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文文,這你還看不懂,人家仗著是你生父來找你要東西了。”白清風忽然打斷笑道,嘴角斜著,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蘇慶是個大男人,還是個愛麵子的大男人,能來找蘇文好聲講話已經不錯了,被白清風這麽一下子講他的目的講出來他瞬間惱羞成怒,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們父女倆講話用你插嘴,奴才就是奴才,得認清身份。”


    蘇文幸災樂禍的看著蘇慶把白清風當葉慎之手下的人,噗呲一笑,“爹,他不是什麽東西,他是定遠大將軍的幺子。


    父親可能不知道誰是定遠大將軍吧,就是那個在邊關守了幾十年,保得邊關安寧的白家。他們家聽說有什麽東西來著,殺了人都不算犯法的。”


    蘇慶懵住,這鎮江府最大的官也就是他舅子,過得半晌他才冷汗直流結巴道,“是小將軍啊。”


    蘇文微笑,乖乖道,“對呀,小將軍。不知道你今天來是要和我說什麽,還是真的是白大哥說的那樣來找我要東西的?”


    白清風識時務的對蘇慶怒目而視,“他敢來要東西,那些都是大哥好不容易給你要回來的,誰敢碰一點,嗬嗬,別怪我白清風不客氣。”


    “不敢,不敢,我隻是來看看文文的,隻是來看看。”蘇慶吃軟怕硬,見白清風發火就立刻起身準備往外走,邊走邊道,“文文,我先回去了啊,你好好的,聽你表哥的話,啊。”,然後小心的看了眼白清風,被他狠厲的瞪一眼,夾著尾巴跑了。


    畏縮著來畏縮著去,和蘇文沒有半點相似。


    白清風瞅瞅微微淺笑著的蘇文問道,“你和你爹差得也太多了,是因為你是葉姑母養大的嗎?還有他這麽膽小如鼠怎麽敢虐待你?”


    蘇文扭頭,眼神清亮的看著白清風,慢慢啜了口茶,幽幽道,“我從小跟在娘身邊長大,同他接觸不多,而且我娘恨著葉家,不願意同葉家來往,這些人自然就沒了顧忌。”


    她娘性格柔弱且剛烈,就連懷上她文也是意外,她恨著葉家,恨著蘇家,可對於她這個溶著蘇葉兩家血液的女兒卻很疼愛。


    她模模糊糊的記得她娘死之前是有很周密的安排的,可是算得了一切算不了人心,她久不跟葉家聯係,下麵的人也不那麽忠心了,導致她精心為她安排的後路成了空,最後不得不讓沈嬤嬤去京城葉家求助。


    如果她娘在天有靈,不知道該是放心還是憤怒,應該是放心的吧,她常常見到她拿著一件衣服哭,後來她聽說那是她走時外祖母給她的,那時她是帶著恨走的,臨走前甚至沒和外祖母講一句話,誰想一走就是天人永隔。


    她不太常想起她娘,蘇文張大嘴,狠咽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酸澀。


    “是不是我說錯話了?”見蘇文不說話,渾身彌漫悲傷的氣息,白清風在心裏打了自己兩巴掌後安慰道,“你別為他們傷心,你想想,你就要回京城了,有大哥在,保你一生無憂。”


    蘇文冷笑一聲,“萬一他死了呢?”


    白清風一愣,隨即笑道,“不可能,大哥怎麽會出事,就是我死一百遍,一千遍,他都不會有事的啦!”


    說完看蘇文沉靜無波的表情,白清風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問道,“你為什麽說大哥會死?”


    蘇文白他一眼,起身離開,出門時聲音穿進,“做夢夢見的。”


    蘇文每天喝藥養身子,沒事和白清風鬥鬥嘴,不然就是出去遊湖踏青看山花,南方暖和得快,山上的花已經紅豔豔了。


    凡事都有人給她撐腰,什麽事都不用想,日子比上輩子舒服多了,更加堅定了她要讓葉慎之活下來的心,然後抱他大腿的想法,最好是能讓她在後院養幾個白嫩公子,天天看著養養眼。


    蘇家人倒是又來了兩次,一次是蘇太夫人,一次是田氏,兩個都聲淚俱下的,也不說要蘇文回蘇家了,那話語裏的意思就是想求著蘇文讓葉慎之放過蘇家。


    蘇家大本營是鎮江府,族中的生意也多在這邊,然而鎮江府不是他蘇家一家獨大,競爭的商戶不少,葉慎之拿回了嫁妝後就和蘇文商量將其中的田地,莊子,鋪子等處理掉,憑著葉慎之的地位以及這些田地肥沃,鋪子地段極好,賣給和蘇家不對付的人家簡直太容易了,細算來,還又賺了一筆。


    葉慎之沒有隱瞞的從蘇府拉出嫁妝,這見到的人免不了要問個一二,一來二去的,蘇家最好的那麽姻親就這麽沒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鎮江府,甚至連外孫女和嫁妝都帶走,是徹底的要斷了這門親了。


    這些年來,雖然蘇家和葉家來往不多,可蘇家能夠在鎮江府橫行霸道,盛氣淩人,可沒少借葉家的勢,這一倒台,不說人人喊打,可是記仇的人沒少下絆子。


    又田氏的哥哥田中文也因為葉慎之追查賬簿的事而內心不安,沒精力去幫蘇家,短短幾日,蘇家就有好幾家店鋪關門歇業。


    這兩位來求的就是希望葉慎之能夠看在祖上的情分上,放出話去,蘇家和葉家沒斷了關係。


    這讓對蘇家沒什麽印象的蘇文都感歎他們臉皮之厚了。


    後來白清風發揮他冷嘲熱諷加凶神惡煞的樣子成功的將她們臊回去了,再來人的時候在葉慎之的吩咐下,已經見不到蘇文了。


    在蘇家焦頭爛額,拆東牆補西牆的時候,葉慎之取得了賬簿,帶著蘇文踏上回了京城的路。


    嫁妝處理了大部分,剩下的東西裝了十幾輛馬車,帶回京城是沒有問題的。


    出發的時候陽光很好,襖子披風都用不上了,蘇文頭上插著鮮花,穿著鵝黃色的褙子和月白色的裙子,臉色不再是慘白,而是健康的紅暈。


    大門前停著一輛由兩匹馬拉的烏黑的馬車,車簾是青色的厚實錦緞,車窗也是青色的錦緞裁製的,蘇文看了看馬車,對旁邊的葉慎之眨眨眼,故作天真道,“這次不用我騎馬了麽?”


    “不用。”葉慎之知道蘇文是在說他讓她騎馬的事。上次讓她騎馬也不過是臨時想要找到一輛讓他滿意的馬車不容易,還不如和他一起騎馬。


    微風拂過,氣氛正好,蘇文準備多裝裝乖讓葉慎之更喜歡她幾分就看到白清風從旁邊探過身子,他嬉笑道,“哎我說大哥,要不我也和我們表妹去坐馬車吧,表妹沒出過遠門,怕不習慣呢?”


    白清風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又總是帶著陽光溫暖的笑意,葉慎之睨了他一眼,牽著蘇文袖子帶她到馬車旁,沒有踩腳凳,他便拉住蘇文細軟的小手,微微一提,人就送到了馬車上。


    他道,“路上難熬,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和我講知道嗎,別硬撐著。”


    蘇文甜甜一笑,“表哥放心,我知道的。”


    “嗯。”葉慎之頷首,看她進了車廂,轉身冷麵扯住白清風後背的衣裳,拉著人來到兩匹空著的馬前,冷冷的掃一眼白清風道“沒事少和文文接觸,別壞了文文的名聲。”


    白清風愣住,看葉慎之已經翻身上馬了幹緊的也上馬,瞅眼馬車再看看在車隊前的葉慎之,他驅馬上前,臉色怪異低聲道,“你和表妹是不是串通了的?”


    葉慎之扭頭看他。


    白清風氣憤撇嘴道,“文文也說要我注意著你的名聲了,活著你們表兄妹好,就我一個壞人呢。”


    葉慎之回頭,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蘇文為了他好這一點他還是聽出來了的,不枉他為她操心,是個貼心的妹妹。


    在葉家他也有好多妹妹,同父同母的也有兩個,可他身為葉家嫡子長孫,從小在父親身邊長大,稍懂事一點的時候就進宮做了皇子的伴讀,和她們接觸甚少,平常也不過是送些首飾什麽的,像這般盡心盡力的,是頭一次。


    想到這兒,葉慎之回頭望一眼平穩行著的馬車,眸底略過一絲暖意,他的印象中葉家的妹妹看他都帶著畏懼,不曾像她這般親近於他,像個奶貓又像個狐狸,讓人心軟得不行。


    蘇文撐著小炕桌,無聊的翻著書本,綠衣坐在兩旁中的長凳上,興奮的動來動去,“小姐,我們真的離開蘇家了耶!”


    “嗯,沈嬤嬤在京城等著我們,很快就會見到她了。”想到那個溫暖如母親的嬤嬤,蘇文也勾了嘴角,真好,曾經的人都活著,一個個的來到她身邊。


    興奮過後,綠衣突然冒出個疑問,“那小姐,國公府那麽大,主子肯定很多,我們會不會被欺負啊?”


    蘇文闔上書本,沉吟道,“嗯……大概討好了表哥,就沒人能欺負得了我們了。”


    世子是要繼承國公府的人,肯定權利很大,綠衣暗搓搓的想後恍然大悟,敬佩的看著蘇文道,“難怪小姐每次在世子爺麵前都不正常,原來你是在討好他呀。”


    蘇文半勾的嘴角停住,形成個詭異的弧度,僵硬的偏頭看綠衣。


    什麽叫她在討好葉慎之,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就這麽大咧咧的講出來啊。


    少跟弦的綠衣。


    捂住臉,綠衣嗓門大,輕聲講話也很遠都能聽到,她已經能想象外麵人忍笑的表情了!


    果不其然,白清風欠打的聲音立刻就響起,“哦,原來,我們文文是為了過好日子在討好大哥啊?”


    蘇文深呼吸,瞪了縮成一團的綠衣,一把拉開窗簾,“你再胡說我就跟表哥告狀你誣陷我。”,然後用挑釁的眼神看著白清風。


    作者有話要說: 去京城啦,沒想到在鎮江待了那麽久


    超字數了,怎麽辦!嗚嗚嗚嗚,管不住日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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