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朔宮外,眾人焦急地等待著,臉色陰沉的武北時不時舉目張望,很想知道裏麵發生什麽,幾次上前詢問,都吃了閉門羹,張遷也沒了最初的鎮定,他不懷疑自己的計策,問題是實施者。


    少將軍畢竟年少,萬一受不得苦,和太後發生爭執,此前的布局就全落空了。


    “主公,你可一定要忍住啊,不經曆痛處折辱,又怎能像孝公、勾踐那樣成就王朝霸業。”


    張遷喃喃自語,話音剛落,人就出來了,幾人連忙迎上去,


    “少將軍!”


    “侯爺”


    武奕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向慈朔宮躬身一拜,而後大步離去。


    幾人神情各異,連忙跟著。


    出了宮門,坐上馬車,直到離開正街,武奕才收起嚴肅的表情,


    “想問什麽的就問吧!”


    張遷急道,“侯爺,計劃如何,太後可有說什麽?”


    武奕長出口氣,隨即露出笑容,


    “多謝先生謀劃,若不是先生,武家怕有滅族之禍。”


    從之前的種種遭遇不難推斷,倡後確實有誅滅武安侯府的想法,幸好覺察的早,不然悔之晚矣。


    武北咬牙切齒,“那個娼婦難不成還要殺我們。”


    “閉嘴!”


    武奕狠狠地瞪著他,“莫要口出狂言,那是太後,一國之母,不是什麽娼女。”頓了頓,又道,


    “今後莫要再妄議太後出身,要對其多加恭謹,明白嗎?”


    武北咬咬牙,最終還是拱手道,


    “屬下記住了。”


    “北叔,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今時不同往日,天象變了,趙遷主政,倡後臨朝,母子二人與兄長有奪位之仇,若不選擇蟄伏,早晚必遭橫禍。”


    “這些道理,你可明白?”


    武北麵色通紅,“少將軍莫要說了,武北並非為了自己,隻為少將軍感到不值,老侯爺逝世時叮囑我們一定要照顧好少將軍,屬下們無能,有負老侯爺所托,讓少將軍遭受如此羞辱,武北心裏難受。”


    說著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武奕神色複雜,什麽都沒說,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今日之辱,來日必報。


    ……


    馬車緩緩行駛,不知不覺穿過正街,停在家門口,武奕掀開車簾,一眼就看到候在門外的嫂嫂,


    “累了吧!”


    “不累!”


    莫離笑了笑,沒有詢問宮中遭遇,上前整理武奕的衣服,“飯菜都備好了,張先生也一起吧!”


    “多謝夫人。”


    張遷連忙躬身致謝。


    眾人走進侯府,古樸厚重的大門隨之閉合,一牆之隔,仿佛隔絕了一個世界。


    武奕換下被汗水打濕的衣服,清洗過後,到正廳用餐,此時,天色已到了傍晚,算算時間,他們在宮裏待了將近六個時辰。


    張遷飲下杯中酒,笑問道,


    “侯爺心中可有怨憤。”


    武奕搖搖頭,“太後為君,在下為臣,何來怨恨?”


    張遷又道,“今日之事,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han鄲,武安侯府名聲受損,侯爺當真無恨。”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今日之禍、明日之福,世事無常,誰能意料,至於名聲……”武奕輕輕一笑,“奕本就一小兒,要名聲何用?”


    “侯爺高義!”


    張遷拱了拱手,對這位主公越發看中。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城府胸襟,再加上武安侯府多年積累,待其羽翼豐滿之日,恐怕就是風雲變色之時。


    正說著,一個身著青衣的美貌女步入正廳,


    “聽說你去了慈朔宮。”


    武奕放下酒盅,不悅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美少女昂起頭,神色傲然冷漠,


    “我有事要談。”


    話落,瞥了張遷一眼,


    “你,出去。”


    張遷呆呆地看著,這是哪家女子,居然如此蠻橫,心裏一動,忽然想起來,在侯府待了這麽多天,對蘇夫人之事有所耳聞,傳聞蘇夫人有一侍女,名曰驕耳,十五芳華,容顏精致無雙,性格卻囂張跋扈,想來就是眼前這位了。


    作為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張遷懶得和一少女置氣,打了個酒嗝,語氣痞懶地說道,


    “在下酒醉,先告辭了。”


    “先生慢走!”


    武奕目送張遷離開,隨即瞥了女孩一眼,語氣淡漠地問道,


    “她讓你來的?”


    “姐姐可沒工夫理你,是我自己有事。”


    “你?”


    武奕上下打量她,不屑之情溢於言表,“你能有什麽事?”


    驕耳上前幾步,在武奕跟前坐下,碧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我問你,還記得之前的約定?”


    “當然記得。”


    “我可不這麽認為。”


    驕耳眯著眼睛,似乎要把眼前人看個通透,“你想反悔!”


    “本候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別騙我了,你就是這麽想的。”


    武奕嗬嗬地笑了兩聲,“小妞,話不能這麽說,當初我和你家小姐的約定是:她告訴我蘇伯伊藏兵之地,我保她正妻之位,是也不是?”


    驕耳冷哼一聲,“不錯。”


    武奕攤開手,“這不就得了,你們到現在都沒告訴我藏兵的位置,卻指責我不守盟約,豈不滑天下之大稽。”


    驕耳怒了,“可你也沒問啊!我等這麽多天,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嗬嗬!


    武奕喝了口氣酒,笑容嘲諷至極。


    “你笑什麽?”


    “沒什麽,想到好笑的事情,驕耳姑娘,你長得這麽天真,令尊一定很愛你吧!”


    “別岔開話題,說正事。”


    “正事隻能和夫人談,你做不了主。”


    “你……”


    驕耳眉毛倒豎,“等著,我這就去告訴小姐。”


    話落,提著裙擺大步離開,不多時消失在夜色當中。


    好一個刁蠻任性的野丫頭!


    武奕陰沉著臉,眼中盡是殺機,可一想到對方超乎常理的修為和神秘莫測的身份,隻能選擇沉默。


    說來說去還是實力問題,若能打得過對方,也不至於處處受製。


    該死!


    武奕氣得咬牙,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變強過。


    力量!


    必須得到力量,不管是混元真經,還是軍隊,都要攥在手裏,隻有得到實力權勢才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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