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家裏院子的燈光閃爍著,映襯著這一院子的四個人臉色都有些怪異。


    一個身穿黑西服的男子,麵子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不知道您跟張華生先生隻是房東和租客的關係,還以為您是他的家人呢……”


    陳實看著麵前的這幾個人。


    村長陳勳貴也在。


    他尷尬的道:


    “這人帶著這兩個人問你家的住址,我不知道幹啥的,就先帶著他們到你家來等你下班了。”


    此時院子裏站著四個人。


    一個是他的租客張花生。


    一個是村長。


    還有一個是這個穿西服的黑衣男子,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最怪異的是這最後的女孩。


    竟然是那天陳實在城寨中心馬路上所遇到的一拳打停了汽車的那個月族雙馬尾少女。


    陳實對著村長說道:“好了,多謝您了,接下來有什麽事我跟他聊吧。”


    “那好,你有啥事招呼。”陳勳貴說道。


    這段時間村子裏總遇到事情,他沒來由的總覺得心裏不放心,需要多叮囑提醒一些。


    等到村長離開了之後。


    陳實花了三十分鍾,從對方嘴裏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揉著太陽穴,道:“我先捋一捋啊,你的意思是說,張花生接受了你們老板的邀請,去幫你們老板家裏調查‘異常事件’……”


    “而這個小女孩,是張花生一起帶過去的,說是他的工作夥伴。”


    陳實指著明顯不對的月牙和張花生兩個人:


    “但是,在調查了約莫一周時間後,他們不僅沒有能夠調查出來結果,成功處理你們老板家的異常事件,反而,把自己弄失憶了。”


    西服男子默默點頭道:“是這樣的,迫不得已我隻能將張先生和他隨行的這個女孩,送回到了他居住的這個地址,本想拜托他的家人照顧,不想您跟他隻是租賃關係……”


    陳實皺眉道:“你們老板這樣做有失妥當吧,這兩個人既然是為你老板調查情況,如今身體和心理出現了問題,你們不把他們送去醫院好好治療,卻偷偷送到了這裏,是想做什麽,不負責任嗎?”


    說到這裏,他眉宇之間已經冷了起來。


    張花生本就挺可憐的,現在又攤上失憶這檔子事,結果對方老板還是這樣的一個處理方式。


    陳實怎能坐視不管。


    誰料西服男子卻緊張的忙道:


    “您別著急,他們兩位幫助我們老板調查情況,現在出了事情,我們老板自然是不可能不管他們的,隻是……”


    他小心翼翼的道:“我們老板家現在遇到的情況有點特殊,不好把這件異常事件擴散出去,以免引起不好的後果。”


    “所以,他才尋找到張先生這樣的幾批私家調查事務所來調查情況,就是為了不擴散影響,現在出了事情,我們會負責,但是仍舊是不希望事情擴散……”


    “老板會給張先生和這位小姑娘賠償的。”


    他看陳實眉頭越皺越緊。


    連忙解釋道:


    “這也是張花生先生早就簽訂好的協議,在調查開始之前,就跟他說明了調查可能會遇到的後果。”


    “張先生也同意承擔‘失憶’的後果,所以……”


    陳實皺眉。


    居然是張花生自己簽訂的這種協議。


    看來,


    他確實是因為太缺錢了,才冒險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明知道調查會遇到什麽樣的嚴重後果,還是……


    他看向此時院子裏的張花生和月牙。


    注意到了陳實看過來的目光,張花生顯得很是迷茫和呆愣:


    “你看著我,是不是認識我,你是我什麽人?”


    另一個咬著山楂條的馬尾少女也看向陳實,道:


    “我餓了。”


    看著這兩個人,陳實又怎麽能狠下心不管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也就是說,你們老板對於自己家的異常事件後果很清楚,那他知不知道,這種失憶到底是怎麽回事?”


    西裝男子似乎被陳實的莫名氣勢壓製住了,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奉老板的指令,將這兩位送回家裏,順便把老板給他們的補償送給家人,讓他們家人答應恪守張花生簽訂的協議內容,但現在……似乎隻能麻煩您這位房東,負責監護他們,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您也可以試著聯係他們的家人讓他們來找我們老板。”


    陳實看了看張花生,又看了看那少女月牙。


    失憶?


    什麽樣的異常事件能夠導致調查的人會失憶?


    陳實心裏閃爍。


    有關於這一方麵的異常能力,自己還沒有應對過……


    但是,


    看著這兩個人,他能不管嗎?


    陳實注視向了西裝男子,道:


    “帶我去找你們老板吧。”


    “您什麽意思?”西裝男子微微變色,他隻是負責把人送回來,要是給老板惹上麻煩,自己也不好交代。


    陳實道:“你把這兩個人不明不白的交到我手上,我當然要弄清楚他們是怎麽樣成為這樣子的。”


    現在這兩個人失憶了,雖說看似能夠正常說話和行動,但是若人沒有了過往的記憶,這人還是他自己嗎?


    “您,您……”西裝男子麵色很猶豫。


    陳實繼續道:“我去也是想幫你老板調查清楚。”


    “就您?”


    …………


    陳實被西裝男子帶著,花了半個小時時間,來到了曲河區的富人區,這裏是西京市別墅最多的地方。


    他昨夜擊殺的那頭占據了富豪的寄生獸,便是在這個地帶。


    而他能夠輕鬆說服西服男子帶他過來,原因很簡單,隻是單手提起了西服男子,讓其懸空停了幾秒而已。


    車子開進了車庫。


    這家別墅裏麵還有小花園,是一座二層的小洋樓,這種房間是從異界文化之中傳過來的。


    “我們老板現在就在家,而我也剛剛跟他說過了您要來接替‘張花生’先生的事情。”西裝男說著,看了車子後麵的張花生和月牙。


    陳實不放心把這兩個失憶的家夥留在家裏,於是又帶了過來。


    “帶我們去拜訪吧。”


    五分鍾後,陳實四個人來到了這家人的客廳裏。


    主人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男人,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有一些儒雅,他看著陳實走進來,道:


    “陳大師是吧,請,裏麵坐。”


    來到客廳,這富人的家庭擺設果然不同凡響,那些畫和屏風,一看就很貴。


    陳實也不客氣,坐在了沙發上。


    “鄙人楊凡。”男人自報姓名,道:“西京城裏最大的那家百貨商城就是我開的,既然陳大師說自己也有能夠解決我家裏問題的能力,不知道可否先展示……”


    他話還沒說完,便直愣愣的看著自己麵前的茶杯,飄蕩在了空中。


    旋即,楊凡凝視著陳實,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看來您的確是一位有本事的人。”


    說話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跟進來的迷茫的張花生,心裏搖了搖頭。


    陳實道:


    “直接說吧,你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們倆來調查,會失去了自己的記憶?”


    楊凡沉默了幾秒鍾,拿起了茶杯,旋即又放下。


    沉默再三。


    方才注視向了陳實,慢慢詢問道:


    “陳大師可知道‘阿爾茲海默症’這種疾病?”


    陳實聽到這個病的時候就愣了,旋即看向了張花生和月牙,道:


    “老年癡呆?”


    楊凡默默承認,道:“是,醫學上稱呼它叫‘阿爾斯海默症’,民間更習慣於稱呼它‘老年癡呆’,患上這種病症的患者,症狀為認知障礙、記憶嚴重缺失、生活能力下降。”


    “這跟你們家……”陳實皺眉問道。


    楊凡直言不諱,道:“得病的是我父親。”


    陳實微微變色:“得病的是你父親,前來調查的張花生他們卻也患病了,也就是說……”


    楊凡苦笑道:“是的,它竟然可以傳染別人。”


    老年癡呆可以傳染?


    陳實先是一愣,旋即背部就升起一陣寒氣,難怪是‘異常事件’,這分明就是達到了收容物級別的‘模因傳播’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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