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六弟。”


    麵對五皇子,陸鳴淵沒有給一點好臉色,麵無表情道。


    陸鳴空下轎之時,身旁有一位帶著紫色麵紗的纖瘦宮女左右伺候攙扶手臂。


    聽到陸鳴淵的的話,他也不惱,展開黑色折扇,努努嘴道:


    “陸鳴淵,兩日不見,真當刮目相看啊,你的嘴巴倒是越來越厲害,居然連史太恭都敗下陣來。”


    “隻是你就不怕父皇再治你一個毆打朝廷命官的罪名?”


    陸鳴淵抱著胸,無所謂道:“反正我都已經落到這副田地,再多一個罪名又有何妨,是你麾下的狗先咬人在先,如此無禮,也配做朝廷禦史?”


    在地上掙紮站起身的史太恭,聽到對方把自己罵成是五皇子的狗,頓時麵色鐵青,咬牙切齒。


    卻又無可奈何。


    不管怎麽樣,冷宮也好,禁足也罷,陸鳴淵都是當朝六皇子,他再惱火,也隻能把所有委屈打碎,吞進肚子裏。


    五皇子陸鳴空冷笑道:“如今的你,還有心思管別人,犯下如此大罪,又有何資格繼承皇位?六弟啊六弟,喪失了皇位繼承權,你如何跟我鬥。”


    陸鳴淵依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掏掏耳朵,不在意道:“皇位?你是指天天批閱奏折,心神憔悴,熬夜到後半夜嗎,那我為何不在醉花樓喊幾個姑娘過夜睡覺來的舒服,後宮佳麗三千,都沒心思寵幸,皇位有什麽好的。”


    這句話頓時給陸鳴空氣笑了,可仔細一想,對方也確實就是這樣一個性格,即隨嗤笑道:


    “沒想到啊,六弟,你居然是如此胸無大誌之人,你的追求就僅限於此了嗎?”


    “哦,差點忘了,現在的你,想追求也有心無力,哈哈哈!”


    陸鳴淵聽完,心中很是古怪。


    這家夥不會就是單純的來找罵的吧。


    那豈能忍。


    “啪!”


    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自空氣中響起。


    五皇子陸鳴空那張黝黑的臉,立馬就懵了,一臉不敢置信道:


    “你敢打我?”


    不僅是他,包括身邊的史太恭和紫色麵紗宮女都是愣住了。


    他們都沒有想到,六皇子會如此幹淨利落的出手...打人。


    為了防止對方繼續出手,那名紫色麵紗宮女立馬擋在了五皇子的身上。


    原來這這位宮女,是他的保鏢。


    “就你叫陸鳴空?”


    陸鳴淵揉了揉手腕,卻沒了繼續出手的意思,而是冷哼道:


    “本皇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你!就是你陷害的老子吧!”


    聽聞此言,陸鳴空神情微變,捂著右臉大聲否認道:“你可別血口噴人啊!什麽陷害,這分明是你咎由自取!”


    陸鳴淵見他樣子,知道自己的試探起了效果,乘勝追擊道:“我可沒忘記,兩日前你留下的威脅話語,還說什麽死定了,不是你是誰!”


    “就是因為這句話,你才打的本皇子是吧?!”


    陸鳴空看了一眼遠在盡頭的值守禁軍,胸中怒火中燒,直接上前給了身前紫紗宮女一耳光。


    發出“啪”的一聲。


    “還愣著幹什麽,沒看到本皇子被打了嗎,打回去啊!”


    紫紗宮女身子戰戰兢兢,咬唇看了一眼六皇子,頗為猶豫道:


    “打了六皇子,奴婢會被賜死的。”


    陸鳴空神色冰冷道:“你是想死在我手裏,還是死在我父皇的手裏。”


    紫紗宮女聽到這句話,嬌軀顫抖的更加厲害,她知道五皇子對待下人恐怖手段,簡直就不是人能承受的。


    若是落在他手裏,那真是比死還難受。


    可是若是打了六皇子,不僅是她,她的家人也全部都被牽連,都會死的。


    “真是廢物!”


    見她還是無動於衷,陸鳴空怒火更甚,沒想到一個宮女都不聽他的命令。


    直接一腳踢在其腹部,肆意毆打起來。


    陸鳴淵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看了一眼遠處,注意到了那一群無動於衷的禁軍。


    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夠了!”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蒼老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一座青色的九鳳轎子緩緩馳來。


    陸鳴淵見轎子,心中微動,知道是劉太後駕到。


    “發生了何事,吵吵鬧鬧的,本宮隔著三四個大殿,七八個大道,都能聽到你們兄弟倆的罵聲。”


    劉太後身披青翎鳳袍,頭戴鴛鴦釵,還是一副尊容華貴的氣質,此時蒼老的臉上卻很是肅穆。


    “皇奶奶!您要替淵兒做主啊!”


    陸鳴淵一看自己的靠山來了,反應迅速,三步作一步,滑步到劉太後的麵前,大聲哭訴起來。


    “五哥他大早上的就跑到我清燭殿來,羞辱孫兒,帶著一個什麽正三品官員,還說什麽‘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的話。”


    有太後撐腰,自然要利用這股得天獨厚的優勢。


    “你你你!”


    陸鳴空見他這樣惡人先告狀,厚顏無恥,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皇奶奶!切莫聽信讒言,是這個家夥先打的我。”


    劉太後蹙起眉頭,不知誰對誰錯。


    陸鳴淵又立馬指著地上的珍寶銅鍾,解釋道:“皇奶奶你看,五哥他送的這是什麽東西,這不是羞辱是什麽?”


    “還有這個什麽禦史大夫,見我也不拜,一上來就擺道理,以官威壓人,好大的威風啊!”


    “有這樣欺負人的?”


    劉太後看到地上的銅鍾,還有不遠處低頭不言的史太恭,心中有了初步判斷。


    陸鳴空立馬就急了,連忙道:“太後明鑒,是陸鳴淵毆打朝廷命官在先,又打了孫兒,切莫聽他顛倒黑白。”


    劉太後聽到這一聲“太後”,眉頭緊縮在了一起,立馬給出了審判:


    “好了,你們倆的這點事,後宮裏麵誰不知道。你本就不該打擾你弟弟,如今他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老實的待在冷宮,所以你就不要再做這種傷害兄弟感情的事情,都散了吧。”


    陸鳴空聽到這,臉色有些蒼白。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太後是站在陸鳴淵那一邊的。


    “皇奶奶,可不能這樣算了,剛剛五哥還想讓這位宮女教訓我,實在是欺人太甚!”


    陸鳴淵無比義憤填膺道。


    “可有此事?”


    劉太後發現那名紫紗宮女,是有修為在身的,若是教訓一頓,那後果可想而知,可不是小打小鬧這麽簡單了。


    “這...”


    紫紗宮女見五皇子在拚命給自己使眼色,霎時間不敢亂說話了。


    劉太後縱橫後宮數十年,什麽小心思,招數沒見過,語氣頗為平淡道:


    “想好了再說,不然你可知道欺騙本宮的後果?”


    紫紗宮女此刻無比糾結,聽到這句話,嘴唇都咬出了血絲,終究還是太後的威懾更勝一籌。


    “是...”


    “大膽!”


    得到答案,劉太後眼神中寒芒淩冽,積壓了十餘載的威勢釋放出來,壓在了五皇子的頭上,聲音冰冷道:


    “自古以來,兄弟相殘,此乃皇族大忌,陸鳴空,你信不信本宮立馬將此事告訴你父皇。”


    五皇子聞言,如墜冰窟,渾身顫抖道:


    “太後恕罪!是孫兒一時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劉太後淡漠道:“跟本宮恕罪沒有用,此事你要問問你弟弟,願不願意原諒你。”


    “本皇子剛好身邊缺了服侍的宮女,不如把你身邊的漂亮宮女送給我,本皇子就不跟你計較了,如何?”


    陸鳴淵如此笑眯眯道。


    聞言,陸鳴空臉色難看,手指攥緊。


    雖說一個女人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但無疑是很丟麵子的事情,簡直就是騎在他的頭上,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此刻的他,別無選擇。


    陸鳴空隻能勉強著堆出一個笑容,道:“好,既然六弟喜歡,那這個宮女就送給六弟了。”


    隨後對著地上在輕聲抽泣的紫紗宮女嗬斥道:“還不見過六皇子?”


    “奴婢見過六皇子。”


    紫紗宮女對著陸鳴淵的方向垂頭作揖。


    “好好好。”


    陸鳴淵對著她招招手,指著身邊示意,笑道:“還不過來。”


    紫紗宮女宛若一個剛出嫁的小姑娘,低著頭走了過來。


    劉太後冷眼看著這一幕,淡淡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算是翻過去了,希望五皇子日後,引以為戒。”


    陸鳴空暗自咬牙,沉默不語,對著太後作了一揖。


    帶著臉蛋紅腫的史太恭灰溜溜的上車走了。


    溜的速度極快。


    陸鳴淵見此,對著劉太後拜了拜:“謝謝皇奶奶,沒想到大清早的,您老人家的氣色便這般好。”


    聞言,劉太後微微一笑道:“就你的嘴甜。”


    “這些玩剩下的把戲,本宮已經見的差不多了。”


    “即使你已經遷冷宮,還是要多多注意,如果不是皇奶奶清早在後院散心,聽到吵鬧,說不定你又要吃一個大虧,日後你這浮躁的性子,還是要改改。”


    陸鳴淵點頭稱是,老老實實模樣:“皇奶奶教訓的是。”


    “好了,皇奶奶也該走了,你自便吧。”


    “恭送皇奶奶。”


    陸鳴淵看著青色九鳳轎子的背影遠去,心中卻是陷入了沉思。


    五皇子到底是搞什麽鬼。


    是在試探自己嗎?


    他感覺巫蠱之禍應當是跟他有一些關係的,但眼下還沒有明確的證據。


    可另一方麵,他又覺得僅憑陸鳴空這樣的腦子,是沒有辦法設計出巫蠱之禍這一出大戲的。


    陸鳴淵看著腦海中的六爻龜甲,心中暗道。


    不管幕後真凶是誰,等他逐漸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遲早要他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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