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重要的任務


    從始至終,右賢王就沒有與秦軍對線的想法。


    因為他很清楚,這一戰哪怕是贏了也是慘勝,這還是建立在己方士氣最為鼎盛的時候,但現在的情況是什麽?


    經曆了這麽多天的大戰,己方無論是體力也好,士氣也罷,都遠不及對麵的秦軍,在這樣的情況下,輸麵無疑要遠超贏麵。


    而且匈奴一方的人口遠不如大秦,哪怕秦軍以三比一的戰績將匈奴軍擊敗都是賺的。


    見到右賢王遠遁,灌嬰強忍著沒有下令分軍追擊,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


    這場戰爭一直持續到天明。


    當軍司馬拿著軍報麵色狂喜地來到灌嬰的身前的時候,灌嬰,正在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水袋中的水。


    “此戰戰況如何?


    我秦軍兒郎死去了多少?”


    灌嬰語氣平靜。


    他並不多麽在意此戰陣斬了多少又俘虜了匈奴,俘獲了多少的牛羊,以他現在的地步,無論如何都隻能算是錦上添花,甚至是烈火烹油。


    軍司馬道:“此戰我軍將士共傷亡六千餘,其中戰死兩千一百二十一人,重傷三千八百四十三人,其中有一千七百人殘疾無法再上戰場。”


    灌嬰呼出一口氣道:“到時候吾會上一道奏疏,秉明朝廷給予這些將士撫恤。”


    軍司馬道:“丞相仁慈,如此將士們也就不枉來這一遭了。”


    如此大勝,再加上灌嬰在朝中的身份,將士們的身後事無需擔憂。


    灌嬰擺擺手,又問:“此戰戰果如何?”


    軍司馬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喜色,對著灌嬰道:“屬下在此恭喜丞相,此役乃是國朝首次取得如此大勝。”


    “說。”


    “此役陣斬匈奴三千,俘獲四千,戰馬六千餘,其中經過修養便可上戰場的戰馬有五千左右,牛羊十數萬,一部分牛羊應受驚而四散與草原,有一本分的將士們正在抓捕。


    令俘獲七名匈奴部族的首領,令經過統計,此戰匈奴軍陣亡的職位最高的匈奴為骨都候。”


    軍司馬緩緩念到。


    稍後,軍司馬臉色古怪道:“將士們在搜尋匈奴大營的時候,忽然從一個帳篷的床榻下麵鑽出一個人來,他說他叫做李燁,是上郡郡守的胞弟。”


    聽著軍司馬的匯報,灌嬰的眉眼間浮出喜色,哪怕他知道此役他占了夜襲的便宜。


    再加上這些匈奴人不過是被拋棄的棄子,專門用來延緩秦軍的追擊速度,但史書上可不會這麽記載。


    史書上隻會記載:文帝三年,夏,匈奴右賢王公然撕毀盟約,入侵河南地。


    帝命丞相嬰率軍討伐,大勝之。


    “丞相,不若我們現在就向朝廷報捷,也好讓陛下與朝中諸公也高興一番。”


    軍司馬的心中已然迫不及待,如此大捷,不知有幾人封侯又不知會有幾人封君。


    灌嬰心中陰陰一笑,麵上卻平靜道:“不急,等我等完成了陛下的囑托再向朝廷報捷不遲。


    走吧,是時候去見見李宗與徐悍了,我等能夠取得如此大勝,少不了他們的一份功勞。”


    當初李宗與徐悍商定這個計劃後,便派人向朝廷送信,半路上正巧遇到了灌嬰大軍,那還有什麽好說的,信使當即將信交給了灌嬰。


    灌嬰看完信後,也同意了這個方案。


    前日匈奴軍隊大肆攻城的時候,灌嬰大軍就在大秦以南環伺。


    軍司馬對此無有異議,於是便跟在灌嬰的身後走向新豐城。


    此時的新豐城城門大開,徐悍、李宗,以及城內的大小官員已然在城門口迎接。


    其實當夜的大戰他們也聽到了,徐悍有心想要率軍出城,但是又擔心被人誤會自己這是要搶軍功,最後隻能作罷。


    當看到竇嬰將旗的那一刻,徐悍的心中唯有慶幸,自己要是搶了丞相的軍功,那以後還有自己的活路?


    灌嬰與在場的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便入了城,他的軍中還有大量的傷員需要醫治,等將這些人安置下來再說其他也不遲。


    而後,眾人齊聚聊起了戰事。


    灌嬰表示,關於新豐縣的事情他會如實向朝廷上秉,但凡是新豐縣守軍和徐悍軍的軍功,他一分都不會貪。


    然後說著說著,他又提到了李燁,當得知李燁確實是李宗的胞弟,以及他在這場大戰中的所作所為後,灌嬰當即表示,等到他回到鹹陽後,便向朝廷舉薦李燁。


    李宗直接喜極而泣,他雖然也可以舉薦,但是難免會遭到人們詬病,況且,郡守舉薦與丞相舉薦的人,那結果能一樣嗎?


    翌日,灌嬰軍在新豐城休整一夜後,再次開拔。


    擊退右賢王軍隊不過是第一目標,灌嬰此行的最終目標是收複北郡北的長城防線。


    灌嬰將傷兵,已經俘獲的牛羊、匈奴人全部留在了新豐,甚至連硝製匈奴人頭的工作都交給了新豐城的守軍。


    至於徐悍軍,此次專門負責為灌嬰軍押運糧草。


    顯然,嬴政對這次收複失地抱有很大的期望,並且做了很足的準備。


    “放肆!爾等想要做甚。”


    看著將自己團團包圍的甲士,濟北王太傅大聲嗬斥道。


    剛才,劉興居遣人召其入宮,卻不料,他剛入殿就被人所包圍,自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劉興居的臉上浮現出冷笑,口中道:“王太傅重病,孤念及與王太傅的情誼,特將之邀入王宮以宮中醫者照看。”


    說完,對著這幾名甲士說道:“王太傅都病成這個樣子了,爾等還不快將他扶下去休息!”


    “諾。”


    幾名甲士控製著王太傅的手腳,幾乎是以抬的姿勢將他帶出了大殿。


    王太傅一邊掙紮,一邊嘶吼著:“我沒病,你們快放開我,我沒病!大王你究竟想要作甚?”


    然而,不管他如何掙紮,甲士們都不為所動。


    作甚?


    自然是撥亂反正了。


    現在鹹陽城裏的那個家夥,完全沒有稱孤道寡口含天憲的資格。


    此時諸侯王的權利很大,擁有獨立的軍政權,隻要有錢,軍隊的數量是沒有限製的,諸侯國中的官職諸侯王也可以隨意任命,隻需要在之後向朝廷上一道奏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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