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糧款貪汙一事隨著戶部尚書等人的定罪而宣告結束, 朝廷狀似安穩了下來。


    可這一切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之後是更為激烈的爆發。


    在葉慎之回朝之前的一個早朝,皇帝忽然有了大動作。大皇子一派重要的人被他找了借口, 貶官的貶官, 遠調的遠調,除了一兩位德高望重, 曆經兩朝的老臣子, 大皇子一派已經不剩什麽了,和先時因為周謹入了皇帝的眼,而讓他風光無限的景象千差萬別。


    大皇子在金鑾殿上就懵了, 愣愣的望著皇帝硬是沒反應過來, 還是後來臣子的跪地求饒聲才讓他回了神。


    錦州事罷的時候他以為皇帝就這麽放過他了, 沒想到在事情已經了結之後會來這麽一手,跟長孫梅猜的絲毫不差。


    一旦他的勢力瓦解, 他便再難以和二皇子對抗,到時候別說皇位, 就是能不能保命都還是一回事。


    可是他心中再不滿意,他也隻是個皇子,朝廷官員的事他還插不上手, 依附他的人一個又一個的跪在金鑾殿上。


    這些人一樣很疑惑, 不知道平日裏的小問題, 小錯誤怎麽今日就讓他們跌了大跟頭。等看到出事的人全是大皇子一派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他們這是被大皇子連累的。


    朝臣們心驚膽戰的低著頭,生怕下一個被點名的就是自己, 二皇子也不禁捏了捏手,好在皇帝隻對大皇子那一派的人出手,一陣靜默中,早朝結束。


    等皇帝離開,底下的人紛紛炸開了鍋,小心的打量大皇子,猜測是什麽樣的事情導致了這樣的局麵。


    二皇子走到大皇子麵前憨厚一笑,關切道,“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惹怒了父皇啊,要不要為弟去幫你求求情。”


    二皇子的表情很平實,可眼中的譏諷毫無掩飾。隻要一想到他手底下最重要的人之一居然是大皇子派過去的臥底,他還為了那個臥底做了這麽多的事他就氣得不行。


    看到皇帝貶大皇子一派的人,他馬上就猜到還是因為錦州的事。雖然皇帝為了皇家的名聲沒有將事情公開,可這不代表大皇子不用為那件事負責。


    這時他又慶幸起來,幸好戶部尚書是大皇子的人,要不然現在遭難的就是他了。


    大皇子冷冷一笑,“不勞二弟了,二弟還是照看好自己就行了,免得哥哥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嗬嗬,弟弟一定會照看好自己的,至少不會讓自己的人就這麽被貶。”,二皇子看了看周邊被貶官的人道。朝大皇子做了一揖後率先離開大殿。


    “大皇子不要被二皇子的話激怒,為了大皇子,我們即便肝腦塗地也不在乎。”,其中一位被貶的官員大義凜然的道。


    現在這種狀況,皇帝聖旨已下,幾乎沒有可以更改的餘地了,唯一的就是希望在大皇子這兒多留點好的印象,爭取以後大皇子重新風光起來的時候還能想著他們,讓他們回到如今的位置上。


    大皇子哪裏不知道這些人心裏想的什麽,可是他也隻能順著這些話講下去,“多謝各位大人體諒,我一定不會讓你們蒙受不白之冤的,那些陷害你們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


    寒暄了會,大皇子和那些被貶被調的官員才分開,大皇子在大殿外猶豫了許久還是沒能去禦書房見皇帝而是直接出了宮。


    回到大皇子府,他怒氣衝衝的進了書房,剛打開門就看見裏麵一個女人正坐在他常坐的書案後。


    那是一個國色天香,明豔照人的女人。


    一襲正紅色的金絲縷衣,頭戴金釵,氣勢逼人,她又生得玉麵朱唇,娥眉修長,隻是豔麗無雙的臉上滿是冰冷的神色,便是看見大皇子她也沒有緩和一分。


    顯然,宮中的事她已經知道了。


    “梅兒。”,大皇子走近,本來還氣憤的臉見到女人瞬間就緩和了許多。


    “殿下。”,長孫梅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冷冷道,“我們得對二皇子下手了。”


    大皇子也不生氣,坐到長孫梅的旁邊,商量事情,“那葉慎之呢?老二是一定要對付的,可是一旦我和老二都被擠下去了,那不是他葉慎之一人獨大。”


    “顧不得了,”,長孫梅眸子幽深,“就算是葉慎之一人獨大,隻要他是忠於皇權的,我們就還有機會重新來過,可如果讓二皇子繼續下去,以後我們想要重新來過就不容易了。”


    大皇子凝神一想,不由得點了點頭,他是在和老二爭皇位,不是在和葉慎之爭皇位。琢磨起他前些天得到的消息,他叫進了養在府中的幾個幕僚,包括長孫梅在內的一群人在書房談了許久。


    周謹的傷都是皮肉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向皇帝請辭希望他能住到宮外去。


    皇帝對這個孫子越加滿意,本想留他在宮中,可也明白,出去住更有利於他的成長,無論是不是未來的皇帝,皇子皇孫都不能是一個廢物。


    他派了總管公公親自送周謹去了宮外的府邸,因為有大皇子府在,這個府邸皇帝特意賜了一個字“謹”,表明這是周謹一個人的而非在大皇子名下,人稱“謹府”。


    本來皇帝賜府邸給未成親的皇長孫就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沒想到,居然還會讓他住出來,不僅如此,還像皇子那樣安排了護衛,雖然猜不透周謹和大皇子發生了什麽,可他們能看明白這周謹如今正得盛寵,周謹剛剛搬進府裏,各家就送來了喬遷禮。


    府中沒有女主子,周謹沒打算宴請賓客,便準備了回禮送回去,一來一往的,周謹便正式的進入了京城朝臣的圈子。


    錦州暴亂,因是朝廷貪汙之過,所以皇帝準備派人作為欽差大人去安撫民眾。


    這件事一看便是籠絡人心的好機會,大皇子二皇子都想得到這個機會。然而,皇帝忽然就宣布了欽差人選是周謹,大皇子很不高興,可他已經奈何不得周謹了。


    皇室有一個暗衛營,是為了培養保護皇室人員的暗衛而特意設置的,從暗衛營裏出來的人以後就隻會忠於他們的主子,在皇帝撞見大皇子毆打周謹後便讓暗衛營給周謹送了好些個暗衛過來。


    如今周謹身邊有了獨屬於他自己的暗衛以及皇帝特意撥給他的護衛,大皇子幾次去謹府都未能像以前那般威脅周謹,對周謹拳打腳踢。這次欽差的事情一下來,皇帝甚至親自開口讓他別去找周謹,是以,周謹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即日便可啟程去往錦州。


    從行宮回來快兩個月了,天氣是越來越冷,蘇文攏著一件又厚又大的披風往明輝軒趕去。


    上次邊童來了之後,不知道和葉榮馨說了什麽,不久,羅氏就說她去替葉榮馨在一個得道高僧那裏求了一個符,隻要帶著這個符便不用等到十八再出嫁。


    邊家的老夫人當然是希望兩個小的盡早成親,得了這個消息後立馬就上門商量婚期,於是邊童和葉榮馨的婚事就定在了來年三月份,不冷不熱,春暖花開之際。


    近日,為了給葉榮馨準備嫁妝,府中的人是忙的不可開交,連蘇文也時不時的被羅氏拉去當壯丁。


    葉榮馨能夠嫁給邊童,蘇文也高興,便想著多給她準備一點嫁妝。


    前世她就看得明白。男人的心在女人身上最好,可不在,至少女人也得要有錢,自己過得開心了男人要不要也就無所謂了。


    蘇文銀錢的最大來源是清風樓,是葉慎之一手幫著她開起來的,所以多給葉榮馨準備一點私房的東西蘇文一點也不心疼。大晚上的蘇文的去找葉慎之就是想和他商量一下。


    到明輝軒才知道人沒在,蘇文沒事,便帶著丫鬟晃晃悠悠的去了外書房。


    她不常來葉慎之的外書房,可是守衛的人也是斷斷不攔著她的,時間趕得巧,蘇文一進去,書房的門就開了,出來的人居然是周謹。


    “……”,大晚上的,他來找葉慎之幹嘛?


    周謹一眼便瞧見了院中一身白色的蘇文,襯著暖暖的燈光,嬌美得讓人心顫。


    他眼神微斂,上前拱手道,“周謹見過蘇小姐。”


    蘇文福了福身,“皇長孫殿下好。”


    “蘇小姐是來先找葉師傅的嗎?”,周謹微微笑著,眉眼微彎,心情很好的樣子。


    “是的”,蘇文狐疑的多打量了他幾眼,總覺得這樣的他和之前的他有什麽不一樣。


    “葉師傅在裏麵,天太晚我就不多打擾了,”,周謹微微彎了彎身子,拱手告辭離開。


    蘇文情不自禁的轉頭去看那人的背影,是真的有什麽不一樣了,沒有以前的那種深沉陰鬱,現在的他眼角眉梢都能看見那隱約的愉悅。


    蘇文以一顆老阿姨的心默默的想,這樣的他應該比以前更吸引那些小女孩。


    多半又是一個令那些閨閣小姐魂牽夢縈的俊美公子。


    忽然,一個聲音道,“好看嗎?”


    “好看。”,蘇文點頭回道,回完才反應過來,扭頭一看,葉慎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來了,忙描補道,“不過他不及你十分之一。”


    板著臉的葉慎之歎氣,拉過蘇文的手發現是熱的才沒好氣的道,“他就這麽好看?讓你大晚上的不進來,在外麵吹著冷風。”


    “沒有,我隻是在想他長這麽好看,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他和景蕙能湊一對兒的話就好了。”


    外書房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葉慎之帶著蘇文往明輝軒走,聽到蘇文的話轉頭看她一眼道,“周謹可是姓周的。”


    “哦,”,蘇文眯了眯眼,拖著聲道,“難道段家就是你的人了?”


    說想讓周謹和段景蕙在一起,隻是蘇文覺得這倆人長得不錯,年齡還相配,並沒有從政治上去考慮,可是葉慎之這一句反倒讓蘇文覺得意味深長。


    隻有可能段家是他的人,他才覺得段家嫡女段景蕙不能和周謹在一起。


    蘇文勾了勾唇角,臉上漾開一抹意味深重的笑容,停下腳步,定定的望著葉慎之幽深的雙眸,“這麽晚了,周謹為什麽還在和你密談?你們在談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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