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中的生死戰還在繼續。


    僥幸逃過一劫的蘇木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下意識地確認了一下小兄弟的安全。


    “呼,還好沒事!”


    對麵杵了小半天的黑袍怪物,可不會放過這大好的進攻機會。


    隻見那黑袍迎風鼓起,猛地一旋,陡然加速,直接撲到了蘇木的麵前,如閃電般伸出兩條胳膊,牢牢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借著體型的優勢,這黑袍怪物竟直接把蘇木舉了起來。


    兩腳懸空的蘇木不停地撲騰,像那離開了水的遊魚。


    不過蘇木的靈台還算清明,立馬並指作劍,朝著那黑袍怪物的雙目刺了下去,迫使它鬆開鐵鉗一般的雙手。


    淩厲的劍氣激射而出,但那黑袍怪物的反應也是快到了極點。


    它鬆開雙臂的同時,微微抬頭後仰,使得那兩道殺氣騰騰的深藍色劍氣,貼著它的脖子擦了過去,在那雪白的牆壁上炸開。


    整座廊道都猛地震了震,隨即撲簌簌地掉下些灰塵,撒了立在底下的二者一身子。


    重獲自由的蘇木也顧不上髒了,喘了口氣後,踩著那怪物的膝蓋,高高躍起,一劍刺下。


    可下一秒,那怪物就反應了過來,同時揮動四條胳膊,出拳不停,硬生生將蘇木的那道劍氣給打散了,同時還死死地鎖住了他的兩條胳膊。


    那黑袍怪物怪笑著,似乎已經在慶祝勝利了。


    那張無比怪異的雙相臉,不停地變換,一會在笑,一會在哭。


    它抬著頭,緩緩縮回雙臂,一寸一寸地縮短和蘇木之間的距離,那張血紅的嘴巴緩緩張開了一條縫隙。


    蘇木不停地掙紮,試圖掙脫這黑袍怪物的束縛,可他越是動彈,那雙鐵鉗似的手越發收緊,長長的指甲和錦袍不斷地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


    蘇木發了狠勁,使勁仰起頭,再用盡全身力氣砸下。


    “咚”的一聲巨響,響徹整個廊道,連在那嗑瓜子的螭吻都被嚇了一跳,哭笑不得望向蘇木。


    再度從黑袍怪物手上脫身的蘇木,捂著通紅的額頭,疼得嗷嗷叫。


    他怒視著對麵那個同樣捂著額頭的黑袍怪物,咬牙切齒地教訓道。


    “你把腦袋長得這麽硬幹什麽?!”


    那黑袍怪物也傻了,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明明是你撞的我,怎麽還怪起我來了?


    當然,蘇木可不會傻乎乎地等著它回過神來,以手指作劍,腳上附上“疊浪”,一個閃身到了黑袍怪物的跟前,一記橫掃。


    深藍色的劍氣如彎月一般,呼嘯著黑袍怪物的頭頂擦過。


    那黑袍怪物抱著腦袋蹲下,躲過了這一劍,隨後竟開始貼地翻滾,也不還手了,像是被蘇木的“頭槌”給打怕了。


    可狼狽不堪的蘇木哪裏會放過它,數不清的劍氣追著它砸,恨不得把這滑溜溜的家夥戳上千八百個窟窿眼,才算解氣。


    一人追,一怪逃,二者逐漸靠近了廊道的中段。


    就在這時,悠閑嗑著瓜子的螭吻,突然出聲提醒道。


    “主人小心機關!”


    聞言,蘇木的麵色劇變,也不顧上追那個還在貼地翻滾的怪物,直接高高躍起。


    果然,那螭吻話音剛落,便有數不清的利箭,從雪白牆壁的兩端射出,恨不得直接把蘇木給射成個刺蝟。


    不僅如此,那本就狹窄的廊道竟然開始向內並攏,這讓原本還鬆了口氣的蘇木頓感亡魂大冒!


    他不得不伸出雙臂抵住一麵牆壁,那怪物也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有靈犀一般伸出四條手臂,抵住另一麵牆壁。


    在這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原本還打生打死的兩人,突然變得無比和諧。


    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勢如水火的蘇木和怪物都沒敢在這時候給彼此下黑手,卯足了力氣向外側推去。


    萬幸的是,靠著蘇木和那怪物的不懈努力,雪白的牆壁總算是退了回去。


    那一人一怪,對視了一眼,竟然默契地伸出手,用力地擊了下掌。


    那吃光了一把瓜子的螭吻總算收起了太師椅,抖了抖手上的瓜子殼,閑庭信步地往廊道走來。


    她剛想開口和蘇木解釋緣由,卻猛地發現,廊道兩邊的石壁又動了!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螭吻都有片刻的失神。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咬著一口銀牙,跺了跺腳,撅起氣嘟嘟的小嘴,惡狠狠地說道。


    “五哥,你煩死了!!!”


    大驚失色的蘇木和怪物,再次咬牙堅持了一輪。


    待那牆壁回縮,螭吻飛身到蘇木的跟前,略顯焦急地說道。


    “主人,這廊道被別的家夥改造過了,接下來你什麽都別管,隻管埋頭往前衝就行!”


    由於這棺槨內的靈力極為稀薄,被這牆壁連著折騰了兩回的蘇木,早已經是氣喘如牛,不得不盤腿坐下,用隨身攜帶著的後天靈石來調息。


    吸收靈力的同時,他側過頭,看向焦急的螭吻,輕笑著說道。


    “螭吻,你這麽急吼吼地幹什麽呢,剛剛在那吃瓜子不是挺悠閑的嘛!”


    “主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取笑我!”螭吻嬌嗔道,一雙美目裏點著些許抱怨。


    蘇木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不就是往前衝嘛,這誰不會啊!螭吻你就瞧好了吧!”


    兩處的牆壁再次震動,落石和飛箭齊出,緩過勁來的蘇木埋頭前衝。


    雖然他的心裏裝著許多疑問,但現在這情況,並不是問問題的好時候。


    這一段路程,對蘇木來說,簡直有幾分度日如年的意味。


    這一眼看去就能望到盡頭的廊道,竟然一環套著一環,真實的長度遠超你肉眼所見。


    終於,蘇木衝出了廊道,摔在了一塊由玉石製成的平台上,平台之上是一級級台階,台階的頂端是一處光亮的洞口。


    他咬著牙,掙紮著站起,一瘸一拐地向上走去。


    這明明隻有九級的玉石台階,在蘇木的眼裏卻有上百級,上千級,好在摸魚係統及時驅散了他腦海中的幻象,使他順利地爬到了頂端。


    翻過玉石台階,蘇木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開朗了起來,廊道中的昏暗被大片大片的白光所代替。


    過於刺眼的白光,迫使蘇木不得不抬起手臂來遮擋,他微微眯起眼睛,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終於,他看到了那扇刻滿了各式各樣法陣,雕刻著祖龍和九條龍子的古樸墓門。


    祖龍的嘴裏含著一顆寶珠,周圍的白光似乎就是從那產生的。


    九條龍子,神態各異,栩栩如生,正在爭奪那顆寶珠。


    這扇古樸的墓門起碼存在了上千年,而這浮雕卻不見絲毫的模糊,足以見得當初祖龍的實力是多麽強盛。


    愣在原地的蘇木,久久沒回過神來,他的心神好像要被那顆寶珠給吸進去了。


    正當蘇木即將昏睡過去的瞬間,那黑袍怪物也從廊道裏衝了出來,直上九級台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蘇木的身上。


    蘇木被撞得七葷八素,那黑袍怪物也沒好到哪去。


    被壓在底下的蘇木,眉頭緊皺,因為他的手肘好像碰到了什麽很奇怪的東西,軟乎乎的。


    震驚中的蘇木,正好又和那黑袍怪物四目相對,過於怪異的麵相,迫使蘇木卯足了力氣,一腳踢出。


    這一腳,直接把那黑袍怪物踢進了陰影中。


    隨後蘇木踉蹌著爬起,想要回到那廊道救援螭吻。


    滿身傷痕的蘇木,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廊道的入口,那螭吻的身影果然還沒出現。


    而那牆壁合攏的速度在不斷地加快,甚至於蘇木的雙眼都快跟不上它的節奏了。


    蘇木深吸了口氣,暗罵了一句。


    “別讓我知道是哪個家夥動的手腳,不然我非給它戳上一萬個窟窿眼不可。”


    他瞅準了機會,衝入那廊道之中,伸出雙臂,撐住了牆壁,氣海沸騰,龍蛋旋轉的速度接近極限。


    千鈞重力,如同寺廟裏撞鍾一般,一次又一次地砸在蘇木略顯瘦弱的雙臂上,再通過經脈傳達到全身。


    這讓蘇木有一種,自己的左右老婆都要廢掉了的感覺。


    正當蘇木雙臂顫抖不止,兩眼通紅,即將撒手的瞬間。


    那一襲白衣終於到了蘇木的眼前,她一把環住蘇木的腰身,將他給帶出了廊道,輕鬆登上九級台階。


    精疲力竭的蘇木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胸口起伏不停。


    螭吻注視著那顆璨若星辰的寶珠,片刻的失神後,抬手擦去了嘴角滲出的鮮血。


    待臉色平靜下來,從將倒地不起的蘇木拉了起來,靠在自己略顯瘦小的身上。


    “主人,螭吻讓你受苦了。”螭吻的聲音有些顫抖,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偏離她的預期。


    “小事,小事,你也沒想到這廊道會被動手腳吧,”麵色慘白的蘇木,擺了擺手,勉強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輕笑著說道。


    螭吻和蘇木簽訂過契約,對他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此時的蘇木在強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著蘇木那逞強的樣子,螭吻輕咬薄唇,側過頭,擦去眼角的晶瑩,小心地攙扶著他往陰影處走去。


    蘇木靠著牆角坐下後,螭吻故意側過身子,不再去看他。


    好讓蘇木把那口壓在喉頭的黑血吐出來。


    果然,那螭吻一偏過頭,蘇木就朝著隱蔽處,吐了一口黑血,隨後如閃電般掏出碧血丹服下。


    簡單的調息過後,蘇木注視著螭吻的背影,輕聲問道。


    “螭吻,你現在可以解釋解釋,這廊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嘛?”


    螭吻轉過身,注視著蘇木古井無波的雙眼,長歎了口氣後,淡淡地說道。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是我那五哥做的,它素來喜靜,不喜我們兄弟姐妹之間互相殘殺。”


    “可能它覺得改變了這祖龍大墓的外部構造,就能阻擋我們這群家夥打擾父王吧。”


    “……”


    蘇木眉頭緊鎖,有些驚訝地聽完了螭吻的描述,他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抬起頭問道。


    “螭吻,你的意思是,我們隻能硬闖到墓門裏頭,再另尋出路了?”


    螭吻打量著一圈周遭的景象,無奈地點了點頭。


    蘇木有些不信邪地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鐵劍,走到了合攏的牆壁那裏,用劍鋒試著戳了戳,竟然紋絲不動。


    自知沒了後路的蘇木,隻能返回螭吻的身邊。


    原本倒在陰影處的黑袍怪物,早已經爬起,站在那距離墓門一線之隔的地方,好奇地打量著。


    它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一條胳膊去觸碰那寶珠,刹那之間,一道驚雷落下,直接將那手臂劈斷了。


    嚇得那黑袍怪物直接縮到了陰影中,捂著斷臂,瑟瑟發抖。


    注意著怪物動作的蘇木,苦笑了一聲,走到那位置蹲下,四下打量了起來,尋找著機關的痕跡。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蘇木注意到了穹頂上的一麵星圖。


    那星圖跟浩瀚的星空幾乎別無二致,每一顆大星似乎都在緩緩地流轉和周圍的碎星交相輝映。


    鬥轉星移間,組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


    那螭吻站到了蘇木的身邊,伸出手,在空中圈點勾畫。


    蘇木好奇地看著她,忍不住出聲問道。


    “螭吻,你這是?”


    螭吻沒回答蘇木的問題,她手上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那星圖上的大星開始加速轉動。


    祖龍的身影緩緩出現!


    過了片刻之後,螭吻的手漸漸慢了下來,她那好看的眉頭也蹙成了一團,應該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看向蘇木,柔聲問道。


    “主人,你可學過那星象變化?”


    “星象變化?”頭一回聽到這名詞的蘇木,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麵露疑惑。


    螭吻見他情緒不高,便抬頭繼續看向那漫天的星辰,在腦海中推演計算。


    終於,她有了些許眉目,她偏過頭看向蘇木,淺笑道。


    “主人,可否借我劍胎一用?”


    “當然可以!”蘇木趕緊把掛在脖子上的吊墜遞到她的手心上。


    接過劍胎的螭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朝著蘇木柔聲道。


    “幸虧主人你沒忘記每天溫養它,不然咱倆今天說不定還真會困死在這裏。”


    緊接著那螭吻在蘇木震驚的眼神中,將劍胎一分為多,足足九把外形各異的小劍整齊地懸浮在她的身前。


    隻見那螭吻屈指一彈,九把小劍便接二連三地飛往那星圖之中,一劍接著一劍,前仆後繼,頗為壯觀。


    一劍撥動大星後,迅速返回,再由第二劍跟上,循環往複,看得人眼花繚亂。


    蘇木才瞧了一會兒,便感覺頭暈目眩了。


    他搖了搖頭,定了定心神,看向那禦劍如彈琴的螭吻。


    此刻的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九把小劍上,晶瑩的汗珠,順著她的鬢角往下滴落,甚至有一滴順著睫毛流到了眼睛裏,但螭吻根本不敢去擦!


    這星圖隻要一處出錯,便是滿盤皆輸!


    蘇木也不敢出聲打擾,隻得把注意力放到了別的地方。


    他回過頭,剛好看到那黑袍怪物緊張兮兮地盯著螭吻,臉上的慈悲相竟然占據了整張臉,蘇木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給我換張喜慶點的行不行?”


    蘇木本以為是牛唇不對馬嘴,沒想到那怪物竟然真的換了?!


    隻見那怪物的黑袍猛地一轉,那慈悲相竟然緩緩消失了,那張如花般的笑臉朝向了蘇木。


    蘇木撓了撓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繼續說道。


    “再換?”


    歡喜換慈悲。


    “再換,再換!”


    那黑袍怪物竟然慢慢地旋轉了起來,隨著它的動作,臉上的麵相不斷變換,那條清晰的紅線漸漸淡去。


    蘇木在那玩得不亦樂乎的同時,黑袍怪物看起來也很高興。


    一身黑袍在飛旋的過程中逐漸變色,它的周身隱隱有龍吟傳出。


    黑袍變彩衣,悲憫成歡喜。


    那在一旁專心禦劍的螭吻,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意……


    【作者題外話】:追讀要沒有了,喵喵已經哭暈過去了。


    需要讀者大大的追讀才能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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