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結婚生子,哪裏有精力照顧,不就是在給自己留弱點和把柄嗎?


    一不小心就變成了拖油瓶,他自己都如履薄冰,自顧不暇,如果不是一大助力,對自己沒有幫助的話,成親其實沒有太大必要,畢竟其他方麵,有侍女就夠了。


    得找個法子應付過去,搪塞一下母親。


    陸鳴淵搖搖頭,摒棄心中所想,試探性的問道:“真的誰都可以?”


    王昭嫣拍拍胸脯道:“這帝京之中,再怎麽說,我王家也是望族,謝家崔家一倒,情況更是如此,誰不給我王家幾分薄麵,能嫁入皇族,成為皇親國戚,那是天大的福分。”


    此言一出,身旁的一位紅衣侍女,臉色微微不自然。


    陸鳴淵身負「識人」,這細微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隻是她反應這麽大幹什麽?


    他並未多想,而是繼續問道:


    “如果兒子想跟齊暮雪成親呢?”


    之前外公就跟他說過,若是能拉攏一波齊家,那自然是極好的,齊行硯身為大儒,祖上乃是儒聖,幾乎是世代為官,威望頗高,齊暮雪乃是根正苗紅的儒聖後裔。


    聽到這個名字,王昭嫣的笑容微微一滯。


    “淵兒啊,你選誰不好,怎麽偏偏選她?”


    陸鳴淵蹙眉道:“有何不妥?”


    王昭嫣苦口婆心的解釋起來:“你看啊,齊暮雪她是帝京第一才女,身邊不知有多少學子才人追求,競爭對手得有多少,而且這樣的女子表麵禮數有加,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但內心要求極高,心藏傲氣,沒幾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說白了,難度太大,她是帝京第一才女,你是京城第一紈絝,門不當,戶不對。”


    “淵兒,換一個吧。”


    陸鳴淵聞言,心底大概知道了,母親這是擔心讀書人的口誅筆伐。


    一個讀書人或許沒有什麽威脅,但是一群讀書人,卻可以讓一座世家的名聲爛掉,可以讓一個人的名聲臭掉。


    既然如此,做不到最好,幹脆斷了母親的這個念頭。


    不可能的事情,就讓它難上加難。


    陸鳴淵假裝生氣,神色一變,抱胸道:“怎麽就門不當,戶不對了。難不成娘也覺得孩兒配不上她?孩兒就喜歡這種胸懷墨水的女子。”


    “怎麽會呢...我兒最優秀...”


    王昭嫣勉強一笑,如此安慰道。


    “不過呢,有名的才女帝京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對吧?”


    陸鳴淵用「識人」看出母親眼底的勉強之色,頓時演技爆發,嗓門大了一分。


    “堅決不行!”


    他語氣認真,指天發誓道:“今天,我陸鳴淵發誓,非齊暮雪不娶。”


    這句話一說,不止是王昭嫣臉色生異,身邊的幾位侍女,包括紫芸的神情都是發生了變化。


    “淵兒為何如此鍾愛齊暮雪?”王昭嫣好奇的問道。


    陸鳴淵想了想,回道:“之前宮變之時,情況混亂,是齊姑娘在宮裏救了我,這個理由夠不夠?”


    “好吧...”


    王昭嫣啞口無言,扣著修長的手指,神色有些犯難,似乎在想什麽辦法。


    看到她這副樣子,陸鳴淵倒是鬆了口氣。


    “好不容易淵兒有了喜歡之人,那娘即使耗盡精力,也會想到辦法的。”


    不知想到了還是沒想到,王昭嫣臉上露出笑容,起身道。


    “等娘的消息吧。此外,這些侍女你就收著吧,服侍你應當是沒有什麽問題,其中還有一位練氣士,修為不俗,可以充當你的另一位護衛。”


    “有母親安排,孩兒放心。”


    陸鳴淵也點了點頭,可心底完全不認為母親能說服齊暮雪,乃至說服齊行硯。


    “時候不早了,我送送母親。”


    他扶著王昭嫣的手臂,朝門口走去,邊走邊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


    “這位侍女是誰啊,為何臉色對比其他人,如此冷淡。”


    目光示意那位身著紅衣的侍女。


    王昭嫣眼神浮現玩味笑意,噓聲道:“此女乃是謝家的二小姐,謝婉秋。本來謝家沒落,三代斬首,她也要被打入教坊司,充當舞姬,淪為官妓,供人娛樂。好在你娘在購置謝家產業的時候,相中了她,把她買了出來,給你當婢女。”


    陸鳴淵聞言驚異道:“是五姓七望的那個謝家嗎?”


    “正是。這是她的神魂靈契,保管好,隻管使喚她便是,奴籍文書在娘那保管,就不給你了。”


    說完,王昭嫣遞給陸鳴淵一塊魂玉。


    陸鳴淵倒也認識此物。


    在大炎之中,不光有凡人為奴,修士也可為奴,與凡人不同的是,修士為奴會被抽取一縷魂魄,施加神魂靈契,溫養在魂玉之中,以防噬主。


    “還不過來見過殿下?”


    王昭嫣對著那幾個宮女,嚴厲的嗬斥道。


    她的好聲好氣,隻是對陸鳴淵而已,若是其他人,根本沒有什麽好臉色。


    在後宮之中,老實人、老好人隻會遭人欺負,隻有手段夠狠,本事夠硬,才能活的長久。


    “奴婢紅婉,見過殿下。”


    紅衣侍女上前一步,欠身一拜。


    陸鳴淵不禁打量起對方,年紀不小,莫不過二十六七,身材高瘦,玉腿修長筆直,腳下青色繡鞋,頭上紮起一個雙平發髻,看起來嬌美無比。


    尤其是那一對水靈靈的桃花眼惹人注目,微翹眼角下還有一顆美人痣。


    櫻紅長裙,簡樸幹淨,白豆腐般的鵝蛋臉,氣質嬌而不媚,衣襟鼓鼓的,倒是不小。


    “你們以後,得好好聽六皇子的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貴妃娘娘。”


    女子們異口同聲道,聲音顯得很輕很纖細。


    陸鳴淵望著母親消失在視野中,才將目光放在了紅婉身上。


    “你既然能被選中來當我的護衛,修為應該不低吧?”


    紅婉恭敬回複:“啟稟殿下,奴婢現在是道修第六境,神通。”


    她開口自帶一股微啞低沉的感覺,音色赫然是禦姐音。


    陸鳴淵輕輕點頭,思忖道:“我大炎朝一直以來都是武夫居多,練氣士偏少,可偏偏修煉到中五品和上三品的修士大多為練氣士,你能突破第六境,足以說明天賦。”


    武夫煉體,佛修和儒修煉心,而練氣士煉神,自有奇妙,在中五品,練氣士的優勢更大。


    至於誰更強,還真不好說。


    畢竟每一家都覺得自己最強。


    儒修說武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隻知道打打殺殺,而武夫說儒修大多都是書呆子,隻會講大道理。


    練氣士大部分眼高於頂,認為在場的各位都是垃圾,不及道門一根毛。


    佛修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們,念一聲阿彌陀佛,不如皈依我佛。


    大體就是這麽個情況。


    從過程上來看,武夫前期入門簡單,想精進很難,練氣士紮根基很難,但道基修成之後,修煉一日千裏。


    紅婉見王昭嫣走了,才敢抬頭打量一番眼前這位傳聞中的京城第一紈絝,在每一座青樓都留下傳說的男人。


    好俊。


    她不由麵上一愣,心裏的第一想法,居然是這個。


    陸鳴淵見她敢主動抬頭張望自己,「識人」發動,大體看出此女心思很多,比紫芸複雜的多,好歹是謝家二小姐,沒紫芸那麽單純。


    紫芸當初剛來的時候,可是連看都不敢看自己,特別自卑。


    “你姐姐呢?”


    陸鳴淵忽然想起,她既然是二小姐,那肯定還有個大姐才對,母親要買也是買一對姐妹花,怎麽可能就買一個。


    一提及此事,紅婉眼底浮現一閃而逝的恨意。


    “死了。”


    “死了?”


    陸鳴淵臉上十分意外。


    紅婉點頭,眼眶微紅,神色黯然道:“是的,我姐姐名叫謝婉春,七日前在教坊司被人淩辱而死。我謝家被抄之後,達官貴人就專點她,好在有貴妃娘娘,奴婢才能逃離苦海,不然也是一樣的下場。”


    陸鳴淵卻是歎息一聲,感慨道:“可惜了,又是一個美人香消玉殞。”


    看著紅婉的詫異表情,陸鳴淵輕笑解釋道:


    “我這個人,就看不得女人難過,開心起來。”


    “來日方長。”


    紅婉重新振作,點點頭:“多謝殿下安慰。”


    「熒綠命格-察言觀色,煉化度增長為35%」


    看著眼前浮現的文字,陸鳴淵挑挑眉。


    這「識人」自己這些日子可沒少用,加起來才漲了15%。


    罷了罷了,慢慢肝吧。


    現在開始練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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