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很快就被喬南帶走了,喬南武功高,他也不敢再讓人跟著她們。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很快又見到了她。這次她的心情很好,主動跑過來找到了他,還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他卻留了個心眼,隨意謅了個名字騙她。他自己吃著東西很隨意,但與他一起來的羅方顯得有些拘謹。他也沒怪他,畢竟對麵坐著的是喬南,羅方自小便是對喬南極其崇拜的。其實他對喬南的感情有些複雜,他爺爺左道同更甚。“血梨剎”與左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喬南與她有著瓜葛,按理來說,左家與他也是對立的。但是左道同又與他說過,喬南對左家有大恩,且喬南的一副俠義心腸江湖人人皆知,現今江湖上的前輩不知有多少受過他恩惠的,否則當時喬南與“血梨剎”的事也不會被眾人聯合瞞了下來。


    那日他們也隻是相處了一會,便分別了。沒想到再見到百裏念時,已過了好些年,這是後話,不必說了。


    那日分別後,他與羅方因得了一個消息便匆匆上路了。好在晝夜未停的趕路,總算到的及時。他走進屋時,屋裏的人立即將手中的劍對準了他的方向。他上前了幾步,隻說道:“我的人在野外看到了一個女孩,背後被人砍了一刀。她倒下的地方地方離你藏身的破廟不遠,不知她是不是和你一塊的。”


    角落的男孩沉默了片刻,問道:“她死了嗎?”


    “我的人救了她,死是死不了,隻是她身子原本就弱,這樣的傷夠她修養好些日子。我已經讓人把她託付給一戶人家養著了,那人家受過我的恩惠,不會虧待了她。”


    角落裏的人慢慢將手中的劍放下,沉沉地說道:“我不是和她一塊的。”


    “哦。”左欒應著,似笑非笑地說道:“齊井軒,你的眼睛得抓緊治了,若是再拖些日子,怕是要一輩子都看不見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他的語氣中充滿著戒備,但是卻沒拿起劍。


    “你不用多想,我來,是和你談合作的。”左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治好你的眼睛,而你,與我一起聯手除掉周任蕭。”


    齊井軒沒有說話,臉色漸沉。


    “我既救了你,自然也是將你的底細調查清楚了的。前段時間周任蕭背叛齊痕秋,趁著他練功的緊要關頭,偷偷將他殺死。齊痕秋身前隻留下一子,也先於他喪命,周任蕭作為血月教的唯一護法,自然而然坐上了教主的位置。齊痕秋的真正死因也是有人懷疑的,但苦於沒有證據隻好作罷。可後來卻有消息傳出,齊痕秋還有一私生子流落在外,這便讓不服周任蕭的人動了心思,想將這流落在外的人尋到,用以對抗周任蕭。周任蕭心胸狹窄,眼中容不得沙子,念著齊痕秋的人畢竟不少數,他擔任教主沒多久,根基還未穩,自然不能讓他們找到齊痕秋的兒子,便著了親信去取齊痕秋私生子的性命了。”


    在後來的許多個日日夜夜,齊井軒也常常想起那夜的情景。他一直不知自己與齊痕秋有著什麽樣的關係,直到爹臨死前才將所有的事告訴他。


    他奶奶戚知雨與齊痕秋是師兄妹,本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戀人,很早的時候便私定了終身。隻是後來不知為何齊痕秋做了負心人,入了血月教,戚知雨傷了心,便遠走天涯了。戚知雨走的時候便懷了他爹爹,之後又一人將他爹爹撫養長大。齊痕秋後來得知了自己還有一子在外,本想將戚知雨與孩子接到血月教中,但戚知雨不肯,還趁著齊痕秋派來的人不備,帶著孩子又一次離開了。自那次以後,齊痕秋便再也沒問過他們的消息了。戚知雨將一身武藝悉數教給了孩子,齊井軒學武時,她也是手把手地教。但是她卻立下了一門家規,不準家人踏入江湖。習武而不入江湖,這是一件怪事。但她又哪想到,他們本就在江湖之中,何來踏入之說?


    那夜他親眼看著奶奶與娘親死於黑衣人之手,爹爹拚死護他出逃,最後也未能倖免遇難,他雖逃了出來,卻傷了眼睛。這一路的逃亡,已讓他的心漸漸冰冷起來。


    齊井軒將手中的劍往前一扔:“怎麽個合作法?”


    “很簡單,我要你入血月教。”


    一切如左欒的計劃進行著,齊井軒改了名,順利進了血月教。為了不暴露寧自行的身份,他們之間的聯繫並不多,剷除血月教的事情總歸算是越發有希望了。隻是,這麽些年來,他卻再也無法尋到關於“血梨剎”的任何蹤跡,便是喬南的消息也再也沒有找到過。


    他幾乎要放棄了,可是那日有一女子突然闖進他的屋子。剛開始那一瞬他是有些惱的,本想用熱水衝散連日趕路的勞累,卻被人打擾,可是清夕婆婆進來時,他的內心卻開始狂喜起來。


    過了這麽些年,他與百裏念的容貌皆有了變化,清夕婆婆卻沒怎麽變,左欒總想著找她們,是以一眼就認出了清夕婆婆。


    他自然幫著百裏念騙走了清夕婆婆,本來他還想著要找什麽藉口跟著百裏念,卻沒想她自個先說著要與自己同行。


    隻是他更沒想到,這以後的日子中,自恃冷靜的他卻被一種情感束縛住了,不得脫身。


    自與左欒見了那麵以後,齊井軒便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寧自行。


    在血月教的日子對他來講有多煎熬,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他當初同意左欒的提議時便知道,即便除了周任蕭,他也不可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左欒的目的是血月教,而他的目標隻有一個周任蕭,血月教如何他不關心。即便血月教被滅了,對江湖人而言,他也是個禍害。仇家那麽多,以後如何,他沒想過,隻是想著要將大仇報了就好。除了遇上那人後,他才對未來有了一點點想法,可到最後,竟是個玩笑。


    寧自行趕了一天的路,回到屋後,即刻命了去備了熱水。才坐下沒多久,便見尾火虎垂手立在了門側。


    他看了尾火虎一眼,對方即刻會意,上前來在他麵前兩步處停住,輕聲說道:“您出去的這段日子,教內還算太平,兩位護法暗地裏少不了較勁,但檯麵上總歸是平和的。”


    “就這些。”


    尾火虎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猶疑,稍縱即逝:“就這些。”


    寧自行雖看了出來,但沒有多加追問,隻道:“你下去吧!”


    嚴格來講,尾火虎算不上是他的人。左欒早就在找到他之前,便已經尋了一些與血月教有血海深仇的人,說服他們加入血月教,成為細作。左欒送進了哪些人,有多少,他並不知道。尾火虎還是自己找上他坦白身份的。


    尾火虎走後片刻,又有一人入了寧自行的屋,說道:“近日明護法的手下捉了一名女子回來,她雖因練功的緣故常抓女子,這次卻不同,是特意派人打聽尋的人。且那名女子武功不低,明護法派出去的人有好幾個都折在她手中。”


    “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嗎?”寧自行問道。


    來人回道:“屬下無能,隻知道是名大夫。”


    明晨在屋內梳著頭,聽見外麵傳來侍女的聲音,說是寧自行來了。她不慌不忙地穿戴整齊,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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