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圓圓見他們已經衝進了無瑕海岸,也顧不得和忘天行分辯幻影到底是誰的弟子了,趕緊收了法則符文,尾隨他們兩人而去。


    忘天行不甘落後,趕忙追上。


    忘天行和艾圓圓速度都比吳缺和幻影快,很快就追上了他們,一左一右伴著他們倆在瞭望者身體內並肩而行。


    “喂喂,我說你們,叫什麽名字?”艾圓圓大聲詢問兩人名字。


    “吳缺。”


    “幻影。”


    兩人瞥了一眼艾圓圓,隨口答道。


    “無缺?好名字啊好名字!我師尊想見一見你,還請你隨我走一趟。”硬的行不通之後,艾圓圓開始和吳缺套近乎。


    “他們已經答應我去解心崖了。”忘天行在旁邊大聲反對,生怕吳缺鬆口答應了艾圓圓的要求。


    “哼,解心崖什麽時候去都可以,我師尊那裏,非要盡快去不可。”艾圓圓狠狠盯了忘天行一眼,不滿地冷哼一聲。


    “你師尊為什麽要見我?”吳缺問。


    “師尊做事向來不說原因的。”艾圓圓說。


    “你師尊是怎麽知道我的?”吳缺又問。


    艾圓圓傲然說道:“在這無瑕大地,哪有我師尊不知道的事。”


    有這麽厲害?吳缺忍不住問道:“你師尊是誰?”


    “我師尊是……咦,你這無瑕子,怎麽連我師尊是誰都不知道?”艾圓圓先是一愣,很快回過神來,身上無瑕光暈猛然一閃,憤怒咆哮:“你竟敢假裝不知道我師尊、對我師尊如此不敬?!”


    吳缺和幻影全都嚇了一跳,停下腳步愣愣望著艾圓圓。


    “你、你……”艾圓圓伸出細細的手指憤怒地指著吳缺。


    幻影心念一閃,帶著吳缺瞬間脫離了艾圓圓的心念鎖定。


    艾圓圓強壓住心中怒氣,揮了揮手,說道:“算了算了,隻要你隨我走一趟,你對我師尊的不敬我可以既往不咎。”


    “如果你師尊這麽想見我的話,為何他不親自來?”吳缺十分不解,茫然問道。


    聽到吳缺這話,這次不光艾圓圓,就連忘天行也瞬間呆滯,滿臉古怪地看著他。


    幻影見艾圓圓和忘天行臉上神色嚴重不對,趕緊拉起吳缺,拔腿就跑。


    “呀!你這滿身瑕疵的無瑕子!竟然敢說如此無禮之話!”艾圓圓再也無法忍耐,額上法則界一通狂閃,數不清的法則符文朝兩人激射而去。


    幻影引動因緣法則,帶著吳缺閑庭信步,艾圓圓的法則符文雖然密如雨點,卻全都落空。


    暴怒的艾圓圓隻得停止了徒勞的攻擊,默然跟隨在兩人身後,也不再自討沒趣套什麽近乎。


    “喂喂,你們偏離道路了!”走著走著,艾圓圓忍不住大聲提醒。


    吳缺和幻影根本就不認識路,又和這些瞭望者不熟,不偏離才怪,不過他們也懶得管,自顧自往前走,偏就偏了,難道還走不到無瑕大地?


    無瑕海岸極為廣闊,眨眼就過了三十多天,吳缺和幻影已經埋頭穿越了不知道有多少瞭望者巨石,隨著身上突然一輕、眼前光芒一亮,他們才發現自己終於已經從瞭望者巨石中穿了出來。


    兩人轉頭四望,隻見那無窮無盡的無瑕海岸已經化作了身後廣闊的蒼穹,蒼穹之內的天空,一半是黑夜,一半是白晝。


    在無盡蒼穹黑夜和白晝的交界處,懸掛著十三道彩虹;從外至內,這十三道彩虹一道比一道凝實、粗大。


    這些彩虹所散發出來的光暈,正和艾圓圓身上那無瑕光暈一模一樣。


    在那十三道彩虹的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太陽,這個太陽一麵發出白光,一麵發出黑光,因而把整個無瑕大地整齊地一分為二:一邊是黑夜,一邊是白晝,界限分明得就像用刀切的一樣。


    此刻吳缺雙腳所立之處,正好是黑夜和白晝的交界處,因此他左半邊身子處於黑夜,右半邊身子處於白晝。


    他凝目望著落在自己身上那道黑夜和白晝的奇異分界線,發現這分界線正在緩緩地越過自己鼻梁,接著在自己左臉上繼續慢慢左移。


    原來這彩虹中的黑白太陽在緩緩轉動,因此帶動這黑夜和白晝的分界線也緩緩移動,這移動的速度,居然和吳缺原來用來計時的星辰轉動速度完全一致。


    這下倒好了,無瑕大地的一天,剛好就是原來的一天。


    再轉頭四望,吳缺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長滿蒼鬆翠柏的山峰上,一眼望去,這山峰隨著無瑕海岸連綿無盡,所有峰上石頭全都純淨無瑕。


    他目光緩緩掃過那漫山遍野的蒼鬆翠柏,與此同時,一種古怪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似乎那漫山遍野的蒼鬆翠柏也正在默默掃視著他。


    “叮叮咚咚……”有泉水在山澗流淌,發出悅耳的聲音,這美妙的流水聲竟然似乎比古鑰琴彈奏出來的樂曲還要動聽。


    再放眼眺望遠處,隻見山川、河流、平原、丘陵、村莊和城郭此起彼伏,綿延無盡;有修行高深的無瑕子在空中禦空飛行,也有根基淺薄的瑕疵子在地裏辛苦勞作。


    就在目光所及的正前方,有一座星辰般巨大的白玉山峰,雖然離得極遠,主峰上三個金色大字依舊看得清清楚楚,吳缺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三個字,可是當他目光望著這三個大字的那一刹那,大字的含義立刻自動在他心中浮現,正是地圖上標注的“南天塢”三字。


    在南天塢白玉山峰上,有數不清的雄偉城郭和高大建築,同時能看到蜂群般的無瑕子們在南天塢上空縈繞。


    之前艾圓圓說他們“偏離了道路”,現在看來,吳缺和幻影偏離得還真遠,和原本目的地南天塢比起來,現在大家所處的位置完全就是荒郊野外。


    在這眼前所見一切的表象背後,吳缺能感覺到這世界那玄奧難言、洶湧澎湃的法則車輪正在滾滾向前,永不停歇。


    這法則車輪是如此的巨大猛烈,麵對這無形的法則車輪,吳缺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隨著巨浪沉浮的渺小蜉蝣。


    “這真是無瑕大地?!”幻影遊目四望,喃喃自語。


    “把他們都放出來吧。”吳缺想起其他人還在幻影的蓮花法則界裏,於是對她說道。


    幻影點了點頭,額上蓮花法則界光芒一閃,道道身影閃身而出:分別是吳老二、吳老三、無法、無意、無念以及逆流寶船。


    人影密集如同雨點,神遙、黑由、吳淵古、琉璃、任青鸞……紛紛從幻影的蓮花法則界裏閃現落地。


    吳缺驚訝至極,呆呆看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家不是都在逆流寶船的真靈船位裏冬眠呢?怎麽就一下子獲得了血肉身軀,從蓮花法則界裏活蹦亂跳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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