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撲麵而來。


    四周,禁衛軍林立,森嚴無比。


    傳言,不虛。


    當今聖上,病了。


    而且,病的還很嚴重。


    妖孽心下一道,眸內,是清明的大智,清淺之笑,溫雅的很,“有勞了。”隻一瞬,表情的異樣就那麽消失了。


    公公點頭,推開了殿門。


    吱呀……


    殿門沉重地嘶吼,刹那充斥耳膜。


    昏暗的大殿,籠罩眼眸,但讓妖孽感覺最熾烈的還是那濃重刺鼻的藥味,那一刻,她都忍不住要掩住自己的口鼻。


    “王妃。”


    公公的聲音將她喚了醒。


    她一笑,方下,抬起了腳……


    隻一步,便是殿裏與殿外的區別!不過跨過腳下這道高檻而已。下一秒,一步落,再一個下秒,兩隻腳都進入了大殿之內。


    吱呀……


    殿門重又關了上。


    就在前腳與後腳的時間上,它,有點掩上的神秘。前麵,燈盞數隻,一直延伸到了最裏麵,那裏,帝王的所在,毋庸置疑……


    偌大的大殿,燈燭而立,一眼,淡淡的有種孤影自賞之感。


    殿內無風,也無聲,靜的似乎有點不同尋常。然,濃重的不隻是威嚴逼人,以及,那近乎有些刺鼻的藥味。


    濃烈的那般,非比尋常!


    腳步聲在這個時候起來,再輕,卻也無法掩飾它所造成的響動。


    就像此刻細針落地,也會造成鏗鏘之音一樣。


    所幸,妖孽放開了步子。


    無所顧忌。


    都到了這裏,還有什麽好想的。


    一步,一步,一步……


    循著燈燭紅光,直入殿內深處。


    似乎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第二人。


    扇子在手,依舊風輕作樣的搖動,但是,充滿整殿的藥味根本無法吹散,片隅的清新好像也隻是遐想而已。


    嘴角淡淡的嘲。


    齊王,命不久矣。


    與傳聞的說法,沒有相近,隻有更甚。她倒是能想象的出他將慕容術叫回來的心思。都說人之將死,總會將心上所惦記的事都給辦完,不想留有遺憾。特別是那些所虧欠的。慕容術與他一定發生了什麽!


    規律的腳步聲突然驟停。


    大殿,斷然再一次陷入了幽深的安靜。


    外麵分明豔陽高照,陽光逼人,可是這裏,隻能說是黑暗。光與夜的區別,到了這裏,仿佛就是詮釋。


    門窗四壁,將外麵的明亮通通都給隔絕了!


    難怪……


    妖孽眸色如流星劃過一道閃亮,一瞬之間,驟然消失。流星,本就是如此。難怪這座殿宇會這麽的黑暗,大白天的點蠟燭,原來是這樣。


    “你不怕朕?咳咳咳。”


    高高在上的是帝王,可是,卻是那般的骨瘦如柴,若不是身披明黃,眼眸深邃如鷹隼,一身氣勢如山脈,她,倒是有幾分不相信了。


    妖孽看著他,目不閃躲。


    直接,而淡然。


    然,她卻是拿著扇子還搖的起來。


    時間掐指而過……


    妖孽忽然淡淡一笑,啟唇,吐字,簡短的不可思議,“怕。”口中說怕,可是,她的語氣可有點貨不對板。


    齊帝坐在龍椅上,那種瘦,將他的臉完全突顯了骨骼,那是一種麵皮貼在骨頭上的感覺。在妖孽的所知中,他不應該是這樣。雖不至於那已死去的清帝,可是,至少也不至於是瘦到如此境地的程度。


    事,有蹊蹺!


    “你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怕的樣子。”


    深沉的很的聲音,帶著穿透的能力一般,想象的出來,這位帝王健康時的狀態當是何等的君臨天下,群臣叩首。


    剛說完,他頓時拿出黃綢的帕子掩住了口。


    一陣咳嗽。


    妖孽都能見到他的胸口在那裏劇烈的起伏,火山之口,蓄積著動蕩一般。而他的手,細長,不是修長。因為,那是完完全全的皮麵包著骨指,看起來,就連一絲毫的血肉都沒有一樣!


    人若是一個半月不吃不喝,倒是會有這種程度。


    可是,如果人家是帝王的話,會嗎?


    自然不會。


    理所當然的答案,根本連思考都不用。


    等著齊帝緩下來之後,妖孽才說了道:“可是,我的心裏怕就足夠了。”


    “這個,朕也看不出來。”


    妖孽風清笑,她那樣子哪像害怕的,分明八竿子都打不著。不過,齊帝的樣子著實是有點駭人。


    更不用說,在這樣一間昏暗如幽冥鬼府似的大殿,那森然陰涼的感覺已經勝過了殿宇本身的磅礴氣勢與尊貴高傲。


    “好吧,我胡說的。”坦白,有些幽默。


    深深摳入眼窩的眸黑亮的出奇。


    齊帝盯著站著下麵的人,一眨不眨。


    妖孽更願意將他聯想為一個餓死鬼,而不是一個帝王,因為,前者真的更像。


    “嗬嗬,咳咳咳……”齊帝笑了,然而似乎每一次說話都會讓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若是不然,便是像現在一樣,咳的厲害。


    “陰俞和生了一個不得了的女兒。”


    老爺子?


    妖孽心暗,陰俞和可不是她家老爹。


    “皇上認識我家老爺子?”一個在大清,一個在天齊;一個是大清的前丞相,一個是天齊的帝王,是認識,還是熟識,這差別可有些大。


    “豈止認識。”


    齊帝說完,拿著帕子又掩住了嘴。


    這個時候,妖孽搖著扇子,慢了一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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