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立人哪知道李恪會忽然拋出這樣的邀請,為之驚愕,他雖然和李恪交談甚歡,但私交歸私交,事關自己的前程,自然不能馬虎,更何況,李恪在他眼裏,更像是出身顯赫的某一個豪門或者高幹家的太子爺,他組建的公司,恐怕是玩票的心思居多,石立人自然不會放在眼裏。親,百度搜索眼&快,大量免費看。


    要是宋晴並不在場,石立人恐怕會立即婉言拒絕,要知道前不久,老秦集團旗下長城建築公司的華楓來找他,他都沒有答應,對於剛剛起步的李恪,就更加的沒有吸引力了。


    但現在宋晴就在眼前,看在這個老同學的情麵,石立人就隻好硬著頭皮,“哦?”了一聲,問道:“你要組建的公司,具體是什麽情況?”


    宋晴視乎看出石立人的想法,突然插口道:“你不要以為李恪是某某某集團的公子哥,其實他也和你一樣,都是貧困生出身,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實力爭取來的。”


    聽到“貧困生”三字,李恪和石立人不免對視苦笑,從些微的異樣中,均可看出對方眼中的詫異。


    李恪忽然不答反問的道:“石兄既然是建築係的人才,想必江都市內,由老秦集團發起的‘桃源山莊’的開發案,你該有所耳聞吧?”


    石立人點頭道:“據說這項工程,總投資將高達百億,是國內地產界最為關注的一件大事,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李恪繼而問道:“那你可知道,秦.晉手下的施工集團,卻一直不曾對‘桃源山莊’工程的重中之重‘皇家林園’項目動一塊磚瓦,這卻又是為何?”


    石立人稍微遲疑,道:“是不是因為該項目的總設計師還虛席以待,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李恪搖頭道:“你隻說對了一半。”


    不待石立人追問,李恪便神采飛揚的道:“事實上,負責這個項目最合適的人,實是非我李恪莫屬。秦.晉虛席以待不假,但他卻曾來找過我,並以年薪千萬請我加盟,當時我沒有答應,並和他立下了一個口頭盟約。”


    石立人心中為之一顫,卻是更加欽佩李恪的定力,甚至開始有些期待和李恪這樣的人共事,要知道華楓就曾給他開出年薪三百萬的條件,當時石立人就頗為意動,若是換了他在李恪的位置,他實在沒法肯定自己是否還沉得住氣。


    這些年,石立人一再拒絕和各大知名企業簽訂合同,事實上,並不是因為他自視過高,而是因為受到他的導師莊教授的影響。


    當石立人第一次接到大企業的邀請的時候,他就曾興高采烈的去找莊教授說了。當時莊教授就麵無表情的訓斥了他,說他誌向太小,並再三告誡他,隻要一心跟著做項目即可,不要為了工作分了心思。


    莊教授一直對他悉心栽培,傾囊相授,在學習和生活上也都很關照,如師如父,恩同再造。漸漸的,石立人從莊教授隻言片語的暗示中,知道莊教授其實已經替自己的前程做好了安排,到了今年下半年,莊教授更開始利用他學術界、業界的影響力為石立人造勢,是以各大企業的邀請函紛至遝來。但石立人卻都是不為所動,他知道莊教授肯定已經有了安排,目前本領學踏實才是最重要的。


    他相信莊教授肯定會給他安排一個很理想的去處,何況以他對莊教授的尊敬,哪怕這個去處和自己心中所想有些差距,他也會無條件的服從。


    可以說,沒有張教授的同意,石立人是絕對不會投向任何一個企業的,即使李恪有宋晴的這一層情麵,也不例外。


    但盡管如此,在麵對高薪條件的時候,石立人也需要苦苦用自己的意誌去抵抗。他實在太渴望建功立業、名揚天下了,沒人知道在他的踏實鑽研、天才橫溢的外表下,其實埋藏著很深很深的自卑和傷痛,而這一切,都是當年高中時期被狠狠的羞辱所致。


    如今見到李恪輕描淡寫的拒絕了千萬的年薪,石立人卻感到羞愧難當,知道自己的心性修為比起李恪來,還是差了不少。


    石立人壓下了自己有些起伏的心緒,追問道:“是什麽口頭盟約?”


    李恪淡然道:“若我能在三個月內,組建起建築公司,且擁有承包該項目的能力,秦.晉便會將‘皇家林園’的工程承包給我,若我沒法辦到,則我將出麵幫秦.晉主持該項項目。而在這三個月期間,有關皇家林園的一切設計、施工,便全都停了下來。”


    “什,什麽!”石立人終於失聲,他怎麽也想不到,李恪竟有如此魄力和秦.晉平等交談,而秦.晉竟然會同意李恪的要求,這在外界看來,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更讓石立人吃驚的是,李恪的想法,簡直可以說瘋狂到了極點。


    要知道建築業是準入型的行業,想從事建築業,就必須擁有資質,而這個“資質”,卻從來都隻批給建築企業,而不是個人。也就是這個“資質”,難倒了許多有錢的大老板。有錢沒有名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從無到有這個環節的。


    建築資質又是分級審批的,有三級,二級,一級,特級,換句話來說,特級是從一級“升”上來的,要做特級,必須先是一級。


    而想要成立一個建築公司,從“沒有級”到“三級”資質,又必須要有業績,有人,有錢!


    而這個“業績”,裏麵又包含有必須有資質才能承接工程的項目,所以,基本上卡死了從無到有的這個環節。


    換句話來說,即令李恪有幸搞到一個三級資質企業的殼,但想要獲得長足的發展,要想升到特級,估計最少需要二十年,還要養一大幫人,根本就不劃算。更何況,想在短短的三個月內,達到可以承包“皇家林園”條件的資質審批,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石立人再一次看了神色依然的李恪,他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難道李恪是想通過“掛靠”承包這項工程?


    掛靠雖然是建築市場常見的情況,是整個行業的“通病”,但終究是違法的行為,更是工程質量出現漏洞的源頭,亦是國家打擊的對象。


    若事實真是如此,就算是礙著宋晴的麵子,石立人卻也絕不會答應的。


    想要這裏,石立人再也忍不住發問道:“那麽你想要如何達到秦.晉的要求呢?總不會是想掛,掛靠吧?”感到事非兒戲,“掛靠”這兩個字,石立人還是猶猶豫豫的說了出來。


    話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在宋晴這個局長麵前明目張膽的提“掛靠”,不是找不自在嗎。


    李恪就雙手一攤,坦然道:“事實上,你剛才所問的問題,也正是我想請教你的地方。至於所謂的掛靠,終非長久之計,我看不提也罷。”李恪自從和秦.晉許下這口頭協議,倒也對成立公司方麵下過些功夫,是以掛靠這麽一回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但他終究不是業內人士,隻靠匆匆幾天時間的了解,根本想不到什麽可行之法。亦因此,對於石立人,他才會更加的重視。


    石立人就鬆了一口氣,道:“既然不是掛靠,那麽就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李恪虛心求教道:“什麽辦法?”


    石立人道:“很簡單,收購,通過收購業績不佳甚至瀕臨倒閉的三級或者二級資質的建築公司來進行改組,這樣一來,不但起步就高,更可以大大減少公司成立初期苦無業績、資質的煩惱。”


    李恪就沉思了片刻,心中苦笑著道:“個人之智始終有限,果然還是集思廣益的好啊。這麽簡單的辦法,李恪之前卻從沒有想到過,以他的驕傲,自然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從頭做起,一步一步的親自打創出一個天地,是以他的思維有時候就難免會鑽牛角尖,陷入自己造成的死角之中,而從不去考慮收購一個現成的公司,才是真正的終南捷徑。”


    李恪欣然道:“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立人兄算是為我解決了一大難題,來,李恪敬你一杯。”


    石立人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和李恪虛碰了碰。在宋晴麵前,他總有些放不開,好似不知不覺間,自己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羞澀的小男生。


    接下來,李恪卻絕口不再提請石立人加入公司的要求,席間隻隨便聊些家常,仿佛忘記了之前的提議。


    石立人見李恪也不再提出邀請之類的話題,就以為李恪已經放棄了,鬆了一口氣之餘,卻也不免有些淡淡的失望,以及失落。石立人喝了幾杯酒,話匣子漸漸放了開,就時不時的提到莊教授,言語中滿是敬意。


    李恪邊聽邊暗暗點頭,石立人還是很有大將之風的,而且是一個能夠尊師重教之人,品性俱佳,絕對是可以放心委以大任的人物。


    李恪今天原本是真的想過請石立人加入自己的陣營,但從之前的試探看來,石立人似乎心裏有些抗拒,這種事畢竟不能操之過急,如果火候不到,就強硬要求的話,反而不美,甚至還會讓自己的形象分大打折扣,得不償失。


    “徐而圖之,還是要徐而圖之啊。”李恪同時心裏自然思索著,既然石立人是“貧困生”出身,就算他不熱衷名利,也理該為生計奔走才對,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對這些大企業的邀請置若罔聞呢?從幾番的交談,可以看出石立人功利之心還是很強烈的,那麽究竟是什麽因素影響了他的決定呢?


    “是莊教授,看來想要讓石立人為己所用,還是得從莊教授身上下手啊!”席間,李恪和石立人等人暢快的交談著,一幅賓主盡歡的樣子,但他們卻怎麽也想不到,李恪的心思,這會兒,已經悄然打到了莊教授的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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