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城天色已晚。我們三個找了個旅館住下,一來準備養足元氣,二來商量下一步的行動。這次的行動讓我們感覺裝備帶少了,犯了輕敵的錯誤。因為沒有裝備,我們三個差點兒葬在洗塵寺的地下密道裏。經初步決定,給大金牙打電話搞點裝備。


    電話撥通我剛“喂”了一聲,就傳來大金牙急切的聲音:“我說胡爺,想死我了。你們怎麽這一走幾天就沒動靜了呢,我惦記啊!”


    聽大金牙的語氣倒不像是假的。我說道:“一言難盡,這邊的進度不快,遇見的麻煩事也不少。”我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門衛大媽,她總想聽聽我電話的內容,於是我壓低聲音說道:“你把我家藏著的那三把工兵鏟拿來,最好再搞三支勃朗寧手槍,子彈自然也是多多益善。炸藥也要一些,最好還有冷煙火之類的。這山海關雖然是縣城,可實際情況要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得多。”


    “行,我明白了胡爺,您就放心等著吧,東西搞到手了我親自開車給您送過去。”大金牙連聲承諾著。


    有了大金牙搞武器的承諾,我們三個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著武器送來,並且分析下一步的行動。


    “我說這次出門怎麽這麽不順呢,就是因為沒帶家夥。”胖子一聽說大金牙過幾天就把裝備送來,頓時氣焰逼人。“甭說別的,哪怕手裏有把工兵鏟,咱們三個也不至於在水潭被那隻大水母折騰成那樣,差點兒沒出來。”


    “咱們這次確實是輕敵了,本來想著山海關怎麽也算是曆史古城,不應該有什麽太過危險的東西,誰知道這嚇人的玩意兒一點都不比深山老林裏麵少。這手裏沒點家夥還真是膽子不壯。”我想起在洗塵寺的那番遭遇也是心有餘悸。


    shirley楊見我跟胖子都沉浸在家夥即將送到的喜悅中,連忙囑咐道:“老胡,胖子,雖說武器是必需的,但是咱們還是要小心行事,畢竟這不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這裏生活著幾十萬的居民。萬一被別人看出蛛絲馬跡,咱們三個隨時都有被公安抓去的危險。私自攜帶軍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胖子最煩shirley楊嘮叨,我見他又要拌嘴,趕緊說道:“還是楊參心細,囑咐得很有道理。咱們該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動了。”


    shirley楊拿出一張山海關地圖,鋪開說道:“密室中狗頭人身像指示出下一線索的位置是東南54度。這裏是洗塵寺的位置。”說著在地圖上用筆圈出一個點,又畫出以洗塵寺為基點,東南54度的整條線路。


    “現在地圖上這條射線就是咱們下一步的方向。”shirley楊看著我和胖子說道。


    地圖上那條被shirley楊畫出的紅色的線,從洗塵寺出發,向東南延伸直沒入海裏。胖子見狀說道:“這範圍也太大了,從洗塵寺出發沿著這線一直到海裏,距離少說也有十幾公裏,這一路上的每一處都有可能是下一條線索的所在地。上哪兒找去啊?”


    我搖搖頭說道:“陳家既然將找到大墓的線索藏在山海關縣城裏,就應該不會隨便選擇一處地點。陳家一定會選擇能夠長久保存線索的地點以防止戰亂或者社會動蕩將線索毀掉。咱們應該著眼於一些大型的古老的建築之類。”


    shirley楊說道:“別忘了,那句詩裏還有可以挖掘的信息。上一句詩‘馬蹄騰空吠聲急’基本上算是寫實,那這句‘十萬冤魂鋪長路’也有可能是寫實。哪裏有十萬冤魂呢?這長路倒是遍地都是。”


    古老的大型建築、十萬冤魂、長路,這下一條線索究竟在哪裏呢?我們三個一時沒了頭緒,百思不得其解。苦熬了兩個小時,胖子不耐煩了,說道:“想不出來就先別想了,反正線索在那兒也不會跑。這會兒也該吃晚飯了,咱們先吃飽了肚子再想也不遲。這自打來了山海關還沒怎麽吃地方特色呢。我看這旅館邊上就有一個小飯館,吃烤串,看著不錯,要不咱們去試試?”


    聽胖子一說我也覺得自己肚子咕嚕咕嚕直叫,shirley楊也沒意見,當下三個人就向小飯館走去。這山海關的燒烤真是一絕,羊肉串烤得外焦裏嫩,瘦肉幹而不柴,肥肉油而不膩,撒上孜然粉、辣椒麵,吃得我和胖子都顧不上說話。還有各種烤蔬菜,什麽豆角、韭菜、茄子、大蒜,凡是能吃的都能烤,shirley楊也吃得嘴不停閑。不一會兒我們的桌子上就放滿了烤串的竹簽和啤酒瓶。終於吃得酒足飯飽,三個人歪歪扭扭地回到旅館,洗漱脫衣睡下,一夜無夢。


    大金牙還要過幾天才能來,這幾天我們三個邊等大金牙邊逛山海關縣城,著實過了幾天悠哉的生活。今天我們正參觀古長城遺址,shirley楊趁胖子走到城牆根撒尿的工夫問我:“老胡,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當然喜歡,”我說道,“有好東西吃,有好景致看,閑來無事就溜達溜達,優哉遊哉。”


    “美國的景致也很好,而且又是另外一種風情、體會。”shirley楊接著說道。


    我一愣,知道她又想勸說我跟她回美國了。這事我們以前也談過,可是我心裏放不下胖子和我那些死去戰友的家庭,遲遲不肯下決心再去美國,所以終究沒有一個結果。我也知道shirley楊無非是想讓我少冒些險,能夠跟她安穩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兩邊矛盾著,我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


    就在我正尷尬著不知道怎麽回答shirley楊的時候,旅館老板的女兒跑過來喊道:“胡叔叔,有一個客人在旅館找你呢。”我聽見這話心知是大金牙來了,趕緊招呼胖子和shirley楊回到旅館。果然一進房間,就看見大金牙坐在床上正等著我們。


    “胡爺、胖爺、楊小姐,可見著你們了。一看你們就沒少遭罪。”大金牙激動地站起來,打量著我們三個說道。確實,我和胖子手上、臉上還留著螞蟻噬咬和火燒的痕跡,shirley楊也因為與鬼葵搏鬥的時候在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胖子搶上去說道:“這都是小事,最關鍵的是你來了。拿著家夥我們就可以奔赴下一個地方了。”


    shirley楊聽見胖子的話趕緊關上房門。我對大金牙說:“金爺,勞煩你跑這一趟。小胖說得沒錯,沒有家夥確實行動不便。你來了我們心裏就踏實多了。”


    大金牙笑著說道:“胡爺,您這是哪兒的話,為您三位做好後勤那不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嗎?”說著就打開放在地上的大行李包,往外掏家夥,說道:“現在市麵查得嚴,槍支不好搞,就搞到一把勃朗寧手槍和一支湯普森衝鋒槍,子彈也不怎麽富裕,就隻有這些。這還是費了老大勁才搞到手的。”


    胖子一見就這點家夥,頓時就生氣了,說道:“我們三個人,才兩把槍,還有一把是手槍,都不夠分。這他媽怎麽行啊?”


    大金牙賠笑道:“胖爺您別急,我也知道家夥太少,所以又托人搞到了一張弩。”說著掏出一張精鋼做的弓弩,大約六十厘米長,能一次並排射出三根鋼箭。


    “您別看這弩是冷兵器,但是近距離射擊力度可一點不比勃朗寧差,就是換箭麻煩了點。”大金牙解釋道。隨即又從包裏拿出三把三代工兵鏟,鏟把也是精鋼製作,能折疊,鏟頭一邊是鏟一邊是鎬。這是我們用著最順手的家夥。


    我掂了掂弓弩說道:“也難為你了,最近公安查黑市查得嚴,有這幾件想必也夠了。小胖,你就用這把湯普森,楊參用這支勃朗寧吧,這弩就歸我了。”


    shirley楊和胖子見我這樣說也就不再說什麽。shirley楊收好家夥後對大金牙說道:“金大哥,正好你來了,也幫我們出出主意,想想這下一條線索在哪裏。”說著拿出地圖,將詩句和狗頭人身像指出的方向細細說了一遍。


    大金牙沉吟半晌兒說道:“二位爺,楊小姐,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覺得下一步線索顯而易見。”


    聽見這話我們三個都大吃一驚。隻聽大金牙接著說道:“胡爺之前的分析是對的,就是著眼於大型的易於保存的建築,這樣才能保證線索長久的存在。而縱觀東南54度這條線路上明代以前的建築不多,除了長城、三清觀、孟薑女廟外就沒有別的了。第三句詩是‘十萬冤魂鋪長路’,這顯而易見說的就是長城。秦時為抵禦外敵,據說動用十萬百姓修建長城,累死的百姓屍骨就填在長城裏麵。這山海關的長城雖說是明長城,可寓意應該是一樣的。”


    大金牙這番話說得我們三個豁然開朗,越想越覺得下一條線索就在長城裏。胖子抓著大金牙的手說道:“老金,真不愧是潘家園的奇才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每每看見你旁征博引的瀟灑,我便禁不住慨歎自己的單純與無知。”


    我趕緊截住話頭:“小胖你算了吧,說你無知是真的,可還是別糟蹋‘單純’這個詞了。你這腦滿腸肥的樣子,怎麽都跟單純掛不上鉤。不過老金,你這分析還真是絲絲入扣,服了。”


    大金牙笑著說道:“哪裏哪裏,您三位這是當局者迷,我也無非是胡亂猜測的,信口雌黃罷了。”


    shirley楊低頭在地圖上比畫著說道:“金大哥,照這樣分析,下一條線索的所在地就應該是長城與東南45度線的交叉處。那就是這裏。”說著手指沿著45度紅線一劃而下,停在了一處。“這裏,老龍頭。”


    我們三個低頭看去,發現這老龍頭在海邊,是萬裏長城的入海之處。shirley楊說道:“糟糕,線索有可能在海裏,我們沒有水肺實在是不方便啊!”


    我沉吟道:“眼下想在縣城找來幾副水肺恐怕很困難,回北京去找再拿來恐怕又要耽擱許多日子。不如我們先去老龍頭看看,也許線索並不在水裏。”


    胖子說道:“既然家夥到手了,線索位置也找到了,那咱們還等什麽,今天晚上就動身吧。胖爺我倒要看看這陳家還能整出點什麽花樣。”


    我對大金牙說道:“老金,謝謝你特意過來送一趟家夥,沒什麽事你今天下午就回去吧,潘家園那邊的生意你也離不開。”


    大金牙說道:“胡爺,不然我在這裏等你們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還能有個照應。潘家園的生意相比較於咱們之間的情誼,那都是小事。”


    我擺擺手說道:“沒事,你還是先回去吧。說實話這尋找陳家大墓的過程比我們預計的要困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你在這兒等著也是擔驚受怕。還是先回潘家園替我們安頓好後方,一有消息我們馬上通知你。”


    大金牙見我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麽。我們四人吃過午飯,將大金牙送走,便回到旅館休息、準備,等待傍晚前往老龍頭。好容易挨到天色昏暗,我們找到中午約好的馬車,便向老龍頭奔去。


    天還沒有黑透,路上的行人便已經稀少了許多。越往海邊走路上越沒人,等我們快到老龍頭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路上再沒有一個行人。趕車的大爺回頭問道:“小娃娃們,這大黑天的你們去老龍頭幹啥啊?那風景是好,可是天都擦黑了啥也看不見,小心掉海裏頭。”


    shirley楊答道:“大爺,我們是自然科學院的,主要是想記錄一下月亮周期變化與潮汐的關係,所以一定要晚上去海邊。謝謝您的關心。”


    大爺笑嗬嗬地說道:“啥月亮和找妻,這月亮跟找媳婦有啥關係。反正我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大城市來的娃娃,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上次那幾個男娃娃也是城裏來的,淨問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我好奇道:“還有一批大城市來的人?”


    大爺說道:“可不是,人數還不少呢,少說得有七八個,個個五大三粗的,領頭那個說話還卷舌頭,嗚裏哇啦也聽不太清說啥,什麽姑娘山啥的,誰知道是啥玩意兒。你們這城裏人咋都對媳婦、姑娘啥的這麽感興趣呢?”


    shirley楊忍不住撲哧一笑,我和胖子也是忍俊不禁。可是那夥城裏來的人引起了我的興趣,於是我問道:“大爺,那夥城裏人除了問姑娘山還問什麽了嗎?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大爺抽了馬一鞭子說道:“哎呀,那我哪兒知道啊,他們來的時候也沒告訴我啊,就是前幾天跟我打聽姑娘山來著,還說點啥我給忘了,這歲數大了腦袋不好使了。”


    我心裏隱隱覺得這夥人一定不簡單,但是我沒把這個想法跟shirley楊和胖子說,這隻是我的直覺而已。


    繼續走了沒多久,隨著大爺“籲”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空氣裏滿是腥鹹的海水味道,耳邊也傳來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老龍頭到了!”大爺向前方一指。順著大爺的指向看去,月光下高大雄偉的長城緩緩延伸入海,在海中長城的盡頭矗立著一座黑魆魆的城樓。


    shirley楊付過了車錢,我們三個便向城樓走去。胖子背著所有家夥走在最前麵,我和shirley楊緊跟其後。夜晚站在城樓腳下仰視,才能更深刻地發覺長城的雄偉是多麽令人敬畏。在長城入海的端頭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城樓,上端屋簷飛角,雕梁畫棟,下端灰磚壘砌,直沒入海。樓上懸掛一匾,上書“澄海樓”三個大字。月光靜靜地灑在海麵,海浪攜帶著呼嘯的聲音拍打在城樓上。我們三個站在城樓下靜靜地看了一會兒,shirley楊說道:“咱們進城樓裏看看吧,也許能發現點什麽。”


    城樓下背海的一側有一個大門,進去之後是一間廳堂,廳堂西側是樓梯。由於年代十分久遠,踩上去樓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城樓中顯得格外瘮人。胖子莽撞,這次我沒讓他走在前麵,而是我自己走在第一個,shirley楊照例在中間,胖子最後。


    上了二樓向南走,來到了澄海樓的二樓亭台,趴在欄杆上眺望遠處的海麵,頓時生出一股豪邁之氣。胖子剛想號一嗓子,就被我麻利地捂住了嘴:“小胖我能理解此時此刻洶湧澎湃在你心中的豪氣,但是請控製在體內,轉化成屁排出。要不然,招來狼就麻煩了。”


    胖子橫了我一眼說道:“這山海關到了晚上5點路麵就沒人了,這麽晚誰來海邊散步啊,剛才我詩興大發,一首佳作馬上就要誕生了,硬被你一巴掌噎回去了。”


    這時shirley楊在身後說道:“你倆別貧了。過來,這有個樓梯可以下到下麵去。”聽見她的話我跟胖子走過去一看,這是個建在二樓屋內西南角的一個活板門,打開後裏麵露出一個旋轉向下的石質樓梯,空氣裏散發著一股長期密封的不新鮮的味道。


    shirley楊說道:“老胡,我們下去看看嗎?”


    我說:“嗯,看樣子是要下去看看。這活板門藏得這樣隱蔽,說不定裏麵會有什麽發現。”說完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支蠟燭,綁上線,點燃後拎著線慢慢放了下去。蠟燭的火苗變得微弱了一些,但還燃燒著,這說明裏麵有氧氣可以支撐我們呼吸。我打了個下去的手勢,便帶頭沿著樓梯向下走去。shirley楊和胖子緊跟在我身後,三隻狼眼光柱打在石牆上,慘白得嚇人。


    一路向下走了幾分鍾,終於走到了頭,根據距離估計我們現在可能在城樓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麵積不小,被隔成一間間不大的小屋子,屋子間並沒有門,可以隨意通過。屋內用石塊砌著一些石凳、石桌,整個房間全是石頭做的,沒有一點兒木質的痕跡。


    shirley楊說道:“這也許是供士兵休息的區域,你看這裏有石桌、石凳,剛才的那個小屋子裏甚至有個看上去像是放碗的架子,也許士兵們吃飯也是在這裏。”


    我點點頭,看樣子這城樓二層是供瞭望的平台,一層是門廳,而這地下則是供守城士兵休息的地方。我們又在地下的屋裏轉了一圈,在每個小屋子裏都仔細找了找,沒發現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在沒有任何提示下尋找下一個線索,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且來了這麽久,居然沒有遇見任何麻煩和危險,我覺得不太對勁。


    胖子坐在石凳上休息,說道:“老胡,你說這下一個線索能藏在哪兒呢?那歪詩裏就寫了一大概位置,可這城樓這麽大,咱們去哪兒找啊?他媽的,等我找到了陳家大墓,我非把裏麵的明器都搬空了不可,尤其是那大翡翠,讓它出這麽難的題難為咱們。”


    我坐在胖子旁邊說道:“別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了,王凱旋同誌,好像他直接告訴你大墓在哪兒你就不會拿明器似的。那隻會讓你拿得更快。”


    胖子哧的一聲譏笑道:“胡八一同誌,不要擺出一副布爾什維克的清高和蔑視,你敢拍著胸脯說你跟shirley楊來找陳家大墓真的單純是為了幫陳教授?你直視我的眼睛,我能在你的眯眯眼裏看出你內心的真實情感。咱倆多年兄弟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


    我調整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勢,嘿嘿笑道:“小胖,咱倆誰跟誰啊,那是多年患難與共的好戰友、好兄弟,是心靈契合的知己。這事你知我知就得了,千萬別讓shirley楊知道,不然她又該跟我發脾氣了。”


    胖子哼了一聲說道:“這時候咱倆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了啊。我告訴你老胡,嘴上說這些沒用,真正的兄弟感情是體現在行動上的。等找到了陳家大墓你得管著點楊參,別讓她攔著咱倆摸明器。不能這一趟刀山火海都過了卻空手回去吧。”


    我趕緊說道:“噓,你小點聲,讓她聽見咱倆這一路就有的受了。”


    胖子不以為然道:“放心吧,她沒在這屋。瞅給你嚇得那樣,這怎麽有了媳婦連點老爺兒們氣派都沒了。”


    說到shirley楊我才發現她很久都沒說話了,想回頭看看她在幹嗎,我記得我坐下跟胖子說話之前她正要去旁邊那間屋子查看查看。我叫了一聲shirley楊的名字,卻久久沒有回答。我不禁有些奇怪,又放大聲音叫了幾聲,竟然還是沒有回答。我有點慌神,忙站起來向旁邊的屋子跑去。胖子見我著急,也趕緊跟了過來。


    旁邊的屋子空無一人,我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shirley楊的回音。奇怪了,她去哪了?胖子跟在我身後說道:“她沒準兒是跑到外麵或者樓上去了。”


    我搖頭道:“shirley楊不是這麽不謹慎的人,如果她去別的地方,應該會告訴咱倆的。況且我喊得這麽大聲,她應該能聽見的。上次在洗塵寺遇到那麽多危險,說明要找到陳家大墓肯定是危險重重。我怕她是自己碰到什麽麻煩了。”


    胖子說:“哎呀老胡,shirley楊那是什麽身手,一般的麻煩哪難得住她。別著急,咱倆分頭找找。”說著就向另一間屋子走去了。


    我見這間屋子沒人,便出門走回剛才我跟胖子聊天的屋子,我記得房間的另一頭是通向另一間屋子的,我想去那邊找找。可是我進了門才發現這間居然不是我和胖子剛才待的屋子了。我明明記得房間的牆邊有幾個石凳和一個石桌,而這間屋子隻有一個大石台,像炕一樣。也許我剛才一著急拐錯了地方,於是我又退回去想回到找shirley楊的那間屋子。可是到了那間屋子我發現,居然也不是原來那間了!


    媽的,遇見鬼了!這裏的石屋長得都一樣,全是清一色三尺長、一尺半寬的大青石砌的。我又返回了之前的屋子,還好,至少這次沒又變成另外一間屋子,還是屋裏有炕的那個。我看見屋子的另一頭通向又一間屋子,便急忙跑過去,嘴裏喊著shirley楊的名字,依舊沒有人回應。這間屋子與前幾間又不一樣,隻有散落的石凳,沒有石桌和石炕。但無一例外的是,這間屋子仍舊沒有shirley楊的蹤跡。


    shirley楊絕對不是衝動、無組織、無紀律的人,在這種陌生的地方,她去哪裏都一定會告訴我們的。找了她這麽半天之後仍沒有她的回應,我越來越強烈感覺到,她肯定是遇到麻煩了。想到這兒,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瘋了一般往回跑,想去樓梯那裏上樓去找她。可是剛原路跑回我就驚呆了,這間屋子居然又不是剛才那間了!這間屋子裏有石碗架、石凳、石桌,甚至還有一個灶台。可是我確定我就是按照剛才來的路線跑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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