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怪上了身或襲擊了的吧,”小蒔撐著篙,“我又沒怎麽學過這些,小姐你學的東西又還給南迦仙師了麽?”


    蘇青揚哦了一聲:“你覺得師父被鬼怪打傷的可能性大嗎?”


    小蒔認真道:“小姐,我覺得鑑於你現在的精神狀態,還是你被打傷的可能性大些。”


    蘇青揚絲毫沒客氣,擼起袖子從河裏撩起了一捧水伺候給了小蒔,小蒔輕巧地一側身避開了蘇青揚的襲擊。


    一線天離杭州城其實並不遠,坐船半日也就到了,蘇青揚她們這一日出來的早,到了杭州城正巧趕上了午飯的時間。為了方便,蘇青揚和小蒔均換成男裝,在外以兄弟相稱。


    蘇青揚原是比小蒔小的,但奈何臉皮厚一定要當小蒔的哥哥,小蒔不敢怒也不敢言,便由著她去了。


    蘇青揚一直對日月金銀台的菜念念不忘,尤其是那道西湖醋魚,魚肉鮮嫩,沒有半點土腥味。聽店家說,做這道菜用的魚是從西湖裏麵新鮮打撈上來的鯉魚,然後將魚餓養三天,讓魚吐盡身體裏的泥土,這才能保證魚肉的嫩美。再加上糖醋汁,味道酸甜十分可口。


    蘇青揚拉著小蒔找了一個靠近窗的位置,她們趕的極巧,這個位子又剛好能看見西湖,此時外麵正在下著連綿細雨,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她們點的菜還沒上齊,蘇青揚正拿著一個白瓷杯把玩,那杯子上描了個魚戲蓮葉的化,倒也應景。蘇青揚正瞧得仔細,忽然聽小蒔道:“小姐,你看那裏。”


    小蒔的臉上有點發白,說話顫抖,手也有些哆哆嗦嗦的,蘇青揚不禁莫名。


    待她回頭,見到的是兩個人,二人一青一白各著了一身長衫,還帶了一個帶紗的鬥笠。蘇青揚覺得那白衣人甚是熟悉,但也沒在意,繼續低著頭,仿佛要把杯子上多看出條魚來。


    突然,小蒔的臉更白了,顫抖地指著他們的臉,一言不發。


    蘇青揚皺皺眉:“你怎麽了?”


    “小姐你快看。” 大概是小蒔的聲音有些大了,那二人原本在和店家說話,現也轉過頭來。青衫人已經將麵紗掀了起來,微笑著看著他們。


    “啪”的一聲,蘇青揚手中的白瓷杯落在了桌子上。


    那人的臉竟然與自己別無二致。


    “兄長,”小蒔晃了幾下蘇青揚的胳膊,“這位公子和你說話呢。”


    蘇青揚猛地一驚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伸著手向前方指道:“你看那!”


    小蒔順著她的手看了過去,幾桌客人正在推杯換盞,看起來並無不妥,於是道:“怎麽了,那裏有什麽?”


    “那個人分明……”蘇青揚睜大了眼,四下環顧起來“那人去哪了?”


    “你在說什麽呢?”小蒔皺皺眉,拉了一下蘇青揚的衣袖,“兄長,這位公子問能不能和咱們坐一桌,其他地方沒座位了。”


    蘇青揚還沒緩過神,抬頭瞥了一眼男子,那人朗目疏眉,帶著笑意正看著她。蘇青揚看他時正巧對上他的目光,不由臉一紅。


    蘇青揚低下頭咳了一下道:“公子為何非要坐在這裏?”


    那人卻也不惱,側身一指大堂:“這位公子你看,哪裏不是滿客呢?”


    蘇青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每桌均是滿客。


    麥芒不一定能掉進針眼裏,但眼前確實是每桌都坐滿了人。


    蘇青揚不禁扶額,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公子請坐。”


    “多謝二位公子,”那男子坐下道,“相逢便是有緣,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免貴姓蘇,”蘇青揚繞過了自己的姓名,拿了個茶杯給他倒了杯水,“公子呢?”


    男人道:“在下樑宸。”


    蘇青揚:“哪個宸?”


    梁宸拿了支筷子蘸了下水,就著桌子寫了個“宸”字。


    蘇青揚不禁挑眉:“好名字。”


    梁宸笑了笑道:“家裏人隨便起的,哪是什麽好名字。蘇公子叫什麽呢?”


    這問題還繞不開了。


    蘇青揚也不想扯皮了,直接道:“我自小身體不好,家裏為了好養活便叫蘇二了,他是我弟弟叫蘇三。”


    這糊弄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小蒔在一旁已經沒眼看了,學著蘇青揚盯著茶杯。


    梁宸知道這是蘇青揚不想告訴他,仍舊笑著道:“聽蘇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可是來遊玩?”


    蘇青揚道:“正是。”


    梁宸:“杭州多美景,二位公子要好好遊玩。”


    蘇青揚:“多謝公子提醒。”


    “兩位若是不急著回去,除了這尋常的風景,還可以去一趟西郊,”梁宸抿了一口茶,“西郊新出了一個不知山,說是有什麽仙家法器,蘇兄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蘇青揚頓了一下道:“是什麽仙家法器?”


    梁宸:“我也不太清楚,隻聽人說是什麽上古神劍光華劍,正想去看看呢,蘇兄可願同去?”


    蘇青揚笑笑:“我本非修仙之人,想來看了那法器也什麽都不懂,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那倒也是。”梁宸放下茶杯,又與蘇青揚和小蒔寒暄幾句道,“我約了朋友要一同去不知山看看,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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