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望心哈哈大笑的時候,一種莫名的情緒突然在吳缺心中泛起:這是一種帶著滑稽卻又洞悉一切的極度愉悅的混合感覺。


    吳缺臉色大變,睜著大眼愣愣望著大笑的何望心。


    “哈哈,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何望心見吳缺表情古怪,更加覺得好笑。


    吳缺心中那種奇怪的混合感覺更加濃烈。


    “嗬嗬,我相信不相信,你難道不知道嗎?”受到心中那莫名的愉悅情緒影響,吳缺詭異冷笑。


    “哈哈,我當然知道,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咦,你怎麽知道我知道?”何望心的笑聲戛然而止,身上那十三道無瑕光暈劇烈一抖,吃驚地望著吳缺。


    “你都修煉到‘他心通’了,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呢?”吳缺直直望著何望心,語音微微顫抖,透露出他心中的震撼和恐懼。


    “‘他心通’?你怎麽也知道‘通天門’大法?!”何望心越發驚訝。


    極度驚訝的感覺同步在吳缺心中翻湧。


    “咦,不對,這還不是‘他心通’,是那粒‘分心丸’,原來你在那‘分心丸’裏留了‘心眼’!”吳缺突然有了新的發現,喃喃自語。


    “哼,留什麽‘心眼’?那‘分心丸’本來就是我心力所化,你要是不想解開那‘有情結’,現在將‘分心丸’還給我也還來得及!”何望心迅速恢複了平靜,十分惱怒卻又略帶尷尬地輕聲叱道。


    吳缺恍然大悟,轉頭打量著廣闊大殿中密密麻麻裝滿蜉蝣的儲物球,脫口說道:“原來你收集蜉蝣是為了修煉‘通天門’的‘擬他心’!”


    “不錯!”何望心沒有任何隱瞞,點了點頭,說:“可惜費盡心思收集了這麽多蜉蝣,真正有用的卻極少。”


    “難道沒用的蜉蝣你都要隨指彈滅嗎?蜉蝣雖然真靈脆弱、生命短暫,可是他們的喜怒哀樂,和你又有什麽區別呢?你有什麽權利湮滅他們的一切?!”吳缺心神激蕩,憤怒大叫。


    通過那“分心丸”,吳缺那如潮的憤怒情緒瘋狂拍擊著何望心那宛如巍峨巨崖的真靈。


    何望心定定望著他,突然展顏一笑。


    如同在沸騰的開水中丟進一團寒冰,隨著何望心這笑容綻放,吳缺激動的心念瞬間平靜。


    “沒錯,每一份喜怒哀樂,不管它們存在的時間如何短暫,不管是來自蜉蝣、瑕疵子、無瑕子抑或來自於君神,都是同樣的珍貴。可是,”何望心麵容一正,肅然說道:“同樣珍貴又如何?沒有實力守護的珍貴,那都是水中花、鏡中月,轉眼就化作虛無。在你的浮塵界,在這無瑕大地,在這無極世界,實力,就是一切。隻有當你擁有了足夠的實力,你才能平靜的守護著屬於你的那一份珍貴,直至永恒。”


    吳缺呆呆看著何望心,竟無言以對。


    “還有,”何望心又指著身前一個懸浮的儲物球,說:“我並沒有隨指彈滅他們。自從擬過他們的心之後,他們每一份喜怒哀樂,正如我自己的喜怒哀樂。你看到我彈滅那儲物球,是因為其中的蜉蝣全都已經真靈寂滅,就像這一個,已經隻剩最後一點微弱的真靈了。”


    吳缺順著何望心手指望去,心念一掃,果然,巨大空間的儲物球裏麵已經隻剩一點微弱的真靈在勉強波動。


    吳缺尷尬地撓撓腦袋,朝何望心歉意一笑。


    “既然你也修煉了‘通天門’,說起來那我們也是同門了。你不用急著去‘解心崖’,可以先在我這裏利用這些蜉蝣修煉‘擬他心’之法,到時到了‘解心崖’之後,再給那滿身瑕疵的方解心和問晴一個大大的‘驚喜’!哈哈,方解心,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收到這份‘驚喜’時的表情了!哈哈哈哈……”何望心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哈哈大笑。


    被何望心瘋狂的笑意影響,吳缺也情不自禁發出古怪的笑聲,同時伸手指著頭頂說:“嗬嗬,我有幾個朋友還在湖邊等著,我得先出去和他們說一聲。”


    “不用了,小藍已經告訴他們了。”何望心止住笑聲,告訴吳缺不用出去。


    “小藍?小藍是誰?”吳缺驚訝問道。


    “小藍就是她。”何望心伸出手指在身前隨便指點了幾下。


    吳缺茫然轉頭四顧。


    幾股細細的水流,突然憑空生起,朝吳缺鼻孔、耳朵空、眼睛急衝而去。


    “咳咳咳……”吳缺頓時被嗆到,十分難受地劇烈咳嗽,同時眼睛和耳朵劇痛,瞬間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了。


    “小藍,別頑皮了。”何望心望著狼狽不堪的吳缺,微笑說道。


    微光一閃,那幾股細細水流慢慢散開,和周圍的藍色湖水融為一體。


    吳缺轉頭四望,恍然大悟:“原來這湖水就是小藍!”


    “哼,真是滿身瑕疵的蜉蝣,都在人家身體裏這麽久了,現在才發現人家。”一個細細的聲音在吳缺心中響起。


    吳缺心念一閃,渾身蕩起奇妙的波紋。


    “喂,你這蜉蝣,居然敢擬我的心!”小藍嚇得尖聲怪叫,藍光一閃,吳缺身周突然空了一片,原來是小藍怕吳缺模擬她的心念,趕緊閃開和他脫離了結束。


    吳缺伸手握住身前一個裝滿了八爪蜉蝣的透明儲物球,抬頭問道:“請問君神,這‘通天門’大法你有完整的版本嗎?我得到的功法是殘缺的,沒有第四層‘縱橫無極’的內容。”


    “完整的版本?我也想看看完整的‘通天門’大法到底是什麽樣子!”何望心連連搖頭。


    “你師尊為何不給你看完整的版本?”吳缺不解問道。


    “我師尊?哎,我倒是想找她問問,可我要能找到她啊!”何望心歎氣道。


    吳缺不禁愕然,問道:“難道你找不到你師尊嗎?”


    何望心微微搖頭,沒有回答吳缺的問題,而是笑罵道:“你這貪心的蜉蝣!能得到‘通天門’大法前三層已經是極為罕見的因緣,居然還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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