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沉挑眉望去,便看見兒子的秘書鄧敏清,慌慌忙忙跑進會場,仿佛沒看見他,直直朝著言航走去。


    作為他派過去的人,能這麽快與言航建立信任,言歸沉很欣慰。


    但很快,他看見言航狠狠皺眉,眼神冰冷瞪著鄧敏清,可憐的孩子在他眼神下發抖,卻愣是頂住壓力直視上司,五秒鍾後,言航走過來。


    “父親,我有事需要離開。”


    言歸沉下意識就想問什麽事兒,但是旁邊兩個人的神情讓他沉默了,隻是下巴一點,“去吧。”


    雖萬事都想掌控,可公共場合還得給他留點麵子。


    言航同東道主打完招呼轉身就走,言歸沉卻盯著鄧敏清,其中的眼神隻有他們兩人明白。


    為此,鄧敏清隻有苦逼的倒冷汗,心想之後肯定得玩兒完。


    許芷圍觀全程,目光追隨言航到門外,又看了看身邊沉思的言歸沉,不禁笑了笑。


    *


    言俏不見了。


    言航得知這個消息,腦海裏閃過的不是擔憂,不是害怕,而是弄死鄧敏清的一百種方法。


    這是鄧敏清被父親調到自己身邊開始,就一直沒停過的想法,雖然他穩住了,但是時不時跳出的意外告訴他,完全沒有留手的必要。


    “你最後一次見她在什麽時候?”言航坐上車,扯開了領帶,眼神冰冷卻沒看鄧敏清,口氣“平淡”的像是在問他是想被捏死還是被踩死。


    鄧敏清一個寒顫,差點丟了方向盤,“昨天……昨天晚上。”


    嗯?


    從後視鏡裏看見言航抬起他麵無表情的臉,鄧敏清咽咽口水,還是勇敢地說:“昨晚,我送您回去之後就再沒見過她。”


    這樣。


    言航點頭,他知道對方不敢說謊,但是——


    “那你是怎麽發現她不見的?”


    “今天按照您的吩咐去您家,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開門。”


    “我調過走廊的監控,是她自己拿了鑰匙離開。”


    “時間大概在晚上七點鍾的時候。”


    鄧敏清仔細瞅瞅上司的臉色,眼睛一閉補了一句:“而且看起來就隻是出去玩一樣。”


    玩?


    言航的臉又黑了幾分,他看那不是出去玩,而是在玩他吧。


    他一直防著這個小鬼做出什麽出格事兒,別看她一直很乖的樣子,但是初次見麵就已經奠定了她的形象,哪怕科學證明他們真的是父女,言航也沒能改觀。


    深秋晚八點,嗬,哪家小孩兒帶這麽玩的。


    “先去我家周圍的公園和大型超市,還有車站和……”冰冷精確的命令突然沒聲,言航望著窗外,口氣不自覺柔下來,“和老宅那邊。”


    也就是言氏本家。


    “是……”


    鄧敏清的聲音有些模糊,言航愣愣玩著窗外,也感覺視線原來越模糊,他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些,剛剛喝了酒,又急吼吼跑出來找人,估計是傷風了。


    言航身體素質一般,卻極少生病,他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可攻擊的缺點,生病的時候也是,一定要養好了才會出現在眾人麵前,記得上次感冒,還正好趕上言俏剛出現的時候。


    對,就是她剛剛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


    那個陰天,言航全副武裝下,一個人跑到海邊吹風,他那些天忙瘋了,好不容易休息卻又是副病秧子德行,心裏挺憋屈,故而一個人跑出去找虐。


    秋天海邊沒什麽人,有的,就是和他一樣的傻帽。


    至少言航看著像。


    他一直盯著一個往海裏走的男人,很明顯,他在自殺。


    那副生無可戀的頹敗,的確不會讓言航去深究,他是職場失意,還是被戴綠帽了,想死的人別人說不了什麽,言航也不想說。


    隻是看著他越走越深,言航心裏就越來越急躁,說不上為什麽,有種咳血的衝動。


    就是單純急躁,急得都想過去把人拖上來損一頓再去死。


    突然,他望著一個小點兒出現在那裏,她矮小不說,跑得還不利索,卻直直撲向了那個男人,想要努力把他拖上來,卻因為身高在海麵上浮浮蕩盪,像一坨紅色的水草。


    言航終於不急了,他跑過去,把小女孩兒和男人都拖上來,在等救護車的同時,又抱著孩子把男人說了一頓,說得對方臉色交加恨不得立即自裁在他麵前。


    隻要他有這個臉。


    結果三人都進了醫院。


    那男人溜得很快,言航病上加霜無力阻止,那個小女孩一直沒醒,也沒家裏人過來。


    過了一天,她醒了。


    第一句話:“爸爸”。


    不錯,在叫他。


    言航耐著性子解釋,還打聽的她家人的事情,但是她硬是一口咬定他是她爸爸,還知道他和父親的名字。


    望著那孩子清明的眼神,言航那被風寒堵上的腦迴路終於暢通了。


    對吧,電視劇裏常演的,天真無邪的無間道嘛,想用一個孩子的身份作出一些事情,後果無非就是利益相關,他都明白。


    所以他立馬找人做了dna鑑定,決定以最快的方式結束,結果……


    他的臉現在都在疼。


    做鑑定是他的一位好友,當時他送報告過來,臉色的笑容就沒停過,把東西扔給他後就一心一意逗起了孩子,言航想他應該沒聽錯,對方在說:“來,叫叔叔就給糖吃。”


    報告書一翻,言航整個人都崩潰了。


    他猛地推開好友,害的對方差點撞在牆上,隻是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對著正在啃棒棒糖的孩子說,“你叫什麽名字?”


    “言俏。”


    “哪年生的?”


    “2021年6月21號。”


    還體貼的把出生日期也說了,全然不顧兩個人突然慘白的臉。


    老天開了個不得了的玩笑,以至於言航都能聽見它在偷笑,然後用力過度變成了咳嗽,啊不對,那是旁邊人被嚇得咳嗽。


    不同於好友的驚異,言航腦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對啊,這就是另一種劇情,從未來穿過來的孩子,將開啟一段小蝌蚪找媽媽的旅程,而故事的另一主人公,則將開啟一場愛情冒險。


    是的,就是這個劇情,讓言航不禁罵了一句艸xx。


    可血緣關係本就奇妙,更何況這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天真可愛的小姑娘,真的太像他能養出的孩子了。


    言航有預感,他們相處的不會太愉快,這個感覺,在言俏笑著說,她隻是想問問那個跳海的叔叔這是哪裏並沒有特別想要救他時,達到頂峰。


    該說不愧是——


    “不愧是我女兒。”


    低沉微妙的聲音響起,前排鄧敏清一身雞皮疙瘩跟著來。


    啊啊啊,實在是太嚇人,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可怕的東西,要是哪天知道太多被滅口了怎麽辦。


    話說那孩子怎麽這麽行,哪裏都找不到她,又不能報警,動作也不能太大,果然是掐準了他們穴路是嗎,這下連小言總都要黑化了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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