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符一擊即中,小鬼身上被靈符打到的地方瞬間劈裏啪啦的響起來,小鬼隨即慘叫一聲。如果換做是強一點的惡鬼或者厲鬼,麵對我的靈符還有點抵抗能力,但對於這種沒有多少抵抗力的小鬼,我這些靈符自然是威力加倍。


    這張靈符打在了小鬼的身上,小鬼瞬間移動能力變慢了許多,一開始小鬼是靠著速度優勢肆無忌憚,現在小鬼速度受限,也算是給普泰先生一點幫助了。普泰先生此時正火急火燎的忙著符咒之事。


    我心裏疑惑,為什麽普泰先生畫靈符的速度這麽慢,我和阿木一直在等待普泰先生的行動,剛剛普泰先生還說,馬上就好了。


    可是我們又等了很久,阿木把手放在我的後背上,我清晰的感覺到阿木一直在發抖。也是委屈阿木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這樣的陣仗哪能見過呢?之前他阿爸的樣子,他可能永生難忘,這下再來一個從孕婦肚子裏鑽出來的小鬼,這會給阿木多少衝擊?我想,這個小夥子估計要連著做幾天的噩夢了。


    我早已經對這樣的恐怖場景見怪不怪了,換做是普通人看到一個小鬼從孕婦肚子裏鑽出來,輕則尿褲子,重則昏厥。阿木現在表現的還極為堅強,一點都沒有給他阿爸丟臉。如果阿木能勇敢麵對這一次的經曆,他日之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傑出的降頭師,這樣,他阿爸的那根降魔杵就可以成為他的武器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繼續朝著那小鬼甩著靈符。每一次,靈符都打在了小鬼的腿部或者手臂上,這些都給小鬼帶來了很多創傷,可我目前隻扔了三張靈符在小鬼身上,其餘的靈符都被它躲掉了。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我畫上五張符了,而普泰先生竟然還在第一張靈符上較勁!我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突然,一張符從普泰先生那邊被扔了過來,直奔那身上帶著血的小鬼而去。在場得人隻憑借肉眼就能判斷出這張符的威力,符中蘊含著無比巨大的力量。但是這力量卻不是暴烈的,不能一擊致命,而是一種比較溫柔的能量,仿佛普泰先生不是要殺掉這個小鬼,而是想把它收服了。


    普泰先生的符咒和我的人骨羅盤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他的符咒遠遠沒有我的人骨羅盤的力量大,而且我也不會收服這種小鬼為己用,驅用這樣的小鬼太實在是太傷天理了。這隻小鬼說到到底是陳八的孩子,隻不過沒有自己的意識,如果被收複,那普泰先生就會把自己的意識強加在這個小鬼身上,於公於私都不是什麽好選擇。


    “普泰先生,看來你這個符並不像想象中那麽有用啊。”


    我淡淡的說道,普泰先生默默看著我,抬手用衣袖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很顯然,畫出這一張符咒對於普泰先生來說太過於消耗他的體力了,即便是休息了一會兒,他也沒能完全恢複。


    普泰先生無奈的笑了笑:“人老了,不中用了!這要是再年輕幾歲,這小鬼根本無法逃脫。”


    普泰先生似乎沒有看出來我已經發現了他那張符咒的貓膩,不過我也並不打算揭穿他。因為揭穿普泰先生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普泰先生在陳家壩村的地位不是我能撼動的,我也沒必要因為一隻小鬼給自己樹敵,更何況,我以後對他或許還有事相求。


    我們閑談的時候,那小鬼也不閑著,它似乎正在觀察著四周,尋找逃脫的可乘之機。


    “普泰先生,如果你沒有什麽辦法的話,我就要親自上陣了。”


    我大聲的朝著普泰先生喊道,現在也不是征詢普泰先生意見的時候了,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給普泰先生的通知。我沒有管普泰先生接下來會說什麽,打算三下五除二解決掉這個小鬼,以絕後患。


    留著小鬼隻會讓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趁它力量尚小,我要把它扼殺在搖籃裏。在厲鬼中,小鬼和女人鬼雖然看似弱不禁風,可是在情況危機的時候,他們往往會爆發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強大能量,屆時將生靈塗炭,很多人都會因此死於非命。我既然料想到了結果,就不能坐視不管,任由那樣的事情發生。


    右手的破煞印還在,現在我如果用右手的破煞印打在小鬼身上,一定能把小鬼的力量削弱很多,到時候就好對付了。之前我的靈符消耗了小鬼不少力量,就讓我用破煞印給它最關鍵的一擊吧!


    我抱著這樣的想法,在小鬼身邊伺機而動,這個院子雖然讓我們活動的空間更大了,可也同樣讓小鬼的活動空間增大不少。


    而且小鬼的速度在我之上,我不能貿然的行動,否則等它反應過來,伺機跑掉,那就得不償失了。現在普泰先生和阿木都幫不上我任何忙,所以隻能靠我自己來對付這隻小鬼。


    小鬼還在觀察著四周,我也將它的樣子看了個清楚,它身上的血跡在一點一點的幹涸。小鬼身上的血都來自陳八和陳八妻子,看著兩個人的血慢慢幹涸,我都覺得於心不忍了起來。明明數月之前,這隻小鬼還是陳八和妻子兩人的愛情結晶,可是現在它卻成了讓兩人離奇慘死的罪魁禍首。


    我看到那隻小鬼正在眺望遠處,沒有把視線落到我在的位置。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箭步就到了小鬼的身邊,眼看右手的破煞印就要又狠又準地打在小鬼身上,可是那小鬼似乎感覺到危險已近在咫尺,突然低下頭,緊接著一個快速的轉身,破煞印便落在了小鬼的胳膊上,而沒有打在重要的軀幹部位。


    但即便如此,破煞印的力量依然把小鬼的胳膊瞬間打斷了,而小鬼也似乎找到了逃跑的機會,半蹲著身體,飛速一跳,然後踩著我的肩膀從我的頭頂略過。


    我急急抬頭,小鬼刹那間變成了一團紅色煙霧,朝東飛走了。我們院子裏沒有了小鬼的身影,如果不是地上還有著三三兩兩血跡,外人很難想到這裏在不久前出現過一隻小鬼。我十分遺憾的看著東方那團紅色煙霧,誰也不知道它接下來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還有多少無辜的人會慘死在它的手裏呢?


    沒有在片刻間用破煞印解決掉這隻小鬼,著實讓我有點沮喪,可是,我能打掉他一隻胳膊,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阿木還在驚訝中說道:“這隻小鬼……就這樣走了?”


    阿木迷茫的看著我,又看了看普泰先生,普泰先生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想,他身為陳家壩村村長以及兼任陳家壩村祭司,現在心裏應該十分不是滋味。短短一天時間,在自己管轄的村子裏頻頻出事,讓普泰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普泰正走在人生的下坡路上,體力的衰減不可逆轉,沒有人能安慰他。


    “真不知道這隻小鬼還會害掉多少人。”


    我無奈的朝著普泰先生和阿木說道,普泰先生搖了搖頭,地上一片狼藉,普泰先生也不管,走進裏屋去看陳八和他妻子。我緊跟著普泰先生的腳步,剛剛我們沒有走到宅子的最裏麵,也沒有仔細觀察陳八家裏的構造。


    通過陳八家裏的布局足以可以看出陳八一家人是地地道道的莊戶人家,此時陳八雖然成了人幹,可是眼睛還怒目圓睜,很顯然,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妻子手上,被妻子吸幹了全部的血液。雖然那時陳八的妻子早已被降頭控製,但這依然無法讓人對陳八悲慘的遭遇釋懷。


    普泰先生緩緩地走上前去,幫陳八將眼睛慢慢合上,而陳八的妻子癱坐在房間的中間裏,麵目猙獰,滿嘴都是幹涸的血液,那些血都是來自於她心愛的男人的,最終死因卻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普泰先生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知道這小鬼是怎麽來的,降頭手法中有一種手法叫種小鬼,萬萬沒有想到種小鬼還能發生在我們陳家壩村裏,這麽凶狠的手法和代價,真是傷天害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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