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終


    一路回到河西鎮,出去時是六千軍馬,能帶著滿臉驕傲和一身疲憊回來的,還有五千零幾十個人,將近一千兄弟,永遠長眠於那西陲之地。


    至於吐穀渾那三萬人馬,以在伏擊吐蕃北路十萬大軍時就通知他們撤退了,有鑒於他們逃命的功夫,想來也不必替他們做什麽擔心。


    河西府,我悄悄拉了拉李治的袖子,李治會意,屏退了左右。


    “殿下,對於逝去的兄弟,此時還是先行祭奠一番才好。”我黯然說道:“至於給陛下上奏之事,低調即可。以殿下之睿智,當明白此中關節。”


    李治雖然還年輕,可這心智也絕非常人可比,聞言立即點點頭:“樂休所言極是,奏折可不忙著寫,先祭奠了為國捐軀的將士們才是當務之急。”


    一點就透的主,多說就沒意思了。


    祭祀已故將士,乃是趁熱打鐵的收買人心,這對於提高李治在軍中的聲望,有百利而無一害,李治自然是願意之極的。


    至於低調的上報奏折,更是一種韜光養晦的方式。既然功勞已經立下了,軍中的口碑也起來了,那何須大肆表功?說到底,李治還是殿下,而不是陛下。這功勞名聲還是先由李大帝擔著好了。也隻有這樣,李治的位子才能更穩,好處才能更落到實處。


    如今看來,李治雖然年輕,但腦子還是很清楚的,並沒有被活捉鬆讚幹布的喜悅衝昏了頭腦。


    想想又不由得啞然失笑,人家可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唐高宗,我什麽時候有資格去評論人家了?


    既然諸事安排妥當,那剩下的,就是看李大帝如何利用好這個意外之喜,來跟吐蕃打擂台了。嗬嗬,對於這個,就更不是我所需要考慮的範疇。


    對陣亡將士的祭奠簡單而莊重。


    李治腰係白綾,頭戴白巾,親自主持了這場祭奠。一片悼詞寫的慷慨激昂,豪邁悲壯。


    青青草原上,一方紀念碑聳立於天地之間,上書兩行鬥大楷書:“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河西鎮全體唐軍將士,素服白袍,單膝跪在碑前,這些用自己血肉之軀捍衛著大唐邊疆的鐵打硬漢,此刻也哽咽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雖然一肚子豪言壯語,但卻說不出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不是一句豪言,而是一聲悲『吟』。


    報捷的軍報呈上去了。如今要做的就是等,等李大帝乾坤獨斷。


    邊境上,吐蕃二十萬大軍還在虎視眈眈,卻因投鼠忌器而不敢輕舉妄動。


    而與此對應的,唐軍也虎視眈眈的,大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勢。可咱自己人都知道,這也就是假象,還是那句話,那片高原,對於如今的大唐來說,沒啥吸引力。


    都說等待是最漫長的,但時間終究還是在流逝的。


    貞觀二十一年八月初三,消息終於傳來。


    李大帝親自來邊陲了。而隨同這個消息一同傳來的另一個好消息是雙兒順利為我生了一對雙胞胎——倆姑娘。看來我這李府還真有變成女兒國的危險啊!


    貞觀二十一年八月初八,李大帝親臨河西鎮。


    一場大交易下來,吐蕃上書請降,割地求和,承認永為大唐屬國,此後年年請安,歲歲朝貢。


    同年九月初一,李大帝攜我等一行鞭敲金蹬響,人唱凱歌還,舉國大慶。


    此次參與諸將皆有封賞,或進爵,或加官,總之人人高興,各個開心。


    而我,也爵進一級,正式成為大唐琅邪國公。但與此相應的,免卻了我所有官銜,隻留一句回京另用。


    自此,大唐四邊安定,威震萬邦,成為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強國。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貞觀二十三年春,李大帝病危之時,一道聖旨,遣琅邪國公送倭國遣唐使返倭。


    嗬嗬,又這一套,父抑子揚。李大帝到底還是不放心我啊。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那就幹脆去禍害禍害倭國人好了。


    長安城外,李治淡淡一句:“樂休此去,多則一年,少則半載,定可悠然而回。”


    笑笑,揮手告別了前來送行眾人。踏上了遠去倭國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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