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電話那頭傳來了有紗的聲音,迷迷糊糊的,聽起來很困。


    櫻井有紗,臨川女子學院高中部二年級學生,白木承的便宜老妹。


    在白木承五歲那年,尚在繈褓之中的有紗被遺棄在了古賀道館門前,被古賀平一收養。


    老爺子覺得女孩子家家練拳太苦太累,就把有紗的訓練量一並丟給了白木承。


    “失眠了嗎?明天你還有社團活動吧。”


    白木承隨口說著,突然間電話那頭的背景音傳了過來。


    是摩托車引擎的轟鳴,不止一輛。


    白木承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們又來了?”


    “嗯。”


    有紗的聲音有點委屈,也有點害怕。


    想來也是,讓一個十七歲的女子高中生,在淩晨獨自在家,外麵的街上是一群騎著改裝摩托車炸街的不良暴走族,哪怕心理素質再好也會感到害怕。


    就算不害怕,也根本睡不著。


    這群暴走族的行為,自然有他們的目的。


    ……


    一切還要圍繞著古賀道館說起。


    兩世為人,自然喜歡多做準備。


    通過小時候的調查,白木承發現這裏其實是一個類似於平行世界的地方。


    雖然是2012年,但地區劃分、商業集團、勢力發展等等皆與白木承熟悉的有所差別。


    外加白木承在之前並不怎麽了解日本這個國家,使得他掌握的信息與周圍的其他人幾乎無異,憑借信息差投機賺錢的想法就此破滅了。


    但日常的生活其實也挺好。


    小學時期,白木承每天都會練拳、讀書、照看妹妹;


    中學時期,白木承每天都會練拳、照看妹妹、讀書、打架;


    高中時期,白木承每天都會練拳、打架、練拳、打架……


    對此,古賀平一並沒有對白木承說什麽“武道的本質是止戈正心”之類的套話,而是直接在道館裏將白木承打了個鼻青臉腫,然後鎖著他的手臂說道:


    “我隻要你向我保證兩件事:第一,不準對普通人動手;第二,不要被人打死了。”


    白木承答應了。


    之後,一直到十八歲高中三年級的那年,白木承都是附近有名的不良少年。


    直到那一天——


    一名穿著兜帽衣服的男人來到了古賀道館,指名道姓地要挑戰古賀平一。


    這是踢館來了。


    不巧的是,當時古賀平一去給櫻井有紗開家長會了,隻有十八歲的白木承在道館裏。


    踢館的男人聽聞古賀平一不在,神情略有失望,但當時身為不良少年的白木承卻不服氣地站了出來。


    “我來跟你打一場?”


    男人打量著白木承,到底點了點頭,“也好,打發下時間吧。”


    ……


    那一戰,白木承被打得很慘。


    麵對著身高相仿、且體重明顯低於自己的對手,白木承頭一次知道了什麽叫“無力感”。


    拳、腳、膝、肘,沒有任何一擊能夠擊中對方。


    在嘴巴挨了一拳被打掉了四顆牙齒之後,白木承打出了真火,開始了徹頭徹尾的街頭打架。


    啞鈴、鐵棍、有紗留在道館裏的木刀、甚至是削水果的匕首,任何武器都用了,卻依舊無法傷到那個男人分毫。


    到最後,白木承倒地不起,男人則一腳踩在了白木承的胸口上,神情更加地失望了。


    “啊,本來想在飯前打發時間的,現在看來古賀流也就這樣了吧。”


    隨後,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道館。


    這一戰過後,白木承在醫院休養了兩個月,並就此放棄了打架,穿上了校服,開始認真上學。


    兩世為人,讓白木承的腦子很好,很快便追上了高中的進度,以中等偏上的成績順利考入大學,被旁人譽為浪子回頭的典範。


    而在那時,發生了一件事。


    古賀平一確診腦癌晚期。


    這位練了一輩子拳的老爺子在從醫生口中得知了這一消息後,隻是把他養育長大的兄妹二人叫到了道館裏。


    他們一起吃了一頓晚飯,然後古賀平一大笑著說:


    “道館裏的飯真好吃啊!”


    而後,便收拾好行囊,辦好護照,出國旅行去了。


    生命最後的時光,他不想浪費在不見天日的醫院裏。


    古賀流創始人兼初代掌門,古賀平一,就此失聯。


    ……


    因為白木承考上的東藝大學距離道館不遠,再加上需要照顧妹妹,因此白木承沒有住校,而是選擇了走讀。


    兄妹二人靠古賀平一留下來的存款,加上自己外出兼職打工賺來的錢,勉強度日。


    ……


    四年之後,白木承大學畢業,二十二歲。


    與此同時,鄰近道館的一條街區被政府劃為了即將開發的商業街,周圍的房屋地價瞬間飆升,無數不動產企業盯上了這塊肥肉。


    古賀道館,正是其中之一。


    雖然白木承對這件事一直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但妹妹有紗卻不這麽想,她不想賣掉這座她從小生活到大的道館。


    不賣,就有人急了。


    三木不動產,一家以倒賣地皮的方式起家的房地產公司,動起了歪心思。


    先是利用關係,聯係規劃管理局,以“需支付兩百萬改建費為由”,斷了古賀道館的水電和網絡。


    而後,又花錢找了一批沒事幹的年輕暴走族,每到深夜便在古賀道館周圍飆上幾圈,來回騷擾,吵得兄妹二人無法入睡。


    報警當然有用,警察一來暴走族就跑,但架不住那群暴走族每天都來。


    到今晚,已經是第九天了。


    ……


    電話那頭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暴走族小頭目猛吹了一個口哨,對古賀道館的方向喊道:


    “有紗醬,我們明天見啦!”


    隨後,騎著摩托轟鳴離去。


    白木承加快了腳步,“我馬上回去。”


    “不用啦,哥,警察都來了。”有紗打了個哈欠,問道:“你出去幹什麽啊,都沒跟我說。”


    “朋友介紹的活,臨時工,比較急。”


    白木承不想老妹擔心,隨口敷衍了幾句,便岔開了話題,“我給你帶點夜宵吧。”


    “行,哥你路上小心點。”有紗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白木承這才鬆了口氣。


    ……


    小時候,他曾跟著古賀平一觀看過鬥技聯盟的比賽。


    而這一次,因為有紗不想離開道館的關係,白木承翻出了古賀平一留下的名片,站上了鬥技聯盟的擂台。


    目的很簡單:為了賺快錢。


    重點在“快”,不在“錢”。


    起碼湊夠那所謂的“改建費”兩百萬日元,恢複了道館的水電和網絡,再作打算吧。


    白木承這樣想著,扭頭看見了路邊的一家關東煮小攤子。


    這個時間點,也隻有這樣的路邊攤還在營業了。


    攤子很冷清,隻有老板和一位食客。


    食客是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大叔,穿著西服,帶著眼鏡,頭頂微禿,似乎剛剛下班。


    白木承徑直了過去,在攤子前坐下。


    “海帶、豆腐、魚丸、蘿卜……還有牛肉,各來一串,要兩份,一份打包帶走。”


    剛賺了兩百萬,夜宵可以加一份牛肉。


    “好嘞!”


    老板為白木承先裝好了他的那一份。


    白木承低頭咬了一口魚丸,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扭頭一看,發現那位食客大叔正在望著自己。


    白木承看出了這位大叔的不同之處——


    真壯實啊!


    身高不到180cm,體重大約有110kg?


    “請問有什麽事嗎?”白木承問道。


    “呀,失禮了!白木君是吧?”


    大叔咧嘴笑了笑,“初次見麵,我叫北村辰也,極心會館的館長——川井良平就是在我這裏學的空手道啦!”


    這話的語氣稀鬆平常,就像是剛下班的大叔在調侃自己的公司,但其話裏的內容分量卻截然不同。


    極心會館——全日本最大的全接觸空手道會館。


    北村辰也——極心會館館長,全日本空手道界公認的最強!


    這樣的一個男人,在淩晨兩點鍾出來吃路邊的關東煮?


    不,他顯然是來找人的。


    “北村館長。”


    白木承問了好,咽下了第二顆魚丸,“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話音剛落,白木承隻覺得一陣風吹過,麵前沸騰的鍋子也冷了下來。


    餘光望去,北村辰也已經側過臉來,笑出了臉上的紋理。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甚至有點攛掇的意思在裏麵。


    “喂,怎麽樣,想和我打一場嗎?”


    那一瞬間,白木承有一種在野外被猛獸盯住的錯覺。


    他想起了自己在報紙上曾經看過的,有關於北村辰也的報道。


    北村辰也——猶如一頭被鬼神之力附身的猛獸,綽號【咒虎】。


    他又問了一遍,躍躍欲試:


    “怎麽樣?要打嗎?”


    白木承明白了,這家夥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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