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搬來一張棚足琴案,將一張七弦古琴放在上麵後,便低眉順眼的恭敬退下去了。


    鬼赤塵伸手指尖撥弦試音,轉頭看向她微微一笑,溫和中夾雜一種深沉的溫柔。


    肖雲灩慵懶的閉上雙眼,手中的水晶酒爵送到唇邊,淺飲一口冰涼沁心的葡萄酒,愜意的發出一聲感嘆道:“美景,美酒,美人兒。美人兒還要給我彈琴聽,這般的美滋味,我一定被人羨慕死了吧?”


    鬼赤塵笑而不語,好似一點沒聽到她的言語調戲,修長的手指撥弦,低沉的琴音響起,悠悠如流水,徐徐似清風,低低緩緩,好似花開的溫柔,輕輕的拂過人的心靈,安撫這盛夏的燥熱。


    肖雲灩聽著聽著真犯困了,有婢女取了她手裏的酒爵,輕輕的放在旁邊的桌上。


    悠悠在船頭,閑閑在船尾,月牙兒去采了荷花與蓮蓬,回來就聽到一陣陣宛若天籟的妙音。


    她沒有沉醉其中,而是神情驟然驚恐的疾步進了畫舫裏。這是讓人沉睡的攝魂曲,這個鬼赤塵果然沒安好心。


    鬼赤塵已經讓所有人都退下去,他的琴聲越發低沉柔緩,轉頭望著已沉睡的女子,他啟唇淡笑柔聲問:“雲姑娘,你的真名叫什麽?”


    “肖……雲……灩……”肖雲灩在睡夢中,被人問話時,她隻能不受控製的似夢囈道。


    鬼赤塵見她真被琴聲所控製,便又淡笑溫柔的問一句:“你來自何方,又有怎樣的身份?”


    肖雲灩眉心緊皺,似乎對這個問題很牴觸回答,在掙紮了一會兒後,她還是抵製不住琴聲的誘惑,水潤的紅唇輕啟緩緩說:“我來自……”


    “大姐!”月牙兒猛然跑來,一聲喊叫,驚醒了被迷了心魂的人。


    肖雲灩倏然睜開雙眼,猛然坐起身來,雖然她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可見月牙兒如此驚慌驚恐,又見鬼赤塵遺憾的皺眉,她便知自己過於大意,差點著了鬼赤塵的道了。悠悠和閑閑也已從船頭船尾跑進畫舫裏,對於看似無害的鬼赤塵,她們已是滿身殺氣的亮出兵器。


    月牙兒已經丟了懷裏的荷花蓮蓬,走過去扶起肖雲灩,眼神滿是後怕和氣憤的說:“大姐,他對你用了攝魂術。”


    “我知道了。”肖雲灩握住月牙兒微微顫抖的手,她知道月牙兒是因為擔心她,才會被嚇到的。


    鬼赤塵迎上肖雲灩譴責的眸光,他勾唇無奈笑說:“雲姑娘,在下有個老毛病,對什麽事,皆喜歡追根究底。而今日……本是誠心邀姑娘遊湖的,不料姑娘忽然要聽曲,在下便一時起了這個念頭,隻想一探姑娘來歷,絕無半點居心叵測之意。”


    肖雲灩望著鬼赤塵,麵上一片冷漠道:“鬼二爺是大智大慧之人,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無論你是有心無心,對一個人造成了傷害,都不能讓人原諒的。”


    “雲姑娘……”鬼赤塵有些惶惶不安的看著她,他是欣賞這個女子的,不想有一日與她再見是仇人。


    肖雲灩望著眼神透露出惶愧之色的鬼赤塵,她沒有絲毫的心軟,依舊淡冷道:“鬼二爺,我不想與你交惡。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我也不可能再做朋友。今次別過,再見之時,你我還是做陌生人吧!”


    “雲姑娘……”鬼赤塵驟然站起身來,走出琴案後,一個箭步追上去,先與悠悠閑閑交手,後而便要伸手抓肖雲灩的手臂。


    月牙兒拉著肖雲灩閃開,對於鬼赤塵雙腿無疾之事,露出了吃驚之色,這也就更能肯定鬼赤塵接近她大姐,是有多麽的居心叵測了。


    “走!”肖雲灩拉著月牙兒就才窗口跳了出去,鬼赤塵竟然為了要留她站了起來,這樣自暴露雙腿無疾的代價,她若不趕緊脫身,定然就要被留下來了。


    月牙兒單手摟著肖雲灩的腰,腳尖輕點水麵,如鴻雁飛掠水麵而去。


    肖雲灩回頭想看看悠悠和閑閑跟來沒有,可卻看到一朵荷花飛來,花瓣飄飛,擊的便是月牙兒後背。她驚恐的做出自然反應,一手抱住月牙兒,翻身壓著月牙兒便墜落了水中。


    月牙兒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就這樣落水嗆了一口水。咳咳!還好她會水,不然這下可要被淹死了。


    鬼赤塵已住手,因為他再強留她下去,她一定會做出更絕的事。


    悠悠和閑閑一起飛出去,掠過水麵,抓起了水中的肖雲灩和月牙兒。


    雲蘭歌本是一個人執傘在畫舫船頭傷春悲秋的,忽然有幾抹身影飄飛而來,他因這一陣晃悠,差點跌落水裏去。


    “少爺!”一旁的福伯及時拉住他手臂,才避免了他從欄杆處翻到湖裏去。


    “抱歉!我們打擾……或者該是用唐突更合適?”肖雲灩都一身濕漉漉的了,還能和人說笑,心可真是大咯。


    雲蘭歌穩住身子後,執傘轉身就看到一身狼狽的肖雲灩,他湛藍如水的眸子露出驚喜,執傘笑著走過去歡欣道:“姑娘,原來你?上次驚鴻一麵,都沒來得及問姑娘該怎麽稱呼……還好這次又見到姑娘你了。姑娘,能問下你的芳名嗎?”


    呃?肖雲灩覺得吧!這人比她唐突。不過,他這麽緊張又羞澀的模樣,怎麽就那麽像大姑娘頭一次相親呢?


    “少爺!”福伯拉了下雲蘭歌的衣袖,笑得慈祥道“少爺,這兩位姑娘衣服都濕了,還是先請她們入畫舫梳洗一下吧。”


    “啊?對對對,是我疏忽了,真是對不起……姑娘,您請隨我來吧。”雲蘭歌又是低頭紅著臉,靦腆的像個羞答答道小媳婦兒。


    肖雲灩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說微笑道聲謝,便隨他們主僕一起進了畫舫。


    雲蘭歌的畫舫很小,也就瞧著一丈多,寬約半丈,也沒有鬼赤塵的畫舫精美,不過,倒是很淡雅脫俗,似縹緲煙雲中行來的靈仙畫舫。


    肖雲灩進了這畫舫,看了看裏麵的擺設,就一個桌子四個板凳,一麵黃花梨木的雕花屏風,桌上放著一隻茶壺,四個杯子,是一套秘色瓷茶具,可知其為淡雅君子。


    雲蘭歌從屏風後取了兩套衣服,遞給了她們,笑得羞赧道:“不好意思,隻有我的衣服……不過,都是新的,今兒剛和福伯逛街買的。”


    月牙兒上前接過衣服,道了聲謝,便扶著肖雲灩一起去了屏風後。


    這座畫舫不是兩邊通的,船尾的後方出是浮雕木牆,放下兩邊垂簾,再有屏風擋著,外麵的人,便看不到裏麵的人了。


    悠悠和閑閑各自守在屏風一邊,發生了鬼赤塵的事後,她們顯然防備心更為重了。


    雲蘭歌已和福伯出了畫舫,他讓福伯去準備了熱水,想一會兒給她們泡點熱茶喝。


    福伯在去備水起,還不忘叮囑道:“少爺,中原人可是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你可別進畫舫裏去,要是唐突毀了人家姑娘清白,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嗯,我記住了。”雲蘭歌一副好孩子的模樣,可是在福伯離開後,他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垂簾的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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