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隻是讓我幫李治謀劃謀劃,這意思得拎得清才行,出風頭的得是李治,咱得背後幫襯,要是顛倒了主謂賓,這活兒幹的再好,再賣力,那都算是幹砸了!幹了比不幹都不好。


    意思明白就行,聰明人講話,從來不把話講盡,大家心知肚明就行,講多了,有時候反而不是好事兒。當然,這得講話的雙方彼此了解夠深,否則,嗬嗬,那就是笑話。


    又跟長孫皇後閑扯幾句,大家彼此客套客套,場麵話,跟喝白開水一樣,平淡無味,但你還就缺不了這個。


    臨走,送長孫皇後十床棉被芯。笑著道:“微臣新種了些棉花,用來做被褥,甚是禦寒。這冬天說話就來,也算是微臣聊表心意。隻是這被子麵兒微臣實在不敢亂選,隻好請娘娘您費心,這送陛下、太子和晉陽公主的也就一事不煩二主,勞娘娘一並替臣操心了。”


    “去年就聽人說樂休你種了新東西,似花不是花,似絲不是絲,倒有些像木棉,但比木棉輕飄柔軟。能禦寒,能織布,一值也隻聽傳說,未見其物。今兒總算是能見識一二了。”長孫皇後微笑著讓內侍捧了一床棉被芯來,伸手摸摸看看。


    精選的棉花,上好的網麵而,彈的細致,網的結實,看著蓬鬆輕薄,摸著柔軟舒適。要不是這樣,還真不敢往長孫皇後這兒送。


    “摸著就舒服柔軟,想來蓋著舒適。”長孫皇後滿意的點頭,笑眯眯的看著我道:“要說這種東西的本事,咱們這大唐朝也就你這獨一份兒了,什麽好東西都種的出來。聽說這個棉花還能織布?”


    點點頭:“的確如此,臣的幾位夫人已經織出來了,質地柔軟厚實,比麻布柔軟細密,比綢布厚實耐磨,比絲綢透氣保暖,比淩絹挺立有型,最重要是用棉花織布,成本低廉,若能大麵積栽種,是百姓都能享受的起的大實惠。”廣告是什麽?就是怎麽好怎麽說,何況我說的也是實話,這時候不再長孫皇後麵前吹風,什麽時候吹風?她要是認同了,說一句出去頂我說一百句,效果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長孫皇後微微露出訝色:“真的那麽好?那等得空了,你讓紅兒和雁兒帶來我看看。若果真如此,我自然不會令樂休你失望的。”


    行了,有長孫皇後這句話,我這活兒就算成了!


    笑著應了,拜辭長孫皇後,看看天色,上河苑門口琢磨了一下,讓尉遲剛快馬先去趟老妖精那兒捎話,然後再去英公府、尉遲老黑府和江夏王府,請李世績、倆老丈人和大舅哥去老妖精那兒吃午飯。要是一家家跑,多累啊,能串並一下的就串並一下吧,反正幾個老家夥都是一夥兒的,即熱鬧又省事兒。而我則帶著趕車的把式先去趟衛公府,憑李靖的資曆威望,以及我和他的關係,第二站去他那兒,誰都沒話說。


    尉遲剛答應的幹脆,一路快馬就先去了。


    而我晃晃悠悠的就晃到了衛公府。


    “李大人,您來了,快請,快請。老爺正在書房,念叨您不少日子了,您這身子也大好了吧?看著清瘦了,可得多補補。”李靖府外的侍衛,一看是我,二話不說就先給我請了府裏,老管家更是一陣風兒似的就來了。


    一路笑著跟老管家寒暄兩句,直接就來了李靖書房。


    “樂休給李伯伯您見禮了。”規規矩矩給端坐在案前的李靖行禮。老頭兒看來氣色不錯,至少紅潤了不少,臉上也有些肉了,比之前那樣子好太多了。開來參娃娃和紫芝的功效不是蓋的,孫思邈的回天補氣丹那效果超一流啊!


    李靖笑著點點頭,抬抬手道:“少在那兒裝精乖了,過來,讓我看看,究竟參悟了什麽了不得的仙道,讓我這老頭子也沾沾仙氣。”


    “伯伯,您就別埋汰我了,就我這樣,那兒是什麽參悟仙道的料子,發發呆傻還差不多。”笑著走到李靖身邊兒:“讓伯伯您操心了,是小子我的不是。”


    李靖看看我,然後拍拍身邊兒的位子笑道:“要不是你,我這條老命早就交代了,哪兒輪得到我替你操心?坐!”說完自嘲的笑笑道:“有大名鼎鼎的孫道長替我治病,樂休你替我采藥,連閻王爺都不敢收我這把老骨頭,這不就給我送回來了?”


    “嘿嘿,伯伯,我說過,等給我孫子那份兒禮錢送足,我保證不惦記您。在那之前啊,您多籌備點兒家當才是真的。”跟李靖也不生份,咱年紀小,哄老頭兒開心的話隨便怎麽說都行。


    “哈哈哈,你這小子,我這點兒家當,你還有看得上眼的?”李靖果然哈哈大笑:“過來,考考你!”


    老東西們就不知道啥叫客氣!每次見他們都沒好事兒啊!


    老管家笑著給我們端了兩碗熱茶,然後門兒一關,隨我倆折騰去了。


    李靖也沒虛的,直接開始問我這次山裏的情況。


    怎麽采藥的事兒,保證不是他關心的,這老頭兒關心的還不就是怎麽拾掇薛萬徹那事兒?


    這事兒,要說他不清楚,我都能給自己腦袋擰下來,有程福之在,這事兒在幾個老家夥那兒就根本不是秘密。


    沒轍了,再說一遍把,連當初想下迷香但條件不允許這事兒都掰扯出來,從頭到尾又講一遍。


    李靖捋著胡子像是打瞌睡一樣半眯著眼,從頭到尾聽我講完,有問了幾個關鍵問題,我也沒藏著掖著,當初怎麽想的,怎麽做的,照實了說,老頭兒麵前講假話,那是找不自在!


    李靖點點頭,歎口氣道:“薛萬徹也算是我大唐軍中有點兒頭臉的人物,向來以勇猛著稱,要是人數相差十倍,就算是我,也不會去硬碰他的。偏就碰上你小子,嗬嗬,要說這陣前決機,膽大心細者,以後不敢說,以前能比上你小子的人,還真不多。”


    “伯伯您謬讚了,就我這幾斤幾兩的,膽兒再大,也不敢在您老幾位麵前彈跳不是。這次我那是仗著裝備好,運氣而已。”趕緊搖頭,當不得李靖這稱讚。


    “屁!”李靖瞟我一眼:“裝備好那也得看誰用,你小子的斤兩我肚子裏有數。少唧唧歪歪的掰扯。就算薛萬徹有你的裝備,我看這一劫也是過不去的。”


    要是薛萬徹他們人人有連弩?!……我想我打死也不敢往前湊,跑路才是真的!


    轉頭,李靖又考校了些軍略問題,我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的算是應付過去了。


    李靖點點頭,看看我滿意的笑了笑:“你小子雖然歲數不大,但當當這兵部尚書倒也綽綽有餘。茂公之後,倒也可放心了。”


    “伯伯,這玩笑可不敢開,如今這兵部尚書可是咱們太子。”我一頭冷汗就下來了。


    “少打馬虎眼,太子還能一直當這個兵部尚書?”李靖瞪我一眼:“我還沒老糊塗呢。”


    “………………”被李靖噎得我話都說不出來,李治自然不會一直當兵部尚書,他沒多久就得去當皇帝了。


    算了,不跟老頭兒掰扯這個了,有李世績在,我還沒立馬被拉去頂缸的危險。


    直接送棉被,給老頭兒哄開心才是真的。拉著老頭兒一起種棉花,這我都盤算好了。凡是跟我有關係的,誰都別想逃,這樣,我算算少說明年能種個三千畝左右,多了種個五千畝都有可能。到時候我出銀子收,反正捯飭這個如今我算是獨家,獨門生意沒人搶啊!連作坊我都盤算好了,蓋到老丈人江夏王地皮上去,脫籽機是現成的,到時候再整個幾十台珍妮紡織機,這些棉花倒也吃的下來。棉被、棉布的隻要量產了,用了的人他就沒脫下來的時候!哈哈哈哈


    李靖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在他看來,我這純屬不務正業啊!但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我的請求,棉被更是二話不說就收了,這老頭如今跟老妖精和我倆丈人一樣,從我這兒拿東西,一點兒都不手軟!


    把約了到老妖精家吃飯的事兒告訴李靖,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李靖挺高興,看來府裏也憋了一陣了,欣然與我同往。


    行了,能把這一夥兒千年老妖搞定,我這兒得省多大心啊!


    一路來了老妖精府,謔,熱鬧!


    都不是外人,一套問候寒暄的陣勢下來,直接奔主題,吃飯!要不說吃飯就得來老妖精這兒,大碗酒,大塊肉,這陣仗看著就實在!正想大幹一場,打打牙祭呢,卻被告知李靖和我隻許喝茶,酒水免談。老妖精還故意氣我似的,給我麵前堆得全是青菜蘿卜,還好意思張口閉口的叫喚:“吃,多吃點兒!”


    老妖精腿腳雖然還沒全部好利索,但已經能拄著拐自己走了。


    老頭兒拄的拐都跟別人不一樣,人家都是木頭的,老頭兒拄的是鋼的!那架勢跟拎著倆榔頭一樣,威風凜凜,煞氣騰騰的,膽兒小點兒都不敢打他跟前兒走,這玩意兒挨一下子,那就是要命的幹活!


    小虎林已經嗷嗷能跑了,看樣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據程福之自己說:“三個老媽子都看不住,眨眨眼兒就能鑽沒了。”


    一頓酒席下來,棉花的事兒算是搞定,沒人打回票。李道宗居然還幽怨的跟我說啥:“樂休總算想到嶽父我了!”


    我鬱悶,老家夥在酒坊和瓷窯裏賺的可比我多!


    呃……正努力寫,要是太晚各位明天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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