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你話多!”林老爺子瞪了林文池一眼,“你再惹兩個妹妹,考上京都大學的紅包不給你了!”


    林文池一驚:“別啊,爺爺,考上京都大學你就給十萬,已經夠摳門的了,還想一分不給啊,我考的是京都大學,不是二三流大學啊!”


    “你說什麽呢?誰摳門了!”林之帆在桌子底下踹了林文池一腳。


    林老爺子也衝林文池一瞪眼。


    林文池不敢說話了,嘟囔了一句:“就是啊,人家考的比京都大學差多了,都收了三十多萬紅包了。”


    姚素知異常的平靜,看到林老爺子要發火了,這才悄悄拉了拉林文池的袖子。


    後麵一頓飯吃得還算融洽,唯一不好的是,林蔓依舊談笑風生,吸引了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大部分的注意力。


    林素素到底是說的少,有時候林老太太和她說話,她也低著頭說不了幾句,林老爺子很關注林素素,但是他是話比較少的人,和林素素交流也不多。


    顧林歡歎氣,看來,問題大多在林素素身上,林素素還是有心結。


    她了解林素素,林素素應該是自卑,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態自卑,對於自己的過去自卑。


    一頓飯吃完,林素素帶著顧林歡、顧林樂堅持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顧林歡閃進了林素素的房間,撒嬌說:“媽,今天我要和你睡。”


    “都多大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林素素笑著戳了戳顧林歡的額頭。


    顧林歡撒嬌耍賴,賴在了林素素的床上,她看著林素素,忽然歎了口氣:“唉,媽,你對我和樂樂真好,小時候姥姥也對你很好吧?”


    這句話成功的打開了林素素的話匣子。


    從林素素的嘴裏,顧林歡知道,林老太太自從有了林素素之後,可寵愛了,把她兩個兒子和養女林蔓都放後麵了。


    林老爺子也是,總之,林素素從小到大,一直是父母寵著長大的。


    最主要的是,她是林老太太親手帶大的。


    黑暗中,顧林歡閃了閃眼睛,其實,她發現了,林老太太脾氣很好,有時候又有些孩子氣,耳根子軟,還喜歡小輩們哄著,有些脾氣跟林素素很像。


    林素素還說,她從小就喜歡畫畫、看書,看得也大多是詩詞之類的。


    兩人聊了大半夜,顧林歡了解大致情況了,隻要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是心疼林素素的就好。


    林素素現在的狀態,一是由於她比較老,二是由於她對於顧家村的經曆自卑,三是對於林老太太林老爺子的內疚,總覺得父母會看不起自己了。


    這個事情得一個個解決,首先得讓林素素漂亮清青春起來。


    林素素睡了,顧林歡暗暗呼叫:“十三”


    黑暗中,她麵前亮起了一個微微發光的屏幕,十三的大臉出現了。


    “喂,會不會嚇到我媽!”顧林歡嚇得差點關了係統。


    “安啦,沒事的了,就你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小兔子跳了兩下說道。


    “唉,十三,我問你,有沒有能讓女人的臉煥發青春的靈藥?”顧林歡問。


    “你當我是百寶箱,真有那種藥你還發愁賺錢嗎?”小兔子沒好氣的說道。


    “哦,那你回去吧!”顧林歡幹脆利落的說道。


    “喂,不要,求聊天。”小兔子連忙伸手阻攔,“我知道你發愁林素素的事兒,其實你沒發現嗎,林素素也不算太老,用點好的護膚品、化妝品,然後穿點合體的衣服,讓她放心心結,自信一點,肯定就是一個新的狀態。”


    顧林歡思索了一會兒:“我也想過,不過太慢了,對了,玉顏膏!”


    她興奮了起來。


    小兔子點頭:“的確,玉顏膏也可以,不過,隻是去除臉上的幾條細紋,有點浪費了吧?”


    “不浪費,不浪費!”顧林歡連連說道。


    她不知道多想讓林素素恢複自信,想一想,在顧林歡的回憶中,林素素最安心的那段時間就是她和顧林樂還有自己住在玉河的時候。


    那時候,雖然她們很窘迫,林素素也很忙,但是,她們三個人都很快樂。


    顧林歡明白,林素素對於父母內疚,是很想盡孝的,所以根本就不會考慮帶林素素走,那麽,隻好改變了。


    而且是快點改變,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林素素快樂自信的樣子。


    現在第一點可以用玉顏膏解決了,那就開始解決第二點。


    以她的猜測,林家父母應該不在乎林素素過去這些經曆,所以她隻要告訴林家父母實情,就可以強迫林素素麵對這些,強迫她對父母敞開心胸。


    隻有林素素和父母沒有了隔閡,才能恢複之前的親密關係。


    和小兔子聊了一會兒,顧林歡關閉了係統。


    第二天,她借口有事,去了一趟林家。


    因為是周一,可能林蔓知道林素素不在家,所以,她也沒在家,顧林歡去的時候,姚素知、林文景正在嘰嘰喳喳的玩著什麽,林老太太笑嗬嗬的看著她們。


    看到顧林歡來,姚素知、林文景看都不看她。


    顧林歡和林老太太聊了幾句,就去了花園。


    在花園裏,她看到了坐在棋盤那發呆的林老爺子,林老爺子正在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棋。


    顧林歡從林素素那聽到,林老爺子平時喜歡下棋,可是呢,他脾氣不大好,朋友不多,隻能跟兒子孫子下。


    現在,大兒子在國外,二兒子在學校教書,大孫子不在,二孫子林文景有調研任務,林文池性子太跳脫,根本靜不下來下棋,所以,林老爺子經常自己跟自己下棋。


    林素素呢,她是因為根本就不會下棋!


    顧林歡走了過去,輕輕拿起茶壺,給林老爺子倒了一杯茶,叫了一聲:“姥爺。”


    林老爺子從發呆中醒過來,伸了個懶腰:“是林歡啊,你媽媽呢?”


    “我媽媽沒過來,”顧林歡說著,就坐在了林老爺子對麵,看著上麵的棋局。


    “嗯,沒事讓你媽媽多過來過來。”林老爺子說著,順手就要嘩啦一下桌子上的棋子。


    “姥爺,我這樣走,你看怎麽樣?”顧林歡已經拿起了白子,落在了一個地方。


    林老爺子一愣:“你會下棋?”


    他從顧林歡落那一子就看出來了,顧林歡會下棋,而且還是有點技術的。


    顧林歡微笑,她的確會下棋,前世的時候,她的一個朋友就喜歡下棋,也是沒有人陪他,幹脆就培養顧林歡陪他,到最後,顧林歡的棋藝練的還不錯。


    “姥爺,我棋藝不怎麽樣,你可讓著我點。”顧林歡說道。


    “好,好,沒問題!”林老爺子大喜。


    他之前是怎麽也沒想到顧林歡會下棋的,一是由於顧林歡是女孩,二是由於顧林歡年紀小,而第三則是由於顧林歡來自玉河那麵的小縣城,聽說一開始還是鄉下的。


    這種情況下的女孩怎麽可能會下棋。


    兩個人下了起來,林老爺子興衝衝的說:“不錯,不錯!”


    顧林歡臉上卻有些哭笑不得,她看得林老爺子文質彬彬、不苟言笑,還一臉沉靜,高深莫測的樣子,又是京都大學退休的老教授,以為棋藝高超呢。


    沒想到!林老爺子棋藝那個臭!


    不止臭,還沒品,不停的悔棋。


    把顧林歡累得啊,欲哭無淚。


    林老爺子卻很興奮,好不容易找到個人下棋,而且好像還棋藝不錯的樣子,不止棋藝不錯,看到自己悔棋還忍著,真是好人啊!


    林老爺子看顧林歡越看越順眼。


    顧林歡卻想起了昨天晚上和十三的談話。


    “十三,你讓我陪老爺子下棋,刷好感度,可是,我的棋藝不咋地啊,起反效果怎麽辦?”顧林歡問。


    “那怎麽辦?”小兔子問。


    “唉,有沒有什麽道具可以快速提高棋藝的,你給我找個兌換個唄。”顧林歡笑。


    “沒有,沒有,你當我這叮當貓呢,要什麽有什麽,不過我這有棋譜,你可以練練。”十三建議。


    “你說笑呢,就算練棋藝我一兩年也練不好啊,你怎麽總給我高難度的任務,好了,貼心小助手,你可以下線了!”顧林歡果斷的關閉了係統。


    現在呢,她無比感謝小兔子的建議,原來跟林老爺子下棋根本就不需要棋藝啊!


    看看都快到中午了,顧林歡不下棋了,她這次來林家可是有目的的。


    “姥爺,你怎麽不讓我媽陪你下棋啊?”顧林歡顧作無意的問。


    提起林素素,林老爺子沒心情下棋了,他用手一掃棋盤:“你媽媽最討厭下棋了,她啊,喜歡畫畫,喜歡讀詩,唉,當初我就應該逼她學,學會下棋,可能有點心機,也不會那麽容易被人騙了。”


    “媽媽跟您說了多少她這些年的經曆?”顧林歡的眼睛眨了眨問道。


    “她簡單的說了說,說她在村子裏被人救了,那人為了救她,家人還喪命了,所以,她就嫁了那人,可是,後來才知道那人不是良人,人品極差,所以離婚帶著你和樂樂出來。”林老爺子說道。


    說完,他看著顧林歡:“我覺得,她隱瞞了許多,可是,看她傷心的樣子,我不敢問,所以,林歡,你這次來,是想告訴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對,”顧林歡深吸一口氣,“我希望您能和姥姥一起聽一聽。”


    “好,沒問題,我們去書房吧!”林老爺子起身,又恢複了睿智深沉的形象。


    十幾分鍾後,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坐在了書房,顧林歡坐在一邊,看著兩位老人,說道:“我之所以和姥姥姥爺說這些,是希望你們能了解我媽媽的過去這十幾年是怎麽過的。”


    說罷,她從頭說起,從林素素與人私奔,被顧有才設計,到最終被設計嫁給顧有才,在顧家受盡折磨,辛辛苦苦的操勞,幹農活,教書,一方麵嘔心瀝血養著顧家一家人,另一方麵又忍受著顧老太太的辱罵,最後又到了自己最終得知真相並且告訴林素素真相,再到離婚,林素素離開顧家村,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自從林素素私奔開始,就沒見過她了,他們對她的了解空白了將近二十年,顧林歡將林素素的這二十年說了個清清楚楚。


    她的手裏暗暗握著一個小瓶子,那是強效治療藥劑,她怕這些太有衝擊性,刺激到兩個老人,所以才準備了這個。


    屋子裏出現了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這是顧林歡兌換的一個鎮靜用的香水。


    用來鎮定兩個勞老人情緒的。


    林素素的過往,她必須告訴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隻有兩位老人知道這些,才會理解為什麽林素素這麽多年不再出現。


    聽顧林歡說這些,林老太太哭得淚流滿麵,邊聽邊說:


    “怎麽又這麽無恥齷齪的人!”


    “我可憐的素素啊,冰清玉潔的人被這種人給糟蹋了。”


    “我的兒啊,素素哪裏受過這種苦,那家人就該天打雷劈。”


    “這個顧有才,真是個人渣!”


    好不容易聽完了,林老太太的眼淚都止不住,顧林歡連忙過去,輕輕拍著林老太太的背,安撫她,以防她情緒激動昏過去。


    林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最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可惡!”


    顧林歡回頭,又趕緊安撫老爺子。


    幸虧有鎮靜香水的作用,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最終平靜了下來。


    林老爺子平靜了一下,衷心的說道:“林歡,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素素還不能脫離那個狼窩呢,真的謝謝你。”


    林老爺子哪裏不知道林素素的個性,雖然顧林歡盡量淡化自己的作用,他還是聽出來了。


    唉,幸虧這孩子啊,雖然不是素素親生的,可是卻比親生的頂用多了。


    顧林歡說道:“姥爺,您別謝我,那是我的媽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說這些並不是想邀功,而是想幫一幫我媽媽。


    “想必你和姥姥都看到了,媽媽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她很自卑,對於林家,她又很內疚,她怕見到之前的朋友,她怕別人問起她來,她怕給林家丟臉。”


    林老爺子連連點頭。


    顧林歡歎了口氣:“媽媽的心理壓力很大。”


    林老爺子又點頭:“林歡,你說的情況我都知道,唉,可是,我說過素素幾次,都沒用,可能我也不擅長與人交心,唉,我也著急啊。”


    林老太太抹著眼淚說道:“我可憐的素素,她怎麽什麽都不跟我說。”


    “姥姥,姥爺,您一定想要一個和以前一樣快樂的女兒,我也想要一個開心的媽媽,所以,我們一起努力,行嗎,我有一個建議……”顧林歡看著林老爺子和林老太太。


    “你說,你說。”林老太太趕緊抹幹淨了眼淚,說道。


    顧林歡繼續說道:“我想,媽媽也想和姥姥姥爺多親近,可是在京都壓力大,家裏人又多,不利於你們培養過感情,所以,我想,要不要你們帶著媽媽去旅遊一次,換個地方,呆個十天半個月,好好的安安靜靜的,單獨溝通一下感情。”


    思索了一下,林老爺子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辦法。”


    “那……去哪兒好呢?”林老太太問道。


    顧林歡眨了眨眼睛:“我們可以去春城啊,現在京都正是盛夏,太熱了,姥姥姥爺剛好避暑,帶著媽媽一起,怎麽樣?”


    “好地方,可以,”林老太太高興的說道,“素知最喜歡那兒了,要不帶著她一起。”


    “不成!”顧林歡斷然拒絕。


    開玩笑,她就是不喜歡林蔓和姚素知天天霸著林老太太,所以才提出這個建議的,帶著姚素知,那多吵啊,林素素和二老怎麽溝通感情。


    顧林歡想了想,說道:“姥姥,姥爺,就是要人少,又都是媽媽熟悉的人,這樣媽媽才能放得開。”


    林老爺子拍板:“就這樣,就帶林歡和素素,其他人一律不帶。”


    林老太太猶豫了:“可是,我答應了,要陪著素知。如果我不帶她,她又要衝我哭鼻子了。”


    “女兒重要還是外孫女重要?素知沒了你,一大群好朋友玩呢,你以為她真的喜歡陪著你這個老婆子?”林老爺子要發火了。


    “好,聽你的,不帶!”林老太太也想明白了,說道。


    顧林歡的眼睛閃了閃:“姥姥,我可說清楚了,別人一律不能帶,你一定要堅持住。”


    林老太太沒說話,林老爺子已經說了:“放心,歡歡,我懂你的意思,我不會帶別人的!”


    林老爺子承諾了,顧林歡放心了。


    於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林老爺子宣布了這件事。


    其他人都無所謂,姚素知不願意了,她抱著林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姥姥你煩我了?怎麽出去玩也不帶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林蔓眼珠骨碌碌轉了轉,說道:“媽,素知好不容易放暑假,可以陪您了,要不,您帶她一起去吧,剛好我公司不忙,我也跟您湊個熱鬧怎麽樣?”


    顧林歡低頭扒拉著飯,心裏卻冷笑:“看吧,這兩個人果然不甘寂寞。”


    林老太太扒開了姚素知:“好了,好了,這次我們打算安安靜靜的,你呀,就好好跟你同學、跟文池玩吧,別去了。”


    “好啊,原來姥姥是嫌我話多,太鬧了,那好,我以後不說話了。”姚素知坐在一邊,噘著嘴,真的一句話都不說了。


    “哎吆,我的乖孫女啊,”林老太太立刻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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