語過後,就有一名教徒重新跑回藏身點,繼續向路七時和蘇晉請求新的支援。


    而此時,月弦絲與孫河已經僵持了數分鍾,又看到支援而來的那些教徒,蘇小魚妖媚一笑,“炎哥兒,敵人已經上鉤,我們該收網了。”


    話音落下,二人同時發力。


    嗡~~!!


    月弦絲直衝雲霄,一束凜冽如蜘蛛絲的劍氣從百米高的劍身上飛將下來,直往孫河頂上撲下。


    孫河喊了一聲“不好”,急忙腳下一用勁,身子平斜往前縱將出去,雖然是逃得快,已被月弦絲的箭芒將左臂劃破了六寸長一道血槽。


    本以為隻是受了些傷,順利避開此劫,強忍劇痛往腳下一看,心中驚駭萬分。


    不等做出任何反應,就見那落在地麵的劍氣忽然一縱,將劍芒一舞,形成丈許長的數條細絲,竟從孫河腳底一路向上貫穿至頭頂。


    “這不可……”


    話音未落,孫河的身軀就像是被扔進絞肉機裏一樣,瞬間四分五裂,炸向四周。


    【作者有話說】


    嗯……十二把寶劍,每把都有特殊的功效,需要很大篇幅去書寫。


    這本書寫到這裏,成績已經不抱幻想了,今天和編輯聊,本來想完結掉,但思來想去覺得對不起各位的支持,還是決定堅持。但重心會轉向新書,目前還在構思中,沒想好類型,不會再嚐試小眾。這個年過得心態大崩,很迷茫,整天渾渾噩噩,進入寫作疲勞期了,在努力調整。


    很抱歉將壞心情帶給大家。


    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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