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掌心開始凋謝的紅蓮。


    “看來,即使離開了你,卻依舊與你母子連心呢…”北辰單手扶住洛雪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小圓珠似乎感知到了母體的氣息,幽幽地散發出藍光,伴著一身絨光,不斷地向洛雪靠近,再靠近。


    “它好像…”洛雪的直覺告訴她,它想回來。


    “既然如此…小傢夥,不如,你還是回到你娘親那去好不好?”


    它像是回應般,繞著北辰的指尖來迴旋轉了幾圈。


    北辰的指尖流淌出一股靈力,看著它順著靈力遊走的方向,悠悠地融回洛雪的身體,直到光芒完全消失。


    “可是北辰…這樣,等我離開,它不也…”


    北辰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你若走了,本君相信,它也不會獨活的。”


    洛雪沉默。


    或許直到最後,除卻回憶,她什麽也沒法為他留下。


    第153章 福兮禍兮


    天河邊本就寒涼,北辰輕握著洛雪的手,覺得更涼了些。


    “上來,本君帶你去觀星塔轉轉。”


    “我自己走啦。”洛雪覺得似乎已經恢復了些,便要求自己走。


    “好,依你。累了一定要跟本君說。”


    “嗯。”她乖巧地點頭,一陣涼風吹來,洛雪不自覺地往北辰的懷裏縮了縮。


    觀星塔樓。


    洛雪倚著欄杆,眺望遠方,瑰麗的景色映入眼簾,上有天雲連綿,下有星河掩映,天河蜿蜒,北天極境的一切盡收眼底。


    “北辰,這裏是不是北天極境最高的地方了?”


    “嗯。以前,本君每晚都會來這裏觀星解象。”北辰從身後圈住她,俯身,輕輕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那是做什麽?”


    “像你這樣的靈羽一族,修煉到一定程度以後,就會有開啟時空之門的特殊能力,本君這樣的,就隻能靠觀星占卜來預知未來咯。”


    “這麽說來,我還比北辰你厲害些咯?”


    “是是是,洛洛以前你可是在時空之門間來去自如呢。”


    “真的嗎?”洛雪轉過頭去,明亮的眸子猶如璀璨的星星,閃著雀躍的光。


    “嗯…洛洛,如果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北天極境。”北辰示意她遠眺這一切,繼續道,“你可知道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一定沒法想像,你剛來這裏時,已經是一副殘垣斷壁的模樣。”


    “這裏這麽美…”


    她確實,想像不出,北辰說的曾經。


    “北辰北辰…”


    “嗯?”聽到突然很激動的樣子,北辰疑惑地問了一聲。


    “你看,下雪了。”


    北辰起初不信,才剛入秋,怎麽會……直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確實,是下雪了。


    初是零散的幾片飄落,很快,晶瑩剔透的雪花猶如初春的柳絮般,紛紛揚揚,隨風飄落,又似純色的蝴蝶,翩翩起舞,輕盈嬉戲。


    雪來得很快,視線所及之處,銀裝素裹。


    “洛洛,想不想去一個地方?”


    北辰突然想起此前答應過她的,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帶她看一次。


    “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西湖的斷橋殘雪是難得一見的美景,一定要看一次,不知道今日有沒有幸一見。”


    北辰伸手接過一片晶瑩的雪花,用靈力阻止了它的融化,將它夾在她的髮髻間,輕笑著,“我的洛洛最好看了。”


    “那北辰…你一定要記住我最好看的樣子。”


    心疼地將她嬌小的身軀攬進懷中,如果,能永遠不放手,就好了。


    當初,他還想平定完紫微垣的動盪,就帶她遊歷三千世界,與她攜手緩緩度過餘生。


    沒想到,餘生竟是如此短暫。


    他還有太多,與她想完成,卻未完成的心願。


    中了毒的洛雪,體力更不甚從前了,才剛入夜,她就昏昏欲睡了。


    “乖,困就睡,這雲榻,睡著比哪兒都舒服。”


    “嗯~哪有你懷裏舒服。”


    嗬,他的洛洛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


    “那本君抱你睡可好?”


    “好。”他愛如此乖巧的她,多希望她可以永遠靠在自己的懷裏綿軟地撒嬌。


    哄著她睡下,北辰輕輕地抽身,他想去觀星台占一卦關於她的未來。


    如果這一世他註定要失去她,好歹也讓他知道該去何處尋找她的轉生,假如,有來生的話。


    “緣起緣滅,福兮禍兮。”


    麵對這樣的簽文,北辰陷入了沉思,惆悵無比。


    古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究竟洛雪會受到怎樣的命運審判,北辰不知道。


    回至汐顏宮中,在洛雪身側坐下,輕輕地將她的小手握住,北辰望著安睡的她發起呆來。


    曾以為度過了融魂的劫難,終於可以與她暢談未來,卻沒想到婚事遇阻。


    本以為在帕拉域重新討得她的歡心,走過紅毯交換戒指,彌補了那個未完成禮,終於能夠與她廝守終生,卻沒想到她竟要離她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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