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桉沉默,將盤子端到飯桌上


    “吃飯。”


    黑瞎子又將盤子端到他身旁,入座,挨著他吃。


    謝以桉沒說什麽,心裏卻醞釀起一個計劃。


    謝以桉夾了塊肉送到他嘴邊,黑瞎子有些受寵若驚,咬下筷子上的肉,觀察他的神情。


    “多吃點。”


    “對我那麽好?”


    “好歹也是因為我才這般落魄。”


    黑瞎子勾起唇角,停下進食的動作,頗為得寸進尺


    “我還要,你碗裏的。”


    謝以桉麵不改色,投喂著。


    “咱倆是不是有點曖昧了。”


    “那你自己吃。”


    “別啊,既然都這樣了,那就貫徹到底咯~”


    謝以桉屏著一口氣,安慰自己。


    好歹也要養肥了再殺,自己忍這一時,也不枉犧牲那麽多。


    黑瞎子似乎很享受兩人這氛圍,但總感覺有一種要被賣掉的感覺。


    “那魯黃帛,你是不是沒有交給吳三省?”飯後,黑瞎子突然問道


    “確實沒給,不過,現在也不在我手上。”


    謝以桉挖了一勺冰激淩放進嘴裏


    “走了趟空的,這哪能行。”


    “所以是有了下家,這才不回來。”


    黑瞎子笑


    “我怎麽覺著,東西還在你身上呢。”


    “那你找,找到了算你的。”


    謝以桉無所謂的攤開雙臂,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說話算話。”


    謝以桉還是低估了黑瞎子的流氓程度,渾身上下讓他摸了個遍。


    謝以桉忍住怒火,隻能吃著冰激淩降溫。


    “嘖嘖嘖,皮膚那麽好,真沒有偷偷做保養。”黑瞎子上手掐了一下,顯然愛不釋手。


    “可比不上您這一身熊皮,皮糙肉厚,完全不知道臉皮是為何物。”謝以桉陰陽怪氣。


    “吃那麽多,不怕著涼?”


    黑瞎子從他手裏攔截下一口即將送到嘴邊的冰激淩,連帶咬著勺子從他手裏抽出。


    謝以桉十分不屑


    “哪那麽脆弱,吃點冰激淩就著涼。”


    半個小時後,廁所裏是水聲不斷。


    黑瞎子敲敲門,靠在門邊幸災樂禍


    “這都第幾趟了,是誰說的,沒那麽脆弱。”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真不巧,我是個瞎子~”


    “滾!”


    黑瞎子慢悠悠走到廚房,起鍋燒水,給他熬一鍋暖胃的湯藥。


    一桶冰激淩,他自己就吃半桶,這廁所活該他上。


    謝以桉從廁所出來,幾乎拉的虛脫。


    “來,喝藥。”


    “我不喝。”


    “又沒下毒,快點。”


    謝以桉艱難的喝完一碗,是感覺肚子好受了不少。


    “是不是暖暖的,很貼心?”


    謝以桉點頭敷衍,十分無力的爬上兩人寬的沙發躺下。


    黑瞎子拿出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像哄孩子睡覺一般拍他的背。


    謝以桉很沒出息的在這種照顧下睡著,黑瞎子走到屋外,撥通了解雨臣的電話。


    “你的事情,我還要在考慮考慮。”


    “人是找到了?”


    “是找到了”黑瞎子回頭看向熟睡的謝以桉,答道


    “可我不想給了。”


    “還真是個說一做二的老東西,你不說,那可別等我親自找到。”


    “跟你談談生意怎麽樣,解老板。”


    “說。”


    ..........


    謝以桉睡夢中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在流失,疲累無比,身體也差了不少。


    自從西沙探洞回來以後,他就一直有這種感覺。


    好似有個東西,在汲取他的力量。


    黑瞎子輕輕靠在他身邊,一點點挪動身軀好離他近些。


    所幸,動作夠輕,他沒有被吵醒。


    黑瞎子撥弄開他額前的劉海,落下一吻。


    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黑瞎子想過跟解雨臣談生意,可惜談崩了。


    那個小兔崽子,精明的很。


    對於他的維護,解雨臣在電話那頭很快就判斷出是吳三省讓他搭上的線。


    對此,他也沒有再追究。


    可奇怪的事,解雨臣一再堅持要找到他。


    “魯黃帛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人,我是一定要見到的。”


    好像這小子對他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管他呢,又不會跟他搶。


    確認解雨臣沒有想弄死他的想法之後,黑瞎子答應,要讓他們碰上一麵。


    謝以桉睫毛輕顫,似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黑瞎子退開身子,坐到了地毯上。


    “你怎麽還在這。”


    “我怎麽不能在”


    黑瞎子手探向他的額頭,輕聲問


    “還難受麽?”


    “好多了。”謝以桉閉上眼,緩神。


    “解雨臣知道你跟我搭的線,說是三爺的人就不計較了。可還是要見見你。”


    “不信。”


    “什麽不信。”


    “不計較,可能嘛?”


    謝以桉又往毯子裏縮了縮,將自己團成個圓


    “就是想把我騙過去殺,我才不上當。”


    黑瞎子噗嗤一笑,問


    “你到底對他做什麽了。”


    “也沒什麽。”


    就是在紙條上放了會致癢的粉末,癢上三天而已。


    這回輪到黑瞎子不信了,他捏住謝以桉的鼻子,促使他睜眼看自己。


    “老實說,真的什麽都沒幹?”


    “反正死不了,要見你去見,我不去。”


    謝以桉又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隻漏出一雙眼睛跟他做交流。


    “不想去就不去”


    黑瞎子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沒有意想中的炸毛,而是看著他。


    今天這小子,都安靜的有點過分。


    “還是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去醫院也沒用。”


    “不去怎麽知道哪不舒服。”


    謝以桉翻身,不去看他。


    黑瞎子就撐在邊緣,看他半天也沒動靜,俯身去看。


    發現人又睡著了。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鍾,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屋子裏靜的隻有謝以桉的呼吸聲,和黑瞎子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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