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念在容真這一連住了好幾日,與她之間雖不及往日親熱,但也沒有那麽尷尬了,有時還能聊上兩句,百裏念的這個心病大約是要除掉了。而寧自行在那日吃完麻糍後便離開了,似乎他來這一趟隻是為了陪容真吃個麻糍而已。百裏煊除了每日跟著百裏念習武外,也會跟著容真學一些簡單的醫理,記一些藥材的效用。這孩子聰明,也願學,百裏念看得出容真很喜歡這孩子。


    這日,容真出去採藥,百裏煊也跟著去了,百裏念本不想去的,但因百裏煊想她一塊去,她便也跟著去了。采完藥三人回來時,便見一包東西放在了院門口。


    那東西被包裹的嚴實,看不出是什麽物件。


    “或是哪個被你醫好的病患用來給你道謝的!”百裏念說道。


    百裏煊覺得好奇,但將它打開了,他一見這包裹的東西,不禁叫道:“好漂亮的劍。”


    百裏念見到那物件,心中也是一愣。在百裏煊手上的,赫然就是上次與明晨交手後,被她遺失在水中的夜宇雙劍。


    ☆、第 45 章


    百裏念的心如翻江倒海般,這劍明明已是遺失在水中,是誰會去把它尋來?她的心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卻還是不得其解,他接近自己不是另有目的嗎,又為何去尋她丟失的劍?而且,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的?她來這不過幾日,這期間,也未曾見過外人,知道她在這的不過容真、寧自行、百裏煊而已,世外莊雖消息靈通,但也不至這麽快知道她的行蹤。又或許,是她多想了?把劍放在這的,不是世外莊的人,那又會是誰?


    容真也認出了那劍,但不知百裏念站在那裏不接那劍,神情多變是個什麽緣由。她伸過手去,從百裏煊手中拿過劍,正要開口和百裏念說話,卻見她轉身就進去了。


    百裏煊疑惑地看著容真,容真無奈地搖了搖頭。


    “少莊主,東西已經給送過去了。”羅方看著眼前負手而立之人,身形竟然有些單薄。


    “知道了,你下去吧!”


    羅方暗自嘆息,轉身走了幾步又被叫住了。


    “她怎麽樣?”


    羅方止住步伐,回道:“送去的時候,她們正好都出去了,沒見著人,東西便放在院門口了。”


    “聽說她傷得不輕。”


    羅方想了想,說道:“那有現成的大夫給姑娘調理身體,她自己功力也深厚,不會有事的,頂多是要多花些時間恢復的。我離開時,已吩咐人暗中保護她了,百溪鎮那民風淳樸,少有江湖人來往,在那養傷也是好的。”


    “她那麽聰明,怕是會很快發現。”說到這,他想起百裏念日常的機靈樣,竟不禁露出了笑容。


    “暗衛不近她們的住處,隻是護她們住處安寧,姑娘若不離開那,應是不會發現的。”他見左欒沒有回應,也不敢就此走開,而是待在原地。過了許久,他才似乎聽到一聲嘆息。


    “老莊主那如何?”


    羅方眉頭一皺,有些猶豫,隻是片刻的遲疑,便被左欒察覺了。


    “怎麽?”他轉過身來,眼神盯著羅方發怵。


    “老莊主似是知道了您的計劃,隻傳話過來說讓您自重,說您若要繼續下去,除現在您用的人外,世外莊其餘的人不會再聽您調遣,也讓您莫累及世外莊的名聲。”


    “我當初做決定時,便料到他會這樣,早便做好了準備。”左欒冷笑一聲,接著問道:“還有其他話嗎?”


    羅方吱唔了一會,又說道:“老莊主還說,你若一意孤行,他不阻攔,但左家現在隻剩您一根苗子,您需先回去和夏姑娘成親,給左家留個後。”這話其實還有後半句,但羅方沒敢說出來,老莊主的原話本是“你讓那小子先回來和小矜成親,給我左家留個後,左家有後了,他死在外麵,我都不會給他收拾。”


    “他讓我利用念兒去尋血梨剎的下落,我做了;他讓我去找圖,我也去找了,這麽多年,我事事按著他的吩咐去做,現在他還要逼我回去與小矜成親,他當我還會聽他的話嗎?”左欒臉上泛著冷笑。


    “他明知小矜與楊嶽兩情相悅,卻非要拆散他們……”說到這裏,他問道羅方:“楊嶽現在在哪?”


    羅方想了想:“回莊主,楊嶽現正在豐華城辦事。”


    “讓他辦完事後,便來這見我。”左欒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你把小矜帶出世外莊,能辦到嗎?”


    “少莊主。”羅方驚問:“您想讓他們私奔?”世外莊眼線眾多,他們私奔了,老莊主很快便能找到,到時可沒有他們好果子吃。


    “不是私奔。”左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替他們做主。”


    與其讓他們私奔,不如讓他們先跟著他,他替兩人做主,讓兩人拜堂,生米成孰飯。到時,老莊主還能逼他娶小矜不成?


    “請問哪位是大夫?”天已經快黑了,沒想到還有人上門求醫。


    “你等會,我給你叫去。”百裏煊正在院子裏練功,見有人來,便停了手,跑向屋內:“容姐姐,容姐姐,有人找你看病。”


    容真正在屋內整理著剛曬好的幹草藥,聽見百裏煊的喊聲,便把擼起的袖管放了下來,走出屋去,見一位少婦抱著一名孩子站著院內,神情焦急。容真將兩人引進了一間小房,那房間設在屋子的最右側,是獨立隔了出來的,容真平日裏便是在那裏為人診病。


    “我孩子病了,去城裏看過大夫,可是不頂什麽用,沒想下午吃了藥後,反而更嚴重了。”婦人手中的孩子約三歲左右,倒是很乖巧,靠在婦人的懷中,小臉通紅,但是不哭也不鬧。


    容真替孩子看了看,又問道:“上位大夫給孩子開的藥方你還記得嗎?”


    “我帶過來了。”婦人從袖口內拿出一張藥方,遞給容真。


    容真接過藥方一看,心裏有了數,安慰她道:“沒什麽大病,隻是小兒與成人體質不同,雖同病不可同藥而醫,同藥亦不可同量,我重新給你開一幅藥方,你回去熬給孩子喝就好了!三日後你再帶孩子過來,我再看看。”


    那婦人聽了此話,鬆了口氣,麵上露出笑顏。


    “還未請教大夫的名字呢!”婦人笑著問道。


    “我叫容真。”


    婦人聽到這名字,驚訝不已:“真是稀罕,我也叫容真,我相公姓劉,你叫我劉容氏便好!”


    提筆的手頓住,她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婦人,有些詫異。


    劉容氏又說:“我平日裏也未碰見個和我同姓的人,未想今日不僅碰見了,竟還與同名。”


    容真笑了,附和道:“確是如此。”她望了望門外,又問道:“天都黑了,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天黑路險,你一個女子抱著孩子走夜路,總是不大安全的,您相公呢?”


    劉容氏回道:“我相公去京城趕考了有一段時間了,不在家中。”說起他相公時,她的臉上溢起一種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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