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他剛一停下,那催命的呼喚又響起了。


    林至安,這個男人是罪惡根源。


    言航放下手中的充□□和氣球,認命般地飄過去。


    林至安和大廚林至吾站在廚房門口,手裏扯著一張宣紙,上麵是字跡工整的菜名,一張菜單還用上宣紙狼毫,言航不禁想吐槽,可轉念一想這是林家,又覺得挺合理。


    他大略看了下,沒問題,都是林六月愛吃的菜。


    隨即點點頭,對著林至吾說:“有勞五哥了。”


    他不清楚對方的年齡,一切隻按照林六月的輩分來稱呼。


    “不用。”對方也是沉默寡言之人,留下這一句又進廚房,言航探進去一看,除了他還有幾個女的。


    徐臻,喬琳,還有兩個不認識。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林六月要小,應該是另一個妹妹。


    腦子裏還在胡亂的想著什麽,脖子突然被人拍了下。


    言航當即立正,望著眼前人。


    林至安一如既往,一臉笑意收回手:“九叔還沒到?”


    言航搖頭,也很苦惱。


    林至安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人心裏也沒譜,多說了兩句。


    “那就在看看準備工作,力求做到完美,哪怕最後不成功,也得讓六月好好過個生日。”


    林至安溫溫柔柔的,在言航心間投了顆□□。


    “會失敗嗎?”他開始動盪不安。


    林至安奇怪地反問他:“你難道有什麽萬無一失的計劃?”


    當然是……沒有。


    至少現在沒有,因為到現在為止,言航都不覺得自己的計劃有什麽透漏,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六月和林叔……


    難道說——


    他猛地抬頭,想在林至安這裏得到答案,可是對方一如之前的態度,根本讓人看不出什麽,別說讓人安心,簡直越瞅越心驚。


    “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否定也不肯定的態度,讓言航更加慌亂。


    在這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可能不會成功,不,或許他的想法從頭到尾都是錯的,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有這種感覺。


    難道是站在這個人麵前,他也開始不自信了嗎?


    關於林至安的傳聞他聽過不少,除了古怪的性子,另一特點就是他看待事情的態度,這個人太通透了,世間一切都繞不過他的眼睛,包括他自己的問題,也從不失手,那麽關於六月,他……


    “不要想太多了。”


    偏上當事人還‘通透’地安慰著他,仿佛這種恐慌不是他引起的。


    言航臉色蒼白,笑得勉強。


    “言航。”林至安拍了拍走神的人,“不要想那些事情了,重要的是明天。”


    明天?


    言航笑一聲。


    今天要是弄不好,明天就是場災難。


    他的表情過於明顯,林至安不用想都知道他的心思。


    “你覺得不對嗎?”


    林至安是個包容的人,對於有異議的人,全部都一視同仁懟到服氣再說。


    “……”言航沉默點頭。


    “所以至遠說你軸,你還真軸啊。”閑散地往牆上一靠,林至安的目光掃過大廳,兄弟們都在忙忙碌碌,其中不乏打跳摸魚之人,可基本上,都是在認認真真準備的。


    “我們家很少大張旗鼓的準備什麽,大多都是在外搓一頓,隻有去年,六月的成人禮,她覺得不必要可我們還是辦了,因為女孩兒對我們是特殊的存在,今年還有個成年的,而且還是家主……哦跑遠了。”


    “這次呢,除了六月,就是言俏,她肯定和七月說了什麽,但是我遺憾我不能知道,但是當我知道她把日期定在六月生日的時候,我就明白了,當然她並不像你一樣,想要去改善那倆人的關係,隻是給了我機會,至於怎麽用,是言俏的事兒。”


    “當然,她也知道你的意思,怎麽樣?是不是更像怪物了。”


    不是言航的錯覺,林至安每次提起家主,都是一種似粉似黑的態度,很是微妙。


    “你覺得九叔談不好,或者是他不肯接受六月,明天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言航下意識點頭。


    “膚淺。”


    被他這麽一罵,言航有些發懵。


    “父母和子女的關係除了最初的生理相融,更多的是將來精神和思想上的交戰,所有人都一樣,都需要跟別人碰撞來決定方向,所以才有父母是第一教導者的說法。”


    “但這是一般家庭。”


    “但是我們不同,除去必要哺乳期,孩子大了就隻能和同輩相處,也就是教養環境是一樣,所屬的精神也背打上一層林的印記,讓其各自圓滿。”


    “對,就是給你畫個圈,由你怎麽跳,而且隻對林家有義務,相反,除了自己和家主,沒人對你有任何義務。”


    “包括父母。”


    “因為生命都是自作主張,是他們擅自生下了你,迫使你去遵守他們或者世間的法則,還不能自作主張的死去。”


    “所以在林家,要不要生由你,但是生了就註定不由你。”


    “他們隻能屬於自己,隻能自己決定要不要遵從林家。”


    “可是但凡還留在這裏的,都是要求不多甚至隻有卑微要求的人,所以才願意來遵守這些破規矩。”


    林司長的大道理一說起來,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所幸他還記得自己的中心思想。


    “那麽六月的要求是什麽?你知道嗎?”


    言航猛地一怔,他一直覺得是林叔。


    “所以說你膚淺。”林至安嘖嘖兩聲,“如果真有這種要求,為什麽過去的十年都不曾改變過,如果真有那麽渴求,那麽求而不得的這些年,她難道不應該鬱鬱寡歡,神思不屬嗎?這是為什麽呢?”


    “因為時間。”


    “她不是不難過,卻也隻在特定的時間,因為她根本沒那麽多精力在意這些。”


    “世界那麽大,隻著於一點未免過於狹隘。”


    “難道我們精心準備的食物不可口嗎?我們每個人都對她笑不好嗎?難道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九叔一個人的承認重要嗎?”


    “六月才不是這種狼心狗肺。”


    “所以前人對她有什麽期待,她才不在意,因為她是林六月,而不是林臻!”


    最後那個名字,在言航心間驚起一道雷。


    打得他陣陣心虛。


    他早就知道自己做事兒瞞不過這人,卻沒想他居然連心理都給他搗騰出來了。


    真是太可怕了。


    言航冒著冷汗,往邊上挪了挪。


    鏗鏘有力地說完了這些,林至安就像突然用完了能量的機器人,肉眼可見得憋了下去,虛弱地衝著言航揮手。


    “六月現在在武鬥場。”


    留下這句,便扶著扶手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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