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憨實的年輕人,但是,在那雙黑亮的眼睛裏,卻是時不時地跳動著一抹聰明的狡黠,而不是呆板的老實。


    在大雷音寺那會兒,他可是死活賴著要當死人的。


    “小姐。”


    “王三?”聽著動靜,夏香轉身,看的來人頓時微微驚訝,若沒事,他們應該早已經走了才是。“你怎麽來了?”


    王三幾步,立馬來到妖孽的跟前,“小姐,不得了了,官府的人來了。”


    “官府?”妖孽搖著扇子,輕挑眉。說罷,她回眸朝著那沉船地方看去。而這個時候,幾抹冷光乍現。


    在夜色中,幾許冰冷的嗜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為人做了嫁衣裳?


    清冷的眸間微微眯了上,站在這裏,遠處那方,可是看的一清又二楚,“是誰帶領著來的?”


    “聽說,是新上任的提督,餘成顯,餘大人。”


    “他?”


    “是。”


    妖孽麵色頓然深思,走了一個提督林少峰,又來一個提督餘成顯,林少峰那是小打小鬧,不足畏懼,可是這餘成顯……若論仔細了,他可是司馬家沾親帶故的女婿。早前是猜想著這提督空缺有誰來擔當,可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麽一手。


    與其,來一個死一個,還不如讓四大世家中的一家來做嗎?


    果然兵行險招,倒也是妙招。


    既然插不上手,那就來個窩裏鬥,鬥的你死我之後,才橫腳那麽一落,想的果然是……美。


    “小姐,怎麽辦?”


    “等著看上官野能不能掛掉唄,若是掛掉了,明兒個就讓人準備個大花圈給他,祝他終於升天了。”


    就怕他沒這麽容易死。


    “新官上任三把火,讓人轉舵,先離開這裏,隔岸觀火才有意思,殃及池魚,那就一點意思都沒了。”


    說完,一身慵懶,白衣如魅,人影朝著船艙內便消失了去。這一夜,對上官野來說,注定是非同尋常的一夜。


    有人驚,是有人笑……


    越到深夜,這條美人河越發地狂歡如癡狂,大概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發生在這一隅的事變。


    船艙內,房門前,妖孽坐著小板凳,靠著隔板,無聊地將手裏的扇子給分屍了,將扇麵撕成一條一條,百無聊賴至極。最後,這扇子也就變成破紙片條子了。


    她拖著下巴,將身子慢慢地挪向了房門那裏,期望著能聽到裏麵在說什麽,可是,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所以,她挪了又挪,靠近,再靠近。


    吱……


    房門忽然被打開。


    妖孽一驚,立馬從小板凳上踉蹌了下來。


    一隻手驟然而至。


    “怎麽這麽不小心。”


    “是啊,是啊,嗬嗬,嗬嗬。”妖孽甚感丟臉,訕訕地笑了笑,任由著慕容術將她扶了起來。男人的手很有力,妖孽覺得自己就是被提著,也會是隻兔子一樣。


    “歐陽前輩。”


    妖孽見禮,就在慕容術的旁邊,乃是歐陽家主,歐陽曄。


    歐陽曄滿頭花甲,一身老骨,可是,沒有人敢忽視這個老者。歐陽家興盛至今,靠的就是他一個人。


    “嗯。就此留步吧。”


    “不送。”


    歐陽曄點頭。隨即,上來幾個歐陽家家奴帶著他便走了。妖孽看著他離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見。


    “談妥了嗎?”她問男人。


    慕容術收回目光,“老爺子答應不站在任何人一方。”


    “那就好辦了,而且,我覺得,老爺子也怕。”


    “哦……”慕容術揚起一絲興趣。


    “歐陽家經過幾年前的家變,現在可謂人丁單薄,一個孫兒還是癡兒,更不用說,還有一個逆子時不時地回來算計一把,老爺子他也是頭大的很,歐陽家可沒表麵看起來那樣平靜,他跟盛牡丹前輩都是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有多少時日能待在這個世界上呢,想來,他們也想留一個完完全全的歐陽家給那孫兒,現在,忙著除內患才是真,哪還顧得上外患。比起上官家與司馬家,我們家就是一光明正大的老實人了,他不壓在我們身上,還能壓誰身上啊,若是往其他兩邊站去,到時候他兩腳一瞪,歐陽家隻怕也完了。”


    “你看著我幹嘛?說的不對?”


    妖孽滔滔江水頓時收了住,被慕容術看的犯虛,她將剛才的話暗思了一遍,沒錯啊。還是,臉上髒了?


    妖孽伸手怪異地擦去,卻惹來慕容術的笑意。


    “沒有,很對。”


    “那你還笑,害我以為我老臉丟到這裏好了。”


    “你不是一向臉皮挺厚實的嗎?”


    “今兒個忘帶了,成不?呀!”


    妖孽一聲驚呼,慕容術攬過她的腰際,二人一個小轉,當即將妖孽壓在了一根木柱上,妖孽一手抓著男人胳膊,一手則掛在他的脖頸上。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曖昧。


    緩過神,妖孽沒心肺地笑著,然後,將另一手也掛在了男人的脖頸上,兩手輕輕合了攏。眼波一轉,狡黠頓來。


    “大爺,今兒個就留在奴家這裏吧。”


    “這裏?”


    男人笑著俯身,貼在她的耳畔說了道。妖孽頓覺耳根子癢癢的,她一個沒忍住,頓時抽回一手撓了撓。


    男人刹那嘴角上揚,彎彎的弧度,薄涼適中,完美無暇。


    “別吹,癢。”


    妖孽就怕癢來著,她輕輕將男人拉了出來,又是撓了撓,然後,立馬恢複了窯姐的風姿,“怎麽樣,留不留,大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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