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說一聲,一隻利箭劃破長空,直直的射在一隻灰褐色的野兔後腿之上,立刻將它死死的釘在雪地上,那鮮紅的血液宛如一朵正在迅速綻放的嬌豔牡丹,映照在青天白雪之間,顯得格外顯眼。


    “好箭法,師弟,這是第幾隻了?”憨厚的喬鐵柱樂嗬嗬的奔雪地上的野兔跑去,邊跑邊笑嗬嗬的問道,而他身後則是一連串的野兔、野雞、麅子等山野之物。


    “你問我?拜托,師兄,是你撿得好不好,你都記不清了,我怎麽知道。算了,這也夠十天半月吃的了,我們回去吧!”誌鴻說著背起弓箭,轉身往回走去,卻是不去幫手。


    “別走那麽快,你輕功那麽好,也不幫師兄分擔一點!”喬鐵柱大踏步的在誌鴻身後追趕,每一腳都是一個深深的腳印,哪像誌鴻步伐輕盈,進退有度,而且每步都隻入雪三寸即止,可見他如今的功力之深,輕功修為之高,怕是與他師傅阮世豪也不相上下了。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終於回到思過崖上的那排房內,隻是現在這排房子已經不單單是他們兩個了。三個月的考校期過後,同誌鴻一同入門的弟子中有兩人被分來這裏,可惜他們的運氣沒有誌鴻那麽好,直接被宗門長老收為關門弟子,一躍成為華山分派的第三代核心弟子。他們可是老老實實的經過三個月的考校,他們才被分派到到這思過崖成為阮長老的門下,可惜他們卻隻是被提升為內門弟子,嚴格意義上說他們現在還都是誌鴻的弟子呢!隻是誌鴻似乎沒有作為師傅的自覺,還是整日不是閉門練功就是找喬鐵柱打獵玩耍,亦或進山采摘草藥煉丹。


    “師傅,師伯,你們可回來啦!師祖找你們有事!”一回來,誌鴻的小徒弟元瑤就大聲喊道,生怕他們聽不見似的,而大徒弟譚龍隻是點頭行禮就靜靜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對譚龍的表現誌鴻也沒有什麽不滿的,本來他的年紀就比他們小,雖然古人有雲:達者為師!可這太小了明顯鎮不住人嘛!還好這譚龍一直以來還算恭敬,沒有給誌鴻惹出什麽事端,他也就懶得管他們,學他師傅阮世豪一般將《天雷劫》抄寫兩份前半部分的給他們自己慢慢鑽研就撒手不管了。


    “哦,師祖可有什麽特別的要求?”誌鴻不由奇怪的問道。似乎他師父已經有一個月沒有過問他們了,不知這回突然找他到底有什麽事!


    “師祖沒有說,隻是吩咐我們,說要是你回來了即刻就去!”元瑤畢竟是女子,雖然天生頑皮,但對誌鴻這個和她不相上下的師傅還是比較尊重的,不由矜持的低首說道。


    “好吧,我這就去。師兄,你慢慢忙,別怪師弟不幫你啊!哈哈!”說完一個縱身踏雪而去,片刻不見蹤影,當真是比他以前單單練習飛簷走壁時快了十倍不止,進步不小啊!


    “師傅,你找我?”走到門外誌鴻敲了敲門,然後推開虛掩著的房門走了進去,對著他師傅端坐的背影好奇的問道。


    “坐!”


    “嗯,不急,師傅,你這茶涼了,要不要徒兒為你沏一杯熱的?”誌鴻雖是詢問,卻自顧自的走過去熟練的翻出那極品霧影茶,小心的取出一點放進兩個茶杯內,然後倒入山澗取的清泉水沏了兩杯。隻見他雙手端著茶杯慢慢向他師傅走去,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杯內的茶水卻自然沸騰起來,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茶香溢出茶杯,不消片刻就飄滿房內每個角落。誌鴻的鼻子使勁的嗅了嗅那蒸騰飛升的霧氣,一臉陶醉兼戀戀不舍的將其中一杯放在桌上,然後雙手奉茶到他師傅阮世豪麵前。


    “師傅,請用茶!”誌鴻恭敬的說道。


    良久他師傅才罵道:“你這個小滑頭,我的霧影茶早晚被你這個不識貨的浪費個盡光!”說話間伸手接過依舊茶霧蒸騰的茶杯,而誌鴻卻急忙去端起他那杯業已涼透了的茶水,不一會杯中再次霧氣蒸騰,卻也不失美味。


    “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拿你的真氣來顯擺,難道我教你氣宗絕學就是為你給人沏茶的嗎?再有下次我可要追回你的功力了!”阮世豪威嚇道。


    “知道了師傅,我這不也是為您沏茶才如此的嗎?”誌鴻滿不在乎的回應著,口中卻一杯一杯的喝個不停,知道茶葉已經兌水的喝不出茶味才滿是羨慕的看著他師傅在那慢慢品茶。


    “別看我,誰叫你喝的那麽快,連品茶都不會,說出去還不知把我的老臉丟哪去了。”阮世豪自顧自的嘀咕幾句,卻依舊輕啄慢品,可見養氣的功夫頗深。


    又坐了一會,誌鴻終於不耐煩的問道:“師傅,你叫我來到底有什麽事啊?徒兒還要回去靠兔子呢!難道你今天準備讓我們都餓肚子不可?”


    阮世豪終於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誌鴻說道:“明年三月,宗門將舉行大比,到時你將代表為師同五嶽的其他同門師兄師姐們同台競技,還有三個月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到時可別丟了為師臉麵,不然有你好看!”


    “師傅,你不是說笑吧!”誌鴻一臉驚愕的看著他師傅,“師傅,我才入門多長時間啊!這太不公平了!你叫我送死啊!”


    阮世豪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徒弟怒道:“什麽去送死啊!說得這麽難聽,好像為師要謀害你的性命一樣。你也不想想,以你現在練氣化神後期的修為,以及破壞力驚人的《天雷劫》,就在這華山之上的同門中有幾人是你對手,還好意思在這胡攪蠻纏,滾,給我滾回去練功去,比賽拿不到名次就別回來了。”


    誌鴻一見推脫不了,不由鬱悶的起身告別阮世豪準備回去,卻被他師傅喊住了。


    “為師知道你有柄威力驚人的寶劍,為師不管這劍是你從何而來,但為了你不丟為師的臉麵,還是把這也帶上吧!刀劍無眼,保命要緊!”說話間一件雪白的絲質內甲輕輕的落在誌鴻的麵前,被他一手抓住。


    摸著手中這光潔柔滑的雪白絲甲,誌鴻不由眼中一熱,強忍著沒讓眼淚流出,誌鴻用肯定的語氣向他師傅保證道:“師傅,徒兒一定爭取前三,絕對不會讓師傅丟臉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卻沒有聽見他師傅的低吟“希望你能配得上這件天蠶軟絲甲的名頭”。


    回到房內,誌鴻立刻沐浴一番,這才虔誠的把絲甲貼身穿好,沒想到這絲甲看似雪白冰冷,穿在身上卻讓人感到好似春日那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一般溫暖舒爽,端是奇異無比。令誌鴻不由想到小說中修真人士煉製的那些法衣,好像都是這般冬暖夏涼,神奇無比,心中對他師傅卻是尊崇更甚。


    得此寶衣,誌鴻自然不需再穿上那厚厚的獸皮夾襖,上身直接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來了,可惜絲甲隻有上半身的,腿上卻依舊穿著厚厚的皮褲,怎麽看都是不倫不類,難看之極,他卻自鳴得意的到處找人炫耀他的這身新行頭,還真有些恬不知恥的苗頭。


    “師弟啊!你就別轉來轉去的好不好啊!你穿這麽少就不冷嗎?”喬鐵柱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


    “冷什麽,你不知道,師傅剛剛借我一件寶衣,穿在身上比保暖內衣都暖和。哦!對了,你不知道什麽是保暖內衣,反正你隻要知道是我們家鄉出產的一種用於冬日禦寒保暖的輕薄內衣就行了。”一出口不屬於這個世代的詞語物品,誌鴻就習慣性的冠以他的家鄉出產或其他的,搞得喬鐵柱都對誌鴻的家鄉向往不已,可一等他問誌鴻什麽時候帶他一起回去看看時,誌鴻就支支唔唔的,令他鬱悶不已。


    過了一會,誌鴻看別人都不理睬他,那股熱勁也過去了,不由出聲說道:“師傅命我三個月後代表他參加宗門內舉行的大比!”


    “什麽,宗門大比,是不是五個分派間相互比試?”喬鐵柱急忙拉住誌鴻的手臂問道。


    “是啊!師兄,你知道這大比的內容!”誌鴻不由奇道。


    “那是自然,你也不想想我在這華山上帶了多少年,整整十二年了!”喬鐵柱立刻驕傲的說道。


    誌鴻一聽有戲,不由奉承喬鐵柱幾句,終於從他口中撬出這宗門大比的相關內幕。


    齊魯宗剛剛成立之時,為了各分派的團結,宗門內規定了每二十年一代的宗門大比,用競爭的方式以促進各分派的團結進步。可惜這比賽經過一代代門人的勝負漸漸變了味,勝的分派不停的鼓吹自身實力,以爭取在宗門內部擁有更大的權利,而敗得自然不甘示弱,回去拚命的教授弟子,以期下一代門人能夠為宗門洗刷恥辱,更為了爭取權利,所以那些被選中的門人為己為師門都不得不傾盡全力,不到最後倒下都不放棄,死傷也就漸漸難免了,這一代代大恩怨積累下來,怕是想解開都非易於之事,這也是誌鴻他師傅甘願將自身的護體寶甲借與誌鴻的根本原因。


    華山分派自前兩次名落孫山之後,整個分派在宗門內的權利急劇下降,所以為了宗門的榮譽,他師傅阮世豪也不得不讓誌鴻去冒這個險,他對誌鴻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聽完喬鐵柱誇張的描述之後,誌鴻皺著眉頭來回走了幾圈,突然出口罵道:“娘的,怎麽都不得安生,橫豎是死,那就讓我盡力闖一闖吧!”然後一頭鑽進房內練功不輟,將屋外的喬鐵柱嚇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誌鴻是否嚇糊塗了才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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